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第一章
灯亮到现在已经十分钟过去了，房间里没有人说过话。
金珉奎动了动发麻的右腿，缓过劲来看了一眼所在的地方 - 一间很普通的公寓房，有两张单人床，右边的门后应该是洗手间。
正前方有一个电视机柜，但上面只有一台很小的、连接着电源的A4尺寸显示屏，房间的两个角上悬挂着扩音器，但很安静。
在失去意识前，金珉奎最后的记忆是在停车场缴费。
他去给妈妈和妹妹买圣诞礼物，买好后刚把东西丢进后备箱，站在那里用手机缴费，突地被人拍了一下，便昏了过去。
醒来后，他就躺在这个房间的床上了，身体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也没有任何表面创伤，金珉奎只觉得脖子有点酸，正想着看看怎么回事，他侧过头就看到同样在旁边躺着的人。
对方应该是还没彻底醒来，面对着金珉奎的方向躺在床的另一边，身体蜷缩在一起，眉眼闭得很用力像在紧张。
金珉奎先是愣了几秒，随即才回过神来。他半靠在床头，看着熟睡的人，感觉很恍惚。
徐明浩没怎么变，头发相较以前剪短了一些，也没有染发的痕迹，显得很柔顺，皮肤也变得更好了。
金珉奎想起以前在巡演的时候，徐明浩压力很大就会容易长痘，他们在尹净汉的房间里吃夜宵，徐明浩凑过去看一眼，摇了摇头说，不吃了哥，又长痘了，你看。
当时金珉奎在旁边吃麻辣烫吃得很入迷，和徐明浩没有什么对话。
“那个……”
就在金珉奎沉默地回忆着一些不痛不痒的过去时，在旁边醒来数十分钟也始终安静的徐明浩，终于开口了。他开口的瞬间，金珉奎侧头看向了他。
刚刚徐明浩醒来后，也同样楞了很久才有意识，他看到金珉奎后显得十分震惊，但又飞快地保持镇定，只是靠在那边不讲话。
“这是哪里？”徐明浩问，问出口又觉得自己蠢，看金珉奎那副样子也明显知道他不知情。
果不其然，金珉奎摇了摇头，但他又指了指前面那块电子显示屏，说：“那个东西插电了，我去看看。”
金珉奎下了床，走了几步到电视机柜前，他碰了一下显示屏，屏幕立刻就亮了，上面先是一个韩语的“你好”，然后自动开始播放一段视频。
最初是一段屏幕噪点，金珉奎想了一下，取下了显示屏，拿到了床边和徐明浩一起看，但他们隔着一个枕头的距离。
“大家好！我们是SEVENTEEN！”
忽地，金珉奎和徐明浩同时顿住，屏幕上出现了几张熟悉的脸，画着当年很时髦的舞台妆，正在对着镜头打招呼。金珉奎站在右侧的最靠边，徐明浩站在中间一点，他们对着镜头笑，但每个人都鼻尖发红，头发被冷风吹得有些乱。
金珉奎想起来了，这一次是他们出道几年后参加一个颁奖典礼，走红毯之后有一段采访的流程。那年他们因为一首舞曲人气暴涨，在亚洲拥有了很多粉丝，也成为颁奖典礼的重头戏。
但因为已经过去很久，事实上金珉奎对那天的其他事记不太清了，唯一能记得是尹净汉的衣服尺寸弄错，造型师来不及去拿，只能给他在衬衫后面别了非常多的别针。
结束后尹净汉来房间找金珉奎和崔胜澈吃宵夜，抱怨说每次连衣服都搞不好，别针扎进他的肉里，跳舞时很痛。
屏幕开始播放到了舞台的部分，金珉奎被徐明浩吸鼻子的声音拉扯回现实。
“这年我们得奖了吗？”徐明浩突然开口问。
“嗯，得了。”金珉奎回答，“不是还有一段dance break直拍点击很高吗？”
“哦，记得了，那段动作很难。”徐明浩点了点头，侧脸看不出什么表情，他目光停留在屏幕上，像是在很认真地看自己曾经的舞台。
同以前还在做队友时一样，金珉奎觉得徐明浩总是容易陷入自己的情绪，有时候也不太能知道他在想什么。开口问的话，徐明浩会说什么也没在想，只是累了。
舞台还没有播放到那段dance break部分，便戛然而止，屏幕上出现滚动的韩语字幕，扩音器开始传出被处理过的音频。
“Hey，欢迎来到十七号房间。”
“不要害怕，你们可以安全离开这里，只要能好好完成任务。”
“大门左边的小窗会定时打开，只要能完成任务，会提供食物和水给你们。”
屏幕停住了，音频仍旧在继续，扩音器里的声音像在感叹：“真好啊。”
下一秒，声音就断了，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新的画面：
Misson A：制造8厘米伤///口在腹部。
字幕是一行一行滚动的，任务A停留了几秒，才滚动到任务B。
Misson B：其中一人，在另一人眼前完成一次SHE/////精。
任务B的内容一出现，金珉奎听到旁边的徐明浩很小声地啧了一下，屏幕滚动了最后一行字。
提示：任何一项任务，都只被允许在卧室完成，进入洗手间则算违规。
“Enjoy。”
显示屏暗了下去，扩音器也不再有声音，金珉奎手里拿着黑掉的机器，有些回不过神来。
“看起来像遇到神经病了。”徐明浩在旁边说，他挪了挪位置，看起来并不恐慌。
“这么有钱的精神病吗？搞了一个地方来弄这种事。”金珉奎不可置信，“是不是公司他们弄的什么节目？”
徐明浩没理他，下了床活动了一下，然后说：“你以为我们还是当红偶像？花钱在你身上弄这种活动，还有人要看吗？”
徐明浩有些过分直接，金珉奎怔了怔，随即笑着说：“是啊，都解散这么久了，我上次无意看到有人说搬家的时候，丢了很多没用的垃圾，其中金珉奎的自拍卡就是一部分。”
金珉奎说这些的时候带着自嘲，徐明浩面无表情地抿嘴看着他，然后打断道：“所以，选哪个任务？”
“我刚去过洗手间了，那边有个小箱子，里面有一把小///刀。”金珉奎指了指关着门的洗手间，“任务A吧，我来。”
他不假思索，说完便走向了洗手间，拿出了那把小刀后，回到了房间里。
“看不到摄像头在哪，估计是高级货，但只要在房间里做，就能被拍到吧？”金珉奎环视四周，没找到隐藏摄像头，想了一下，最终坐在了一个单人沙发上，然后掀开了自己的T恤。
徐明浩一直站在那边看着他，一动不动，金珉奎问他：“感觉会有点吓人，你要不要转过去？”
从任务公布到现在的十分钟里，金珉奎似乎并没有打算要选另一个，他也并没有打算要让徐明浩来完成，自顾自地决定好一切，还十分贴心地要徐明浩回避。
徐明浩认为金珉奎这几年没有变，一样很英俊，一样很蠢。
“你知道，8cm的伤口有多深吗？”徐明浩低声开口，“这里没有任何的医药箱。别说8cm，就是随便割一个口子在你肚子上，都会失血过多。”
金珉奎手里拿着那把小刀，看着距离自己两米开外的徐明浩，嘴巴张了张说：“总不能让你///割，很痛的，你不是怕痛吗？”
徐明浩在听到这句话后，目光闪了一瞬，他显得有些难以启齿，但最终还是说出口道：“不是还有任务B。”
房间再次陷入安静，扩音器突然发出提示音：请尽快完成任务。
徐明浩往前走了几步，拿走了金珉奎手里的小刀，丢到了茶几上，然后脱掉了自己的风衣外套：“我去床上盖着被子，你就在这里吧。”
话音刚落，徐明浩的手臂被金珉奎握住了，金珉奎站起来说：“我去吧。”
金珉奎很奇怪，像什么都要冲在前面保护徐明浩。
徐明浩很想提醒他，他们已经不是队友了，叫SEVENTEEN的偶像组合解散四年，他们俩也形同陌路四年。
这里没有摄像机，没有站姐的长焦镜头，更没有坐在下面等待着谁和谁互动的粉丝。
自然也不会有经纪人在开会时，暧昧地提醒道：“有些粉丝很喜欢看你们互动，但记得自然点，别太过了。”
金珉奎脱掉了衣服，躺到床上，床上故意没有被子，只有一块很短的毯子。
徐明浩看到金珉奎扯过来，搭在了裤子上。
然后徐明浩听到了一些压抑的喘气，在寂静、狭小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徐明浩如坐针毡，金珉奎在床上“完成任务”的每一秒，都对他来说像是一种酷刑。
记忆很突然地袭来，他想起曾经的一些事，和金珉奎互为队友时做过的荒唐事。
年轻的男孩拥有万人瞩目，像精致的商品一般供人欣赏，也同时被剥夺许多，但欲////望总是有的。
胆子大的那部分偷偷与人约会，其中运气好的到分手也不被发现，运气不好的被狗仔拍下寄到公司的公关部要钱。
而曾经的金珉奎和徐明浩，属于胆子小的那类人。
因此他们只能在宿舍的浴室里，做一些队友都不知道的事，也不记得到底是谁开了头。
大部分时候是金珉奎主动，少数时候徐明浩会很配合，但每一次都是愉悦且解压的。
金珉奎的喘声跨越了四年的时间，再次在徐明浩的附近响起，他低下头，不停地开始绕手指，显得很焦虑。
“明浩。”
突然，徐明浩听到金珉奎粗喊自己，徐明浩下意识偏过头。
他看到金珉奎目光有些涣散地盯着自己，徐明浩惊了一瞬，但没办法挪开目光地一直和金珉奎对视，毯子下金珉奎的手在上下挪动。
很快他听到了一声很重的喘气，金珉奎重重叹了一口气，然后结束了。
金珉奎在那边捣鼓了一下，然后起身拿纸擦了擦，才穿好裤子。
与此同时，屏幕很快亮了起来，扩音器里也传来声音。
“恭喜，任务1完成，半小时后将会送来食物和水。”
金珉奎松了一口气，坐在了沙发旁的床边，徐明浩始终没看他。
过了不知多久，金珉奎先开口了，他问徐明浩：“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净汉哥说你回国了。”
“嗯，又过来了，现在在舞蹈教室当老师。”
金珉奎嗯了一声，“都解散四年了啊，真快。”
徐明浩有些回避，毕竟当年团队解散得并不算体面，大家也在结束后各奔东西，渐渐开始弱联系，然后彻底失联，仅存在于对方的ins关注列表里。
而像徐明浩和金珉奎这种，在离开公司后，就注销了ins账号的队友，则彻底像消失一般。
“谈恋爱了吗？”金珉奎问。
“没有。”
又是尴尬的沉默。
“不是讨厌一个人睡吗？”金珉奎又问，语气有些不易察觉的咄咄逼人。
徐明浩看着自己的脚尖，视野里出现了盘腿而坐金珉奎的膝盖，他停顿了一会儿，用很低的声音说：“现在不怕了。”
半小时后，食物送到，小窗自动打开。
第一天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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