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行

明日方舟 | Arknights (Video Ga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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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行
Summary
双狼短篇集,清水/剧情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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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牛奶与咖啡的问题

当肩膀突然搭上一只手时,德克萨斯其实是很暴躁的。

是的,她暴躁极了。电脑屏幕的光刺得她眼睛发干,长时间维持一个坐姿则使她骨头僵硬肌肉酸痛血液凝固。

她感觉自己就要原地退化成一只狼了,四脚着地的那种。而且今晚恰好是圆月,所以她为什么不去对着窗子嚎叫,而是在这里做该死的销量统计。

好了,她真的不清醒了,居然想着大晚上乱叫,拉普兰德会笑死她的。

“还没做完?”

拉普兰德捏了捏向后靠在她身上的人的肩膀,一只手很闲适地端着杯热牛奶。

“嗯……”

德克萨斯有气无力地闷哼,脚缩起来踩在椅子边,头靠着身后人的腰腹,看起来像只急需揉搓充电的大型犬。

“喔,好惨。”拉普兰德喝了口牛奶。

德克萨斯:“……你还不睡?”

拉普兰德耸耸肩没回答,她注意到德克萨斯的电脑旁放着一杯黑糊糊的东西,看起来摆那很久了,已经冷了。

“你在喝咖啡?”拉普兰德有点惊奇。

德克萨斯看了眼杯子,“茶几底下翻到的速溶,”她解释,回头看拉普兰德,“怎么了吗?”

拉普兰德的表情变得复杂,她不知道自己该说“操啊,这是我让莫斯提马代购了两个月才拿到的。”还是“这可他妈是三倍的浓缩美式,你今晚别想睡了。”还是两个都说。

“你第几杯了?”她最后小心地问。

德克萨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又认命地转头做数据:“没有,太苦了,我只喝了一口。”

哦,是的,德克萨斯是偏甜口的。平时家里屯粮,拉普兰德买咸口的小饼干和薯片时,德克萨斯都会挑的一箱pocky和乌萨斯特购的紫皮糖。

“噢,”拉普兰德拍了拍德克萨斯的肩,“那你喝这个吧。”她把牛奶递给德克萨斯,然后端起冷掉很久的咖啡去厨房倒掉。

“全脱脂的,不会长胖。”她洗完杯子出来,湿漉漉的手捏了捏德克萨斯的脸。

 

阴天,德克萨斯在开车,换挡的手旁摆着两个中号杯子,一杯热牛奶,一杯冰美式。

拉普兰德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冰块在杯子里碰撞,发出清脆的令德克萨斯牙疼的“喀啦”声。

拉普兰德发表意见:“这车的设计太不合理了。”

这话其实不能乱说,她们现在坐的这辆黑色跑车德克萨斯已经开了蛮多年了,她给它取名叫“詹姆斯”,用“他”来称呼它。如果说拉普兰德原本对车无感,而在什么时候对这些机械怀恨在心了,那估计是德克萨斯用一个周日和詹姆斯出去散心,而把她丢在家里做罗德岛述职报告时。

但拉普兰德今天不是存心找茬,在得到德克萨斯一个眼刀时,她又补充道:“所有车。”

德克萨斯不说话,拉普兰德也不在意,她看起来真的很困惑,自顾自的继续说:

“两个放杯子的凹槽这么近,就没想过会放一杯冷的,一杯热的时,会互相影响温度和口感吗?”

德克萨斯还是没说话,但没过多久,她又忍不住开口:

“我说,你能不能别老切歌。”

“哦。”拉普兰德放下手机,搁到车门上的凹槽里,在此之前她又切了一首歌。

德克萨斯叹气,以一种教育小孩的语气,耐着性子说:

“把歌切回去。”

可惜拉普兰德不是小孩,“不要。”她回答,摇了摇杯子,好像突然对里面的冰块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德克萨斯:“快点。”

拉普兰德:“不想听你的死亡摇滚。”

“那不是……”

“它就是——听点舒缓的不好吗?”

“拉普兰德。”德克萨斯威胁道。

“不。”她又开始观察冰块。

“这个调子听着困,”德克萨斯试图讲道理,“我在开车。”

拉普兰德把咖啡递到她嘴边。

德克萨斯:“……那不是摇滚,那是爵士。”

“反正很吵就是了。”拉普兰德又拿起手机,开始翻自己的歌单。

德克萨斯感到不可理喻:“你一个听美声的人居然说爵士吵?”

“你一个开车猛踩油门的人还只喝热牛奶呢,”拉普兰德抖了抖手里的咖啡,“你喝不喝,不喝我喝了。”

德克萨斯皱眉:“那你这种一边吃薯片一边喝黑咖啡的人……”

拉普兰德:“你还给车取名呢,詹姆斯,老天,谁他妈会给车取名字?”

“你他妈……”德克萨斯太阳穴突突直跳。

“不要说脏话,德克萨斯!”拉普兰德挑眉,抬高了声音强调。

“我他妈才没说脏话!”德克萨斯也被带着抬高了声音。

在拉普兰德来得及指出“你他妈就是在说脏话,你不但说了,还说得很大声”之前,车一下猛地刹住,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利的啸叫。拉普兰德差点被甩到车前窗上又被安全带扯住。

“我操……”拉普兰德倒吸一口气,咖啡撒了她一身,“你有病吗,朋友?”

“到了,下车。”德克萨斯面无表情地换挡。

 

子弹打穿手里的锅时,拉普兰德还是懵的,下一秒她就已经被德克萨斯拽出好几个货物架了。

“我说,”拉普兰德手里还拿着那柄煎蛋用的小平底锅,中心的小孔像德克萨斯衣角上的烟痕,她无语道,“为什么宜家也会有歹徒啊?”

“是感染者。”德克萨斯拽倒身后的货物架,挡住一排射来的子弹——她跑得有点气喘,一边头也不回地问:“你刀呢?”

“在车上。”拉普兰德把锅丢出去打中一个歹徒的脑袋。

“我的也是。”德克萨斯推开安全通道的门,“快点,我昨天才给詹姆斯洗了澡。”

“操,德克萨斯,你才是个疯子。”拉普兰德匪夷所思地瞪她。

 

但最后詹姆斯还是被楼上爆炸震出的尘土弄得灰头土脸,德克萨斯猛踩油门,拉普兰德怀疑她是给气的。

出口被封了,红色的警戒灯闪个不停,有一个罩着头的人敲了敲车门,拉普兰德不动声色地把后座上的光刃递给德克萨斯。

三,二,一。

她们对彼此点了点头。

 

阴天,德克萨斯在开车,车前窗碎了,冷风直灌。换挡的手旁边摆了两个中号杯子,一个空的,一个装着冷牛奶。

“你要是敢把咖啡粉倒进来,你就下车。”德克萨斯这么说,听起来很无情,其实只是很疲惫。

拉普兰德扬了扬手里的小袋子:“你真的不要?”

“我不困。”德克萨斯摇头——其实她很困,还累,浑身上下都疼,但还是忍不住想: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还随身带咖啡。

“好吧。”拉普兰德耸耸肩,把咖啡揣回兜里——自从德克萨斯试过那一口浓缩美式后,就拒绝一切黑糊糊的饮料——她只是觉得德克萨斯看起来挺累的,她也挺累的。要不是龙门的分部护卫队及时赶到,她可能就睡死在宜家了。

詹姆斯被打了好几枪,蓝牙系统坏了,歌是不能放了。拉普兰德百般无聊地躺在副驾驶座,感觉眼皮之间有一颗恒星的引力。

“德,我好困。”她嘀咕。

她当然困了,腹部中弹,失血过多造成生理性虚弱——就像一只即将冬眠的熊。

德克萨斯把手按在她的手背上。

“别睡,”她的声音有点抖,“马上就到家了。”

“我想考驾照……”拉普兰德迷迷糊糊地说。

德克萨斯握紧手:“好。”

 

在拉普兰德把手搭上德克萨斯肩膀之前,她就看出对方很暴躁了。

“我说,”她抿了口牛奶,肩上搭垂下来的薄毯子搭在了德克萨斯身上,“你们公司这么没人性的吗?”

德克萨斯正在狂敲键盘,并不打算回答拉普兰德毫无意义的问题:“你还不睡?”她瞟了眼客厅墙上的挂钟,“一点半了。”

“睡不着。”拉普兰德俯下身趴在德克萨斯肩上,这个姿势让德克萨斯很不好动作,但她只是微微动了动,就随拉普兰德去了。

拉普兰德看了眼桌子:“你又喝咖啡?”

“嗯。”

“受得苦味儿了?”

“受不了。”

“那你还喝?”

“困。”

德克萨斯叹气,在又一次按下回车键时朝后靠去,缩进拉普兰德和毯子里。她发出细小的哼声,如一只精疲力尽的幼犬。

拉普兰德用下巴蹭了蹭她的狼耳,安慰性地抚摸对方的背脊,德克萨斯满足地喟叹。

“这样吧。”拉普兰德突然说,德克萨斯抬眼,看见她把牛奶倒进咖啡里。

白色的液体混进黑色之中,一片顺滑的漩涡后,变成了柔软的淡棕色。

“哒哒,拿铁。”拉普兰德在她耳旁轻轻说。

德克萨斯抬头,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拉普兰德已经起身了。她裹着那条薄薄的羊毛毯子,把自己窝进沙发里。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暖黄的小灯,光从沙发侧面倾斜进黑暗里,完美的融合。拉普兰德搁下杯子,摊开一本厚厚的书,调整舒服的姿势。

“你做吧,我看会儿书。”

一阵飞快的敲键盘声回应了她。

拉普兰德笑了,轻轻打了个哈欠。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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