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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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
听到房门传来声响，我站到门边伸出手，一把搂住了金硕珍。
“你又瘦了。”
捏捏她紧实的没有一丝赘肉的腰，似乎比之前还细了一些 。我不满地埋在金硕珍的颈窝，惩罚性地咬在她的锁骨处，留下个明显的牙印，像是为了宣示主权。每当这时候金硕珍都总爱取笑我，骂我是小狗转世，是上辈子她把我的狗粮拿去喂猫了，这辈子故意来报复她的。我每次都笑得皱起鼻头，好不厚脸皮地像口香糖一样黏在她身上，扯也扯不下来，还老爱凑到她耳边吐气问，那我是不是姐姐最爱的小狗?
“朴智旻，你是什么品种的狗狗?”
果不其然，金硕珍白了我一眼，用她软绵绵的手使劲推我，却纹丝不动。我哧哧地笑了两声，心想金硕珍是在撒娇还是在生气，连骂人都这么可爱。于是我更加变本加厉，直接从粘人的小狗变成了考拉，挂在金硕珍的身板上。
“我想想喔，姐姐。”
我故意装作思考的样子，另一只手却不安分地玩着金硕珍散落下来的几根发丝，香喷喷的，和我衣柜里挂着的那件连衣裙差不多味道。
“姐姐喜欢什么，我就是什么。”
金硕珍听到这句话后，耳尖又泛起红晕。我伸出手捏住她的耳垂，爱不释手地摸着她因为怕疼打的唯一一个耳洞。
“耳朵又红了，好可爱。”
“闭嘴。”
我知道金硕珍一定害羞了 ，才会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说出这两个我已经熟到不行的字。我是一个懂得适可而止的猎手，所以我乖乖地把自己当作不会说话的小哑巴，任由金硕珍把我放到她的小床上。但我有时候也会按耐不住自己，比如说现在我看到金硕珍放下我之后想离开的样子，连忙伸出手扯出她的衣袖。
“姐姐，你不陪我一起吗？”
我摆出一副可怜的样子，瘪着嘴眨巴眨巴眼睛，试图挤出一些能让无辜感加倍的泪水。得到的只有金硕珍含羞的表情，但我知道这不是因为我。
“我要准备一下再出去了，金先生约了我今晚一起吃饭。”
她说话时候脸颊粉粉的，语气跟掺了蜜一般。我估计金硕珍自己都不知道她现在有多勾人，也不知道自己这幅模样多让我恼火，多让我生气却又让我无可奈何。我知道她嘴里的金先生是谁，是金南俊，市政厅的公子爷，也是许多女人向往的优质男，但不包括我。因为我的眼里只有姐姐一个人。
我知道我自己和金南俊没有可比之处，一点也没有。他是高高在上的公子爷，我只是默默无闻的小蝼蚁。他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而我连姐姐的一个亲吻都不敢奢求。但我还是不服气，非要让自己死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才痛快。我跑下床，连拖鞋都不穿，哒哒哒地跑到梳妆台抱住金硕珍的胳膊。
“姐姐喜欢金先生还是喜欢我?”
“都喜欢啊。”
我最讨厌金硕珍的时候就是她把我当作小孩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她眼里是一个幼稚的小孩，普通小孩哪里懂得喜欢和爱是什么，我却清楚得很。但我又希望一直当个小孩，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陪在姐姐身边，肆无忌惮地霸占姐姐的宠爱。
“好了智旻，我要出门了。在家里乖乖等我。”
“好。”
我清楚挽留是无意义的挣扎，于是乖巧地点点头，朝着金硕珍扬起灿烂的笑容，尽管内心深处已经酸涩得快要发疯。
“早点回来哦，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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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你面前努力做到最好，懂事到内心深处真实的自己都几近扭曲。
我好像快要溺死在名为你的这片海洋里，像只孤立无援的鲸鱼，没有人听得见我发出的呼救声。
我以为你能够从深渊里拯救我，我将你当作同类，却料不到从始至终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促成的错觉。
姐姐，
金硕珍，
救救我吧，
就当是施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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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穴突突突地跳，胸腔也闷得紧。
我咬紧涂了鲜艳口红的下唇，手指不安地摩挲着左手腕的银手链——朴智旻某天突然拿出来送给我的，说是用打暑假工赚到的钱买的。我看着她扎起的双马尾，刘海因为风的缘故有些许凌乱，伸出手将它理顺。本来我想拒绝的，但看到她眼中流露的期待，我顿了顿，将手链拿了起来。
“谢谢智旻，很漂亮。”
“我帮你带上吧，姐姐。”
她小心翼翼地握住我的手，像是什么珍宝一般。我笑出了声，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摸摸她的头。
“怎么这么小心，我又不是什么大明星。”
“因为姐姐很珍贵，至少在我心里是这样的。”
我无法忽视掉朴智旻眼里的光，它比星河还灿烂上几分。
“硕珍，你今天好像总是心不在焉。是有什么事吗？”
直到金南俊的声音响起，我才从回忆里醒来，发觉大拇指已经被手链磨红，就像是，染上了朱砂一般。
“抱歉，金先生。”我从金南俊的话里找到临阵逃脱的借口，急忙拿起包和外套站起来，“身体有些不太舒服，我们还是改天再约吧。”
“好，一定要注意身体。”
所幸金南俊确实是个有眼色有风度的男人，他必定一眼就看穿了我拙劣的演技，但他只是礼貌地笑着站起来送我出去。
异样的感觉从心头蔓延到全身，我从计程车下来之后几乎是跑着回去的，根本顾不上自己脚上穿的是高跟鞋这件事。
我啪地打开门，温暖的黄色灯光打在我脸上，身上却带着外面驱不散的寒意。
“智旻？”
我试探着喊出声，得到的却只有自己的回声。我合上门，慢慢走向房间的方向。
“智旻，姐姐回来了。”
我刚推开房门，就落入一片温暖的、还带着些湿意的怀抱里。朴智旻刚洗完澡，披肩的长发湿漉漉的，带着洗发露的花香味，让我的心安定下来。
“我以为姐姐今晚不回来了。”
她踮起脚抱住我，闷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怎么会呢，我答应过智旻的事情一定不会忘记的。”
“姐姐不要骗我。”
她的眼睫毛扫过我的肩膀，痒痒的，我忍不住弯弯嘴角。
“不许笑，告诉我，姐姐刚刚说的这句话是真的么？”
朴智旻佯作生气的模样真的特别可爱，脸颊肉鼓起来像我早餐最爱吃的奶黄包，又像是皮薄馅多的糯米糍。我一个人在脑海里想着这些画面，笑意更明显了。看她连嘴巴都嘟起来，我才连忙认错求饶。
“当然是真的，姐姐什么时候骗过智旻。”
我承认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些没有底气，甚至有些心虚。但朴智旻绽放出笑容，我知道她又选择了信任我。
“那我就记下来了哦？姐姐可是答应了不会欺骗我的。”
朴智旻亲昵地蹭蹭我的肩膀，她那副模样让我不禁联想到向主人撒娇的狗狗。我又习惯性地揉朴智旻的头发，回过神来她的头发已经乱的没法看了。
“约定？”
朴智旻伸出她的小拇指，我看着她眼底的笑意。
“约定。”
我和她的双指拉勾，就像是亲密无比的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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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咚咚咚地。
这种心情很难以描述，既有些兴奋，又有不安。
总之，它让我坐立难安，我像在海浪中穿梭的鱼儿，也许下一秒就游往深海，也许下一秒就被冲上海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