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三十六章 战火纷飞
秋色如一支红色和金色的军队横扫大地。橘子树星星点点地散落在山麓缓坡和霍格沃茨的草坪间。白昼渐短,晚风裹挟着寒意。汤姆比哈利怕冷,所以每次离开城堡时,他都会戴上哈利的格兰芬多围巾。
哈利发现自己和汤姆在一起的时间比和其他人的多。不是他故意这样——他们间的纽带迫使他们必须一起去任何地方。不知何故,在霍格沃茨城堡的广阔空间里,哈利感觉比在格里莫广场或小屋里更受束缚。上课、吃饭、在操场,甚至在浴室里,这种束缚渗透到了生活的方方面面。如果哈利在课堂上举手请假,汤姆也必须这么做。如果汤姆想在晚上去图书馆,哈利要么接受,要么和他争吵。谈判、讨价还价,甚至有点冲破关系的极限,直到他们都觉得自己就要晕过去了。
哈利觉得自己对两人之间的纽带愈发敏感起来,最近几周里,当汤姆走开去和别人交谈,或者忘记保持距离时,他被这种纽带猛地拽住过太多次。他正在获得一种不可思议的能力,能精确感知到汤姆的方位——虽然还不清楚这究竟是他潜意识里在感应对方的魔法波动,还是单纯的对追踪他的声音变得敏感了。
汤姆和自己形影不离,导致哈利和赫敏之间产生了摩擦。罗恩愿意和汤姆在一起,只要汤姆不暴露自己的真面目,但赫敏仍然讨厌他,拒绝坐在他周围。
“我的意思是,他不可能就这么离开,”哈利沮丧地向罗恩抱怨道。“我希望他能离开,但他不能。”
“我知道,”罗恩说。“我知道。”
一转眼到了十月,第一届魁地奇选拔赛的日期出现在肖像洞附近一块公告板上。哈利和赫敏在一群兴奋的学生后面徘徊,而罗恩则挤过人群走向他们。
“下周日,”罗恩到达他们身边时说道。“太晚了吧?”
“麦格教授让金妮推迟训练,等检查完魁地奇球场的防护罩后再说。”赫敏说。“但凡你在局长会议上没打瞌睡,你就知道这事了。”
除了魁地奇,本月最令人兴奋莫过于六年级学生开始在礼堂上幻影显形课。当他们到达礼堂时,他们发现长桌被推到一旁,椅子堆放在上面,礼堂中间留出一个很大的空间。一排木圈放在一侧的地板上。学生们排成一排。站在他们对面,魔法部幻影显形老师威尔基·特威克罗斯正在给学生们上课。
“你们只能在这个房间内幻影移形,”他最后说道,“没有人可以从外面幻影移形进来,所以不用担心。我希望你们都专注于自己的目标,清空思绪,记住:目标、深思熟虑、决心(destination, deliberation, determination)!”
所有六年级学生都紧张地看着他们的木环,试图回忆起特怀克罗斯的简短指示。不知何故,这些指示都很含糊。
汤姆举起了手。
“我已经会幻影移形了,”他害羞地说。“在捷克斯洛伐克十四岁就开始学幻影移形了。”
“哦!”特威克罗斯笑着跳了过来。他个子矮小,似乎悬在地面上方,轻盈而虚无。“那让我看看。”
其他学生伸长脖子看汤姆,他谦虚地笑了笑,然后在原地旋转,随着“啪”的一声出现在他的圆环中央。
站在哈利身边的迪恩倾身说道:“你男朋友是不是太擅长所有事情了?”
“他不是我男朋友,”哈利说,但他完全同意。汤姆最近引起了很多关注,因为他在课堂上炫耀自己。人群中又出现了不少愁眉苦脸的人。
“其实,我很惊讶他最后进入了格兰芬多,”迪恩继续说道。
“你为什么这么说?”哈利问道,尽管他当然知道这是显而易见的。汤姆就像是一只被关在满是护树罗锅的围栏里的炸尾螺一样显眼。
“我不确定。他有点太擅长洞察了。甚至有点善于操纵。”他看着哈利。“抱歉。”
“不,我知道你的意思。”
“我想分院帽不会错,”迪安说,尽管他看起来若有所思。“不过……如果你被分到不同的学院,那会很困难,不是吗?”
“我听说有时它会让你选择,”哈利小心翼翼地说。“也许——”
一双手紧紧抓住他们的肩膀,让他们俩都跳了起来。
“你在深思熟虑吗?”特怀克罗斯轻声说道。“我希望如此,你不会想分体吧。”
哈利紧张地对他笑了笑,但特威克罗斯走开后,他的笑容就消失了。真是个怪人。
旁边的迪安正焦急地看着自己的铁环。哈利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铁环上,试图回忆被侧身夹住的感觉。那种紧紧的束缚、那种移动的感觉、那种被挤进管子的感觉……他试图想象如果他站在铁环里,大厅会是什么样子,他会从不同的角度看到窗
“准备好了吗?”特怀克罗斯喊道。“记住,目标、决心、深思熟虑。三……二……一……幻影移形!”
哈利用力吞咽了一口,举起魔杖,在原地旋转。
一声脆响,他欣喜若狂地以为就这样了,他成功了。但随后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一直在原地。纳威倒在地上,摔倒后头撞到了石板上。
汤姆开心地站在铁环里,显然是在强忍着不笑。
一小时后,课程结束了,除了苏珊·博恩斯腿部骨折之外,没有发生任何令人兴奋的事情。汤姆知道最好不要说任何话,他们和一大群人一起走回格兰芬多塔楼。
“你花了多长时间才学会它?”哈利不耐烦地问道。
“你不会想知道的。”
哈利认为这意味着:非常非常快。
“好吧,不可能每个人都是天才。”
“你小时候不也这么做吗?”汤姆问道。“你曾经跟我提过这件事。”
“嗯?”
汤姆耸耸肩。“你之前说过你出现在屋顶上的事。”
哈利不记得告诉过汤姆这件事,但他可能告诉过。他们在一起的几个月里几乎谈论了所有事情——童年的细节、他们喜欢霍格沃茨的地方、他们想去的地方——所有这些都在某个时候不经意说了出来。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做到的,”他最后说道。“那时我还很小。前一分钟我还在被达利和他的朋友们追赶,下一分钟我就出现在食堂屋顶上。”
“这就是幻影显形的工作原理,”汤姆热心地说道。
哈利正要推开他,但就在这时,拉文德·布朗来到他身边。
“嗨,哈利,”她开心地说道。
“哦——嗨,拉文德。”
她对他微笑道:“我觉得你今天做得很好。”
哈利被这话吓得差点绊倒在地。他甚至没能移动一英寸,而且拉文德通常也不理他。她是不是把他和汤姆搞混了?但是没有……她甚至都没看汤姆……
“呃...你也一样?”
“谢谢你,”拉文德说。然后她倾身靠近,就像在分享一个秘密。“哈利,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觉得你非常勇敢。”
“因为没能幻影移形到环里?”
拉文德大笑起来,好像这是她听过的最好的笑话。她捏了捏哈利的胳膊,然后回去向帕尔瓦蒂汇报。
“他们在谈论我们,”汤姆阴沉地说道,望着他们的背影。他们互相推搡着,面带微笑地并肩而行。
“谈论我们?我们是谁们?”
汤姆没解释。
但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这种情况重复了好几次;年级里所有的女孩突然对他非常友好。
“谢谢你,哈利,你人真好,”汉娜·阿博特在汤姆递给她一支魔咒课铅笔时说道。星期二吃早餐时,索菲·罗杰斯坐在他旁边,汤姆的另一边。“我父母给我送了一些巧克力——你想要一些吗,哈利?他们住在比利时,所以很好吃!”
“这是因为他们认为你是同性恋,”赫敏解释道。
哈利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然后疯狂地环顾四周。但那天晚上图书馆几乎空无一人。汤姆在其他地方,他在寻找一本关于咒语的书。
“什么?他们怎么会——”
当扎卡里厄斯·史密斯得意洋洋的脸闪现在他眼前时,他停了下来。该死。
“我没告诉其他人,”赫敏迅速说道,“我知道是因为帕德玛·帕蒂尔今天在女厕所里告诉我了。她问我知不知道细节,但我告诉她我当然不知道。也许迪恩或西莫——”
“好吧,好吧,我会打听的,”哈利含糊地说。他不能告诉赫敏史密斯的事——这显然会引出哈利和汤姆在有求必应屋里做什么的问题。赫敏不知道他经常和汤姆一起偷偷溜出去,他想保持这种状态。“但为什么觉得我是……同性恋……会让她们更友好呢?”
“这就是女孩对待其他女孩的方式。她们——我是说,我们——通常在男孩面前会比较拘谨,因为如果我们太友好,你可能会误会。但现在他们认为你是同性恋,她们就不必担心了。”她皱起眉头。“她们真的不该这么想。”
哈利不知道自己突然因为一个愚蠢的理由而成为一名荣誉女孩,对此有何感受,但他忙着生扎卡里厄斯·史密斯的气,没时间多想。尤其是第二天早上吃早餐时,史密斯向他做了一个小小的敬礼。哈利皱着眉头回应,他已经在想如何报复了。
“嘿,拉文德,”她下午离开草药课时,他抓住她的胳膊说道,“你听过扎卡里厄斯·史密斯的事吗?”
“没有?”她睁大眼睛说道。
“他怎么了?”
“好吧,”哈利说着,轻轻地把她拉到温室旁边的阴凉处,其他学生都从旁边走过。“我听说他和一个斯莱特林女孩睡了。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我想是她高一年级的。金发碧眼,看上去很势利。”
“噢,”拉文德咕咕叫道。“贝丝·彼得森?”
“不知道。”
“那么,她的头发看起来是染的吗?”
哈利皱起眉头。“怎么区分?”
“嗯,如果颜色很单一,没有深浅变化,而且发根颜色比较深...”
哈利茫然地看着她。拉文德叹了口气。
“我想你和其他男孩没什么不同,”她喃喃道。“……好吧,她很高吗?胸部小吗?”
“是的!”
“噢,”拉文德又说,看上去非常高兴。“那肯定是贝丝。太没规矩了——史密斯去年年底和她最好的朋友爱丽丝·麦克杜格尔约会。我敢打赌爱丽丝不知道。他的父母希望他娶朱莉娅·艾博特来巩固赫奇帕奇的血统。”
“啊,”哈利说道,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太高兴。“真可惜。”
“是的,”拉文德高兴地说。“我需要——我正要去——”
当帕尔瓦蒂走向她并分享八卦时,哈利没有感到一丝内疚。
第二天早上,哈利很晚才下楼吃早餐,还在笨手笨脚地打领带。早上起床变得越来越困难,因为他每天晚上都要和汤姆一起熬到 11 点或 12 点。不过他的心情很好,因为星期四是他一周中最喜欢的一天。首先是魔咒课,这很容易,然后他们有一段自习时间可以午睡。下午是斯拉格霍恩的魔药课(事实证明他比斯内普好得多)和室外的草药课。
“来,让我来打吧,”当他们到达一楼平台时,汤姆抓住他的肩膀说道。
“嗯?”
汤姆叹了口气,然后走到他面前,开始耐心地解开哈利不知怎么打的领带。
“你总是把它系得太紧。”哈利抱怨道。
“你总是像个没教养的人一样打领带,”汤姆说,他做了一件非常复杂的事,包括把领带一遍又一遍地绕,然后绕成一圈。“总有一天我会教你如何打温莎结。”
他把丝绸领带平铺在哈利的胸前,然后把结往上推,直到紧紧地勒住哈利的喉咙。
哈利一转身就把它拧松了一英寸。汤姆总是把它拧得太紧。
他们走下最后一段楼梯,肖像透过画框注视着他们,然后他们转身走进大厅的双扇门。
哈利一进门就知道有些不对劲。教室里太安静了——没有说话声,没有声音,只有寂静和人们低语的声音,就像风吹过芦苇的声音。学生们没有坐在自己的桌子旁,而是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
一个拉文克劳女孩从他身边挤过,把他撞倒在汤姆身上。另一个女孩跟在她后面,停下来检查他是否受伤。
“抱歉,”她急忙说道。“她家住在多切斯特。”
哈利不解地点点头。他瞥见了第一个女孩湿漉漉的脸和红肿的眼睛。
格兰芬多的桌子前有几组学生。哈利走近最近的一组时,学生们往后退了一步让他过去。他发现赫敏坐在桌子中央,手里拿着《预言家日报》,金妮、纳威和科林·克里维在她身后看着。
“哈利,”迈克尔·科纳说道,递给他一张折叠的报纸。“你需要看看这个。”
哈利接过报纸。头版是一张巨大的灾难现场照片。照片上到处都是瓦砾、烧焦的砖块、从地面伸出的烧焦的树木,就像指责的手指(accusing fingers)。不协调的是,照片的一角有一个普通的麻瓜邮箱。邮箱的一侧很正常,信箱的开口处有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上次收信的日期,但另一侧已经融化,金属像小溪一样流到柏油路上。照片前景中站着斯克林杰,他穿着旧的傲罗长袍,周围围着记者。
“麻瓜们被魔法屠杀!
昨晚,麻瓜首相的魔法联络官金斯莱·沙克尔发出警报后,傲罗被叫到多塞特郡的一个乡村。他们发现现场一片狼藉,至少有 78 人死亡,30 多座房屋被黑魔法摧毁。没有发现活着的目击者,但傲罗发表声明称,他们认为麻瓜居民在午夜时分被从床上叫醒并带到村庄中央。魔法部正在与麻瓜当局合作,确认尸体身份。”
“残酷、无谓的暴力,”魔法部部长斯克林杰说道。“看来他们唯一的目标就是制造尽可能多的屠杀。大多数受害者显然是被魔法杀害的,我们将在下个月澄清真相,在麻瓜报纸等媒体上植入其他解释。不,我不会再给你任何可怕的细节。我从凌晨两点就起床了,我很忙,你可以想象。”
“现场没有留下黑魔标记,但专家们确信这是那个不能提及名字的人所为。”
“那么,除了他还能是谁呢?”阿拉斯托·穆迪,一位退休傲罗和著名的骚扰电话报警者,昨晚说道。“我们知道狼人参与其中——他是他们目前唯一合作的巫师。”
“魔法部遭受了双重打击,昨晚阿兹卡班的摄魂怪擅离职守。有几只摄魂怪袭击了监狱,我们收到未经证实的报告称,在人类狱警施放足够的帕特罗尼驱赶他们之前,一些囚犯可能已经收到了摄魂怪之吻。
今天早上,又有声音要求魔法部长辞职。然而,当我们的记者向部长提出这个问题时,部长的回答却很不耐烦。”
“你想要这份工作吗?不想要?那就闭嘴。”
“掩耳盗铃,”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魔法部消息人士说道。“尽管发生了许多失踪事件和谣言,但他们上个月一直表现得一切如常。他们让我们毫无意义地散发传单,并把所有时间都花在整理文书工作上,以将魔法执法巡逻队与傲罗办公室合并。就好像领导层认为神秘人是一个普通的黑巫师。好吧,他不是——他是魔法世界有史以来面临的最大威胁,希望他们今天能意识到这一点。”续第 2 页
阿不思·邓布利多是否预言了摄魂怪的叛变?他还可能预言了什么?第 5 页
部中庭抗议,第 8 页
这对《保密法》意味着什么?第 15 页
哈利把头版读了好几遍。他感到震惊,但也有愤怒,这种愤怒越来越强烈,模糊了他的视线,在他的脑海里嗡嗡作响,让他几乎无法思考。
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杀人本身就够可怕的了,但这样做又有什么理由呢?他们是麻瓜,不是巫师。
一个阴暗的想法让他的手指紧紧地抓住纸,将纸的边缘撕破了一点。
冲着哈利来的吗?某种扭曲的信息?
“你认为他们会抓住他吗?”他听到有人说。
“怎么抓?”凯蒂·贝尔回答道。“傲罗还有胜算吗?”
“那么,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们为什么领工资呢?”
“第一次战争持续了多久?十一年?那时他们从来没抓到他,而且我知道他们以前有更多傲罗。我们赢了只是因为——”
哈利浑身一阵刺痛。他知道他们在看着他。他粗鲁地把报纸塞到科林·克里维的手里,然后从人群中挤身而出。大厅里仍然笼罩着那种冰冷可怕的寂静。现在所有的学生都对失踪事件习以为常,但这件事在另一个层面上令人震惊,这是任何人都没有预料到的。他感觉有点像被打了一拳。
教师席上有几位老师,但许多老师不在。哈利突然意识到他们是凤凰社的成员。邓布利多、麦格、斯内普、海格、庞弗雷夫人。一年级新生聚集在大厅前面,拉文克劳、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混在一起,哈利突然想起他偷听到斯内普对迪格尔说的话,关于把十一岁的新生带入战争中。
年龄较大的学生有成年人的忧虑感。
“你认为我们毕业后这种事还会继续吗?”
“如果有人要求我们战斗怎么办?”
“哪一边?”
最后一句话是布雷斯·扎比尼说的,他因为一些某些原因走到了格兰芬多的桌子旁边。
“你在这里干什么?”西莫问道。
“你宁愿我在那边?”扎比尼指着斯莱特林的桌子说。与大厅里的其他人不同,那里的学生都坐下来了,有些人甚至在笑着吃早餐。克拉布、高尔和诺特都坐在最后,德拉科·马尔福离他们有点距离,似乎在做作业。
西莫对此什么都没说。
赫敏走到他面前,把自己的《预言家日报》交给了金妮。
“真奇怪,”她低声对哈利说,“为什么没有黑魔标记?如果他不想宣传的话,为什么要屠杀呢?”
“为了好玩?”哈利愤怒地说。他越来越生气了。
赫敏看起来很担心。“但这不会削弱支持吗?我的意思是,看看人们。混血儿是最常见的群体,他们都有麻瓜亲戚。像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杀人——”
“从一开始他就得不到任何支持。”
“你知道,他是的,”赫敏平静地说道。
“阿兹卡班的逃犯和像克利切那样的疯狂家养小精灵?”
“不。”赫敏咬着嘴唇。“不,哈利,你真的没有读过关于第一次战争的书,对吧?民众中一直存在分歧,有支持他的也有憎恨他的。早年他更有魅力,在巫师群体中有很多同情者。这就是他能够如此有效地招募追随者的原因——他向他们承诺,他将摧毁魔法部制度,结束腐败和裙带关系,改变我们与麻瓜的关系,使之对我们更有利。当然,随着战争的进行,他变得越来越残暴……”
“听上去你好像同意他的观点。”
“你以为我不生气吗?”赫敏质问道。“我要翘掉魔咒课,给我父母写封信,让他们收拾行李,尽快离开这个国家。但逻辑思考也很重要——这件事让人恶心。”
“我很抱歉,”哈利羞愧地说道。
“到目前为止,他的行为都很理性,”赫敏用柔和的声音说道,“但这很奇怪。我无法理解他无端袭击与战争无关的人的动机。他在三强争霸赛上绑架你时,策划得非常周密,所以我们知道他能控制住自己。虽然我鄙视里德尔,但我知道他很聪明。伏地魔在玩什么把戏?”
“也许他疯了,”哈利不假思索地说道。
但令他吃惊的是,赫敏严肃地点了点头。“我也想不出其他解释。但这似乎太方便了,你知道吗?”
她把目光转向汤姆,汤姆正从帕瓦蒂手里拿了一份,静静地读着《预言家日报》的后几页。他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哈利的胃翻腾起来——他感觉如何?麻瓜被杀的胜利?钦佩?嫉妒?
“他知道什么吗?”赫敏不情愿地问道。
“嗯?”
“你以前总是通过你的伤疤来看待伏地魔。你知道,比如他在做什么,他有什么感受。”
“所以呢?我现在感觉不到了。”
赫敏对他的愚钝叹了口气。“不,但里德尔知道。你告诉我伏地魔整个夏天都在给他发送梦。他现在得到什么了吗?”
“我没问过。”哈利说,但他突然也好奇起来。当汤姆安静地睡在哈利身边时,他梦到了什么?
时间已近午夜。汤姆的头枕在哈利的腿上,哈利背靠着古代符文教室的暖气。这间教室成为他们最喜欢去的地方。大多数其他教室都通过隐藏的门或楼梯与教授的宿舍相连,但这个教室却没有,因为巴布林的办公室在二楼。在过去的几周里,他们又尝试过有求必应屋,但它总是关闭着,可能是被哈利愚蠢地告诉过的其他几十名学生使用。
汤姆扭动着身子让自己更舒服一些,同时观察着哈利的脸。哈利之前充满渴望,但现在,在高潮之后,他似乎心不在焉。哈利的眉头微微皱起,手指仍然插在汤姆的头发里。这是他在想办法提出某件事时总是会露出的表情。
“怎么了?”
哈利的眼睛睁大了——摘下眼镜后,眼睛依然又大又亮——他紧紧地盯着他。
“当你想得太多的时候,你总是这个样子,”汤姆说道。
“哦,”哈利说,但没细说。
汤姆叹了口气,他知道如果他试图逼迫哈利说出这些话,哈利会闭口不谈。他闭上了眼睛。这里温暖舒适,斗篷铺在他们身下。他几乎可以在这里睡着——
“只是,”哈利说。“那么,你在梦里看到了什么吗?”
汤姆懒洋洋地睁开眼睛。他对这个问题并不惊讶,不过让哈利这么快得到答案可不行。
“你意思是?”
哈利的脸色很严肃,与他高潮后的红晕形成了有趣的对比。
“我是说伏地魔的。你有没有像我以前一样,看到什么?”
“不再有这种直接联系会让你烦恼吗?”汤姆沉思着,没有回答。他抬起手,抚平哈利额头上的头发,用手指轻抚他几乎看不见的伤疤。
“不,”哈利简短地说道,把身子从他的手上移开。“我很高兴它没了。”
汤姆放下手。“我什么也没看到。”
这甚至是真的。汤姆曾经好奇过一两次,在睡梦中想着伏地魔。但据他所知,他从未在梦中出现过。
“这很难说,”过了一会儿他继续说。“因为伏地魔的想法和我一样。”
“你是什么意思?”
汤姆想了想该如何措辞,以免吓到哈利。他是汤姆,也是伏地魔。哈利把他们看作不同的人,尽管这种看法不完全正确,但能让他更好地应对。
“当我对别人摄神取念时,我常常对他们的思维方式感到惊讶。不同的人思维方式截然不同,有时甚至很难从他们脑子里提炼出任何观点。但伏地魔的思维和我很像。他关注的事情,我也会关注。更糟糕的是,我们有十七年的记忆是重叠的。很难说我从伏地魔那里接收了什么,难以区分哪些是他的思想,哪些是我的,就像是我们共享一个大脑。”
“但没有类似的事了?”哈利问道。“没有什么像魔法部的梦境?”
“没有,”汤姆说,然后吐露了自己的想法。“我想他把我屏蔽了。他以某种方式关闭了链接。”
哈利点点头,沉默了。然后,过了一分钟左右——
“我的大脑是什么样的?”
“嗯?”
“我的大脑。对我使用摄神取念术感觉怎么样?”
汤姆笑道:“相当普通。你的思维并不复杂。”
哈利皱起眉头。
“哦,冷静点,”汤姆说着,弓起后背舒展了一下。“我的意思是,你大部分时间都活在当下。你不像我——你不会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策划和思考事情上,所以没有那么多东西需要挖掘。但你也不是那么容易被看透,因为你往往只是在潜意识中把想法拼凑起来。这很令人沮丧——我能看到它们,因为它们在表面下移动,但我无法接触。这让你变得难以捉摸。”
“哦,”哈利说,“我想这样更好。”他的手在汤姆的头发上移动,穿过柔软的发丝。“那么你在密谋什么?”
“密谋?”
“你说你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策划和思考事情上。”哈利指着空荡荡的房间。“你现在在策划什么?”
“你认为我会让你知道我的计划吗?”汤姆微笑着抬头看着他。
“你不能永远待在这里。我不傻——凤凰社会找到其他魂器,然后来找你。所以如果你想逃跑,想离开城堡或者别的什么,然后离开我——”哈利咽了口唾沫,“——我会帮助你的。如果你要做什么,你会让我知道,对吧?”
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是:
我不想你死。
汤姆坐起来,看着他。他能感觉到自己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几乎是在嘲笑。这真的很善良,哈利从未失去过那种同情心,那种关心他人的能力,无论汤姆背叛了他多少次。这是他最大的弱点——因为哈利太容易原谅和信任别人了,即使从逻辑上讲,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做。
“好的,”汤姆说,确保眼睛里带着笑意。“反正没有你的帮助我什么也做不了。”
当然,这是谎言。说什么汤姆不可能抛下哈利就离开城堡。
哈利回之以微笑,仍处于高潮后的慵懒迷蒙之中。
该换个话题了。
“你知道吗,”汤姆说着,手指滑到哈利的大腿上,弄皱了他睡裤的布料。“你从不向我要任何东西。”
“今天下午我让你帮我做草药学作业。”
“不,”汤姆说,声音甜如蜜。“我是说,你从不在床上向我要求任何东西。”
哈利脸红了。汤姆知道——非常清楚——他从未想过除了坚持自己的立场来对抗汤姆之外还能做什么。尽管在那一刻,哈利手里有所有的牌。他本可以非常有效地利用解除契约的威胁来对付汤姆,就像汤姆在小屋里用箱子威胁哈利一样——
但哈利永远不会这么做。
“什么?只要我要求,你就会给我口吗?得了吧。”
汤姆想了一会儿,然后爬到哈利的双腿之间,将两腿分开。当汤姆抓住哈利的臀部,将他拉到地上,衬衫皱巴巴地堆到胸前时,哈利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汤姆弯下腰,试探性地舔了一下他柔软的阴茎。
哈利全身颤抖,兴奋过度。汤姆的舌头带来的折磨一定多于快乐。
“呃呃,停下。”
汤姆没理他。他挪了挪位置,躺在哈利的两腿之间,用手肘支撑身体。他再次用舌头舔哈利的阴茎,吮吸龟头。哈利呻吟着,用一只手臂捂住脸,但汤姆仍能从他肘弯的阴影中感觉到哈利在注视着他。
他玩弄了哈利一会儿,哈利颤抖着喘息着,扭动着身体想摆脱汤姆无情的舌头。最后,他完全硬了。汤姆用手背擦了擦嘴,坐起来,迁就地低头看着他。哈利气喘吁吁,大口喘息着,整个胸膛都在颤动。他脸上露出又兴奋又震惊表情,看起来他就要打汤姆了。
真可爱。
“你这个混蛋。”
“你应该阻止我,”汤姆嘲讽道。哈利的臀部在轻轻地扭动,汤姆再次弯下腰,这次是有目的地把龟头含在嘴里。它感觉更大,大而有异物感,随着哈利臀部的每一个动作而起起伏伏。汤姆用一只手肘支撑自己。另一只手的手指悄悄地伸向哈利的臀部。
汤姆甚至没有犹豫。他让哈利的阴茎从嘴里滑出,慢慢地吮吸着哈利的手指,让哈利看到他在做什么。哈利的眼睛因愤怒而睁大,但在他踢他之前,汤姆将中指插入了他的洞里。
它很紧,汤姆不得不用力将它从紧绷的肌肉环中挤出来。哈利发出一声抗议的声音,但汤姆很快含住他的阴茎,尽力低下头,然后吮吸,用喉咙紧紧地包裹它。
哈利呻吟着,在与汤姆抗争和接受现实之间左右为难。他的阴茎在汤姆嘴里兴奋地抽动着,洞口因为手指的搅动不停地收缩。这可能会疼。汤姆希望很疼。他尽可能地弯曲手指,从内部感受哈利。皮肤很光滑,非常光滑,非常柔软。
哈利猛地挺起身子,顶进汤姆的嘴里。他的阴茎滑入汤姆的喉咙,让他干呕。汤姆猛地向后退去,喘息着。
哈利显然已经想清楚自己想要求什么。
“别停下,”哈利低声说道,“求求你,快点。”
“耐心一点。”
哈利抓住汤姆的头发,试图把他的头往下按。汤姆一动不动。
“你最好保持臀部不动,”他说着,用第二根手指挑逗着哈利的洞穴边缘。“如果你再让我窒息,你什么也得不到。我不会让你爽的。”
哈利看上去有点不服,但还是点了点头。
汤姆吞咽了一下,清了清他嘶哑的喉咙,然后用嘴包裹住哈利的龟头。他谨慎地低头,只含住了几英寸。这是他第二次给别人口交——第一次是在哈利的生日——口交出乎意料地困难。
然而,哈利并不介意他经验不足——当汤姆试着上下摆动他的头,鼻息拂过哈利的皮肤时,哈利呜咽着。他那只空着的手摸到了暖气片——汤姆看到他的手紧抓着散热管,指尖因为用力微微泛白。
他能感觉到哈利在颤抖,感觉到哈利随着他手指的抽插而紧缩着,他加快了速度。哈利的阴茎毫无预兆地跳动,汤姆还没来得及抽离,一股咸涩的精液就射进了他的嘴里。
汤姆咳嗽着,不小心吞下去了一点,他把剩下的精液吐在哈利颤抖的小腹上。这个动作太下流了,哈利浑身一颤。他把手指从哈利体内抽出来——抽的时候一定要故意弯曲——然后坐了回去。
哈利在他身下舒展地躺着,胸膛起伏着。尽管舌头上还残留着咸味,喉咙也疼痛难忍,但汤姆还是感到一种坚定而沾沾自喜的优越感。
“看到了吗?我确实在照顾你。”
“谢谢你,”哈利气喘吁吁地说。他伸出左手掌——他握着散热管的地方有一道红印。“我觉得我的手被烫伤了。”
当然,它并没有真的烫伤。哈利只是在夸张。汤姆懒洋洋地看着他。他很想爬到他身上,在地板上操他,不管这对哈利来说有多不舒服。
但已经很晚了。汤姆叹了口气,在哈利的大腿上擦了擦手指。他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然后威胁并强迫哈利站起来。
他们慢慢走回格兰芬多塔楼,哈利重重地靠在汤姆身上,两人头上都披着隐形斗篷。这让汤姆想起了他们在魔法部躲避食死徒的情景,尽管当时是哈利一直在支撑着汤姆。
然后,当他们经过通往七楼走廊的岔路时,哈利突然愣住了
“怎么回事?”汤姆嘶嘶地说。
随后他也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声音穿过黑暗的走廊,从附近传来。
他们借着透过斗篷的烛光对视,跃动的光影勉强勾勒出彼此的面容。但汤姆知道这甚至算不上一个真正的决定——根本不存在犹豫的瞬间,他们俩从未考虑过不去调查,只是无视它,回到温暖的床上。好奇心是他们共同的恶习。
他们悄悄地向声音来源处走去。
“可能是费尔奇,”哈利警告道。“小心洛丽斯夫人。”
人声并不如汤姆预想的那么近——声音在夜晚的城堡里能传很远。两人贴着走廊潜行,直到拐进通往猫头鹰棚屋的螺旋石阶。转角处汤姆仔细调整隐形衣,直到确保连脚尖都遮得严实。哈利搭上他的肩膀,二人默契地并肩而行,连眼神都不必交换。
两个身影从黑暗中浮现出来,站在昏黄的火光里。一个身材高挑,黑发,身披旅行斗篷。另一个身材稍矮,身穿校服,火光芒柔和地拂过他淡金色的头顶。
“——我当时正在给我妈妈寄一封信,”德拉科·马尔福闷闷不乐地说,“我已经告诉过你了。这是允许的,不是吗?”
“在半夜?”斯内普慢吞吞地问道。
马尔福扯起长袍的衣领,展示着他的徽章。“我是级长。我一直在巡逻。”
一阵沉默。然后:
“德拉科,我答应过你妈妈我会——”
“你到底去哪儿了?”马尔福打断道,“你的长袍湿了。你是不是去了别的地方,然后又回来窥探我?”
“我去哪儿了与你无关。”
“那么你已经离开城堡了。怎么——”
“我的办公室里有飞路粉。”
“他知道这事吗?”
“知道,而且他知道除了我以外不能带任何人进去。德拉科——”
“我不告诉你!你自己去问他吧。”
一阵紧张的沉默。马尔福略带神经质的大笑打破了寂静。
“他把你排除在外了,对吗?我几乎没在庄园里见过你,只有罗道夫斯和贝拉。有时还有格雷伯克。当然,我可能记错了。我不知道他从我的记忆中删去了什么。”
斯内普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很久,眼神异常平静。马尔福也盯着他看。最后,斯内普移开了视线。
“你妈妈一直在教你大脑封闭术。”
“他告诉我,如果你这么做了,就报告他,”马尔福若有所思地说。“我明天会派一只猫头鹰过去。”
斯内普没有抗议。“如果你不能告诉我你的任务——”
“我没有任何任务。”
“——那么你至少可以告诉我黑魔王的精神状态。他最近表现得……很反常。”
“你是说今天早上的袭击吗?我对此一无所知。”马尔福环顾四周,视线掠过二十英尺以外隐形衣下的哈利和汤姆。“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你让肖像监视我吗?”
“但是他的行为呢?他最近变得越来越偏执;其他食死徒也开始注意到了。”
“你上次去庄园是什么时候?”马尔福问道。
“两周前。”
“那时你见到我父亲了吗?”
“没有,”斯内普说,“但是德拉科——”
“他死了吗?”
一片寂静。
“我不知道,”斯内普终于说道,“我没有见过他,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死了,或者他被派去执行任务了。”
“我想他死了,”马尔福说。他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感情,但汤姆能看见他的手指在颤抖。“自从他从魔法部回来后,我已经好几个星期没见过他了。我想他可能死了,黑魔王抹去了我对他的记忆,但我不知道。”
“我会帮你查清楚的。”
“他不会告诉你的。”
“我不是说从他那里得到消息。我还有其他方法可以知道。”
“随你,”马尔福说,“就算你帮我我也不会告诉你。我至少有一个父母要担心。”
他把手插进长袍口袋,愤怒地跺着脚朝楼梯走去。斯内普站在那里看了很久,目送着他的背影。火炬照在他的鹰钩鼻上,投下一道长长的、怪诞的阴影,遮住了他的表情。然后他转过身,旅行斗篷唰地扬起,大步流星直冲汤姆和哈利走来。斯内普离他们如此之近,近到隐形衣的袍脚被气流掀起,两人的鞋尖在黑暗中暴露了一瞬。
斯内普没注意到。
哈利和汤姆在斗篷下呆若木鸡,直到长袍翻卷的声响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四目相对的刹那,两人眼中闪闪发光——一种心照不宣的好奇心在他们眼底灼灼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