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
“好消息，”Fury将文件夹推向桌子另一头时说。“你要跟Stark共事了。”
Loki眨了眨眼。他本就相当糟糕的心情又恶化了些许。“请你再说一遍？”
“特别请求，”Fury说，好在Loki在他脸上只看出了不满和恼火。“你有粉丝了。”
“在我印象中，”Loki谨慎地开口，并带着点反感拿起文件夹研究，“Stark和神盾局的关系并不是很好。”
“他公司里有内鬼向超智机构[1]泄露技术，”Fury的语气带着酸味。“专盯军火技术。我告诉他要不就让我们派人帮忙堵上漏洞，要不我就把他当成威胁国家安全的隐患直接关闭。”
Loki想到Natasha的话—他总能想方设法弄到他想要的。显然没说错。不过，这份差事听起来没什么难度，而且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时他也只是微微对那个人有点反感。然而，对方指名找他…
由此产生的一丝疑虑刺痛着他的背脊。“我懂了，”然而，他的回复足够冷静。“所以我要协助Stark找出这个…漏洞。还有其他事吗？”
“你可以看下文件。”他觉得Fury听起来比平时更加不悦。如果这是Stark的功劳…也许这多少还能唤起他对那个人的些许好感。Loki从容地审视着对方。
“所以我到哪里见Mr. Stark？”
“实际上，就在这里，”门口传来一个洋洋得意的声音，Loki本能地想转身动手，他忍了下来，双手掐入椅子的扶手。“Silver—你是叫Silver，没错吧？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我也是，”Loki语气平平地说，他深吸了一口气后起身，并转身草草行了个礼。“Stark。”
“哇哦，”Stark朝着Fury说。“鞠躬，真的假的？你从哪找到他的，Fury，中世纪的英格兰吗？虽然我觉得他的发型更像迷惑摇滚，说真的，如果我非得挑个—”
“这间办公室上锁了，”Fury说。“这通常表示私人谈话，Stark。”
“没人打算叫我Tony吗？我还以为以我们的交情能直呼名字呢。” Stark笑的一脸灿烂。“是的，好吧，间谍总部，我猜我最好按你们的套路来…”
“如果你不介意给我几分钟向我的特工做简要指点，同时不要在一旁指手画脚，”Fury直截了当地说，“我会感激不尽。”
“让我来，”Stark说着转向Loki，“他会告诉你对我多加留意再看看能不能弄到我的军火或者设计或者基本上任何东西。答案是不，你不能。而且只要我发现神盾局打我任何技术的主意…”他的表情严肃了起来。“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你不会喜欢的。很可能是官司。而且我会穿着盔甲来这儿重新全部收回，所以…”
Loki不为所动。“这似乎相当明确了，”他开口，随后看向Fury，扬起眉。“有异议吗？”
Fury下巴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我们晚点再谈，Stark，”他说。“至于你—”他停顿了一下后直接吼了出来，“给我出去！”
“如您所愿，”Loki平和地说，并转身朝门口走去。他能感觉到Stark正来回看着他们两人，但假装没发现。
“照他说，”Stark在走出办公室后跟上了他的步伐，过了一会儿后他开口。Loki迈开步子朝走廊走去。“那么，”走在他身边的Stark说，“看起来你就是神盾局闪亮的全新秘密武器了。好吧，不管怎样，Natasha一直非常努力不谈论你。”Loki的步子乱了一下。武器。工具。有什么区别？（至少一个是我选的。）
“嗯，”Loki将文件夹紧紧夹在腋下说。“那就是我吗？”
“看起来像。你知道，一开始我相当肯定你不过是个标配，替Tasha打掩护的，但找你这种怪咖搭档不太像Tasha的风格，所以我稍稍四处打探了一下，然后…哇哦。从你档案里天窗的数量来看，有人想隐瞒不少东西。”
Loki的嘴角微微向下弯曲。“所以，我是你一个待解的谜题？”
“并不是，”Stark说，然后又赶紧加了句，“也许有一点。我是说，如果Fury硬要往我这里塞特工，我好歹也要为自己争取点利益，而Natasha又忙，所以…”
Loki从鼻腔呼出一口气。因Stark激怒Fury而产生的一时的—算不上好感—迅速退去。他加大了步幅。“我以娱乐为生。”
“火在哪？”他听见身后传来。“等等，我是不是已经把你惹毛了？这绝对是新纪—嘿，等一下，你要去—”
Loki转身。“跟你汇合前我要去取些东西—加利福尼亚南部，没错吧？除非你觉得还有别的话必须跟我说。”
Stark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他一番。“你是一直都这么易怒还是我正好撞枪口上了？我是说，我对别人会有这种影响，但…我们互相介绍过吗？我是说，正式，而不是作为Natasha的男伴—”
“是你提出要跟我合作，”Loki冷冷地说。“而且你刚承认自己…调查过我。我看不出还有什么可介绍的。”
“你还真搞笑，有没有。现在，要我先来吗？Tony Stark，全美最聪明的男人—另外有些榜单也评我为全世界最聪明，这要看你问谁，白羊座而且对长时间在海滩散步不是很感冒。现在到你了。”Stark一脸期待，几乎带点孩子气，但Loki能看出他眼中的敏锐，于是那种刺痛着他的微弱谨慎越发强烈。Stark有求于他，这点很清楚。但具体是什么，却不明了。
一个草率荒唐的念头闯入了他脑中，但瞬间就被他无视了。“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向你透露个人信息吧。”
“我认为值得一试，”Stark耸耸肩。“我觉得我们会熟络起来的。因为我无法抗拒的魅力，诸如此类。”
“我肯定你会这么认为，”Loki冷冷地低声说。“但请恕我失陪…”
“你失陪后要去哪儿？我想我可以带你一程。可以聊聊，绝对值。不过聊不了太久，跟我旅行的特点—除非你喜欢飞机，我猜—”
“就像我说的，我要先去取点东西，”Loki打断。“我放在公寓里的东西。”Stark的眉毛微微扭曲了一下。
“行，我有飞机。飞过去，飞去南加州，都是尖端科技加最新款式—”
Loki浅浅一笑。“我有更快的移动方式。”
Stark吃了一惊，露出一丝不满，又不甘心地被勾起了好奇心。这个男人，Loki心想，什么都写在脸上，在人前毫无遮掩。这几乎有点可笑。“市面上没有比我更快的技术了。”
“我有。”Loki突然笑了笑。“你坐飞机。我会在纽约跟你汇合。你最近没换办公地点，对吗？”
“没，”说着Stark的眉头开始出现皱纹。“等等，你打算怎么—”
“那我们稍后再见，”说着他施法离开。留Stark自行去理解。并让对方继续寻找方法与他斗智斗勇。毕竟，总不能让他感到乏味。
Loki边打包边阅读收到的文件。他不用读多少就能看出为何Fury会觊觎Stark的某些成果。尽管表面上他已经告别了军火行业—Loki对这件事仍持怀疑态度—但不难看出他的成果运用到战场上足以左右战局。风险低杀伤力强。
人类，Loki思索，似乎比阿萨人更钟情于这一类事物。
毫无疑问，他轻易击败了Stark。屋内装有某种保安系统，但要干扰它悄无声息地放自己进屋并非难事，而且他有的是时间在沙发上就坐，将脚踝架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摆出适当无趣的表情。他召唤出最近正在读的书—人类心理研究—来添上最后一笔。
Stark终于到达时停在了玄关处。Loki对他露出愉快的笑容。“显摆，”Stark只是摆出略带不满的表情说。“你真的就这么一声传送我，Scotty[2]就过来了？”
“如果你认为我能听懂这句话，”Loki的声音温和。Stark眨了眨眼，然后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星际迷航梗。你没听过星际迷航的梗？真的假的，你是不是Fury从中世纪欧洲找来的？”
Loki没让自己僵硬。“我过的极为无知，”他淡定地说。
“貌似是。”Stark带着某种了然的失望摇了摇头。“真杯具。但说真的—并不是说不了解星际迷航是多大的事儿—但我得问句。你怎么做到的？”
“我非常肯定，”Loki有点过于温和地评价，“就算解释你也不会理解。”Stark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
“不信。只要它管用，肯定就符合科学规律，只是你的用法不同。宇宙万物都遵循一定的法则。这是真理。”
“这一命题取决于你对这些法则有着准确完整的理解。”Stark的双眼眯了起来，他倾身向前。
“那好吧，试试看。我浑身都是惊喜。”
Loki审视了他片刻，几乎有点不爽对方的傲慢。“很好，”他突然开口。“这相当简单。意念问题。 离开一个地方的同时进入另一个地方的一种手法。我将两点聚合到一起，而我的魔法则构成—你可以把他想象成一根针。我受其牵引，如同线一般，从一头到另一头。”
Stark瞪着他。面无表情。“天方夜谭，”最后他开口。Loki对他笑了笑。
“然而它管用。”
“但你是怎么—”Tony用手做了个奇怪的动作，而Loki不认为自己能读懂其中的含义。“它是怎么运作的？”
“我告诉你了。”
“但从数学的角度，它是怎么—那啥，算了。我打算问别人去了。”这一次他的样子略微有点谨慎。“某个思维方式正常的人。”
Loki浅浅一笑，手指轻轻拍打自己的大腿。“我警告过你。”
“对，好吧，等你的科学隐喻里没有缝纫的意象时再得意也不迟。”Stark的样子极其不悦。也许对此幸灾乐祸有点无聊，但Loki没忍住。“好吧，这刚好证明了。你是个全新种类的怪咖，有没有。”
他对Stark本就不甚热情的感觉继续降温。“我不觉得。但我并不是来这里回答那些你尚未准备好接受答案的问题的，不是吗？”
“对我来说这就是让你来这儿的目的。”Stark油腔滑调地说，笑的一脸灿烂，但正在观察他眼神的Loki从中再次捕捉到了一抹慎重。“就像我跟Fury说的，我不需要帮忙，更不需要神盾局的帮助。”
Loki翘起一边嘴角，尽管他自己都能感觉出表情中的刻薄。“是什么令你如此肯定我会忠于他们？”Tony的双眼眯了起来。“我对你的技术并无多大兴趣，更无意窃取为Fury所用。”
“哈。”Tony抱起胳膊。“那你对什么有兴趣？”
“我猜这与我的个人信息一样与你无关。可以这么说我不愿虚度在这里的时间。”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讲话就跟托尔金小说似的？”Stark说完挥了挥手。“算了—你是打定注意要保持神秘感了，有没有？你连二十个问题都不肯回答，对不对？对，我猜不肯。” Stark又打量了他一番。“你对神盾局也没多大热情，干吗要替他们工作？”
“他们雇佣了我，”Loki只是说。
“有没有想过自由职业？传送那招或者不管那是啥，你能颠覆出租车行业。”
Loki直白地盯着他。“我也可以确保把你安置到另一个维度，我保证你会发现那地方极其讨厌。” Stark立马举起了双手。
“好了，好了，我懂你意思。只聊公事。好。”一阵停顿。“不过…”
“Stark。”
“神盾局对他们的特工都做了什么，抽干他们的幽默细胞？”Loki一直等到Stark翻白眼和摇头。“我默认是了。好了，行，所以你想帮忙，而且会跟我勾手指约定绝不背着我偷我的东西。”
“还有恕我大胆说一句，在许多方面我应该都比你有能力得多。所以，你的技术被人窃取了。”
Stark审视着他。Loki维持着淡然的表情，随后Stark终于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总而言之就是某些我不怎么喜欢的讨厌鬼手上弄到了连市场上都还没有的技术。”
“所以你们内部有叛徒。”
“问题不在这里。不用费太大功夫我就能找出这个人。”Stark的双眼微微眯起，但这一次并非完全对着Loki。“我好奇的是…他们卖给了谁。”
Loki扬起眉毛。“我还以为只要问题技术再次出现在别处你就会知道。”
“我知道，”Stark说。“但截至目前地点分散，毫无规律。明明它们能流入的危险地区多得是。而我确定它们没有。”Stark目光突然又回到他身上。“但这也不是说我就需要你帮忙。”
“你指名了找我，Stark.”
“我是觉得如果非要带着神盾局的看门狗这个拖油瓶，不如找个有意思的。”Stark刻意笑的如此迷人反而适得其反。Loki拱起眉头表达了最纯粹的鄙夷。
“抱歉让你失望了。”
“失望？” Loki丝毫未受那个表情的迷惑。“谁说有人对你失望了？我还没觉得失望呢。” Stark搓了搓手。“总而言之。你可以睡在—你睡觉的，对吧？—客房，在大厅另一头，右手边，上一段台阶。想要点活干？”
“我猜这是必须的，”Loki说，不为所动地继续面无表情。“但至于失窃一事—”
“真是一根筋，哈？”Stark打断他。“回头再说，骷髅杰克[3]。你是天生就那么苍白还是—”
“Mr. Stark？”
听到那个略带口音的声音时Loki猛地抬起头，意识已经开始召唤他的匕首，随后他发现Stark正一脸憋笑的表情看着自己。“哦，对，”他随口说。“有任何需要—直接问JARVIS。他是我的人工智能。加管家加安保系统—这倒是提醒我了，你是怎么—算了。JARVIS，这个神经兮兮的家伙是神盾局特工Luke Silver。打声招呼。”
“向您问好，特工Silver，”天花板传来一声。Loki感觉身侧的双手一阵抽搐。
“很荣幸，”他几乎咬掉了这句话的尾音。“我肯定。”Stark仍旧看着他，尽管没那么得意了，他的神情却令Loki浑身发麻，但他遏制住了发怒的冲动。
“有消息？”片刻后男人发问，并跺了跺脚。
“Ms. Potts到会客室了，另外我注意到你似乎错过了大约两小时前召开的董事局会议。”
“怎么说。”Stark面部抽搐了一下。“关闭。好吧，我得去处理下这事儿—事实上。或许你该认识下Pepper，不然她很可能第一次碰到你的时候会拿防狼喷雾喷你—不是真动手—那啥，也许会？总而言之。”他朝电梯走去，显然认为他会跟上。“那么，会客室。”
Loki想过就这么瞬移过去，主要是为了激怒Stark，但还是觉得那太幼稚于是轻轻走在男人身后。电梯静静下行几乎没有杂音，随后门开了，眼前是一片开阔的空间和一位正交叉双臂站着的红发女性。
“董事局会议又从你脑袋里溜掉了？”她的语气无疑很冷静。已婚？Loki不这么认为。Stark踏出电梯漫步朝她走去的样子并没有很心虚。他退后观望。
“如果我说不有加分吗？”
“没有。”
“好苛刻。”Stark挂上一副假惺惺的悔悟表情，一眼就能识破，Loki不理解他为何要费这心思。“我非常非常抱歉，Ms. Potts。我在负责Stark工业这样那样的严重的难以置信的事务，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这周，”女人的语气略显辛辣，随后她叹息着摇了摇头。“你都在干什么—那是谁？”
Loki感觉自己的嘴角弯了起来并朝她点了点头。Virginia Potts。他的资料显示她才是Stark大部分业务的实际构建者，而他也尚未看出任何有悖于这一观点的迹象。至于他们的关系…
“哦，那个，”说着Stark看了眼Loki。“他跟我回来的，没打算留他。神盾局的礼物，都跟他们说了我生日在四月了而且我要的是匹小马驹—”
“Tony，”Potts的语气并没有很尖锐，她上前一步，脸上挂着明显自然的礼貌笑容。“我们感谢你帮忙一起解决这件事。我不认为我见过…”
Loki刻意给了他一个能使人解除戒心的笑容，并上前一步。“应该没见过。感谢你的欢迎。希望我不会对你们的工作造成太大干扰—你一定就是Ms. Virginia Potts，没错吧？”
她的愉悦掩饰得相当不错，但她伸手时那种客套的笑容稍稍真诚了些许。“对，我就是。而你是？”
“Luke Silver。很高兴认识你，Virginia。恕我大胆直呼你的名字。”他接过她的手优雅地欠了欠身（可能有点夸张）。Stark那张略带不悦的脸无疑令他满足。
Ms. Potts抽回手，一副局促不安和受宠若惊的样子。“我—应该不会介意。反正也没人叫我Virginia。但—关于干扰…好吧，但愿这件事不用太久就能水落石出。”
“我肯定不用，”Loki圆滑地说。“另外如果有任何我能帮到…”
“不，”Potts说，语气强硬了些许。“不用了，谢谢，我想我能搞定。”她看了Stark一眼，Loki不太能读懂其中的深意。“现在，如果两位不介意请恕我失陪，我还有点文书工作要处理，所以…”
“你居然选文书工作不选我，”Stark假惺惺地哀叹。
“完全有可能，”Potts同意。“Tony…我们晚点再聊。”
两人一同看着她离开。几乎她刚走，Stark就立刻转向他，明显被惹恼了。“小家子气，我的朋友，”他说。“非常小家子气。”
Loki给了他一个诚实的笑容。“我很抱歉。我是不是哪里越矩了？”Tony就这么看着他。“所以，那么，”Loki的语调称得上欢快，就像他全然没有自觉，“有事情做了，我猜？”
Stark耸了耸肩。“并没有。不过，我有点饿了。你饿吗？我想吃中国菜。”
“我更倾向于越南菜。”
“你这纯粹是为了和我唱反调。”
“怎么会，”Loki说，面无半点表情。Stark的嘴角极其细微地抽搐了一下。
“好吧，”他拉长了调子。“所以你身上还剩那么点儿幽默感，连带那个恶毒的青春期少女？”Loki对他展现出一个过于张扬的笑容。
“我猜那还有待观察，不是吗？”
与Stark一起用餐…算得上有趣。Loki没费多大力气就回避了对方的打探。Stark用基础到尴尬的数学测试他，并试图证明魔法这一事物根本不存在，对此Loki选择用把他的叉子变成剧毒的小青蛇来回应。
令Loki略感意外的是Stark对此似乎表现得相当随和。
他的睡眠算的上深沉—或许是豪华的房间加上极端奢侈的大床综合作用的结果—之后他在机器JARVIS略带口音的声音中醒来，他自己都很惊讶他居然没有动刀。
“Mr. Stark想让你知道微波炉内有松饼，他今早会待在工作间谢绝打扰。”
尽管人造的凡人语音很热情，这个没有实体的声音还是无疑在某方面使他不安。A.I即人工智能—他查过—令Loki强烈地想起杜姆机器人并浑身一阵刺痛。毕竟，他并不知道进攻有多少是来自机器，又有多少是来自其幕后的意识。
这整个概念在他看来都令人厌恶。不过，如果他细想，这和他自己的幻像可能也区别不大，其设置都能遵照某种模式自主行动。尽管如此。
“松饼，”最终他说，同时踢开床单展开四肢下床。“冰的，我猜？”
“正是。”
Loki无奈，只是一点点。Stark看起来不像是会下厨的类型。他召唤出他的绒布长袍，一挥手穿上身并朝厨房走去。“告诉Stark他的慷慨体贴已经传达，”Loki轻松地说着系上腰带。“这里有厨房能让我给自己准备顿早餐么？”
“也许那样比较明智，Sir。主楼层的小厨房应该能满足你的需求。”Loki没怎么忍住嘴角的抽动。
“所以你具有幽默感，机器。”
“我程序中的一个瑕疵。”一种滑稽的幽默感。不管这是否会引起他背脊发麻，至少他欣赏这点。
他下楼来到之前所说的小厨房，开始检查Stark少得可怜的库存，食材简单到令人沮丧。尽管如此，他还是成功搜刮出了足够原料亲自打了个面糊，并从某个橱柜中翻出了一个还凑活的松饼烤模，当他用叉子将一块像模像样的自制松饼放到盘中接着做第二个时，他产生了一股细微的成就感。
他在这股味道中沉浸了片刻。他从前也会做类似的东西，但给他这个特定方子的人却是Ms. Fairfax。她当时就是用这个做早餐欢迎他的，他想到了—某些事，现在看来，那也许并非传统，只是出于他当时的状态才特意做的。
突然间，他是如此想念她，几乎感到痛苦。打电话给她，他脑海深处一个声音鼓励道，但紧接着她估计早就把你忘了。
失神中，他深吸了口气，却闻到了糊味。他大声咒骂了一句，猛地打开烤模，随后恼火地盯着微微有点发黑的第二块松饼，生它气的同时也在生自己的气。
“Tony，你这次又烧了什—哦。”他转过身，依稀感觉自己就像个做坏事被抓现行的小孩子。Ms. Potts正看着他眨着眼，但他先恢复了过来。
“我很抱歉。我走神了于是…”他比了个手势。“我会处理这片狼藉的。”
“不用，没关系，”她马上说。“不用担心这事。只是…有点惊讶。—我们有松饼烤模？”
我们，他注意到。“貌似是的，”带着极其细微的笑容他说道。
“哈。”Potts皱眉看了眼设备，随后醒了醒神。“—那还真是没想到。”
“从缺乏食材这点来看，”Loki略带挖苦地低声说。“我怀疑这些工具大部分都很少用。我说中了吗？”
她笑了笑，但没有笑出声，尽管有一刻他觉得她想。“Tony—Mr. Stark很忙，”她圆滑地说。Loki咽下了那句将信将疑的‘是这样吗’。
“我相信，”他温和地说，并转身动手将微焦的松饼从烤模上刮下来。“特别是今早，看得出来，他在回避我。”
“回避—啊。”他捕捉到一瞬略显不悦的表情，但很快就被十足的职业作风抹去了。“我很抱歉。”
Loki随意地摆了摆手。“没关系。我敢说他会发现这比他理想中要来的困难。”他刻意对她露出诚恳的笑容。“况且，这给了我短暂与你交谈的机会，如果你不介意。”
她的表情只是细微地变得谨慎。“公事。”
“没错。”他指了指面糊。“松饼？”
“不用，谢谢。”她将一缕头发夹到耳后。“你想问我哪一类事情？”
“我希望更好的掌握…情况。就几个简短的问题，我向你保证。如果你愿意坐下…”他拿起盘子时笼统地比了个手势。“另外如果你和Stark怀有相同的顾虑—我发誓我对为神盾局窃取他的技术没有半点兴趣。”
片刻后她坐了下来。“我不知道自己能帮上多少忙。”
“我确定你可以。正如我说的…我只是想了解点情况。”他将盘子放到桌上后坐了下来。“你刚开始是怎么发现事有蹊跷的？”
她犹豫了一下，但只有极短的一瞬间。或许Potts并不信任他，但至少她愿意配合。Loki暂且搁置这个想法。“账目上的一些错误。有些账对不上。虽然金额非常小，但…当我开始追查后，很快就一目了然了。”
“那些被盗的物品呢—有没有出现在市面上？”
“那个—这就是奇怪的地方，”她的回答更加迅速。“某些有，那些不是很高端的出现在欧洲某些与九头蛇有所牵连的团伙中，但不多，而且没有一件重磅的…”她摇了摇头。
“所以有人还握在手里。为什么？”Loki微微仰起头。“以我的经验，贼倾向于尽快将赃物脱手。”
Potts蹙眉。“问题就在这里，不是吗？他们在等什么？要不就是有人出于某些原因在囤积这些，要不就是他们根本没打算要用。”
他挑起眉毛。“请你再说一遍？我会认为那…不切实际。”
她观察了他许久。他能看出她在动摇，努力权衡定自己能透露多少。Loki双眼微合，编织起一道极其隐蔽的咒语，相信我。继续说。
下咒时，他曾有一丝迟疑，但转瞬即逝。这不一样，他严厉地告诫自己。他释放魔法的触须时Potts微微动了动。“告诉我，”他说，只用了少量魔力，于是她叹了口气。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但有人…他一直在宣扬Stark工业不生产军火—而且这点不假，Stark工业没有。但—他本人有，几件发明。而且只要其中任何一样流出，或是落入恶人之手…后果将远远不止公关危机，Tony可能会别无选择只能向神盾局或是军方低头—”她眨了眨眼，皱起眉头。“我干吗要跟你说这些？”
哦。这还真有意思。Loki对她笑笑。“有人说过我是个不错的听众。因此你突然想到，Ms. Potts，这件事极有可能是个阴谋而非偷窃？”
“突然想到？对，我猜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但…”她皱眉。“就像我说的，这种可能性不大。谁会从中获利？”
“而这正是问题所在，不是吗，”Loki低声说，更多是在自言自语，随后靠后坐了坐。“我很抱歉，Ms. Potts。我想我已经耽误你够久了。”
她犹豫了一下，并未立刻起身。“你觉得真相是这样吗？”她紧锁着眉头直白地问。“阴谋？也就是有人想把Tony逼入困境…假如是那样，神盾局岂不是有很大嫌疑，作为幕后黑手？”
“确实，”Loki说。“有这种可能。”他醒了醒神，给了Potts一个微弱的笑容。“但那似乎有点—牵强，不是吗？”
“也许。”Potts看起来没那么笃定了，而且她看他的眼神又带上了新的疑虑。是这样吗？Loki思索。这并非完全无法想象。但他们一定知道如果在这种事上被他抓到把柄，他会立刻加以利用，而且他很怀疑他们对他的信任有那么深。“好吧。希望我帮到你了。”她站起身把裙子弄平整。
“受益匪浅，”Loki说着微微颔首。“祝你有个愉快的早晨，我希望。”
她再次停了下来。“你想要我把Tony从工作间弄出来吗？”
“不用，”他让她放心。“我想我能应付，”随后在她鞋跟击打地砖的声响中他目送她离去。他以悠闲的节奏吃完了松饼，边吃边想。有什么不对劲，他可以肯定就明摆在他面前，但…好吧。他可以晚点再调查。
他用手指抹掉最后几滴糖浆，沉思着舔去。这下就只剩下他和身在大楼某处并对他不闻不问的Stark了。
Loki一直都不太能接受被人无视，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也不管居住条件有多舒适，他想结束这次任务。而这需要Stark的配合。因此他必须获得它。
“JARVIS，”在静静地思索了几分钟后Loki低声说，“你是否会告诉我Stark的工作地点，还是说我得自己去猜？”
“我恐怕你不具有必要的权限，我无法给你这一信息，Sir，”那个声音说，并且确实带着一种几乎遗憾的口吻。
“啊，好吧。”Loki微微仰起头闭上双眼。“那么，问题就在于获取那项权限了，对吗？”人工智能。他好奇有多接近人脑？
“你需要从Mr. Stark那里获取，特工Silver。”
Loki任由自己露出笑容。“好吧。我们只需着手解决这点，不是吗？”
吵赢机器让对方交出他所需的信息比他预想的要难。但他还是弄到了。那之后，要信步前往指定的楼层，定位正确的房间，键入准确的代码，进去就毫不费事了。
Stark正站在一张堆满了工具和金属的长凳前，忙于某些Loki不太能理解的工程，同时伴着音乐的节奏上下摆动着脑袋，Loki能从他的耳麦中听出细微的声响。就工作间来说，这有点凌乱，但Loki估计他从事（过去从事）大部分研究的屋子也一样凌乱地堆满了书籍。
书籍，他突然想到，自己也许再也见不到了，永远。他好奇他们有没有把那些当做叛徒的财产焚毁，或只是放置到图书馆，淹没在书海中。
他如扯断剧毒的藤蔓般扯断那些念头，悄无声息地漫步来到Stark身后，越过他的肩膀张望，试图弄清对方在摆弄些什么。
“你在做什么？”他温和地发问，Stark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差点把手中的金属工具朝Loki的脸上砸去。
“我艹你大爷—这什么情况？”
“你该更加密切留意周围环境。麻烦随时可能找上门。”Stark瞪着他，一脸茫然，而Loki冰冷地笑了笑。“一个想法。我正在探索这个地方。”
“如果没有通行码我的工作间可是由电脑上锁的。”
“那么幸好我找到了通行码，不是吗？”Loki盯着Stark周围看了一番。“我能否重申下先前的问题…”
“一个项目，”Stark漫不经心地说。“现在如果你不介意—”
“哪种项目？”
“我的项目，”Stark按下一个按钮，不管那是什么，它陷下了工作台被其覆盖。“而非你的项目。我以为关于打探一事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另外你是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Loki缓缓转了个圈，检查屋内。米德加尔特人和他们的机器。尽管他认可其中某些…非同寻常。“我无法忍受无知。”
“这点上我猜我跟你有同感，”过了会儿Stark说。“但还是。不许打探。但说真的—怎么做到的？JARVIS告诉过我吗？”
片刻的沉默后，一个略显懊恼的声音传来，“我恐怕你的指令被覆盖了，Sir。”
“覆盖—”Stark突然扭头看向Loki，后者正以明快的笑容对着他。“这你又是怎么办到的？在我印象中你这辈子都没接触过任何人工智能，而JARVIS是现有的最好的。”他的语调不带一丝虚伪的谦逊，目光犀利。
“我多才多艺。而且很善于劝说。”
“你没可能说服一台电脑否定自己的程序。我是说。不像你说的那种，打个比方我猜你可以认为—”
Loki搓了搓指甲，或许有点故作张扬。“曾有不计其数的人告诫过我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哪些可能，哪些不可能。我时常会发现他们的无能仅仅是源于他们自身缺乏想象力。”
Stark的眼睛眯了起来。“是吗。”
“确实。魔法—”
“别用那个词，我听着别扭。”Stark做了个鬼脸。“我能应付超级英雄啦超级强壮和超级变种人，但当你扯出魔法那些个玩意儿—”
“我不认为它会特别在乎你的看法，”Loki说，眉毛微微扭动。“它客观存在，不管你喜不喜欢。”
“所以你就是靠这个施展你的…本领的。”Stark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这说不通。这不管用。”
“啊，”Loki低声说。“我懂了。所以当我昨天比你先到这里时…”
“我会找到数学方法解释清楚这点的，”Stark顽固地说。“—有多少—会施咒的那种，所以说？”
“这里？不多。”
Stark的目光敏锐了起来。“哪里还有？”
该死。Stark十有八九已经猜到他并非来自米德加尔特，但拱手交出证据，或引导他发现真相—他对Stark的信任还不及对方给他的一半。Loki刻意散漫地耸了耸肩。
“那顶多不过是臆想。我无意纵容。”
"‘你无意纵容。’说真的，你这腔调哪儿学来的，看简·奥斯丁马拉松吗？”Stark摇摇头。“你大概是我见过最古怪的神盾局特工，你知道吗？”片刻后，Stark开口，“然后神盾局的人本来就都很古怪，所以—”
Loki抬起头，同时停下了正在抚摸某件用途不明的设备上精致金属纹路的手。他在意识边缘感觉到了某种拨动。“安静，”他说。不寻常的是Stark真的闭嘴了，尽管显然只是出于惊讶。
“嘿，没必要动怒吧我—”
“我说了安静，”Loki重复，语气稍稍强硬了一点。他小心缓慢地试探。有东西，并非魔法，但很怪异，一种反常…“有情况…”
砰的一声后灯灭了。Loki手握召唤出的匕首猛退了一步。“Stark，这是什么—”
“别发飙—老兄！功率骤增，我猜…你刚指的就是这个，你是某种断电探测仪还是—”
“那是什么意思？”Loki能听出自己的声音在颤动。他的听觉变得敏锐，所有感官都因突如其来的必然危险警觉了起来。
“就是—供电故障，中世纪先生，没大碍。淡定，等一会儿，发电机会重启—输电网很快就会运作，我发誓…”
Loki的背脊在发麻。他缓缓转圈，双眼仍在适应黑暗，当灯光如消失时一般突然亮起时他已经差不多适应了。他闭上双眼，摇头甩去视野中的光斑。
“等一下，”Stark说，“你在干什—”
在一个灼热的瞬间一切都明朗了。这是场袭击。“Stark！”他转身强迫自己睁开双眼同时大喊。“趴下，”玻璃另一侧的男人正举着一件明显是武器的装备，就在Loki飞出手中匕首的那一刹那，他开火了。
Loki从背后一把抓起Stark的衬衣将他整个人扔出了弹道。被击中的感觉犹如肩上挨了一记重拳，足以令他岔气和一时失去平衡，但不足以阻止他召唤魔法并以冲击般的爆破力释放出去，将仍旧完好无损的墙壁朝四面八方炸的粉碎。结果证明，他用力过猛了。他第一刀就直接插进了男人的咽喉。
他深吸几口气扭动了一下肩膀。还能动。他瞥了Stark一眼，后者一脸恍惚，但爬起身时似乎并没太大困难。他出口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你刚是不是把我扔到了屋子另一头？”
“我不认为那是你现在该问的问题，”Loki的语气平淡。他看着走廊守着。只要出现杀手，往往不止一个。
“我的意思是—反正你动手了。这下我们两清了。”
“如果我让人在你身上开个洞，我怀疑自己的雇主会很不高兴。我知道那往往致命。”
“我收回刚才的话，”稍后Stark说。“你确实有点幽默感。只不过是很冷的那种。”似乎没人跟来。也许这个男人是单独行动。Loki没理会Stark的评价。他轻轻走到尸体边蹲下，拔出他的匕首，用男人的衣服擦干净，随后开始翻找这名准刺客的口袋。
“狗日的，”Stark茫然地望着墙上冒烟的洞口说。“这…这我还真没想到。”
“显然。”Loki取出在男人袋中找到的仅有的一张名片。他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而且照片上的人也并非眼前的这个死人，但Stark工业的logo一眼就能认得出来。他举起名片。“他是谁？”
“什么是谁—哦。”Stark接过名片看了眼。Loki半闭着眼睛用魔法探查那具尸体。“这是Duncan McAllister，董事会成员之一—我猜这能解释他是怎么进来的，但无法说明他是怎么绕过JARVIS的…”Loki心不在焉地点点头，随后召唤他的猎刀放到男人的腕部。Stark向前一跃。“哇哦！等一下，你在干—”
“皮下有东西。”
“对，好吧，你能不能—哦，谢了。”Stark的语气像是夹杂了神经质和恼火的奇怪组合。“感激不尽。”
Loki从皮下的镶嵌处取出那一小片金属。他简短地检查了一遍后递了出去。“我建议你检查下这个。可能会有启发。”
“我才不要拿…你故意的。”男人做着鬼脸但伸出了手，于是Loki将那件小东西放到了他掌中。“不过，如果你以后能忍住别在我实验室里进行局部剥皮就太好了。”
“我会尽力记住的。”Loki又从头到尾检查了男人身上一遍后站了起来，正好听见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
“Tony？”Ms. Potts的声音尖锐，但还不足以掩盖其中的担忧或恐惧。“我刚听到的是不是爆炸声—哦我的老天。”她手捂着嘴，过了一会儿才明显逼着自己放下。她反复吞咽了几次，盯着地上的尸体。“那是不是—”
“嘿，Pep，”在他身后的Stark开口，听起来几乎有点得意。“下面没什么异常，一切都好—”
“出什么事了？”
“一次企图终结你雇主的不幸尝试，Virginia，”Loki随口说。她的目光瞥向他，只是微微睁大了双眼。这个女人淡定的值得钦佩。“当然，未能成功。我恐怕大部分破坏都是我造成的；我没时间准备更克制的咒语。”
“哦，”Ms. Potts说，微微有点怯懦。“懂了。”她又吞咽了一下。“那个该怎么办…”
“我会处理我们倒霉的闯入者的遗体。”他肩上的痛楚已经退去。他们是否没想过他会在场？或是武断地认为黑暗就足以充当掩护…这看起来就像是故意设计失手的。而那似乎…
但这又莫名的吻合，这一点他敢肯定。被窃取的杀伤力十足的装备。以Stark为目标的行刺。
Potts和Stark的手机同时震了起来。“你好？”他们几乎是一前一后相继开口。Loki等待。Stark接听了几分钟，就在Potts开口说，“抱歉，我不知道什么情况，”的时候，他以一声可以说是严厉的“楼上”打断了她。
Loki紧绷起来。“怎么了？”
“更多好消息，”Stark说，他的表情已经变得狰狞。他朝门口走去，在瞥了地上的尸体一眼后，Loki也跟了上去。Potts突然挂掉电话。她的眉头皱得越发的深，而且脸色又苍白了不少。“谁打来的？”Stark迅速发问。
“骚扰电话，”Potts的回答之快明显暴露了她在撒谎。然而，Stark并未多言，因此Loki也忍了。在这里，他漏掉了什么？某些贴合全局的东西。
“JARVIS，打开最近一间房里的电视，转到—我想想频道六，”Stark对着天花板说。“Luke，你也许会想打个电话给神盾局。我有种预感他们不出几分钟就会打给你。”
Loki眯起了双眼。“到底是怎么—”
三人步入一间墙上挂有巨大平板电视的房间，屏幕已经亮起。新闻播报员看起来正站在一个混乱的现场前，人头攒动，受灾人群中传来一阵阵低吼。
TONY STARK被卷入一起激进分子的蓄意谋杀事件？滚动字幕上写着。Potts盯着看了一会儿后扭头就走。“我要去打几个电话。”
他和Stark同时盯着屏幕。“…未经证实的谣言称杀手的武器装有冲击光束装置，Stark工业是生产该装置的唯一厂商。Stark工业的经营者是亿万富豪和兼职超级英雄Tony Stark，又称钢铁侠…”
“好吧，”沉默了片刻后Loki说。“看上去这下事情被彻底搞复杂了。”
插曲（十五）
他并未让自己在新的城市躲藏太久。他鼓励自己出门（你就这么可悲？不过是卑微的苦力工作和一个几乎不了解的凡人，你就像个多愁伤感的懦夫般整天无精打采地游荡？），上街走走。他让自己熟悉街道直至能在相当可观的范围内舒适走动。这次要简单得多。他知道该怎么做，如何融入，表现得自然并保持距离。
他本该早点记住最后那条。他们是凡人。他怎么会让自己对他们产生依恋呢？可笑。荒唐。
好吧，现在他会记住的。或许有点晚，但他已经学到了教训。
他花了四天时间小心观察确定自己未被跟踪，随后出门去找工作。
他刻意避开了书店。
Loki转到几条安静的街道上，离他逗留的那家略显破旧的旅馆不远，他有点走神，这时一个个头或许只到他腰间的凡人小孩全速撞上了他。男孩朝后跌去，有点不知所措，而Loki本能的咆哮在看到他脸的那一刻堵在了喉咙口。他吓坏了，而且下巴上正泛起一片紫色的瘀痕。
“对不起，”男孩匆忙说，并慌乱地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惊惶地沿着一条小巷飞奔而去。没过多久，一群不比第一个高多少的孩子如追捕猎物的狼群般绕过了转角。他们速度更快，男孩刚开始翻围栏就被追上了，其中一人一把抓住他的后领将他拽了下来。
“我说过会教训你，你这小臭虫，”他听到其中一人咆哮着握拳蓄力。
这与你无关，Loki心想。他得学会自我保护。就像曾经的你。你这么快就打算重蹈覆辙吗？他转身准备离开。
他听见拳头击中皮肉的闷响。几乎未经思索，他就默念出了那些词，他没有转身。眼角的余光正好能看见他猜测的头目正收紧拳头准备出第二拳，这时那人抬起头，脸色唰的白了。顷刻间其他人也捕捉到了眼角闪动的景象，随后他们开始尖叫四处逃窜，在恐惧中忘记了猎物。看着敌人退后，几乎是呜咽着转身飞奔时，那个倒霉的男孩一脸略显困惑的样子。没有一个人多看Loki一眼。
然后就只剩下了他和那个撞上他的男孩，后者正睁大了眼睛，带着可以说是敬畏的表情瞪着他。
“那是你干的吗？”
Loki将手滑入口袋。“那请告诉我，我是怎么做到的？”
“魔法，”男孩立刻回答。
“是吗。”Loki微微低头。“我恐怕这功劳不归我。不过，你今后或许该更小心点？他们似乎对你很有意见。”
男孩一脸固执。“我什么都没干。”
“骗人也要有点诚意，”Loki歪嘴对男孩微微一笑。“我恐怕我得走了。”
“等一下！”Loki反射性地停下了脚步。“你是个巫师吗？”
“不是，”Loki略显坚决地说。“我不是。你是不是该回家了？”
男孩微微站直了一点。“你该送我回去，巫师先生。”
Loki大笑一声，主要是出于惊讶而非别的。“我不这么认为。”
男孩的双眼微微睁大，而他的下嘴唇开始颤抖。“但，要是他们又来了呢。”Loki克制住无奈想笑的冲动。
“打他们然后赶紧跑，”他建议。眼泪来得快去得也快。“你不能指望别人会在那保护你。”他转过身。“回家去，孩子。你母亲肯定担心了。”
“Carl，”男孩用几乎像是辩解的语气说。Loki挑起一边眉毛。“我的名字叫Carl。"
“那么，Carl。”随后Loki果断转过身，动身离开。“还是那句话。回家去。”
他本以为男孩会继续争辩，或是跟着他，而当他回头看到Carl已经走了时他发现自己感觉到一种奇怪的失望。这样更好，Loki提醒自己。这就是今后的处世之道。而且这是最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