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冬]十一字的情书[完结]

（十一）完结章

“今天凌晨，两架隶属原神盾局的昆式运输机秘密起飞，随后不久发生坠毁事故。有线人消息，前美国队长Steve Rogers 和九头蛇通缉犯Winter Soldier、交叉骨均在飞机上，原因不明。目击者称看见蓝色的火焰与大型爆炸。目前未发现任何生还者。

我们将继续追踪，Eddie Brock在华盛顿为您报道！”

一瞬间所有的屏幕上都在滚动播放这条搭配着模糊手机拍摄图片的爆炸性新闻。关于美国队长生死的猜测甚嚣尘上。而稍晚另一条突然传播开的正式视频，更是让网络瞬间瘫痪。

官方的说明会在那条重磅视频公布后的两小时急速召开，效率惊人。即使Tony这样的媒体老手，由自己向世界宣布美国队长死亡也是有史以来最痛苦和艰难的公关任务。永不停歇的闪光灯像手术刀，隔开皮囊，把一切内在悲伤和痛苦活生生的展示在所谓光明的无影灯之下。

“据说Wintersoldier也在飞机上？”

“我们目前并没有任何确切消息。这是个概率问题。下一位！”

“Avengers是否有参与这次行动？”

“是的，我们摧毁了九头蛇的一个大型基地。源自队长的情报。下一位！”

“所以队长之前宣布九头蛇身份是神盾局计划的一部分？是个假象？”

“是的！下一位！”

“对于最近公布的关于Winter soldier的机密资料。您如何看待？”

“拒绝回答！”

最终，该次事件的官方版本被描述为，美国队长为了彻底清理九头蛇残党，并营救自己的挚友Barnes中士，潜伏九头蛇，成功获取了大量机密资料。在得知九头蛇企图劫持政府物资时，他坚定地阻止对方，但不幸遭到意外。交火间发生爆炸，两家昆式运输机高空坠毁。目前无任何生还人员和遗体找回。

空间宝石被第一时间找回，但通稿中只字未提。Tony父母案件的资料，随同“远星计划”在另一个文件包中，通过私人信箱发送，并未公开。

到最后，美国队长的标签捆绑了所有人，连政府也不得不出于自己立场强行洗白，继续愚弄民众。这样的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和Steve的本愿背道而驰。

三天后。

盛大葬礼如期举行，覆盖着红蓝国旗的黑色空棺木点缀着白色玫瑰，在细雨中被六名盛装者缓缓抬入教堂。走在最前面的两位抬棺人是Tony和Sam。

这一天，没有悼词，因为那个视频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一天，教堂外站满了撑着黑伞自发而来的民众；

这一天，沿路摆满了白色的小雏菊；

这一天，迫于舆论压力，政府颁布了对Winter soldier的特殊赦免令；

这一天，StevenRogers被安葬在波多马克河对岸的Arlington National Cemetery。

如他所愿，墓碑上刻着一封十一字的情书。

一切都在细雨中静静地发生，尽管这一切都来得太迟。

那条视频全篇如下：

“如果你看到这段视频，说明计划已经实施。

对我，无论你爱戴或是憎恨，感谢你愿意观看这段视频，去了解到一点：我的初衷从未改变。

Steven Grant Rogers，我的全名。超级士兵、美国队长、复仇者，甚至九头蛇都曾是我的标签。光鲜亮丽的生平存于漫画书、传记电影和史密森尼博物院的介绍里。但我想告诉你，那些表述和视角都具有严重的引导性和倾向性。本人唯一认可的是“likes”那栏的两个词：

“公民自由”和“Bucky Barnes”。

那是我一生最好的总结。

公民自由听起来就非常高尚,但我的理解却简单得多。做为一个原本体质极差，被不断无视、否定、甚至霸凌的自己，我知道身为弱者没有自由的痛苦。我发自内心地想救赎自己般帮助他们。

“A weak knows the value of strength. Andknows compassion. ” 我的人生导师Dr. Abraham Erskine的话是善意的魔咒,“Not a soldier but a good man.”

我以为终于得到了自已想要的力量，却和当初的设想渐行渐远。在good man的漂亮幻象下，是soldier双手沾满鲜血的真实。让一辆失控的火车撞向一个人去救另外十个，我总是在做这种决定。我不否定这种选择，但用这种胜利装点美国队长的丰功伟绩，让人非常疲惫。这更让我看清一个事实，大部分人总是趋名逐利、愚不可及。纽约如此，索科维亚如此。泽莫的复仇更是把Bucky牵涉其中。

啊！是的，Buck，我爱他！为了他我可以背叛一切！任何事物和他相比都不值一提！这些极端自私的话现在我已没有必要再隐藏。我真该早些亲口告诉他。

美国队长的形象总是那么光明正面，对待敌人他迎头痛击，从不乘人之危、不私放冷枪。而实际上那些被内部称为dirty job的暗杀、潜伏一直是Buck的工作。在漫长又短暂的百年之间，他被做为一件冰冷的武器被无数人盘剥利用，有前苏联、有九头蛇，甚至还有我。明明是记忆里超群的人，却被一再洗脑。他独自承受着所有痛苦和憎恨。伴随这段视频，我同步公开了大量文件。那些资料可以证明这一切。Buck不需要你们的原谅，全世界欠他一个道歉！

我扮演着一个自己越来越无法掌控的角色，内心挣扎和矛盾越来越激烈。在一切的开端，在自愿注射血清时，我的想法单纯而直接——想证明自己，能不在Buck的庇护下做点什么，甚至奢望有一天能成为他的庇护。而事实证明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自负让我一再失去最不该失去的人。我在崩溃的边缘呼唤他的名字，只听到山谷冰冷的回音。那一刻最为坚强的战士也无法避免心碎，这是我选择自我牺牲的重要原因，从冰冻中重生更不是我的本愿。现在回想起来，复苏不过是继续了一场更加盛大的马戏团猴子表演。唯一值得的事情便是和Buck的重逢，哪怕他已经变成Winter Soldier。

美国队长这个近乎完美的道德标杆让我入戏太深，用苛责的准绳要求他人，也勒死了自我。我回过神来，问自己到底要什么？当一个为他人做了上千件善事的good men想满足自己唯一的私心时，谩骂重伤、诋毁诬陷也朝着我和Buck迎面扑来。他企图逃亡，继续独自背负一切。而追寻和保护他，与一切为敌，也让我精疲力尽，但我从未有过一丝丝的后悔！

人心的变迁才真正让我心力憔悴。每个在盾牌下苟且偷生者都变成正义化身，每个蜷缩角落的无关者都站了出来，他们挥舞着道德的皮鞭，大声喊叫：“你是正义的化身！他是杀人凶手！ Trial！”看吧，我所追求的公民自由，代价却是对他的一次次重伤。我只想做Buck的Stevie，仅此而已。美国队长是个符号，那不是我。

如果人生能够重新选择，也许我真该听他的话，不去执拗地参与血清计划，乖乖等他从战场上平安归来。也许我们能在布鲁克林开一家小酒馆。帅气可爱的Buck想必能吸引大量熟客。每天打样之后，他都会一脸放松地在我身边坐下来。我可以靠着他喝一杯whisky,也就能知道喝醉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在最后的时光里，我计划了这次行动，鼓起勇气放弃了这个枷锁般沉重的名号。我用那诅咒的词语去强迫Buck配合我，留在我身边。我那无尽的控制欲和自私不奢望他的原谅。同归于尽的死亡，对我们而已是一种解脱。

我写下了新的十一个字，如有可能请将它们做为我的墓志铭，当然，如果最后被认定为叛国者还能有个简单葬礼的话。

这封十一字的情书会告诉每一个人我们都经历了什么，以及我有多么爱他！

布鲁克林、十六、小酒馆、火车、红星、手臂、任务、河、李子、安全屋

Buck？

……

半年后。

圣诞节的欢乐气氛已让大部分民忘却了那场悲伤的葬礼。节日里需要关注的事情实在太多：圣诞打折季哪家更划算？刚刚宣布离婚的女明星是不是因为老公出轨？Amazon的包裹怎么还没送到？

一夜狂欢之后，清早的街道冷清得可怜。即使是个异常寒冷的白色圣诞，Sam依旧坚持着晨跑习惯，和Steve初次见面时并无差别。做完拉伸运动，他在街口面包店买了袋面包和一杯热乎乎的咖啡。厚厚的肉蔻粉让热气里都回荡着圣诞气氛。扫雪车在不断作业。偶尔擦肩而过的零星行人，相互关照着“Merry Charismas!”。平静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重复，如时针般原地旋转。

Sam例行查看了一下门口锈迹斑斑的红色邮箱——免费报纸、扰人广告、催费清单，毫无新意。一个单薄的纯白信封显得有点不寻常。

进屋在厨房放下手里的一切，撕开单薄的信封，里面是张略显old-fashion的对折样式红色贺卡。正面印着有些呆蠢的驯鹿，被恶趣味的用黑色记号笔画上了墨镜和一对歪歪扭扭的翅膀。

“MerryChristmas & Happy New Year！”

客道而简单的几个字。

落款是……

both good.

S.R & B.B

真受不了这俩人！

Sam抬头看着窗外积雪的街道，在手掌间挥了挥卡片，瘪嘴笑起来。

这大概是最好的圣诞节礼物。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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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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