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手可及

狂飙 | Punch Out (TV)
F/F
G
触手可及

大哥的婚讯来的太快,把高启兰打了个措手不及。大哥的婚事以往一直让她和二哥发愁,愁来愁去许多年大哥还是没任何动静而且本人也不急,他俩都愁放下了,只想着等以后她和二哥结婚生子了要告诉孩子们,长大了可以不养他俩,但必须给大伯大舅养老。

没想到本以为一辈子打光棍的大哥居然就这么结婚了。

高启兰把衣柜里所有衣服都翻出来,在宿舍的小床上一件一件挑,在电话里翻来覆去地问二哥新嫂子有什么爱好有什么忌讳是什么性格,二哥却告诉她都是一家人没那么讲究你别这么纠结,高启兰捏着眉心说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就算以后是一家人结婚的时候我也怕给大哥丢面子。高启盛在电话那头哼了一声,高启兰敏锐地听出他对新嫂子的不满,问他到底怎么回事,高启盛不阴不阳地回答等你回来了就知道,你在这儿考虑这么多人家可未必把我们当一家子。

未来大嫂由此给高启兰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总觉得她应该是个挑剔刻薄又难处的人。本来不想给大哥打电话,估计他这会儿操持婚事肯定操持地晕头转向的,但她心里实在没底,最后还是期期艾艾地打给大哥。

接电话的却是个女人,声音低且稳,不轻佻不浓艳。高启兰只来得及说了一句喂,对方就不紧不慢地甩了一连串话过来,是小兰吧, 我是陈书婷,你哥在试衣服等他出来了我把手机给他。高启兰愣了一会儿才忙不迭地说是、是新嫂子吗,嫂子好嫂子好。那边的陈书婷低低笑了一声,小兰还有旧嫂子啊,高启兰连忙结结巴巴地说没有没有没有,我哥以前从来没喜欢过别人也没和其他女孩子接触过嫂子你是他初恋他没别人我没见过他身边有别的女人。陈书婷又笑了一下,说你别紧张,我知道,嫂子逗你玩儿呢。小兰快回来吧,你两个哥哥都很想你。嫂子也很想见见你。

高启兰放下手机的时候耳朵又烫又麻,她一边发呆一边无意识地把听电话的那只耳朵揉来揉去,过了好几分钟才想起来这通电话根本没达成目的过一会儿还得拨回去,她蹭一下从床上跳起来,砰地撞到了上铺,疼得她又捂了半天的头。

高启兰提前几天回了家见了未来大嫂。陈书婷本人无论长相还是气质都和她的声音很符合,一双猫眼无论看谁都是睥睨的,瞧着和谁都有距离感。高启兰在她面前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陈书婷却拉着她的手腕把她拉过来,力度和尺度都不让人反感,说小兰真漂亮,不愧是学医的女孩子,气质真好,看着就让人心里静。

大哥凑过来又打趣了什么高启兰都没听清,只觉得大嫂的手又柔又暖,细细滑滑的一定没做过什么家务,握着一定很舒服。她晕晕乎乎地被这只手带到梳妆镜前坐下来,大嫂弯下腰,于是她俩出现在同一面镜子里。大嫂说到时候你就是伴娘,我先来给你试个妆,怎么样。

那只柔滑温暖的手落在高启兰脸上,修眉时稍稍盖住她的眼睛,指腹蘸了粉底液在她脸上轻柔推开,画眼妆时微微抬起她的下巴。大嫂的目光也落在她脸上,专注的,冷静的,于是高启兰的目光也落到陈书婷脸上。大嫂的眼线细细长长又精致,鼻梁小巧高挺,口红夺目,唇珠……唇珠和唇形都很饱满,亲起来一定很舒服。

化好了妆,大嫂让她看镜子,问是不是很好看,她看着镜子里的大嫂,说很好看。

伴娘服完美解决了高启兰一个穷大学生不知道该穿什么的窘迫,优秀的裁剪包裹住她纤长的身段,大嫂走过来,手落在她光裸的肩头,说小兰的骨相真好。那双手随即下滑到她的腰间,将柔软的真丝布料同她的腰一起拢在手心。小兰的腰真细,裙子的腰还能再收一收。陈书婷说话时离高启兰太近了,热气若有似无地拂过高启兰的皮肤,弄得她轻轻吸了一口气。陈书婷掀起猫儿眼,带着一点调皮劲儿说怎么了,小兰怕痒吗,高启兰垂下眼帘,咬了咬下唇说嗯,我怕痒。

到了正式婚礼的那天,排场大的惊人。大哥不介意大嫂是二婚,他说反正他要给大嫂最好的。大嫂自己也不介意,高启兰更不介意,全家好像只有高启盛天天哼哼唧唧,但他到底还不敢到大哥大嫂面前放肆,于是天天抓着高启兰嘀咕。高启兰认认真真看着二哥,说大嫂很好的,你不要这么说她。高启盛皱着眉戳她额头,问她陈书婷到底给你们一个两个的下了什么迷魂药。高启兰捂着额头离二哥远了点儿,说你别把我的妆给我戳花了,你又不会补妆。

宴会场里的来客们都气势惊人,高启兰隐隐约约能感觉到他们身上的血腥气。裹着白纱的陈书婷回过头来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说小兰,跟着我,别怕啊。高启兰看着嫂子,慢慢回握住她的手,回答嫂子,我不怕。

医生的手应该是救人的手,可哥哥们给她用的钱上却沾着别人的血。当高启兰清晰地意识到这点时她手上的手术刀一抖,差点划伤她自己。但下一秒她就控制住了手和手中的刀,平静冷淡地把手下这只白色的小兔子剖开,像有人握着她的手帮她稳住自己。

医学生总是格外注意干净,高启兰很爱洗手,甚至过于喜欢了一点。她总会像强迫症一样不停地搓洗自己的手,否则她就会觉得手上有挥之不去的铁腥味儿。大哥二哥忙着自己的事业,对她关爱有加但到底细心不到哪里去。放假回家时高启兰站在家里的卫生间里开着水龙头洗了好久好久的手,一抬头就从化妆镜里看到靠在门边的大嫂。大嫂抱着手,不知道看了她多久了。高启兰慌慌张张关了水,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把手背在后面,低低地叫了句大嫂。

陈书婷走过来,拉过高启兰的手,解下她脖子上的真丝丝巾给高启兰已经有些开裂的手擦干净。高启兰的指尖轻轻一颤,觉得丝巾上的女香柔柔裹住她的手,又氤氲着往她脑子里钻。陈书婷掏出一支护手霜,说国外的牌子,很好用,小兰以后用这个吧。高启兰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是无香的吗,陈书婷笑着说是,无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