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
众人皆知处事原则停留在中学二年级，但这不表示万磁王智商低，更何况事关Charles，Erik宁可信其有。
金刚狼想不起来具体什么事，但有凤凰在，解码只是时间问题。留着两个敌友莫辨来路不明的人在学校里，固然不能完全排除危险性……但有什么事是伟大的万磁王解决不了的呢？
这个年纪的青少年搞事情多数是没有逻辑的，而这个年纪的变种青少年搞起事情来就更不可理喻了。
Scott把这次的作战计划命名为「如何神不知鬼不觉你知我知天知道把金刚狼和牌皇扫地出门又不至于炸毁学校」行动。
金刚狼的保修明天开始，期间牌皇很可能也会在场，而Jean又是个眨眨眼就知道你在想什么的会心灵感应的。所以要偷袭金刚狼，必须先屏蔽凤凰，再引开牌皇。
镭射眼指出，这个计划中快银非常关键——他得去把他爸那个其丑无比但屏蔽信号非常管用的头盔偷来。千欢到广播室喊话，忽悠Jean离开Logan，以防万一Ororo在外面接应，争取时间。趁姑娘们聊美食口红减肥以及万磁王上教授的时候，Peter可以去找Remy打一架了。
只要牌皇和凤凰一走开，那Scott就有把握偷袭成功——
正当他们在学生会整「如何神不知鬼不觉你知我知天知道把金刚狼和牌皇扫地出门又不至于炸学校」合作计划时，Erik则在走廊里寻思：
「如果金刚狼所言属实，那是否应该把Charles接回来？」
「就算金刚狼胡说八道，Charles也还是回来比较好吧？」
「不为什么，我的Charles我不能去把人接回来吗？」
「虽然Charles认为我不适合出现在白宫，但现在是特殊时期特殊情况，Charles这么善解人意肯定能理解的。」
「不如给Charles一个惊喜。」
「可问题是我要是出门去接Charles，那谁来看管这帮小兔崽……」
正好有两个小兔崽子出现在走廊另一头——
对万磁王的心理阴影面积有一个体育场那么大，Warren远远见到他就连忙夹紧翅膀绕道走。Kurt还在疑惑一个冷笑话还没讲完怎么天使就跑了？撞到Erik肩膀才反应过来，刚要烟遁就被一把掐住尾巴。
两人一起炸到男厕所。
坑位里的隔间里的所有人都忙不迭施展五花八门的变种技巧提裤子，一瞬间闪了个精光。
为了表示（从Charles那儿揩油来的一丁点儿）诚意，Erik居高临下向年轻人施以慈祥的凝视，以及和善的……微笑——把Kurt看得尾巴都竖起来，“有、有何指教？”
“告诉我那天出什么事了。”
“哪天？”
“Summers炸坏锅炉的第一天。”万磁王说，“你和Peter到城区去了对吧？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么？”
“什么事都没有，”里里外外天然黑的Kurt Wagner装起傻来特别无辜懵懂，特别令人信服，“Peter腿脚不方便，我们就只是兜了一圈。”
“他瘫痪了也能跑得比洲际导弹快。”万磁王显然不是相信「早上遇到车祸所以迟到了」这种借口的老师，两个年轻人一个快得没影，一个走位风骚，“为什么到下午才回来？”
“呃，我不知道……不好说……”小蓝魔放弃装傻，改用一种坚决维护朋友的态度。
万磁王却一直温和地凝视他，“看起来你对《伟大的万磁王论艺术-拜占庭美学赏析》也很有兴趣。”
不少于五千字的报告，还是坦白从宽，两者选一。
Kurt Wagner气节万分地脸色发青，“不，我真的不知道。”不能出卖朋友。
万磁王的温和是家长式的，不容谈判的，“不说是吧？”他扬了扬手。
立即的，一声拖长的WTFxxxxxxxxxxxk由远及近，躲在远处偷瞄的天使长忽然失去平衡，被牵引力扯着铆钉裤腰带撞进来……又被Erik夹在腋下扑腾。
“喷水池的铜像又坏了，我正发愁呢……”万磁王认真地、肃穆地，以一种站在超市打折生鲜冰柜前的家庭煮夫之姿掂了掂手里的分量，“好在我们还有个现成的⋯⋯”
Kurt全招了。
***
时间回到第一天：
「Scott数到三的时候，Ororo还没来得及招台风，Peter就一瘸一拐开跑，千欢不一样的烟火没炸到万磁王，反而把正在读条的暴风打断了。Jean一看事态不妙想立即出手帮忙——
整个计划里只有Kurt最后成功地把瘸了腿的快银送走。」
这对Scott「给万磁王点颜色瞧瞧就算打不死也能打残如果教授追究大家要统一口径说是意外哦科科」作战计划并没有什么卵用。
这对一大清早就光着膀子在浴室里洗猫的Remy Etienne LeBeau来说也没多大影响。
然而问题就出在这里：这位一大清早就光着膀子在浴室里洗猫的铲屎官在和他家的三位主子说话：
「别动！——好啦！……对，你！乖乖站好，不要乱跑……哦，甜心，到爸爸这儿来，对，很好……来撒个娇……好孩子……」
这没什么。
美利坚是个自由的国度嘛！无论是变种人还是人类，天赋人权，有权撸猫。这丝毫没有违法违宪违道德，无可指摘猫奴的日常。
但我们依然要在这里重申一点的就是，在变种人的世界里，一秒钟是会发生很多事的：
能打破次元壁的Kurt Wagner没法精确控制着陆点，也没法控制在同次元里速度比他快的Peter。
他没计算过着陆点是Remy LeBeau的大床房。
Peter先掉落。Kurt紧随其后，为了防止他瞬间跑回学校，Kurt只好摁住他的肚子把他按进被单里。Peter自然是反抗地挥舞拐杖。
一阵蓝烟炸开。
如果没有骨折，Peter绝对能追上他。雪上加霜巧之又巧的是，不知道卧室发生了什么的Remy在淋浴间里撸猫——
「别动！」
从来没有人告诉Peter Maximoff，这个房间的主人是个变种人，也没有人告诉他牌皇有个坑爹能力：
「别动！——好啦！好的……对，你！乖乖站好，不要乱跑……」
这个平时看起来没什么卵用，关键时刻居家旅行杀人越货撩妹把汉样样皆可节操掉一地的技能点，有个更通俗易懂的解释：
Remy is always right/乖乖听牌皇的话。
「哦，甜心，到爸爸这儿来，对，很好……来撒个娇……好孩子……」
把三位祖宗冲干净擦干，带着赤裸的肌肉线条优美的上半身，以及被猫挠出来的爪痕，冒着热气的Remy一开门就看到自己床上有个陌生男孩：
活泼的银发，淘气的酒窝，脸上表情敏捷而生动。就是姿势怪了点，一条腿打着石膏，像纽约港口女神像似的一手夹枕头一手高举拐杖……
这就很尴尬了。
“你……”是谁？从哪儿来？干什么？牌皇一肚子哲学思考。
“你……”上帝他妈的对我做了什么？快银满脑子人身攻击。
瞬移回去发现学校炸毁了的Kurt很够义气地跑回来接Peter——
站在炸了又散的袅袅蓝烟中，自诩阅人无数实则无辜躺枪的牌皇，思路糊成一团呆若木鸡，下意识慢慢地捂住了胸。
三只猫一起嫌弃他。
Kurt交代的全部内容其实也就只有他看到的「Peter和Remy两人衣衫不整面红耳赤站在床边eye fxxk的部分他在路上甩了好几个耳光才让Peter清醒并好不容易才阻止暴怒的对方跑回去寻仇。」
最后善良忠诚的小蓝魔出于自责，当场发誓不会把这事到处乱说的。
快银这才消了气，他们两个就这么宽恕了对方，并且结下了深厚的阶级友谊——
只不过承载这深厚阶级友谊的小船没两天就翻了又沉。上帝保佑他们。
***
Erik Lehnsherr当晚就去找Peter谈人生。
其实被天启打断腿之后，Peter一整个星期晚上都睡不好。以前，他做的梦大多都是模糊的一闪而过，因为大脑臆造的场面比他的清醒意识慢得多。但这件事却无比清晰——他总是反反复复回想起被那个奇装异服的法老王托高喉咙的感觉，仿佛灵蝶的武士刀下一刻就要劈上来似的，即使知道那是Raven……但万一呢？
他惊醒过来，以往这个时候Charles都会出现在床边，“我听到你在喊爸爸。”
「喊你爸爸我可一点儿也不吃亏」他开玩笑以掩饰难为情。
眨眨眼就知道你在想什么的Charles温和地表示——
那就再喊一次我听听？
说起来有点难以启齿，但Xavier总有办法让事情变得理所当然，光滑的头顶上闪烁着人性理性甚至母性的光芒，让他重获自信又不至于丢失尊严。
所以当发现这天是Erik坐在他床边的时候，Peter直接跳起来绕房间暴走两周半冲到厨房喝了听可乐压惊，回来坐好。
“呃，找我有事？”
“我在查房。”
“你看到了，我哪儿也没去。”
Erik问他睡不着吗？
Peter不回答。以往Charles都是坐在床边给他念《X教授关于变种人基本道德义务的概述》 他不敢想象Erik的版本，他可做不到向爸爸撒娇，那是他妹妹的专利。
万磁王忽然开门见山地问，“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Peter僵住，心虚地琢磨……到底哪件事？是明知道你是我爸我偏不认？还是下午我偷拿了你那个其丑无比但防水防震防辐射头盔藏在床底下？
“没……事。真没有。”
也许是这大男孩脸上流露的懵逼表情，又或者是他一直以来的自命不凡，某种程度上触动到了万磁王——这条反射弧的起点可能是十年前五角大楼牢底、也可能是在电梯里晕头转向的交流，甚至可能是在开罗金字塔边的欲言又止，谁知道呢！
“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来找他谈人生理想抱负亲情友情基情的Erik Lehnsherr决定实不相瞒，“我在你这年纪，也会为了Charles晚上睡不着……你懂的。”
Peter不太想懂他的「睡不着」
父子间的交流几乎要在无话可说中结束。Erik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准备离开了——这个时候，Peter忽然浑身不对劲，只感觉一股势不可挡的洪荒之力从内心喷涌而出——
「哦，甜心，到爸爸这儿来，对，很好……来撒个娇……好孩子……」
“Remy LeBeau你死定了——”
“你说什么？”万磁王皱起了眉头。
“不，爸！”几个耳光根本消除不了影响，Peter立即改口，“不，我……你……你还没有给我留言！”
情急之下的灵光一闪，但话说出口后，Peter还是紧张得屏住了呼吸——万磁王探究的视线从他的脸滑落到他手里的记号笔上。
“写点什么吧……什么都行……！”
*
「所以你写了什么？——X」
「挺常见的那句：‘我为你骄傲。’结果那孩子竟然哭了，我以为以他的性格和自尊心，应该不是那么容易落泪的人，也许是后遗症吧——M」
「然后呢？——X」
「说出来你可别笑话，我给他唱歌了，我也只会那首了——M」
「…………——X」
「Charles？还在吗？睡着了？——M」
「对Remy好一点。——X」
「关他屁事？——M」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