
怪胎
芙洛拉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是一个小孩子,伸出肉乎乎的手,一只抓住了一缕金发,一只手抓住了一条摇摆着的金色的项链。温暖的怀抱将她抱起,缓步迈入明媚阳光,声音轻柔地仿佛是在吟诵诗歌:“这是你生命中的第一个春天,我的小花神。”
当吻落在眉心时,她从梦里醒来,呆愣地盯着天花板好一会,抬手擦去了眼角的泪痕,简单梳洗后前往大厅用早饭——当然,是在斯莱特林长桌,更精确地说,德拉科·马尔福的右手侧。
昨天的晚饭邀约再寻常不过,关于那个问题,两人谁也没再提及。除了谈起魔药课的学习进度之外,没有多余的交流。大多数斯莱特林也是如此,恰到好处的边界感和良好的用餐礼仪让她感觉无比放松。
尝到了甜头的芙洛拉决定不请自来,落座时德拉科正在喝红茶,挑了一下眉毛没说什么,把咖啡壶推到她眼前。
“不了谢谢。今天想喝点甜的。”
“我推荐蜂蜜牛奶。”布雷斯说着倒了一杯,“请享用,美丽的小姐。”
芙洛拉看着整个桌子上唯一没有边界感的人敷衍地笑了一下接过。在布雷斯孔雀开屏前,德拉科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响:“没睡好?”
“嗯。”芙洛拉吞下一口温热的甜牛奶,感觉恢复了一点生命值,“梦见你和炸尾螺搏斗,真吓人。”
达芙妮·格林格拉斯在潘西不满的眼神下发出一声嗤笑:“谁赢了?”
“没有输赢,炸尾螺跳进坩埚把自己煮成了杂鱼汤。”芙洛拉继续胡说八道。
德拉科瞥她一眼:“想象力真丰富啊,戈巴洛特第一定律记熟了吗?”
正在吃煎蛋的芙洛拉被噎住:“这是今天的课堂内容吗?”
“正常来说下周才会讲到。”德拉科耸了耸肩,“不过斯内普教授通常会提前核验他认为值得‘特别关照’的学生——例如你或波特——是否乖觉地超前预习。猜猜今天谁中奖吧,迪戈里小姐。”
托德拉科的福,中奖的芙洛拉避免了在魔药课上出丑。不知道为什么,斯内普教授在她回答问题后那个沉默的凝视让她心里发虚。
黑魔法防御课穆迪教授的“疯劲”名不虚传,居然逼迫学生对抗夺魂咒,危险却实操性极强的过激教学让她在担忧的同时感到兴奋。但德拉科似乎非常厌恶穆迪,提起的时候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对方一样。布雷斯暗示她似乎和“白鼬”什么的有关,还没说完就被德拉科暴力打断。变形、魔咒、算数占卜和天文都是她喜欢且擅长的,魔法史相当于自习课,再就是让她有些头疼的古代如尼文,因为要研究博纳姆兄弟的论文,她不得不认真研习这门课,幸好赫敏也选修了,详细的笔记对她帮助很大。
霍格沃茨的学习生活总体来说还是蛮顺利的,不顺利的是芙洛拉的个人生活。塞德里克要为比赛做准备,又在忙着学习N.E.W.T.课程,加上闲言碎语,两人很少能见面。作为补偿,塞德里克计划周日霍格莫德村开放的时候带芙洛拉去游玩一番,顺便为圣诞节提前采购一些礼物,因为他不确定自己后面是否还有充足的时间闲逛。
他们在风雅牌巫师服装店买了几件冬季新款,又在蜂蜜公爵买了各种各样的糖果,最终在福洛林·福斯科冰激凌店不欢而散。原因是塞德里克提起芙洛拉应该和她的布斯巴顿同学好好相处,而芙洛拉因为他没有体谅她的处境而感到恼火,接过冰激凌后狠狠地踩了哥哥一脚,留下拎着大包小包购物袋的塞德里克一脸蒙地站在原地,不明白妹妹为什么突然生气。
芙洛拉在寒风中一边瑟瑟发抖,一边气鼓鼓地大口咬着哥哥掏钱买的薄巧冰激凌,经过神奇动物商店门口,看着橱窗内各式各样的神奇动物,她想起一年级时塞德里克送给她的“跛脚先生”,突然鼻尖发酸,最后买了一只双头无尾蝾螈自己默默回了霍格沃茨。
午后她按照计划专程拜访了海格。当被询问来意时,她用神奇动物学家斯卡曼德的名言“世上没有奇怪的生物,只是人心狭隘①”把海格感动得一塌糊涂,毫不在意把自己也骂了进去。
作为少数愿意按照要求观察炸尾螺的学生,海格非常兴奋地带她参观了炸尾螺饲养的环境,并在再三推辞后,红着脸收下了她推荐的魔法发油,支支吾吾问了些马克西姆夫人的喜好,说他计划今晚邀请了夫人来浅酌。
月亮高悬时芙洛拉趁马克西姆夫人出门溜出马车。当她感觉自己浑身都被炸尾螺腌渍出一股臭鱼烂虾味时,海格两人也差不多结束了晚酌,向禁林深处走去。本打算休息的芙洛拉在看到海格身后的位置凭空露出一只鞋,出于担心对自己使用了一个幻身咒,悄悄跟上。
当四条火龙出现在眼前,芙洛拉的大脑短暂空白,然后意识到,这是三强争霸赛的第一个项目,海格提前泄露给马克西姆夫人示好,想要获得她的感激。
六个成年驯龙巫师同时使用昏迷咒和安眠剂才制服其中一条,芙洛拉认出其中一人是罗恩的哥哥,他告诉海格第一个项目是从火龙身边通过。
梅林的胡子——芙拉心里骂道。“梅林的胡子。”哈利从隐形衣里露出一个脑袋,又被海格趁马克西姆夫人不注意时塞回去。
芙洛拉深吸一口气,悄悄原路返回,恰好看见卡卡洛夫在不远处的位置向火龙的方向窥探。
该死的,芙洛拉又一次咒骂。非常好,现在只有她的傻哥哥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三强争霸赛是招摇撞骗的名号,用来隐藏一场明目张胆的谋杀。
原本芙洛拉是打算早餐时告诉塞德里克火龙的消息,但他身边的莺燕实在太多,她身份尴尬不便当众传递。她看着哥哥第三次在他的花痴崇拜者书包上签名后将咖啡一饮而尽,赌气地想让火龙把他的头发烧光算了。
“你哥哥让我给你的。”身边的德拉科扔了一大袋子奶油夹心巧克力过来,“昨天在霍格莫德村碰见,他说你在闹别扭,让我捎给你。”他单手撑着下巴笑着挖苦道,“知道吗?无论是刚才,还是你吹着大风吃冰激凌的样子,都很像一只蟾蜍。”
芙洛拉手指攥紧了糖果袋子“哼”了一声,朝着哥哥和同学离开的方向追到庭院里,只不过哈利抢先一步,无视几个赫奇帕奇的嘲讽,拉走他。不一会,芙洛拉看见哥哥脸色发绿,控制地用近乎扭曲的声音吐出一个词:“火龙?!”
那一瞬间芙洛拉觉得自己畅快无比,也同时放下心来,看着拼命捂住塞德里克嘴巴的哈利,打心里觉得他真是一个善良的人。
刚刚从大厅走出来的德拉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出一声冷笑,撞着她的肩膀路过:“波特很好看吗,迪戈里小姐?需不需要我赏你一个定身咒,让你站在这里看个够?”
心情很好的女孩即便趔趄了一下也并没有生气,反而朝着他的背影高声叫道:“德拉科!”
“小点声!”德拉科扫了一圈被声音吸引过来的同学,眼神威胁他们不许围观之后,不情不愿地转身,“干吗?......呜?”
阳光下女孩金色的卷发闪闪发光,笑容看上去可爱极了,收回将巧克力塞到他嘴里的手,用舌尖舔掉食指上的糖霜:“魔法史很快开始了,一起走吧。”
第一个项目于11月24日举行。
依照对塞德里克的了解,芙洛拉完全能够猜到他会用什么手段通过测验,芙蓉和哈利也分别有马克西姆夫人和赫敏为他们殚精竭虑,轮不到她来操心。至于克鲁姆——她不熟,不在乎。
即便如此,当看到亲哥站在那条见鬼的瑞典短鼻龙面前时,芙洛拉简直紧张得快要发疯,指甲几乎要透过衣服刺破皮肤。中途德拉科企图掰开她的手阻止她伤害自己,却被反手抓住当替代品,疼得龇牙咧嘴。
芙洛拉对此无所察觉,全身关注地盯着赛场,因为焦虑紧咬嘴唇,不停地碎碎念着:“我就知道他会用变形术......猎犬吸引了龙的注意力......非常好成功了一半......好的哥哥稳住......别慌就差一点了......该死的愚蠢的丑陋的东西你给我追猎狗去别碰我哥哥......天哪赛德......”
“哦没事了没事了吓死我了......他成功拿到金蛋了!感谢梅林!哦别鞠躬了赶紧从那个见鬼的场地里出来吧......梅林的胡子他的脸被烧伤了......不行我得去看看......该死真该死......比赛的设计人就应该被剁碎了喂龙!”
她终于松开抓着德拉科的“魔爪”安静下来,做如针毡地看完芙蓉的赛况,在她退场后马不停蹄地提起校服裙摆跑进急救帐篷。
她飞快地、象征性地先走进了芙蓉的隔间:“太棒了芙蓉强力催眠咒真是出神入化恭喜你拿到了金蛋没受什么伤真是太好了天哪你的裙子被烧坏了你妹妹加布丽马上把新校服带到我去看一眼我的笨蛋哥哥先走一步。”
没等芙蓉反应过来,她立刻转身去了塞德里克的隔间,抬眼就看到他半边脸上涂着一块厚厚的烧伤药膏,冲她招手:“找你的笨蛋哥哥有什么事?”
芙洛拉眼圈红了,她冲上去给了他一个拥抱,差点把他脸上的药膏全蹭到自己衣服上,长久的沉默后她挣脱了塞德里克安抚她后背的手,狠狠地捶他:“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笑!咧着嘴傻笑!你就不能多变几只猎狗出来吗!该死的龙!我诅咒它生命尽头被剥皮抽筋刨出心脏做成杖芯......”
塞德里克哭笑不得:“好了芙拉,它也是为了保护龙蛋。”
“哦原谅我心胸狭隘不能跟残暴的魔法生物共情。”芙洛拉阴阳怪气。
“噗。”芙蓉刻薄又严肃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忍笑说,“终于不装了。”
马克西姆夫人也哭笑不得,她伸出手替芙蓉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银发:“我原本以为你和他们一样不喜欢她,没想到你一直是最宽容的那个。”
“她的天赋很好,但因为一些原因......你明白的夫人,我认为她需要年长女性的引导和管教,所以总是忍不住严厉一些。”芙蓉轻声说着,拉开隔间的帘子,提高声音对塞德里克说,“冒昧打扰迪戈里先生,我只是想说你刚才的表现非常出色,恭喜通关。”
塞德里克愣了一下很快回应:“谢谢,或许我们可以比一下谁先破解金蛋的线索?”他爽朗地笑,将魔杖放在胸口向芙蓉颔首,“期待你下一个项目的表现。请允许我为你加油——作为对手、作为伙伴。”
芙蓉回礼:“共勉——作为对手、作为伙伴。”紧接着她收起温和的表情眯着眼严肃地看着芙洛拉,“第一个项目后的庆祝晚宴,记得回到拉文克劳的长桌和你的同学们坐到一起,不要给别人编排你的理由。”
“哦。”芙洛拉干巴巴地回应,“好的,团长。”
他们说话间克鲁姆已经结束了比赛,听着广播里实时播放哈利的赛况,芙洛拉庆幸自己没看到那幅场景,光是听到“飞天扫帚”和“俯冲”这两个词她就已经感到眩晕了。当哈利回到帐篷时,迎接他的除了观众席经久不衰的掌声,还有等待他的罗恩和赫敏,罗恩尖叫着说将哈利的名字扔进火焰杯的人肯定是想要谋杀他,两个男孩的和好让赫敏激情洒泪。
芙洛拉难得地和罗恩产生共鸣,在庞弗雷夫人把他们都赶出帐篷之前,她再次余怒未消地瞪了眼塞德里克,无声地控诉他将自己置身险境的行为。
晚宴时邓布利多举杯祝贺四位勇士顺利通过第一个项目,宣布第二个项目的比赛时间为2月24日,其间按照惯例会举办圣诞舞会,所有4年级以上的学生将和自己的舞伴一起参加。
芙洛拉按照要求乖乖加入布斯巴顿的行列,毫不意外地收到了几个冷嘲热讽,在芙蓉的眼神警告下强忍住没有反驳。还好她早料到自己的胃口一定会被破坏,所以拿出了魔咒笔记一边复习,一边潦草地咽下几口鸡肉派,企图通过集中注意力忽略闲言碎语,直到她听到他们中有人开始讨论塞德里克。
“你们不觉得今天塞德里克·迪戈里用的那个变形术有点眼熟吗?”
“我记得前几天好像有人也用变形术把一块石头变成了猫的样子。”
“对,她还能操纵那只猫的活动,真恶心。”
“够了。”芙蓉说,“不要以为其他人听不懂法语就太放肆。”
“这样一说,迪戈里刚入学的时候经常粗心弄丢她的‘俚语耳②’,每次都是一只猫帮她捡回来。”显然芙蓉的权威影响不了弗朗索瓦·泰福勒,他看着芙洛拉说,“后来那只猫走失了,你还冤枉是我妹妹害死了它......”
“我说够了,泰福勒!”芙蓉的脸色变了。
“那只猫叫什么来着?”他敲着自己的头想了半天,“叫‘跛脚’......”
整个大厅愉快的氛围被拉文克劳长桌传来的巨响打破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所有学生惊慌地看向同一个方向——弗朗索瓦被弹飞,后背重重地撞在隔壁格兰芬多的凳子上,原本座位上的女生吓得跳起来躲到一边。
他高声喊:“你居然敢在这种场合下攻击高年级!”
“抱歉了,你提到‘跛脚先生’害得我一时走神失手。如果可以的话,我不希望从任何一个泰福勒的嘴里听到它的名字。”芙洛拉微笑着,声音因为刻意控制比往常都要听起来轻柔很多,“后背没事吧?怎么撞到的不是脑子呢......”
“你是故意的!”
“我有故意的理由吗?”芙洛拉冷笑。
“你攻击别人需要理由吗?”弗朗索瓦在其他人的帮助下站起来吼道,“去年你不是也无缘无故把恶咒用在伊芳娜身上吗?”
“那分明是梅林对狠毒之人的馈赠。”芙洛拉说,“你有证据是我做的吗?”
“那你有证据是她做的吗?”
“听起来像是——扯平了。”她拖长声音眯了眯眼。
“不许你侮辱我妹妹!”弗朗索瓦咆哮起来。
“我侮辱她?不,光是提起这个人我就感觉自己的精神被巨怪污染了。”芙洛拉站起来,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你这么喜欢偏听偏信,不如去问问你们的哥哥——学生会主席雅克·泰福勒,到底谁在说谎?”
“到此为止!”马克西姆夫人大声说着离开教师席。芙洛拉没再说话,只是进一步向弗朗索瓦逼近,勾起嘴角,手指像是恐吓一般划过魔杖。弗朗索瓦当然会发现她的小动作,下一秒一束红光从举起的魔杖向芙洛拉发出。她轻松地念着“盔甲护身”挡开,餐桌上的玻璃杯应声破裂,碎片割破了她的手臂。
“你觉得你是为什么被选为代表的呢,弗朗索瓦?”她又一次挡开攻击,“因为平庸?惫懒?不明是非?还是因为你姓泰福勒?”
“停手!你们两个都是!”马克西姆夫人在背后高声喊着朝他们的方向走过来。
即便是她也没能让芙洛拉听话,无辜地说:“校长,是他先举起魔杖攻击我的。”她继续高举着魔杖对着弗朗索瓦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想和你妹妹一样,做一场噩梦吗?”
“除你武器!”塞德里克高声念着咒语,将弗朗索瓦的魔杖收到自己手里。同时芙蓉挡在芙洛拉面前严肃地说:“放下魔杖,现在!”
“是放下魔杖?还是放弃尊严任由别人颠倒黑白?”
“冲突解决不了问题。”
“你有自己的妹妹,芙蓉。”芙洛拉说,“如果要玩过家家,我想你有正当的对象,不要在我面前扮演说教的长辈。”
“那么我呢?芙洛拉?”塞德里克皱着眉,看着终于放下魔杖的妹妹说,“我听得懂法语,他刚才说,你在同学身上使用过恶咒,是真的吗?”
芙洛拉看着哥哥,他从来没有对她露出过这样的表情——怀疑、惊讶、不可置信,或许也是因为害怕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所以她从来没说过这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她感觉身体里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仿佛刚才腾起的怒火把理智都烧了个干净,所以现在她只能被汹涌的情感淹没。
“我说没有的话,你会信吗?”她笑了,“你看,伊芳娜·泰福勒说的,她哥哥都信了。或者他根本不用问,因为他打从心里觉得,她纯洁无比,任何恶毒的事情,都跟她无关。”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塞德里克说,“我只是想知道事实。”
“重要吗?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芙洛拉说,“你不知道我有多少次想过自己会用匕首割断她的喉咙,可她现在还活着,不是吗?”
塞德里克从来没有听过她说这样的话,又或许她不经意间露出过强烈的报复心,但他从没放在心上。他看着妹妹,第一次觉得她熟悉又陌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极端?”
芙洛拉知道自己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一把刀,但她还是停不下来:“在你看不见的时候。”
“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因为你从来没有问。”
“伤害同学是原则问题,芙洛拉!就算她伤害了你的猫——”
“他不只是一只猫!他有名字!他叫‘跛脚先生’!”她终于失控高声喊着。
礼堂又一次恢复宁静。
芙洛拉能听到自己努力控制呼吸而发出的抽噎声,意识到事情已经脱离了掌控,演变成一出无法收场的闹剧,甚至这场闹剧的起因,在几乎所有人眼里都是一个不可理喻的理由。整个故事集齐了小丑、悲剧和荒诞三个要素,像是一个让人笑不出来的黑色幽默。
最终,怒火连感性也烧干了,只剩下虚无。
“对了,你想听事实。”芙洛拉开口说,冷静地像是讲别人的故事,“事实就是,她、他们很多人伤害了我和我所珍爱的,而我以他们超出预料的方式回击了。于是他们开始害怕,用言语把我塑造成疯子、怪胎。”
她盯着塞德里克的眼睛,片刻之后说:“但或许他们说得对,这就是我。”
她挣脱芙蓉的怀抱,甩开塞德里克的手,像是魔法史课本上挑起战争后溃败逃走的狼狈妖精。
TBC
注:
①世上没有奇怪的生物,只是人心狭隘。(there are no strange creatures,only blinkered people)——纽特·斯卡曼德
②效用等同于同传耳机,原著未提及该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