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
NO.10
Timeline: 9 & 0
Rating: Explicit
Relationship: Steve Rogers / Tony Stark
Warning: Cyborg, ?
“每次睡在你的床单上我都在想，难怪人们总是不知餍足地追求更富庶的生活，有了席梦思就再也没人愿意睡床板，有了埃及棉就再也没人愿意睡麻布。”
“说得好像你会在我床单上过夜一样。”
“睡两小时也是睡嘛。”
“守卫者收到的匿名捐款还不够你稍微改善睡眠条件吗？”
“你会把政治献金收入自家腰包吗？”
“我不需要政治献金。”
他们倒在托尼的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等待高潮的余韵远去。纽约的夜晚灯火通明，好像有谁把整条银河倾倒在地面上。托尼平缓地呼吸着，任自己的思绪漂浮混沌。他已经有一段时间在性生活时适当减少了对边缘系统和额叶的温度调控。他不想完全失去对大脑的控制，又不想真的变成豪无知觉的性工具，那么适当的、可控制的性唤起就是个好选择。
“托尼。”
他感觉到史蒂夫握住了他的手，加上那种“我们需要谈谈”的语气，让他条件反射似的一阵瑟缩，但还是答应着扭过头，向史蒂夫那双深不可测的蓝眼睛里一直望进去。
“我好像从来没问过你，你快乐吗？”
托尼被问懵了，咬着嘴唇瞪他。这景象让史蒂夫觉得有些可爱，不禁放缓了语调解释。
“我们的性关系，真的能让你快乐吗？”
“这问题是我以为的那个意思吗？”
“恐怕是的？”
“你认为我没有身体确切地说没有性器官，没法借由给你口交获得生理高潮？提示一下，性唤醒是由大脑完成的。”
“虽然我没有博士学位，至少还会上网搜索。我知道理论上只要有大脑就能获得性高潮，但如果没有生理上的高潮表现，你又怎么知道自己高潮了呢？”
“这算什么？！”托尼甩开了史蒂夫的手，从床上坐了起来，“中学生生理卫生课？”
“别转移话题。”史蒂夫也跟起来，恼怒地拉高了嗓门。
“所以话题到底是什么，罗杰斯，我不能射精让你觉得良心不安了？还是厌烦了只能操我的嘴？你可以直接说出来，犯不着这么含沙射影。”
“我以为已经说得很明显了，天才！”他大声重复道，“你真的快乐吗？”
托尼瞬间安静了下来，令人窒息的沉默悬在他俩之间。
他忽然记不起来上一次开怀大笑是什么时候，上一次踌躇满志是什么时候，上一次敞开心扉是什么时候，上一次坦然接受他人关心是什么时候，上一次全身心信任朋友是什么时候。他垂下头，觉得自己可恨又可悲。
然后他下了一个指令。
打开胸甲，露出空荡荡的内里。
肩部以下完全被切除的部分在绝境的作用下已经重新长到第五对肋骨的位置。锁骨下方的皮肉得到修复，婴儿般细嫩的新皮肤与伤痕累累的旧皮肤连结在一起，形成明显对比。再往下些则如标准解剖图片所示，是神经、毛细血管与脂肪纠缠在一起的真皮层与皮下组织。到第三与第四根肋骨的部位，只能看到尚未成型的红色肌肉，不规则地包裹在他的胸廓上。第五肋骨的边缘白森森地暴露在外。他的内脏还没有开始复原，如果仔细观察，甚至能通过前胸看到半节第七脊椎骨。
即使是托尼自己，目睹这幅景象也时常觉得触目惊心，好像研究员在记录肉块如何分裂增殖，翻涌成人型。而这团肉块恰是他本人。
他默不作声地注视着史蒂夫的反应。对方首先极度震惊了半秒钟，随后像是被牢牢吸引了一般将目光粘在他胸部一团模糊的血肉之上，他凑上前，细细端详着那些纤维状的肌肉，裸露的青色血管，像是完全入了迷。托尼忽然后悔了。他正在将最脆弱最丑陋的的部分展现给别人，他正在将全部自己展现给别人，他后悔了。
他决定关闭胸甲。可史蒂夫的手恰在此时伸出来，手指轻抚过他第一对肋骨处，新旧皮肤相交的边缘。他的表情竟是如此虔诚，仿佛在正在触摸的不是身体残疾的性伙伴，而是亚当与夏娃离开伊甸园后准备的第一次献祭品，祈求耶和华的宽恕，重回昔日荣光。
当史蒂夫将手指换成整个手掌，摩挲他的皮肤时，托尼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他已经太久没有接收到来自神经的冲动与传导了，久违的电讯号让他既兴奋又害怕，他害怕大脑正在享受它，而他的大脑确实正在享受它。史蒂夫一定是注意到了，他没表现出来，手掌却不动声色地向更下方游走，打着圈抚摸托尼尚未完全恢复到正常厚度的表皮——那里更加敏感，引来托尼倍感羞耻的一个哆嗦——又小心地没有触及未被表皮覆盖的伤口，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感染。
“哦，史蒂夫。”托尼几乎没意识到自己的叹息。
史蒂夫颇自豪地笑起来。“喜欢吗？”
“是的，是的。用你的老二好好操我。”托尼胡乱答应道。
史蒂夫托着托尼的背脊令他平躺到床上，他的阴茎挺立着，还套着上次性抚慰后没及时取掉的安全套。
“这样也能硬？变态上校。”托尼牙尖嘴利地嘲讽，面上却是史蒂夫许久未见的平静柔和，这令他心中忽地情潮涌动，跨跪到托尼胸前，避过伤处，搂住他的头，弯腰俯身亲吻了他光秃秃的脑门。
托尼抬起手环住他，他们保持着这个姿势好一会儿，没有舌头牙齿，没有舔舐吸吮，只是静静地别扭地拥抱着，全然享受这静谧的时刻。不知过了多久，托尼将手探进他们中间，摸索着摘掉了安全套，史蒂夫滚烫老二带着粘稠的精液，直接压在他胸口，前端抵住喉咙。
史蒂夫小幅度地挺动胯部。他们同时发出满足的呻吟。他将一只手按在自己的阴茎上，力度正好足够产生阻力，随即开始抽插。他坚硬如烙铁的性器快速地、粗重地、重复地摩擦着托尼胸前的皮肤，有一部分仍光滑娇嫩，另一部分还没完全长好，呈现令人怜惜的粉红色。那里很快就发热红肿了，甚至挺疼，绝境警告该处表皮已有破损。但更多的是麻酥与欢愉，以及胸口满溢出来的情欲。他配合地挺起胸膛寻求更多接触，祈求史蒂夫再快些，再重些，用老二擦破他的皮肤，捅进他的血肉，翻搅他的神经，让他的大脑被分泌的内啡肽充满，让他无法尖叫，无法呼吸，无法动弹，支离破碎，用他真实、新生的身体高潮。
最后史蒂夫射在托尼的脖子与下巴上，滴滴答答地又落回他心爱的床单。
“你知道吗，”托尼闭着眼睛，允许大脑神游天外，被各种不切实际的奇思妙想塞满，断断续续说道，“人类通过训练可以建立条件反射。或许用不了多久，只需要抚摸我的新皮肤，我就能为你高潮。”
他听见史蒂夫轻声笑起来，“如果你不介意我是变态上校的话，我们可以试试。”然后史蒂夫靠过来，搂住他，亲吻他的太阳穴，随后是眼角，颧骨处的安非他命补充装置，耳廓，耳垂，脸颊。托尼感觉到他停顿了一下，接着有一个吻，落在他嘴唇上。轻如鸿毛，又重如整个世界。他不禁睁开眼，史蒂夫的面庞近在咫尺，专注地回视着他。
如此耀眼，如此……
“刚才那是什么？”
他们屏息凝神，都在等待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守卫者的联络器不合时宜地鸣叫起来。珍妮特焦急的声音从里面传出：“三分钟前在荒蛮之地检测到时空扭曲，可能有一到两名宇宙入侵者。守卫者集合！”
“操。”托尼失望地挥了挥手，“你快走吧，我在荒蛮之地也布置过一支小队，可别欺负他们。”
史蒂夫安慰地又吻了托尼一记，一边下床捞起衣裤，一边保证道：“先去清洗伤口吧，我们可以明天再讨论这个。”
史蒂夫·罗杰斯从无尽的长眠中苏醒。
他的身体还在打着颤，空气里有咸腥的海水味，房间天花板由裸露的钢板组成并且不合常理地轻微晃动，身边两个男人衣着古怪，好像一个来自神话时代一个来自科幻小说。陌生的一切使他心下茫然。
“我在哪儿？怎么来的？你们是谁？”
然后他听到了一个声音。无机质的，带着滋滋的电流音，像被收音机过滤般不真实。却标志着他新人生的开始。
“我们还想问你呢。” 科幻小说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