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立场
抵达霍格沃茨的第二个晚上,邓布利多宣布了火焰杯选中的三个勇士。毫不意外,代表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勇士分别是芙蓉和克鲁姆,当邓布利多念出“塞德里克·迪戈里”的名字时,整个霍格沃茨学校,尤其是赫奇帕奇的学生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
芙洛拉微微张嘴,原本置身事外的她开始真心实意地为哥哥感到担忧了——来之前赫敏刚和她讨论过《三强争霸赛惨案》这本书。
“哈利·波特!”
当第四位勇士的名字被邓布利多高声念出时,整个礼堂像是被隆巴顿炸开的坩埚一样,几个校长还有魔法部成员就怎样处理哈利的情况各持己见,最后巴蒂·克劳奇一锤定音——哈利照常参赛。
回到马车中,芙蓉愤愤不平地称呼哈利为“小男孩”,质疑他的参赛资格。虽然芙洛拉理解她的心情,但是的确不是哈利自己将名字投入火焰杯的。毕竟被选中的前一刻,他还像中了迷情剂的痴汉一样紧紧盯着那个叫秋·张的亚裔女巫。
当芙洛拉迟钝地发现自己是在场唯一一个没有加入讨伐“霍格沃茨不公正比赛”大军的人时,气氛已经变得很奇怪了。
问题很简单——立场。
作为布斯巴顿学生代表团成员的立场,或是作为参赛选手的塞德里克·迪戈里血亲的立场,他们需要她表明态度、分清“敌我”。尽管其实这两个身份不需要、也不能够从她身上剥离,但他们依旧要这样做。而原因无非是对她几乎为零的信任。
这些想法原本伤害不了芙洛拉,可当马克西姆夫人也投来沉默的目光,她忽然感觉自己有些喘不上气来,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她的胸腔——作为教授时,她看中她的能力是真的,但作为校长,此刻来说学校的荣誉高于一切。
芙洛拉自嘲地笑:“霍格沃茨的课业压力很大,为了按时完成教授们布置的学习任务,接下来我大概率会长时间待在图书馆,对比赛的事情帮不上什么忙了,实在抱歉。”言下之意,她不会有机会了解芙蓉备赛的任何情况。
“没有机会通风报信就不错了......”有人嘀咕道。
“闭嘴。”芙蓉说,“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让其他学校看见我们内讧。”
马克西姆夫人轻咳一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没关系芙洛拉。”她说,“代表团内所有人的任务都很明确。我们在赛场上不能输,当然,在课堂上也是。”
“是的夫人。”芙洛拉声音干巴巴的,“我会尽全力。”
星期二的魔法史课程对于大多数学生来说非常难熬,当然,赫敏不属于其中之一。
虽然作为好学生她很少走神或闲聊,但她自信凭借预习和笔记,偶尔分心不会影响学习。毕竟她最近除了帮哈利应对三强争霸赛外还多了一个习惯——观察芙洛拉。
明明她们几天前还在医疗翼一起嬉闹,可芙洛拉最近就好像和自己完全不熟一样,和那个接过“家养小精灵权益促进会”徽章后看着“S.P.E.W.”几个字笑得前仰后合的姑娘判若两人。
从禁林边缘的马车驻扎地走到城堡的时间需要很久,所以芙洛拉每天都是在早餐快要结束的时候一个人来到餐厅,翻出课本、享用咖啡、用魔法打理自己的头发三个步骤一气呵成,无视痴呆地盯着她雪白脖颈的男生和想要通过亲近她接近塞德里克的女生起身离开。
当然,她也无视了赫敏和哈利——他们向她挥手问好,在她刚进大厅、拨弄头发、走廊擦肩而过的时候。整整三次,她一次也没有理会。
直到他们都在魔法史教室落座,芙洛拉才向他们点了点头:“日安,格兰杰小姐,波特先生。”
“应该是因为我被选为勇士的事情吧。毕竟她既是塞德里克的妹妹又是布斯巴顿......”哈利把头埋在书里说,想起还在闹脾气的罗恩以及胡说八道的丽塔·斯基特更加沮丧了。
“哦得了吧哈利,打起精神。”赫敏的注意力很快被座位前方芙洛拉的笔记吸引。准确地说那不是笔记,而是课前斯宾教授布置的论文。标题叫《论歧视和偏见带来的隐患——以十八世纪妖精叛乱为例》,关键论点已经被清晰地列出,洋洋洒洒写满了一页羊皮纸,部分段落留出了空间,应该是为了课后查找书籍补充论据。
哈利罕见地听见赫敏低声咒骂了一句。
下课后,如果不是赫敏喊住芙洛拉,她可能已经像之前很多次一样,蓝色的身影在人群中一闪而过不见踪迹。赫敏踌躇了一会,还是询问她在魔法史学习方面有没有什么技巧,希望能够借鉴。
“没有什么技巧,充分理解是一切的基础。微弱的优势在于我出生在巫师家庭,小时候赛德一放假,就开始给我念他的《魔法史》课本当作睡前故事。当然,每次都是他先睡着。”芙洛拉说着,很快地察觉了哈利的神情,“怎么了波特先生?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哈利想了想还是说:“首先我想解释,我没有把自己的名字投进火焰杯。”看着路过的几个斯莱特林展示胸前明晃晃的徽章,他咽了口口水,“第二,虽然有点突兀,能不能借我抄一下你的论文?”
芙洛拉当然也注意到了那些徽章——“支持霍格沃茨的真正勇士塞德里克·迪戈里”和“波特臭大粪”。如果换作平时的话,她一定能笑出声。
“好吧波特先生。首先,我知道你没有,因为你对秋·张的兴趣明显高于三强争霸赛。”芙洛拉说,“第二,很抱歉我的论文不能借你抄,但我或许可以为你提供一个思路,比如‘论营造自由与平等魔法界的重要性——以十八世纪妖精叛乱为例’。”
赫敏又咒骂了一声。
芙洛拉继续说:“另外,或许是我多嘴,如果觉得现在的环境对你不利,或者让你感到不快的话,完全没有必要苛责自己觉得丢人现眼。”她露出一个讽刺的笑,“赢就好了。赢下第一场,甚至是第二场第三场比赛,然后你就会发现所有人都会忘记你被选为勇士这个荒诞的开始,因为只有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哈利有些惊讶:“我以为你......”
“说实话,我对大多数的人或者事都不感兴趣,也没有所谓的‘集体荣誉感’,只是不想让我在乎的个别人失望而已。”芙洛拉想起马克西姆夫人的表情,又一次产生了深深的无力感,“所以如果我的态度让你感到‘冷淡’或者‘冷漠’,首先你得意识到我或许原本就是这样的人,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原因,所以我们最好保持距离。”
“什么原因?”哈利非常疑惑,而赫敏则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
“你是养猫吗?格兰杰小姐。”芙洛拉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就像初见时她没头没脑地讨论起“马丁靴”一样。
“是的,它叫克鲁克山,一只波斯猫。”赫敏顺着说,发现芙洛拉似乎很喜欢猫。不只是在变形课上差点摸了麦格教授的阿尼马格斯,赫敏在图书馆的窗口看见过她蹲在黑湖边发呆,用变形术把石头变成了猫的样子,操控它围着自己的脚边打转撒娇,直到一群布斯巴顿经过,她才让它变回了石头。
“我曾经也有过一只金吉拉猫——‘跛脚先生’。可惜后来......走失了。”芙洛拉眼神里的落寞一闪而过,对着赫敏黑色校服上沾着猫毛的地方用出一个清理一新,“我得走了,下午神奇生物课上见。”
“是在向波特打听三强争霸赛的消息吗,迪戈里?”潘西站在稍高的位置俯视着他们,身后站着几个围观的斯莱特林,“换个地方吧,你们把楼梯堵住了。”
“她没有打听消息。”赫敏高声反驳,“楼梯宽敞到能塞下克拉布和高尔,而你显然没有中膨胀咒。”
“别太着急给别人出头,泥巴种。”潘西声音里充满了不屑,“你旁边迪戈里小姐的母亲出身于纯血罗齐尔家族,你问问她,会不会觉得你的辩白玷污她的身份,以及她的立场是不是和我们一样,维护‘纯血至上’?”
芙洛拉笑了。她眼神扫过德拉科,通过对方上扬的眉毛确认了一件事,尽管他不是个长舌妇,但纯血家族的人都确实非常好打听。不入流的挑拨其实不算什么,她一点也不担心,但也实在是厌烦了总会有人逼她选边站。
书包里的《魔法史》教科书重得像千金石,随即芙洛拉狡猾地笑了:“借用一句话来说——‘魔法天赋只在极少数的灵魂中绽放①’——这就是我的‘立场’。”她扫过那些高傲的斯莱特林,“你们之中少数魔法史成绩优秀的人,”落在被他们众星捧月的金发少年身上,“或许能明白我的意思。”
潘西冷笑:“你说了,又像没说。”
“‘我们不需要把所有事情宣之于口’也是那位的名言之一,帕金森小姐。”芙洛拉说,“另外,请允许我提醒你,显而易见,你是一位非常美丽的女巫。短发很适合你的脸型,黑色的眉眼深邃富有魅力,我想你会喜欢樱桃色的口红的——很衬肤色。”看着发愣的潘西,她继续说,“这句话的意思,除了对你容貌的赞美外,还有一层意思——肮脏的词汇从漂亮的嘴巴里吐出来,会玷污美感,以及——那个徽章丑死了,和霍格沃茨的校服一点也不搭。”
“以上,我说完了,先走一步。”她敷衍地点头,转过身对哈利和赫敏眨眨眼,蓝色的校服很快淹没在课间的人流中。
下午的神奇生物课,海格看上去有些不一样了,他穿着自己最好的袍子搭配格子花纹领带,用魔法发油之类的东西将乱蓬蓬的头发梳成了奇怪的双马尾,看见了芙洛拉非常兴奋:“布斯巴顿的学生是吧,塞德里克·迪戈里的妹妹,我听你们校长提起过你。快过来看看我的炸尾螺,试着拿青蛙肝喂它再带着它散步......”
“盖勒特·格林德沃......”赫敏喃喃地说。
“你说什么?”哈利正在看着被海格巨大的手掌推着,十分抗拒却又抗拒不得的芙洛拉,有一丝丝的幸灾乐祸,觉得这个看上去从容的女孩露出五官皱成一团的表情有趣极了。
“说了你也不懂。”赫敏叹了一口气。“魔法天赋只在极少数的灵魂中绽放”——出自初代黑魔王格林德沃在拉雪兹神父公墓发表的一场蛊惑人心的演讲。这句话本身没有任何问题,甚至可以让每一个不论血统和出身的巫师振奋不已,认为自己生而与众不同。但如果能够联想到出处,简单的话就添上了另一层色彩,麻瓜低贱、纯血至上。
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全凭听者愿意怎样理解,芙洛拉只负责把他们领到歧义的分岔路口。所以潘西·帕金森说的没错,她说了,又像是没说,保留了解释的余地,也达到了理想的效果——不顺着斯莱特林们的话侮辱非纯血巫师的同时误导自负的纯血者认为,她或许是他们的同类。
狡猾极了,他们要她站边,她偏不,还能聪明地把争执还给双方,像是一种圆融的叛逆。
觉得搞清楚一切的赫敏感到了“相见恨晚”般的兴奋,却又很快被失落取代——真遗憾,她们相处的机会不会太多。芙洛拉很快会回到布斯巴顿,往来最多不过圣诞节的一封问候信。当然,如果她当时选了霍格沃茨,这样的特质大概率会被分院帽分到斯莱特林,能不能做朋友也是一个问号。
说到斯莱特林......赫敏这几天还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就是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人在观察芙洛拉——德拉科·马尔福。
一开始赫敏觉得自己搞错了,直到他们数不清多少次因为目光焦点落在一处导致眼神相撞,并以回赠对方一个鄙夷的白眼,赫敏才确认,他就是在看她。
直觉告诉赫敏,魁地奇世界杯那天晚上,在他们所有人都去找哈利的时候,他们两个人一定是发生了些什么。她下意识地认为,他盯上芙洛拉,肯定是想抓住她的把柄,然后挑衅、羞辱,报一箭之仇。总之,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但这样的情况居然没有发生。
相反,他在魔药课上抢先回答问题,不动声色地阻止斯内普教授因为缺课向芙洛拉发难。又比如在她上午说那个徽章很丑之后,他下午就摘了下来,当然也没丢掉,只是换到了书包肩带上不显眼的位置,甚至很多斯莱特林都这样做了。
而现在,他虽然和多数人一样围观被一只炸尾螺遛着跑的芙洛拉,眼里却是从未见过的纯粹的笑意,好像他觉得她难得一见笨手笨脚的样子很可爱。
赫敏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抖掉一身的鸡皮疙瘩用胳膊肘顶了顶哈利:“我觉得芙洛拉快要撑不住了,如果受伤,对她或是海格都很糟糕。”
哈利终于收起没心没肺地笑:“对哦,我得去帮帮她。”
在哈利行动之前,事态的变化就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掌控。炸尾螺显然是一种并不具有智慧且丑陋至极的魔法生物,被海格喂养得膘肥体壮,力气比纤弱的芙洛拉要大多了,在拉扯之间,炸尾螺没有任何征兆地忽然调转方向,向可怜的姑娘逼近。
芙洛拉短促地尖叫一声,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背,阻止她后仰摔倒的同时,也拦住了退路:“相当调皮可爱的‘小宠物’,对吧。”
芙洛拉辨认出来德拉科的声音气得咬牙切齿,但她还没来得及回应,炸尾螺已经快要爬到她的脚上来了。听到女孩发出了一声近乎惊恐和委屈的呜咽后,德拉科收起笑容,看着对面笑成一团的格兰芬多,眼神里带了一点恶意,贴近她的耳朵轻声说:“我们给看热闹的人找点热闹吧,迪戈里小姐。”
“什么?”芙洛拉欲哭无泪,腐烂海鲜的味道熏得她快吐了。
德拉科握住她抓牵引绳的手腕,一阵雪松的淡香将她包围:“现在,放手。”
芙洛拉下意识地放手,闭上双眼之前,她看见德拉科向炸尾螺丢去一个爆炸咒。咒语落在坚硬的外壳上,并没有起到伤害的作用,只是让它在空中调转了一个方向,在刺激之下朝毫无防备的格兰芬多学生冲去。
德拉科则收起得逞的笑容,故作无辜大喊:“迪戈里小姐吓坏了!教授,你得赶紧把那东西控制住,避免它伤害学生。”说完他不紧不慢地揽住芙洛拉的肩膀后退,克拉布和高尔得到他的眼神示意,有点不情愿地向前走了几步,形成了一堵人形防护墙。
德拉科拉下她挡住双眼的手:“来欣赏一下‘杰作’吧。”
芙洛拉将信将疑地睁眼,格兰芬多的学生们尖叫着四散逃跑,一边跑一边向炸尾螺丢去各式各样的咒语,无一例外都被它坚硬的外壳弹开,只有赫敏击中了它相对脆弱的腹部延迟了它毫无规律的行动。
“梅林的胡子。”芙洛拉露出嫌恶的表情,双手愤怒地在空中胡乱地抓了抓,企图用这种方式发泄愤怒,“像这种丑陋的东西就不应该存在。”
“看来在这一观点上,我们高度一致。”德拉科说,发现女孩已经迅速转换了心情,开始饶有兴致地欣赏起眼前的乐子,挑了挑眉,有一点点恼怒,她居然是因为炸尾螺才一个星期以来第一次和他说话。
“但也不是......全然无用......”芙洛拉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全神贯注地盯着炸尾螺,喃喃自语,“只要能控制住......或许可以用来......”她兴奋地踮起脚尖从两个大块头中间的缝隙想要再仔细观察一下炸尾螺却没能控制住平衡,身侧一歪,后脑撞到了德拉科的下巴。她在他吃痛声中将双脚落回地面,感受到自己的耳尖擦过他的嘴唇,顿时浑身僵硬。
“道谢和道歉都没有呢,迪戈里小姐。”德拉科瞪了她一眼,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盖勒特·格林德沃。”
“什么?”芙洛拉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回答正确,斯莱特林加十分。”
“哼。”德拉科冷笑,“你不会一直这么好运气,每次都能从‘选择题’中找到平衡项,就像你现在的处境——连和你哥哥连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句话,《预言家日报》都能拿出来编排——‘超越荣誉的亲情:迪戈里兄妹、霍格沃茨和布斯巴顿’。”
“丽塔·斯基特总得凭她长舌鬼一样的嘴巴混口饭吃,对吧。”芙洛拉不雅地翻了个白眼。
“这样的情况,更不用说和某个来路不明的第四名‘勇士’友善相处了。可惜,格兰芬多的大脑理解不了这么深奥的用意。”海格终于满头大汗地抓住了炸尾螺,消停下来的格兰芬多学生中,他看见赫敏·格兰杰拼命地向芙洛拉的方向张望,“当然,就算有可能理解,他们也是学不会体贴的粗线条。尤其是你的泥......”
芙洛拉疑惑,感觉德拉科仿佛被什么卡住了喉咙,过了半晌他才恶狠狠地说:“......海狸鼠朋友,眼睛都快长在你身上了。”
“嗯?”她盯着德拉科,眼睛从惊讶瞪大,慢慢弯成柔和的弧度,上扬的嘴角露出一个美丽的笑容,为了防止笑出声轻轻咬住下唇,洁白的牙齿在上面留下深红色的印记。
德拉科的思绪混乱了一下,然后很快清醒:“你笑什么?”
“没什么。”芙洛拉伸手,装模作样地掸了掸他胸口原本别了徽章,现在却空荡荡的位置,“你居然会听劝,真令人意外。”
“别太得意。”他瞪她。
芙洛拉举手投降,又一次将目光投向被海格安抚后关进箱子里的炸尾螺,眼睛若有所思地眯了眯。
德拉科站在她身后,露出嫌恶的表情:“你该不会......对神奇动物感兴趣吧?”
“倒也没有,为什么这么说?”
“昨天我看见你企图从打人柳上取下一窝渡鸦,端详了半天又把他们送回了树上,其间碰到了树干,差点被打死。”看着她露出尴尬的表情,他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幸好这次你有魔杖,用不着求别人施‘漂浮咒’。”他躲开她踩过来的脚,“太粗鲁了迪戈里。当然,你也可以变成......”
芙洛拉像被踩住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捂住他的嘴,然后在德拉科眼神威胁和其他斯莱特林古怪的目光中讪讪放下。
“不能说?”德拉科挑眉,“还有谁知道?”
“爸爸,哥哥,还有你,没了。”芙洛拉头痛地按了按太阳穴,不明白有恐高症的自己在喝下血红色的阿尼马格斯魔药将魔杖指向自己心脏的时候,为什么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居然是一只荆棘鸟的模样。
“也就是说,没有登记。”
“我会登记的!在克服恐惧掌握飞行技巧之后。”芙洛拉嘀咕。
“哦,那好吧。”德拉科说,“但是要我保守秘密,你拿什么来交换?”
“你想要什么?”芙洛拉警惕地盯着他。
“一顿晚餐怎么样?你到我们的长桌来。我知道你没用午饭,一杯咖啡一块司康可撑不了一天。可以理解,拉文克劳那边有让你倒胃口的人,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都会让你再次登上《预言家日报》,似乎只有斯莱特林可以选了——”他稍微低下头,注视她的眼睛,给出一个很难拒绝的理由,“不仅可以悠闲安心地享用晚饭,而且我敢打赌,只要你坐在我身边,丽塔·斯基特绝对不敢再写一个令人不快的字。”
芙洛拉微微抬头,看着他蓝色的眼睛,企图像上次一样,从他的神情和超乎她理解的行为背后找出原因。在沉默片刻后,她试探性地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德拉科。”
“嗯......嗯?”原本游刃有余的德拉科表情出现了一丝变化。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她说,“如果那天......你会接住我吗?”
他的眼神像被风吹过后波动的湖面,片刻后回答:“这个问题,我留到晚餐时再回答你。”
TBC
注:
①Magic blooms only in rare souls.出自电影《神奇动物去哪里:格林德沃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