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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纱】祷告

 

 

闲暇无事,纱和会在教堂祷告。

 

五颜六色的玻璃彩窗,透过光照映在地上的影子也是缤纷斑斓。

 

向神明祈求……什么才好?

 

红地毯一直铺到门口。尽头的那一端,束好头发的时崎狂三已经披上了白色头纱。

 

但另一端的人早就不是自己了,而是……那个曾经被自己利用的男人,虚伪概念的“王”。五河士道。

 

……不然呢,毕竟自己拒绝了她。

 

 

“我爱您,我的女王。我诚心诚意地为您献上一切。”

 

主教跪在她身边,隔着手套亲吻她的手背。

 

沐浴炽热虔诚的目光,纱和只觉烦躁。但她并未因此甩开手流露出厌恶的神情。

 

“我也爱你们。”她似冰冷的机械毫无感情地说道。

 

“请为我战斗直至死去。”这才是她发自内心的声音。

 

 

不知从何时起,纱和墓前的花束总是被偷偷拿走。狂三偶尔会瞥见一道纯白色的身影轻盈地穿梭在静谧的树林里,好像一只小兔子蹦蹦跳跳庆祝蘑菇胡萝卜的盛宴,满心欢喜。

 

又总是在什么地方,她消失得无影无踪。

 

很奇怪地,为此狂三并不感到生气。好像花束本就属于那个纯白少女。

 

终于在一个早晨,少女忍不住偷偷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匆匆跑走。狂三彻底吃惊了。

 

那是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下雨了,她没有撑伞。伫立在这块冰冷的石头前,雨水浸湿了她的脸庞。

 

狂三同学,又在哭了。

 

就在自己的眼前。

 

触碰不到,传达不了,无法安慰她。

 

希斯塔丝好像嘲讽过自己没有赏花的闲情吧?

 

可是……

 

很喜欢,放在自己的墓前的这些花。很喜欢啊。

 

 

早就无法见到家人了。

 

如果还活着的话,她以后会再养一只猫,一只即使是性格外貌都和栗子不一样也无所谓的猫。

 

抱着它在阳台看书,陪它戏弄阳台的花花草草。她可以自己一个人去静谧的树林看星星,透过那稀疏交叠只剩黑影的树叶枝干。去空无一人的站台看日出日落,去旅行在海景房边听海水潮退潮涌。

 

这些事情她一个人都可以完成,她不再需要实现那个曾经与对方交换过的誓言。

 

如果还活着的话。

 

 

栗子……怎么会在这?

 

也许是她出现错觉了,但实在是太像栗子。

 

并且在这么无意识脱口而出呼唤它后,立刻激动地跑过来蹭自己的手。

 

也许……是栗子的第几世孩子吧。

 

栗子悲伤地舔着她的脸,急得团团转。她安抚着栗子,但栗子却突然受惊似的箭一样窜出去挣脱了她。

 

栗子还是那么爱到处乱跑啊……以前也是,现在也是,抓都抓不住它……

 

纱和这样想着,彻底陷入了昏迷。

 

 

在房间的深处,栗子很兴奋地冲着里面叫唤。狂三摸着它的脑袋,不由得望向那个黑漆漆的地方。

 

追赶着来到了身旁。栗子的猫眼映出少女的模样。白色灵装,和时崎狂三完全一致的脸庞。

 

好香。

 

在被拥入怀里时,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是她在自己墓前放的花。她会从花店出来就一直将花抱在胸前,坐上漫长的公交车,直到在墓前放下。

 

虽然和分身错开了时间,但终究还是狂三同学啊,她们都不约而同选择了一样的花。

 

正被她轻拍着的栗子突然抬头,小小地喵了一声,以此告诉狂三“她醒了”,又低下脑袋,好让狂三继续挠它的下巴。

 

 

时崎狂三再也不想去祷告。

 

那个所谓世界温柔的神明,毁了她的全部。

 

崇宫澪。在光明处拯救了所有人。披着一身辉煌的荣誉华丽完美地落幕退场,被大家歌颂,被大家怀念。

 

只有在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里,时崎狂三独自一人咬牙将痛苦悔恨啮噬成碎片咽进黑影的胃里。只有她知道,只有她记得。

 

“想见她一面”,那是最后的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