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不是靠说的
下了几天雨的天空终于放晴，如此美好的天气配上一顿美味的餐点最好不过了。
抛弃那早就吃腻的快餐，Thor去往超市购买食材，打算亲自做顿饭来犒劳自己的胃。
他不是不会做饭，相反，他做饭很好吃。只是一个人生活，就不想去做那些麻烦事了。
今天是星期三的四点钟，超市里人不多，自然，东西也没有那么新鲜，看看，这棵生菜都蔫了。
他选了些番茄，土豆，洋葱，还有一块速冻牛脊肉，这些够他吃的了。
收银台前还有两个人才到他，今早出门前手机没充电，他进入超市的时候手机已经关机了。
有些无聊地四处看看，巧然，在旁边那个收银台排队的队伍中，他看到了一个熟人。
他曾经的配偶，Loki Laufeyson。
他手上拿着一瓶酸奶和一袋吐司，这是他的晚餐吗？
“Sir，Sir？”收银员的叫唤声把Thor的目光从Loki身上拉回，前面两人已经结完账，轮到他了，他却在发呆。
“Sorry。”Thor把东西放在收银台上，收银员一气呵成的动作让Thor没久等。
“Welcome next time。”
“Thanks.”Thor拿起装着食物的袋子，鬼使神差的走到另一边的收银台。
“Loki，好巧啊。”在Loki付完账后，Thor上去和他打了招呼。而他只是点点头，没说一句话便往外走，好似这只是一个陌生人。
“你最近过得好吗？”他不是故意跟上去的，只是出口在同一个方向而已。
“嗯。”
“那就好，不打扰你了，我还要去买其他东西。”
“嗯。”
Thor停住脚步看着Loki的背影 ，一步一步越走越远，直到完全离开他的视线。
Loki冷淡的态度让他不敢再回想那些过往，他刚刚不该跟Loki搭讪的，即使再想听听他的声音也不该的。
回到家的Loki把酸奶和面包放进冰箱，还没到晚饭时间，他可以趁这一个多小时把入职报告写好，顺便洗个澡。
这是他刚租的一间套房，不大，一厨一卫，一卧一厅，地址就在他即将入职的高中学校附近，上下班很方便。
因为那个人，他连区区一份报告都写不好，Loki Laufeyson，你做人太失败了。
纵使他再逃避，当遇见Thor，听到他的声音时，建筑了三年的防备墙一时间土崩瓦解……
为什么就不能装作看不见呢？
Thor Odinson……为什么……
他已经没有心情做饭了，他脑子里只有Loki。消失了三年后再次遇见的Loki……
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他又有什么资格心痛呢？
房子，是他们一起买的，离婚后Loki拿着分割财产的支票离开了这座城市。
当初两个人的生活变成了一个人。
那个在阳台上给花浇水的人走了，那个经常靠在沙发上看书的人走了，那个坐在他对面吃饭的人走了，那个喜欢窝在他怀里睡觉的人走了……
就只有他了。
Thor没有动过任何东西，连电视机旁的摆件也和Loki走前一样，他尽可能的保持原状，可一模一样的场景更容易想起那个人。
自从那次过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Loki已经习惯了在新学校的生活，平时下课后他会顺便去超市买点生食回家做饭，同事们都挺好，谈不上结交，但工作氛围是好的。
他重新回到这座城市的原因大部分是因为这所学校的校长。
Charles是他的好朋友，他的伴侣也是。
几个月前他们就开始催他回来做老师，在他们一天天的催促下他回来了。
“黑谭街开了家专门做甜食的店，晚饭一起去吧。”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吃甜食了？”
“还不是你喜欢，就这样决定了。”
“好。”
Charles拍了拍Loki的肩膀往上走去，Loki走进了拐角的教室上课。
宠“妻”比命重要的Eric即使不喜欢甜食还是跟着一起去了，吃一顿甜食得撸多少天的铁啊。
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往目的地走去，Loki透过摆设橱窗看到了里面某个人，下意识的把Charles和Eric拉到一边。
“我忘记前几天吃了太多甜食导致牙疼，医生说让我最近少吃点甜的。”
“那太可惜了，听说他们家味道不错。”
“下次再来，Eric你刚刚不是说想吃面吗？刚刚路过那家怎么样？”
“Charles去我就去。”
“那就去吧。”
“我都不知该怎么说你才好。”Fandral敲了敲Thor的脑袋，“劝你还是放弃吧，你和他没有未来了，是你亲手葬送的。”
Thor思来想去半个月，最后约了范达尔出来，把遇见Loki和想重新追求Loki的事情告诉了范达尔。
“但凡你当初产生离婚念头时和我说一下，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是我错了。”
“我要是有这样的伴侣，做梦都能笑醒。”范达尔咬了口百吉饼，无奈的说道，“他那么好，你又那么喜欢他，为什么要离婚？”
Thor摇摇头望向橱窗外，正值盛夏，人们都爱吃冰淇淋，远处就有一对小情侣牵着手拿着同款冰淇淋在吃着。
以前，他和Loki也是这样的。
产生离婚这个念头，不是因为不爱了，是因为怕这份爱伤害到他。
他们认识了很久，他曾经以为Loki是习惯有他才会答应和他结婚，毕竟除了在床上，Loki对他的态度和他们没在一起前，没结婚前是一样的。
他提出离婚，是想让Loki去寻找真正的爱情，不是因为习惯。
后来，当他一个人时，当他被刀子割伤却找不到创可贴时，当他晚上被冷醒时，当他累到虚脱时，他回想起那些被他忽视的，细腻到骨子里的感情。
读书时，他无节制的运动，常常肌肉拉伤是Loki帮他按摩，打篮球时Loki会给他准备好水和毛巾，擦伤哪怕只有一点点伤口，Loki也会给他擦药，然后贴上创可贴。
夏天，Loki担心他中暑会给他准备透气清凉的衣服，冬天担心他冷到会叮嘱他穿好衣服。
结婚后，他下班早会回家做饭等他回家，会在睡前给他一个晚安吻，会在上班前做好早餐放在微波炉里，会在变冷的夜晚给他盖上被子，会在他累到虚脱时给他一个拥抱和一个吻……
他们之间还有，数不清的，那些藏在日常里的关心，他从未说过一句情话，可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充满着爱意，每一个望着他的眼神里都是那溢出来的爱，他不说，不代表他不爱。
他离开这里，换掉了所有的联系方式，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
他明白的太晚，导致那人被他亲手推到远方……
这座城市每一天晚上都会有成千上万的夜猫子，这一天，有着良好生活习惯的Loki破天荒的熬夜了。
失眠导致的被迫熬夜。
几年前的画面如同发生在昨天那样的清晰，那时的他也是一名高中老师，周四下午下课早，他去买了Thor喜欢的鸡肉，准备给他做份炸鸡。
然而，进了家门不到两分钟，Thor跟他说了他从未想过的话。
-我们离婚吧。
他没有问为什么，因为他从Thor眼里看到的是真实的，想分开的神情。
他想着可能是他看错了，问他是认真的吗？
他说，是的，认真的。
当天他和Thor分床睡了，第二天办理了离婚，同一天搬离了他们的家。
他失去了那温暖的怀抱，那灿烂的笑容，那些Thor为他制造的浪漫，那些明晃晃的爱，那个家。
他再也不可以和他同寝同食，不可以和他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不可以再和他去海里潜水，不可以窝在他的肩头，不可以在生病时喝到他泡的药和照顾，没有了，全都没有了。
他害怕离婚的原因破坏当初的美好，他不敢问。他害怕想起那些美好的回忆，所以他离开了这里。
后来他以为时间冲淡了这感情，所以他回来了。
十一年的感情，要忘记，谈何容易。
Thor想了三天，如果他还能偶遇Loki，便重新追求他，如果见不到，那就天注定的无缘了。
一连一个月，每天下午他都会待在那家超市里几个小时。
他经营着两家咖啡馆，自从有了那个念头，两点一线的生活变成了三点一线。
所谓的偶遇，有多少是人为又有多少是天意呢？
Thor看着在面食区选购的Loki如是想到。
“好巧啊，Loki”
“嗯。”Loki勾了勾嘴角，随手拿起一包通心面放进推车准备离去。
“Loki，你愿意和我聊聊吗？”Thor走在Loki的旁边。
“没什么好聊的。”
“那你能和我吃顿饭吗？”
“不能。”
“Loki……”
“先生，我和您不熟。”Loki推着推车往收银台走去，此时Thor随手拿起一件商品走在Loki后面。
“Loki。”Thor走快几步挡在Loki面前，“让我重新追求你吧。”
Loki神情变得嘲讽，眼里的不屑不加掩饰。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婚呢？Odinson，我不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
Thor眼里满满的后悔激起了Loki因他尘封已久的心。
“我以为你只是……只是习惯了我才和我结婚。”Thor目光落在那包通心面上，他记得Loki不喜欢通心面来着，“所以我想和你离婚，这样你可以去寻找你真正爱的人。”
若不是有营业员宣传打折食品的声音和一两个从他们身边走过的人，一切就会像时间静止般。
Loki松开推车的把手转身离开，工作日的上班时间超市很少人，即使Thor拉住Loki的手腕，也只有他们和摄像头知道。
“就一次，一次机会，于你于我。”
泽维尔高中大门口每每到下课时间都会出现一个身形高大，阳光帅气的男人在等人。
有人喜欢小年轻，有人喜欢成熟男人，加上那帅气硬朗的外表，不少女学生都会刻意看他。
学生们也注意到这两个星期他们温柔和蔼的校长总板着一副脸。
即使没有复合，但Loki默认能重新开始的态度还是惹火了Charles。他没有权利干涉Loki的选择，但他有心疼朋友的权利。
他生气，生气Loki遇到Thor Odinson就像傻子一样，不会思考。
“伤口愈合了就可以忘记疼痛了吗？”Eric站在Loki办公室门口，打断Loki和Thor的通话。
“忘记了因为离婚躲在宾馆喝酒喝到休克，还是忘记了酒精过敏差点要了你的命？”
“如果Charles同意，我一定会把你关在地下室直到你忘记Odinson为止。”
那天的场景他和Charles这辈子都忘不了。
通过最后一个通话记录，警察用Loki的电话打给了Charles。据警察说，因为他只付了一晚的房费，迟迟不来退房工作人员便去敲他的门。敲了很久没反应才强制性打开，结果发现他休克倒在床头柜旁边。
对酒精过敏的他差一点就死了，死在一场荒谬的冲动。
而他清醒后第一句话就是‘我们离婚了，他不要我了’。
不许他们去找他，出院当天就飞到另一个国家，美名其曰，旅游。
“爱找谁不行非得是他？”
“你不也是非Charles不可。”
“起码Charles不会怀疑我的感情。”
“起码我和Thor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吵过架，而你总闹事和Charles分分合合。”
“吵架是爱情的润滑油，所以我们没离婚。”
“我们离婚不怪他。”Loki拉开椅子坐下来，“是我不懂表达让他误会，是我不问让事情发展到这一步。”Loki看了一眼Eric，“我去看了心理医生，我都明白了。”
“我不管你了，你爱怎样怎样。”
Thor挂掉了电话，在原地转起了圈。
下课后，Loki从门口出来，Thor马上走了过去。
“下午没有课，对吗？”
“嗯。”
“我们回家吧。”Thor勾住Loki的手指然后握着他的手，“greit？”
干柴烈火，烈火燎原。
他们滚在一起不分你我，一样的布置一样的姿势就像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这只是一个长一点的梦，而他们总会醒过来。
醒来之后Loki会在上班前做一份早餐留给他，他会在Loki下班后给他一个拥抱或者亲吻。
Loki气喘吁吁地勾住Thor，“Again, I want more.”
“我的荣幸。”
床头，床尾，衣柜，浴室，浴缸……错过了午餐，也错过了晚餐。
Charles再一次确定Eric只能帮倒忙，明明是让他去劝Loki回头的，结果今天一早Loki拿着结婚证来找他。
这俩人脖子上若隐若现的痕迹，Loki略带别扭的走路姿势。
哎，没法救了。
“走吧，去吃饭。”Charles无奈的收拾桌子，给Eric发了条消息。
“去那家甜品店怎么样？”
“当然可以，今天得让你开心不是吗？”
“我很开心。”Loki低头看着他们相握的手，“你呢？”
“说实话，我不太高兴，不过我能装作开心的样子。”Charles笑了。
Charles走在前面，Thor和Loki牵着手走在后面，一些学生会好奇得看，一些学生视若无睹，只是和Charles，Loki礼貌得打招呼。
“以后直接来办公室找我，别在外面等。”
“好。”
“如果带上咖啡，最好不过了。”
“当然。”Thor牵起Loki的手背吻了一下，“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Loki红了脸，把头撇向另一边，“不能骗我。”
“不骗你。”
只要你要，我会尽我所能满足你，永远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