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erlock (TV) Hannibal (TV) The Social Network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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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
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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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
我喜欢的各种cp合集

断更好久了,还是要写一下的。。。迟到的新年文,都是lofter的错

 

 

老惯例了,16年我爱的CP集合,今年比起以前多了暗巷组

 

 

 

雪天云黑,Sherlock从手机上抬起头来,车窗外的街道早已华彩缤纷。他在221B下车,头顶雪花一片一片落下来,他把双手插进大衣口袋,快步走上了公寓的台阶。

楼梯在脚下咯吱响,衬得整栋公寓楼安静得过分,他眯起眼睛,脚步不停,嘴角却微微动了动。等到了门口,一向开着的房门此刻关着,他放轻脚步,把手从口袋里拿出,伸手推门的同时,微微后仰。

“统统石化!”Roise的金色小脑袋从门后冒出,手舞足蹈的对他大喊。

他立刻顿住,一手推门,一手垂在身侧,大衣摆晃了晃,便纹丝不动了,连脸上的肌肉都保持在惊诧的状态。

小女孩挥舞着魔杖,双脚齐跳,“Sherlock!Papa,Sherlock被我冻住了!”

John从厨房里走出来,他忍住笑,冲Sherlock眨眨眼,蹲下身把Roise拉过来,握着她的手上下摆动魔杖,“现在怎么办?我们Roise还没有学解咒,Sherlock变成石头人了。”

Roise看看一动不动的Sherlock,嘴巴瘪起来,意识到自己可能闯了祸的小姑娘伸手圈住爸爸,“爸爸,爸爸。”

“嗯哼?”

“要Sherlock。”

John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把Roise抱起来,他俩走到Sherlock面前,John握住女儿手里的魔杖,“那我们一二三一齐喊,速速醒来,好不好?”

Roise很乖地点点头。

John包着女儿的小手,像指挥家一样浮夸的把魔杖在空中画了一个半圆最终指向Sherlock的鼻子,一大一小两个声音一齐喊,“速速醒来。”

Sherlock除了胸膛起伏,仍旧一动不动。这下Roise要哭了,“Sherlock死掉了吗?”

“嘘嘘,宝贝,他还活着,他只是——”John瞥了一眼装木头人上瘾的侦探先生,“他只是……需要点别的。”

“Sherlock要什么?”Roise立刻问。

“他需要Roise亲亲他。”

Roise马上向Sherlock伸出手,John把她抱近了,女孩攀上侦探的肩膀,侧过头,在他脸上落下一个雪花一样轻柔的吻。

她回过身来,紧张地望着John,似乎在问自己吻的对不对。John快速地冲她笑了一下,低声说,“闭上眼等着魔法解除。”说着,他伸手包住女儿的眼睛把她的小脑袋往自己胸前一塞,接着飞快地探身吻住了某人,而装死半天的家伙在他的嘴唇贴上来的一瞬间,就张开了嘴,一点不含糊的把舌头伸了进去。

Roise被John按住的脑袋不安分的在他胸前动来动去,“爸爸,魔法解除了吗?”

“唔嗯……”John倒吸一口气,用手肘顶开了Sherlock爬到他屁股上的手,他的脖子都红透了,“绝对解除了!”

 

 

魔法解除后,Graves才发现带他从大使馆出来的是个黑发的男巫师。

“傲罗?”

男人很年轻,或者叫男孩更恰当,他飞快地侧了侧头,没等Graves看清他的长相,便又低下头去,他伸手戴上斗篷的帽兜,含含糊糊地说,“唔。”

雪更大了,幻影移形形成一股小小的旋风,把雪都裹在两人的身上,他们一起落脚在一家餐厅的后巷,这里脏兮兮的,只有一些灰色的残雪堆在角落。

Graves一边挥手拂去身上的雪花,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这个低着头的男孩,虽然又是帽兜又是长发,他几乎看不到他的正脸,但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

“Graves先生,这里就安全了,接下去会有艾因塞夫拉的傲罗保护您,我……我就,我要走了。”男孩低着头,说话语速很快,一副急不可耐要逃走的样子。

Graves不置可否。

小巫师犹豫地退后一步,接着转身就走。

“等等。”Graves忽然叫住他,“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是谁突破重围把我救出,你的能力很强,变形成阿尔吉利大使骗过了所有人,你是哪个小组的?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在国会见过你?你的上级是谁?”

他一连问了一串问题,每问一个问题就感觉面前的人缩得更小一点,眼看他快要把头埋进胸口了,Graves干脆大步走上前,手背一扬,一阵风起,斗篷从男孩身上滑落。

他本能地抬起头,惊慌失措的和Graves照了一个正脸,两人都是一呆。

“你是那个默然者?”Graves眯起眼睛,这本不应该是个疑问句,他过目不忘,即便是很久之前在文件上见过的人,他也不会忘记。他的疑惑不过是这孩子长大了,从前稚拙的脸被时光精磨之后美得让人呼吸一窒,在这黯淡的雪夜,配上惊慌到稍显扭曲的表情,仍旧让他暗暗心惊。

“我……我不……”Credence还想狡辩一下。

Graves却抬手制止了,他走近他,Credence微微别过头,全身都绷紧了,“对,对不起。”

“为了什么?你救了我,为什么还要和我说对不起?你跟了我多久,你在暗中保护我?”

Credence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垂着头,双手贴着裤缝,几乎要颤抖了。

他知道他不是那个人,他早就知道了,真正的Graves先生甚至不认识他,但是这个男人,这张脸,他身上的气息,他偷偷藏在梦里的气息……他的双腿发软,心脏撞得胸腔疼痛,他想转身就逃,又想跪倒在他脚边,一部分的他为自己的软弱羞耻,而另一部分的他在心里说,这才是正确的,我是属于是Mr Graves,我是属于先生的。

他的眼泪一滴滴落下来,直到一双手捧住了他冰凉的脸庞,Graves摘掉了手套,被魔杖磨出老茧的粗糙的手滑过Credence细嫩的皮肤,把那些眼泪揩掉,大拇指贴着他湿红的嘴唇,像要掐碎一片花瓣。

“为什么哭——你也不会回答的对不对?”Graves伸手把他揽进怀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男孩僵硬的身体在碰触到他的同时柔软下来,他把脸靠在他的肩膀上,熟练的就像他们拥抱过无数次,这让Graves有种微妙的喜悦,他伸手扶住了男孩的后脑勺,手指穿过他浓密的黑色长发。

几乎同时,Credence在他肩头哭出了声,他伸手抱住了Graves的腰,紧紧,紧紧的,像个流浪很久的孩子,找到了归宿,他抱着他的Graves先生哭得停不下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安全部长Graves先生发现自己愿意在这肮脏的暗巷里让一个小巫师抱着他哭,很愿意。

 

 

“别以为我会抱着你哭,old man。”Jesse把扳手扔在地上,他褪下满是机油的手套,绕过几个探头探脑的伙计,走进里间。

Walter跟着他走进来,Jesse想冲他吼谁允许你进来的,但他并没有这么做,他想大概是Walter看起来又老又可怜,像个年迈的流浪汉,也许不应该说像,意识到这点Jess忽然觉得很不舒服。他的房间很小,说是房间不过是修理铺子隔出一个只能放一张床的休息室,他在床上坐下后,Walter就没地方可坐了。

老男人在门口站了一秒钟,走进来,Jesse被他唬得双脚抬起,Walter趁机推了他一把,Jesse向一边倒过去,而Walter坐在了他边上,他俩大腿贴着大腿坐在一张狭小的单人床上,Jess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

“2000公里。”

“什么?”

“找到你。”Walter吐出一口长长的叹息,长的就像这漫长的旅行,他沿着公路走,冬天的加拿大太冷了,阿尔伯克基炎热的前世随走随丢,苦行僧一般修行,胡子和头发长出来,脂肪和癌症一起从毛孔里排出,走到今天,他瘦得只剩下一副骨架,痊愈了。

“你干嘛要找我,我们谁都不欠谁了。”Jesse转头看着他,他的目光不飘,心也不抖,他现在能好好的和他说话了,他们结束了,完了,他们两清了。

Walter也转过头来,这样肩并肩坐在一起真的挺别扭的,他们的脸贴得太近,脖子歪着,呼吸声此起彼伏,手臂和大腿碰触的位置传递着尴尬的热度。

“所以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了。”

Jesse听到这话笑喷了,他笑着摇头,笑着双手捂住脸,他不再哭了,离开这个男人,他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他不要再哭,至少不再为了这个男人哭。他从床上站起来,他伸直手臂指着门口,说得字字句句,清清楚楚,“没有我们,没有重新开始,你走。”

Wlater坐着不动,抬起头来,他看着Jesse,眼神安静,就像一只趴在沙地里沉默的骆驼。

Jesse背过身,一脚踹在门上,“走啊!”很大的声音,修车的伙计从车子底下钻出来看。

过了一会儿,Walter从床上站起来,他从Jesse身边走过,慢吞吞的,就像一个真正的老头,他走出休息室,走过那些维修的车子,车行的伙计,走出卷帘门,走出Jess的视线。

然后Jesse终于可以崩溃了,他跌倒在床上,抱住头,哭得就像19岁,哭得就像还会有一个人来找他,死死地抱住他,轻轻地摇晃他,把他捡起来,把他拼好。

“混蛋……Mr White……”

“Jesse。”

Jesse的哭声噎在嗓子,他猛地抬起头,Walter站在门边,“下雪了。”

他自说自话的又走回床边,从床上拖过被子,然后踹了踹Jesse,Jesse茫然地站起来,Walter把脚放上了床,然后把被子拉过肩膀,缩进了他的床里,“下雪了,我没钱没地方可去。”

Jesse飞快地擦了擦鼻子,他还没办法这么快把表情从悲伤痛苦转化成“你他妈的逗我吗?”,“所以呢?”

“所以你可以去给我倒一杯热巧克力或者把衣服脱了上来抱着我睡。”

Jesse深吸一口气,他瞪着Walter狡猾的笑脸,摇头,不,绝对不,他不能再被他控制了,他好不容易摆脱他,他就是个魔鬼,Jesse,你忘记他对你做的事情了吗,醒醒吧,Jesse——他劈手扯掉Walter拽着被子,冲他吼,“你先给我去洗澡!”

 

 

洗澡洗到一半遇到宿敌、哥哥和暗恋对象,Loki一下把自己沉到温泉里,咕嘟咕嘟吐泡泡。水波漾漾,他已经看到Thor结实的大腿和雄壮的……噗,他哗啦一声从水里钻出,呛得惊天动地。

Thor惊了一下,看到水耗子一样的弟弟,立马乐开了花,他划了几下水,游近了Loki,大手搭在他赤裸的纤细的肩膀上一提溜,就把Loki捞了出来,抱进怀里。

“Loki,雪夜温泉,你也在这儿洗澡啊!”

Loki死命锤开他,倒退几步,倒进水里,仓皇失措的样子像溺水了,却拒绝救援,他伸出湿漉漉的手臂连连摆动,“你离我远一点,别过来!”

Thor板起脸,接着又狡猾地勾起嘴角,你不要我过去,我偏过去,波涛万顷的向Loki压过去。Loki气得转身就逃,白溜溜的身躯在水波中像一条穿行的鱼,可惜没长鱼尾,却长了一双举世无双的长腿,一下子被Thor握在了手心,往后一拽,Loki就被拖了回来,连连呛水。

他几千岁的哥哥像小孩子一样抱着他不撒手,还委屈上了,“你为什么要逃,我们小时候也常常一起洗澡!”

“你也说是小时候了!”Loki冲他吼,一肘子撞在Thor胸膛上,力道是下死手的。

Thor被他打得差点吐血,也真开始较劲,两人在水里扭打在一起,水花四溅,直到最终像每一次一样,邪神被雷神制服,锁在他铁壁铜墙般的胸膛和臂膀间,不能动弹。

Loki脸一阵红一阵白,Thor湿漉漉的金发垂在两人之间,他吹了一口气,金发荡了荡,冲着Loki露出一个痞气十足的笑容。

Loki快哭了。

Thor抱着他游到岸边,手上轻轻一送,Loki就坐在了池子边沿,他赶忙扯过浴袍把自己裹上,而Thor则圈着他的细腰浮在水里。他那粗壮的手臂像池边的扶手,Loki撑着他不能动,却很安全,他低头看到Thor仰着头冲他笑,傻兮兮的金色的笑容,仿佛破碎在水面上的金色夕阳。

“Loki。”

“干嘛。”

“弟弟。”

“到底干嘛!”Loki没好气地说,他被Thor搞得心烦意乱,裹紧了身上的浴衣。

Thor抬手拂过他滴水的黑发,低声说,“你到底在逃避什么?”

Loki呼吸一窒,他沾满了水珠的睫毛颤动,嗓音也跟着抖,“什么,我从不逃避。”

Thor轻嘲地笑了笑,这激怒了Loki,他伸腿去踢他,却被Thor再次抓住了小腿, 他那巨人般的手掌合握住他的两条腿,陷进白嫩的肉里,像握他的剑、锤子,一切得心应手的武器,轻松的往两边一扯。

Loki无法遏制地发出一声轻叫,而Thor已经从水里站起来了,水顺着他可怕的肌肉线条滑落,描摹出完美的阳刚之躯。

“不逃避?那就好。”Thor笑得很坦然。

 

 

遇到前任攻略里说,如果你没有十足的把握打败他(或者你自己),你最好立刻掉头逃跑。

Eduardo扭头就走,他挤过人群,差点撞到侍应生,违背自己良好家教没有停下来道歉,而是径直走出了餐厅。玻璃门推开的刹那,冷空气结结实实扑上来,他冻得一哆嗦,才想起大衣还在餐厅里,他连忙转身,脚步却顿在原地。

Mark抱着他的大衣紧跟着从旋转门里转出来,目光撞在一块儿,CEO默默把大衣递过去。

Eduardo接过大衣,只好说,“谢谢。”

Mark耸了耸肩。

他俩站的位置正好挡着门,进进出出的人不停地说着“抱歉,借过”,而Mark一点也不抱歉的把双手插进连帽衣的口袋,脚钉在地上不动。Eduardo可做不到,“我觉得我们最好不要——”

“OK。”Mark不等他说完就同意了,还毫无必要地补充,“都听你的。”

“……”

Eduardo不想再说什么,他快速地披上大衣,从台阶上迈步走进雪里,而Mark耸着窄窄的肩膀跟在他身后,拖着书包。有一瞬间,Eduardo觉得这场景好像发生过,但他并不想去记忆里翻找。

他们走上人行道,下雪天,晚高峰,行人特别多,不断有人从前后左右擦过他们,撞过他们,就像在湍急的河流中跋涉,他们被一股急流冲散,又被下一股急流推回到一块。转过一个街口,他们下了过街地道,下面没那么冷了,有流浪汉睡在墙边。拉小提琴的人闭着眼睛,随着旋律摇摇摆摆,并没有人为他停下脚步。

Eduardo弯腰在他面前的帽子里放下几美元,Mark也把手伸进口袋,结果什么也没摸到,他不死心的又去翻书包,手在里头掏啊掏,直到拉小提琴的人都侧过头来微笑。Eduardo受不了的又掏出皮夹,亿万富翁,哈?

最终他们重新走回了地面,雪越来越大了,有人打起了伞,路边两个人为了争一辆出租车吵起来,绿灯了,排成长流的车像履带上的产品缓慢往前,遇到卡壳的,一片喇叭此起彼伏。

混乱,一团糟,Eduardo觉得漫天的雪就像糟糕世界飞速运行扬起的飞尘, 一切都是如此喧嚣,吵闹,要人命。他停下脚步,在一家便利店门口,红灯了,车队排到了天边。

“别再跟着我了,Mark,走,就走开。”

Mark的眉头轻微地动了动,他说,“我没有跟着你,我必须要纠正这点,我只是在休假。”

“你……在休假?”Eduardo发出一声夸张的笑,有人从便利店里出来,抱怨他俩挡着门。

“而我们恰好就在一家餐厅遇到,在这个800多万人口的城市?!”

“不是恰好遇到,我事先查了你最近的行程,我知道你订的酒店,很容易也可以知道你会去哪家餐厅。”

Eduardo一口气差点背过去,抱歉,我不想知道你用什么方法查到我的行程,我也不想知道为什么很容易就可以知道我住哪儿吃的什么,我只是想知道,“所以为什么你管这叫你的度假?”

Mark的表情在无措和生气中摇摆了一下,最终回归到他那面具一般的面无表情,“当我工作的时候,我在工作,而当我休假的时候,我需要放松自己,他们告诉我这才是健康的生活方式——真奇怪,我又没有生活,我只有工作,以及你。我知道你在这里,所以我给自己订了一张机票,我来度假,我的度假是当我醒过来,我跟你近在咫尺,没有14个小时的时差,就算你不愿意和我说话,或者看不到我,也没关系,我知道你在我隔壁的房间,我觉得很放松,我管这叫我的度假,是的。”

他语速飞快地说完,雪花落在他的尖尖的鼻子上,他像小狗一样皱了皱鼻子。

便利店,不断有人进出,他们又一次挡着别人的道了,Eduardo不知道还有哪里可以去,他深吸一口气,帕罗奥尔托还是新加坡,过去还是未来,雪越来越大了,他却觉得眼睛发烫,他捂住脸,放弃了,“就现在吧。”

绿灯了,车流开始动了。

“随便哪里,我跟着你……就别再挡着别人的门了。”

 

 

Hannibal从椅子上站起来,理了理双开叉西装。他的病人或者说食材一把抓住椅子扶手,仰起头,喉结动了动,从这个角度看,心理医生强壮的身躯铺展开来,像一片突然遮蔽光线的阴影铺天盖地地压过来。

壁炉里火焰腾腾,窗外狂风搅雪,他预感到死期将近,双腿软得和面条一样。

Hannibal脚步轻捷地绕过他,走向身后的的房间,他本来打算拧断他的脖子,要不了5秒钟,但是食材今天穿错了袜子还露出脚踝让医生临时决定用刀。他从架子上取下刀,这把短唐刀是他的圣诞礼物,20英寸,黑檀手柄,远不能入他眼,只不过是因为她送的,于是和1625年那位荷兰牧师留下的十字架一起放在第三格。

他握住刀柄转了转,习惯他的重量,这是它的第一次,他感觉它还有些害羞,他希望食材能不要辜负它。

“你做得到吗?”他问食材。

食材瞪圆了眼睛,脸部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抖动,他从口袋里掏出手绢,抖抖索索地擦过额头和鼻子,突然之间,他从椅子上跳起来,像屁股着火一样向门口冲去。他的心脏比他跑得还要快,他是被心脏的冲力推着走,他的双脚不受控制,呼吸不受控制,大脑不受控制,只有心脏是有独立生命的动物,疯狂地逃命求生。

他跌出诊所的大门,半跪着抓住台阶扶手的石雕支撑住自己,冰凉的空气里有雪花的腥味,他拖着软得像橡皮泥的脚从台阶上滚下,跌在雪地里。

一辆汽车在他面前停下,食材抬起头,棕色长发的女孩穿着短款羽绒服从副驾上跳下来,她抱着刚刚从超市买回来的食材,有些困扰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Will。”

驾驶室的门打开了,穿着夹克衫的卷发男人受不了寒冷地搓了搓手,绕过车头,快步走过来,他皱眉看着瘫软在地上的男人,“Mr Brown。”

食材一把抱住Will的短靴,啜泣着,“救救我,那个人要杀我,Graham先生,你的丈夫是个杀人犯!”

Will快冻死了,他双手插进口袋,蹲下,“哦,他还是个食人魔。”

食材僵住了,他的眼珠是他全身最后能动的器官,那眼珠微微转了转,他听到身后脚踏在雪里的松软的声音。

Abigail很高兴爸爸用了她圣诞节送他的刀,但是,“我不想吃他,想到他对那些几个月大的宝宝做的事情,我根本没有胃口。”

“那你可以吃一些鱼,Will总是钓太多鱼。”

“你俩可以晚点再讨论晚饭吗,先把食材搬进去。”Will冷得跺脚,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暖和暖和,再吃点什么。

 

 

太冷了,西伯利亚太冷了,Bucky的睫毛上凝了一层霜,从Steve的角度看,就像贴了一圈羽毛做的假睫毛。

他这么和他说了,不太合时宜,考虑到他俩现在的状态,他丢了盾,他丢了胳膊,伤痕累累,只能互相支撑着往前走。但Bucky还是被逗笑了,他的嘴角弯起一个巴恩斯中士的笑容,斜睨过他,“你见过?”

“什么,戴羽毛亮片睫毛的姑娘?”

“羽毛亮片,红唇,低胸,丁字裤。”

Steve停下脚步,他把Bucky往上撑了撑,让他能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更舒服一点,“我见过比那更好的,Bucky。”

“嗯哼,大明星。”Bucky咳嗽了一下,吐出一口血,他叫,“Steve。”

Steve停下,他扶着他慢慢跪下,雪地很冷但也很软,像羊毛褥子,Bucky双膝跪倒,失去胳膊的身躯向右侧靠过去,Steve坐在了地上,以便能支撑住他全部的重量。他的侧脸擦过Bucky头顶的发旋,低声说,“拜托,我们得回飞机上,就再坚持一下,Bucky,再坚持一下。”

Bucky闭上眼睛,呼吸缓慢,舌头舔过嘴唇,他说得很轻,伤后的意识恍惚,他并不是特别疼,反而有种全身轻飘飘的感觉,“……你终于找到我了。”

Steve愣了一秒,意识到眼前的人错乱了时空回到了70年前,他咬紧了后槽牙,让那一波情绪平息下去,“是的,我找到你了。”

雪花落在Bucky的脸上,留下湿意,像眼泪的痕迹,他笑得很幸福,“我……还担心你找不到我,太冷了,我撑不住,胳膊很疼,可能断了,我害怕……”

Steve埋进他的长发里,好一会儿才能回答,“这可不够男子汉啊,巴恩斯中士。”

Bucky的嘴角勾得更深了一点,“没活够,还有很多事没做。”

“想做什么?”

“想跟你一起回家……想吃妈妈做的小薄煎饼,想去跳舞,看电影……想去大峡谷。”

“大峡谷。”Steve点头,“记得,存着钱呢。”

Bucky睁开眼睛,雪花从睫毛上颤落,他的眼睛空茫茫的,像涨潮的海面,一望无际,淹没了一切,“做梦了……”

Steve手托住他的膝弯,咬牙把他抱起来,他边走边跟他说话,“梦里有我吗?”

Bucky的头后仰着,长发垂下,露出额头,眼睛半阖着,轻轻呓语,“Steve藏起来了,找不到……一直找……”

Steve走得很慢,膝盖打颤,每一步踩下去,都得定一下才能站稳,好在总是在往前的。他看到了他们的飞机,再有50米他们就能上飞机了,然后他会把Bucky放进治疗仓,之后他们就离开这冰天雪地飞往温暖的地方,有水果有鲜花,Bucky会被一点点修好,他们去跳舞,打球,骑着车兜风,他们去世界各地,然后一起回到布鲁克林,在布鲁克林大桥下一起吹着风,喝啤酒。

当然,还有大峡谷,他可存够了钱了。

“没关系,等你醒过来,我就在你身边。”

 

 

END

 

 

我爱的每对cp都要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