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韦弟，是萨太爷家里唯一的男仆，照例炸完了厨房，也就在长凳上坐下了，而且和阿内谈闲天：
“詹太太两天没有吃饭哩，因为萨老爷又要买一箱护目镜……”
“男人……韦弟……这小秃贱……”阿内想。
“我们的琴少奶奶是八月里要生孩子了……”
“男人……”阿内想。
阿内放下烟管，站了起来。
“我们的琴少奶奶……”韦弟还唠叨说。
“我和你困觉，我和你困觉！”阿内忽然抢上去，对伊跪下了。
一刹时中很寂然。
“阿呀！”韦弟楞了一息，突然发抖，大叫着想要往外跑，且跑且嚷，似乎后来带哭了。
阿内对了墙壁跪着也发楞，于是两手扶着空板凳，慢慢的站起来，仿佛觉得有些糟。他这时确也有些忐忑了，慌张的将烟管插在裤带上，挥手去隔空阖上了门。
蓬的一声，韦弟额头上着了很粗的一下，他急忙回转身去，只见那萨家少爷便人高马大站在他面前。
“你反了，……你这……”
大块头的嘴撅着又向他够下来了。韦弟两手去抱头，一口正亲在指节上，这可很有些撩的痒。他手忙脚乱扒住了厨房门，仿佛背上又着了一下似的。
“啊......！忘八蛋！”韦弟在少爷身前口不择言这样骂。
“阿内，你的妈妈的！你连自家的用人都调戏起来，简直是造反。啊......！拿走！那块哪里是做这种事的地方！......害得我晚上没有觉睡，你的妈妈的！……”
如是云云的整晚一通骂，眼睛红了嗓子哑了不说，后头也着实火辣的疼，阿内自然没有话。临末，因是晚了，阿内正没有信物带身上，只好暂用随身一件赭黄鹿皮大衣做抵押，并且同他订定了五条件：
一明天用红烛——要一斤重的——一对，香一封，在府里正式求亲。
二为萨老爷着想，韦弟同阿内一道搬去到别院。
三萨府上请道士给别院卦个风水，费用由阿内负担。
四韦弟此后倘有不测，惟阿内是问。
五阿内不准再去肖想别个男人女人。
阿内自然都答应了，可惜不晓得有没怀上。之后挑了良辰吉日，磕头交杯入了洞房，三日不见踏出房门来。幸而翌年春天，落地两个可爱小娃，一男一女，大一点了整日满地撒欢跑，甚是结实，总也不嫌累。
“到底是没有断子绝孙了。”阿内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