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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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ulus说话算话，Sirius醒来后，他们第一时间开诚布公地谈论了彼此的现状，以之前单方面约定的“各自三个问题”形式。
“第一个问题。我知道你的本体不是这样；以及，应该不是我的错觉，你为什么会……长得这么像我？”
“嗯，我本体确实不是这样。不过我也不是一只普通的章鱼，或者说章鱼已经是我能选择的你们人类最能接受的形态。几千年来所有见过我的本体的人，几乎都当场因为无法接受而吓死了。你不一样，可能是洞里太黑，总之你没有被我原本的样子吓到，但不要再尝试了，真正清楚见到了我的本体你还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Regulus无知无觉地说出信息量巨大的话，“趁你不清醒，我就照着你的脸给我自己捏了人类的样子。第一我知道你是人类审美中最帅气的那一类，这样的长相容易让人类对我产生好感，方便我和人类沟通；第二我知道大部分人类容易对与自己长相相似的人放下戒心，他们对长相相似的家人就是如此。我特地捏了一张长的像你且看起来没有攻击性的脸。”
“……我对自己的长相确实称得上非常满意；但有一点，很遗憾我并不属于会对长相相似的家人温情的那类人，看到你这张和我父母相似的脸，我的第一反应是有点反胃。”
“人类社群的个别家庭伦理问题吗？我后续会研究的，”祂像电视剧里的中年男人一样做了个或许自认为帅气的表情，“那么，我要开始问第一个问题了。”
Sirius做好了祂会问一些刁钻或者难以理解的问题的准备，没想到对方沉吟半天问出的问题却是 “Regulus是谁？刚才你在和乱毛人类的对话中很多次提到了这个名字。是给我的名字吗？”
“……”
“对。因为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你，看你和我长相相似，他们一开始问你是不是我的远房亲戚之类的——那时你在他们眼里还算人类——我告诉他们你是我在旅行途中遇到的远房表弟。只是一个代称，觉得别扭的话随时可以摘掉。或许你想要更不寻常的名字？”
这个名字是他儿时翻族谱翻到的，自己那个代代神经病（此评价来自他最喜欢的表姐Andromeda）的大家族连名字都很同质化，出于一种神经病之间的人道主义关怀，他把自己某一个爷爷辈的长辈的名字安到了这个死缠烂打的章鱼头上。狮子座的心脏，听起来已经比他的大犬座有内涵了。
“不，不，我很喜欢。”Regulus看起来很兴奋，他那张细看没有一丝人味的脸竟然激动得有些红了——这下更像他那些苍白着脸嗑药的神经病亲戚了。
其实你不用这么客气，Sirius想，不知道是祂的水平已经到了能理解并模仿人类的客套话的程度，还是真心喜欢这个随便摘出来的名字。如果祂能理解人类的情感并真心喜欢这个名字的话，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先吐槽Regulus审美奇异，还是担忧对方那副神似痴汉粉丝的表情是不是出于对自己这个帅气的人类另有所图了。
“我要问我的第二个问题了，你是什么生物？或者什么东西？给自己下个定义。”
这个问题才是他最想问的。Sirius记起上大学时，他们之中唯一的医学生Lily考试压力很大，经常收集一些与她的专业相关的都市怪谈和他们分享。听说那些肺结核病人们就待在他去过的那种巨大的洞穴里，一方面是为了隔离，一方面也寄希望于洞内恒定的环境能让他们恢复健康，但最后这些人却被发现全部死亡，并且死状极其恐怖。
他还没有心大到能把自己放在一无所知的危险生物身边，第一个问题只是礼貌的试探，他根本不在意祂长什么样或者叫什么名字，最先要确保的是自己的安全。虽然问得有些生硬仓促，但把这个问题拖到第三个才是真正的不确定性太多。
Regulus在生物学上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如果祂的存在突破了他甚至所有人类的认知，那么他就不得不把这个在高维度的生物移交给真正有经验的国家特殊部门，他没有用自己的生命去为祂作保的义务。
“我也不清楚自己是什么。”与第一个问题不同，Regulus在回答时明显有迟疑和困惑，“自出生起我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会不会死去。或许当时我连人类定义的‘意识’都没有，只是作为类似草履虫一样简单的生物活着。
“我依稀记得自己生命的最初是泡在水中的，也许是海水，位置现在应该在南太平洋？那里有一座非常隐蔽的海底都市，人类社会现在也没有与拉莱耶相关的消息，不知道是你们的幸运还是不幸。
“总之，经过很多年很多年，我开始有一些自己作为一个个体的意识，那时我已经非常强，与我同时代出生的远古生物大多都死了，很多生物忌惮我，与我有几分相像的族群也远离我。左右都是孤独，我就把自己置于一片漆黑中长眠了。
“我一开始并不想对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怎么样，那个洞穴并不是我的栖居之所，是你莫名其妙闯进不属于你的维度空间，我本来想把你从我的巢穴赶走，但你误打误撞地越走越近。你的意识当时很稀薄了，一定以为是我主动攻击休息中的你吧？其实是你一直在幻觉中行走，那是死亡的预兆。
“我不是什么有爱心的东西，但你是这么多年第一个撕裂洞穴的空间并走到我面前的人，好消息是我不想让你死去，所以用最快的办法带你离开了。坏消息是种种未知原因导致我现在一时半会也回不去。
像是终于讲完了一个简短但世界观复杂的故事，Regulus学着人类的样子耸了耸肩 （他一定趁Sirius昏迷的时候看了很多无聊的肥皂剧），示意他快点消化然后洗耳恭听祂的问题。
“咳咳，你，有配偶吗？”
“……”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