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sewt】在所有的可能之中

Fantastic Beasts and Where to Find Them (Mov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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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sewt】在所有的可能之中
Summary
在所有的可能之中,我们是唯一的命中注定
Note
非常规替身,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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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纽特,看这儿。”忒修斯在院子里招呼他,纽特逆着光,抬手遮挡刺眼的光线,他看不清忒修斯的脸,但可以看清他穿着赫奇帕奇的校袍,熟悉的黄色内衬。这让纽特想起他还没有入学时,曾经穿过忒修斯的校袍,袖子长得能遮住他的双手,袍子下摆盖住他的脚踝。他被忒修斯抱起来,期待自己能够成为霍格沃茨的一名学生。

那时他多大?六岁还是七岁?记不清了。纽特看见自己的手掌小的根本遮不住什么,他迈着步子朝忒修斯的位置去,可无论他怎么努力奔跑,忒修斯依旧站在他离不近不远的地方。纽特大口大口喘着气,看见忒修斯朝他挥手,随后举起了右手。纽特看见忒修斯的食指上停留着一只蝴蝶,他熟悉那种蝴蝶,在南美洲时常见,麻瓜喜欢用它们来制作标本,代表灵魂与本质的蓝闪蝶。

“忒修斯!”纽特喊道,他的胸腔传来阵痛。蝴蝶振翅欲飞,忒修斯还在向他招手,期待他的小弟弟能够和他一起欣赏绚丽的蓝色。纽特继续奔跑,他放弃遮挡太阳,抬起脸,终于看见忒修斯的眼瞳——纽特睁开双眼,发现那仅仅是一个梦,忒修斯的眼瞳和蓝闪蝶还在他眼前挥之不去,渐渐地混合成同一种颜色。

纽特在等待出境许可的批复,有意和斯卡顿德家族的人保持距离,尤其是奈特。同样的,他也不想见到忒修斯,纽特并不讨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只是那种感觉让他很不好受,比以往任何一次聚会都更难以让人忍受。他讨厌呼吸不畅,伦敦让他感到沉闷,就像一直灰蒙蒙的天,纽特知道他必须得呼吸点新鲜空气,暂时离开这,才有机会寻找发生这一切的原因。

等待的时间里,纽特翻阅古籍,想要从古老的巫术里推演出能够改变世界线的魔法。他浏览大量的文字,书堆满了房间的角落,拉丁文或者古汉语全都一一查阅,如同大海捞针一样地寻找。他最近频频梦见忒修斯,地点总是在变,在家,在森林,或者在沙漠。唯一不变的是他看不清忒修斯的脸,无论多么努力地睁大双眼,忒修斯脸永远像被蒙上一层面纱。纽特想要揭开,指腹碰到那轻柔得像海水一样的纱。忒修斯抓住他的手腕,“找到我,纽特。”

我该去哪里找到你。纽特问,质问或是请求,然后醒过来,发现自己正睡在摊开的古籍上。

拿到那张出境许可后,纽特马不停蹄地前往南美洲,他不确定那里是否会有他想要的答案,但他必须得离开了。前一晚奈特写信邀请他来斯卡顿德的宅子吃晚餐,为了感谢纽特在这段时间指导他如何照顾隐形兽。纽特拒绝了,理由是他需要照顾动物。很完美的推辞,纽特一向擅长这个,为了圣诞节不回家,他总是能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即使忒修斯每次都能看穿,但还是帮助纽特搪塞斯卡曼德夫妇。

终于踏上甲板,纽特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轻松。他拎着手提箱,皮克特藏在他的衣服口袋里,它想要探头,但被纽特轻轻摁了回去,“等一下皮克,现在还不可以。”

灯塔逐渐远离纽特的视线,他听见海水拍打船身的声音,这声音让他感到平静。夜晚看不到海的颜色,因此纽特没在甲板上待很久。想要去往南美洲并不是心血来潮,也许那只蓝闪蝶也是一种暗示。他回到房间里,打开箱子,那里面放着一本写满拉丁文的古老魔法书籍,上面记录着在南美洲的部落里,神秘的巫女世家能够参破宇宙的奥秘。

那本古籍记录的时间太过遥远,纽特不敢保证那支部落依然存在。他只能兼程而进,在看到杂草丛生的遗址后,纽特也只能可惜地和胸前的皮克特对视一眼,再次向当地人询问下一个地址。

而忒修斯的近况纽特只能依靠订阅的预言家日报来了解,那上面其实并不常有忒修斯的报道,但那是纽特能够找到的唯一渠道了。猫头鹰准时把报纸交到他手里,有时也砸中他的脑袋,纽特在箱子里翻出猫头鹰喜爱的食物,在这之前那都是为玛德琳准备的。猫头鹰低头一口一口啄着桌子上的生肉粒,纽特快速浏览了报纸,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有关忒修斯的消息,然而更糟的,他的名字和格林德沃的党羽一起出现。报纸只用很少的篇幅报道这件事,占不到一整页的四分之一,而且语焉不详,纽特无法推导出任何事,唯一能确定的,那就是格林德沃即将再次出现,完成他伟大的事业。

纽特忧心忡忡地把报纸收好,猫头鹰吃完了最后一点食物,带着五特纳飞回大不列颠。

猫头鹰再次叼着报纸飞来时,纽特已经在南美洲寻找了太长时间,久到他很长时间没有在预言家日报上看见关于忒修斯的任何信息,要崛起的黑巫师似乎又再次沉寂了。这是件好事,纽特这样安慰自己。在浏览了三遍之后确认没有任何遗漏之后,他将报纸叠好塞进了抽屉里。时间从三月移到九月,半年之久,纽特几乎快要游遍南美洲的所有国家,无论是人如潮涌的城市,还是人迹罕至的岛屿,都有纽特的脚印。

梅林保佑。纽特从秘鲁来到厄多瓜尔,终于在某个偏僻的小岛找到了那家酒馆旅店。他站在门口,反复确认位置和名字,安慰自己即使是传统的巫女家族也要与时俱进,这样才能更好地生存。纽特推开那扇门,浓烈的酒味霎时挤满他的鼻腔,他看见颜色各异的玫瑰插在杯子里,听见不同的语言说着“干杯”,完全没有在外面的萧条模样。纽特走向吧台,长耳朵的妖精问他要来杯什么,纽特摇头,“我是来找人的。”

妖精闻言凑近了仔细看了看他,“你来得比预言中的慢。去二楼,你要找的人在那,别耽误我做生意。”

踏上楼梯那一瞬间,一楼喧闹的声音忽然全都消失了,仿佛他迈入了什么结界。纽特继续向上走,在二楼的走廊里看见唯一敞着的一扇门。他走进去,看见各种兽类的头骨挂满房间,而屋子的中央坐着一位裹着兽皮的女人。她看起来年轻、充满力量,皮肤是结实的栗棕色。

纽特坐在她面前,想要询问她的名字,女人先她一步开口,“不必询问我的名字,你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包括你我。”女人肯定了纽特一直以来的怀疑,她在面前的桌子上铺满玫瑰花瓣,“甚至这仪式都是虚假的。”

纽特没作声,仅仅是看着女人的动作,她挥了挥手指,花瓣随着她的食指飘动着。纽特问:“那什么是真实的?”

“你的灵魂是真实的。”
“那我的那些记忆呢,它们是真实的吗?”

女人垂下手,花瓣变换成一个瓶子的模样。纽特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他看向女人,期望能得到一些答案。女人黑棕色的眼眸看向他,“找到他,你就能知道答案。”

“我该到哪里找到他。”
“回到他身边去。”女人说,“有人会为你创造机会。”
“是谁?”

女人扬起手挥了一下,窗户敞开一扇,纽特寻着动作抬头,看见一只猫头鹰正朝这里飞来,最后落到纽特的肩膀上。女人示意他拆下猫头鹰脚上的信件,纽特阅读那封来信,越看脸色就越沉闷,“这就是……机会?”

“抱歉。”纽特努力把眼睛从信件落到女人的脸上,“我不明白,能不能直接告诉我答案。”

“很遗憾,你在我这里找不到你想要的。”女人指了指壁炉,“不过我猜你需要它。”

纽特和女人无声对视了一会儿,最终败下阵来,“好吧,我会回去的,但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找到他。”

“别太难过。”女人挥了挥手指,花瓣从桌上飘向纽特的面庞。纽特被花瓣遮挡了视线,“等等、你知道信里写了什么?”纽特挥舞着胳膊,想要驱赶花瓣,他试着念咒语,可毫无用处,“这里没有飞路粉!”纽特叫道。随后他听见女人的声音,甚至带着笑意,“那其实是个门钥匙,纽特,回去吧,你会找到他的。”女人的话音落下,纽特看见那些花瓣正试图抬起他的胳膊和手指,去触碰壁炉。在回去的前一刻,纽特努力地扭回头,花瓣遮挡住他的视线,纽特什么都没有看见。

 

意外总是来得如此猝不及防,纽特踩着眩晕的步子赶到葬礼时,已经要接近尾声。他身上还沾着潮热的气息,和肃穆的气氛比起来显得格格不入。纽特显然注意到了,他用魔法为自己改变衣服的颜色,又别上了一朵代表哀悼的白花。他没办法不难过,纽特见到已经没有生气的奈特,他平静地躺在那,面色如尘土。信里潦草地写下奈特的死讯,杀人者是毫无疑问是格林德沃的手下,那些残忍的巫师用杀戮咒夺走了他的生命。

小雨不知在何时飘落,纽特走向忒修斯,想要说些什么来宽慰他。他仰起脸,首先看见忒修斯眼底的乌青,接着是毫无血色的唇瓣。纽特的心皱起来,要说的话藏在舌头底下,他发现即使在这个虚假的世界里,忒修斯不再是他的哥哥,可纽特仍然可以感受到他的情绪。纽特看见那双蓝色眼眸眼底的悲痛和哀伤。忒修斯已经太久没有休息了,困倦让他失去判断力,巨大的伤痛像海啸一样朝他席卷,一个可怜的、失去兄弟的长子。

纽特说,抱歉、我回来晚了。忒修斯…对于这件事我很难过…

话被打断,原因是忒修斯忽然来拥抱他,那个温暖的拥抱在小雨的作用下变得潮湿,忒修斯像被打湿的风衣,寒冷且沉重,压得纽特呼吸困难。他听见忒修斯在他耳边重复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奈特,我应该保护好你,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哥哥。”

掌心在忒修斯的脊背上不断抚摸,纽特在心里不断回答忒修斯的话,你是一个好哥哥,忒修斯,没有比你更好的哥哥了。他听到忒修斯的啜泣声,眼泪混着小雨一同坠下。纽特紧紧地抱住他,耳边又响起女人的话,“别太难过,你知道这一切都是虚假的。”

纽特想要反驳曾经的自己和女人的话,可是死亡是真实的、忒修斯的悲伤是真实的,就连我的眼泪也是真实的……如果这是一个虚假的世界,究竟为什么要创造这一切。

 

忒修斯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圣芒戈的病床上,脑袋晕得厉害,嗓子发干,仅有的一点力气只能抬起手指。这轻微的一点响动吵醒了趴在床边的纽特,他几乎是惊醒,看起来很疲惫,忒修斯在那双灰绿色的眼眸里读到担忧的情绪,但他不明白这种感情从何而来。更让他感到困惑的,他竟然在这双瞳色完全不一致的眼睛里,看到他弟弟的神情。

一想到他的弟弟,悲痛就再次涌上来,忒修斯心痛得无以复加,哪怕挨上无数个剜心钻骨也不会比现在更痛了。他抬起手臂遮挡又要流泪的双眼,听见一阵响动,接着是纽特的声音,“先喝点水吧,忒修斯,你高烧了两天…”

喉咙哽咽得有些痛,忒修斯努力平复,但还是在开口时暴露了情绪。他说,谢谢你,纽特,你也有自己的事要做,不用在这里守着我,我很好。他放下手臂,固执地把脸扭到一旁,但纽特还是瞥见他发红的眼眶。纽特几不可闻地叹气,把水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奈特…”纽特犹豫着,“我是说,作为弟弟…”

他一时不知该从哪里开口,眼睛在忒修斯的侧脸和窗外的乌云中来回跳跃,“作为弟弟,他希望你会好起来,即使那对你来说很难。忒修斯,我希望、不,我是说,我和奈特,都希望你能振作起来。”

忒修斯没有回应他,纽特只好继续往下说,“我也有个哥哥,但是他,失踪了…也有可能失忆了,总之现在,他不认识我,而我有点想他。”

“即使他可能再也不会认出我,但我希望他能过得好,你明白吗,忒修斯?”纽特低下头,“这是我的愿望,作为,弟弟的愿望。”

空气安静得令纽特想要逃离,从前忒修斯从来不会这样让他一个人这样自说自话。纽特看不见忒修斯的眼睛,不知道他是不是太累又重新睡着了,纽特轻声安慰自己,好吧,好吧,那我应该离开……

他拎起箱子,轻手轻脚地想要离开,忒修斯突然出声叫他,那样熟悉的语气,让他的脚步定在原地。

“纽特,”忒修斯说,“谢谢你,我会按照我弟弟的心愿振作起来,但那需要时间。”

“我明白、我明白。”纽特转过身,看见忒修斯不知何时扭回头,正对上他的眼睛,“也希望你早日找到自己的哥哥。”

 

这个世界真的是虚假的吗?纽特听见自己在发问,但是女人已经没有办法回答他了。他急促地呼吸,想要回答忒修斯,我已经找到了,但被他自己咽下去,换成那一句,“也许我永远都找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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