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摈弃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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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摈弃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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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王子X王子、战争联姻、阴谋斗争概要:在权利的漩涡中,最无用的东西是爱。在索尔奥丁森的梦里,一个陌生的男子站在一扇窗前,他的头发很黑很黑,明亮的眼睛平静而清澈。他的身上穿着黑色的长袍,上面点缀着珍珠和宝石。窗外是大雪覆盖的原野,雪花飘了进来落在袍子上,融化的水珠让宝石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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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7

多年之后,当索尔回忆起这个清晨时,依旧觉得那天的天气格外低沉,气氛冰冷而压抑。那是他在约顿海姆度即将过的第一个冬天,北风卷着厚厚的云,在远处的冰原上咆哮,开始酝酿一场长达5个多月的寒冬。
天空飘来一片薄薄的乌云,光线变得昏暗。索尔站在霍根面前,脸色苍白,沉默无言。他拉紧缰绳想要走开,但却被霍根一把抓住手臂。
“殿下!”霍根恳求他,“索尔!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份上,你必须接受这个真相。”
“你的证据是什么?”索尔盯着霍根问道。
“黑色的瓶子,那个毒药装在黑色的瓶子里。当初你让我去查喷泉宫的侍从,后来我在一家酒吧里找到了线索。那位侥幸存活的侍从说,芬里厄曾经偷偷去过喷泉宫,递给里面的人一个黑色的瓶子,让他把里面的东西放到提尔殿下每天的食物中……”
索尔的四肢开始不可控制地发凉。众神在上,他昨晚在洛基的书房的的确确看到过一个黑色的瓶子,更别提还有表情奇怪的芬里厄。
索尔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说出的每一个字似乎都用尽了全力:“把一切都说出来,霍根,我想要知道你查到的一切。”
霍根从上衣口袋里拿出奥丁的回信,对索尔说:“你可以先看国王陛下的信,其他的我再和你慢慢解释……”
索尔回到房间,洛基还在床上熟睡。奥丁的那封信他看完后便烧毁了,但里面的每一个字都刻在了脑子里:
“……洛基·劳菲森不值得信任……”
“……洛基·劳菲森不值得信任……”
“……洛基·劳菲森不值得信任……”
索尔走过去,上了床,找到洛基的嘴唇吻住他,又凶又急。索尔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或许只是单纯地渴望发泄。内心深处,他没办法不相信霍根的证据,但同时也说服不了自己洛基真的就是杀死提尔的凶手。
这样复杂的愤恨让索尔快喘不过气。洛基被索尔身上的寒意弄醒,于是自然而然地把手臂摊开,搂住他的脖子,让他紧紧地贴在自己身上。洛基小声地嘟哝:“你怎么了,索尔?”
索尔注视着洛基,低声问道:“你曾经和我说过约顿海姆王室的血液中流淌着被诅咒的血液,注定残暴而无情。你是这样吗,洛基?”
洛基的眼睛中闪着光,他笑起来说:“这是什么胡话?”然后抬起头吻了吻索尔的侧脸,“你身上太冷了,像冰块一样。不舒服吗?”
索尔摇摇头。他的脑袋里一片空白,眼睛也不知道要看向哪里。他回到洛基的怀抱中,想着霍根说的那些洛基可能并不爱他的话。“他并不爱你,将来也永远都不会爱,他只是希望得到权势,这是欺骗。”
或许是感觉到索尔的不对劲,洛基又问了一次他怎么了,片刻后索尔才开口问道:“和我说说提尔,当初他是怎么生病的。”
洛基穿过索尔金发的手突然顿住了,但很快又恢复正常。他低声说:“医生说是类似于热病的病症,没几天整个人就虚弱了下来。”
“你去探望过他吗?”
“当然。”洛基轻轻点头,他不明白索尔为什么突然又提起提尔。
“他死得很惨吗?”
“不,索尔,”洛基用双手把索尔的脑袋从肩膀处抬起,“他没有死在这儿。他死在了回阿斯加德的路上。”
“我知道。”索尔低声说,“我只是觉得他一定死得很痛苦。”
洛基皱起眉头望着索尔:“你今天很奇怪。”
索尔不再说话了。他们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之后起来吃早餐。洛基要去劳菲的宫殿,还有不少事情还等着他去处理。他们穿戴好后在正门告别,但洛基临出发前突然被索尔拉住。索尔看着他尾指上那枚阿斯加德的戒指问:“你还想和我回阿斯加德吗?”
“当然。”洛基不解地看着自己的丈夫,觉得索尔有些莫名其妙,“我说过等一切都结束之后就和你回去。”
索尔点点头,喉咙滚动了一下:“你走吧。”
“不给我一个告别的吻吗?”洛基歪着脑袋看着索尔,嘴角带着笑意。
索尔再次拉住洛基的手,扣住他的后颈,上身探过去吻住他柔软的唇。
“我爱你,索尔。”这个吻结束之后,洛基忍不住蹭着索尔的脸,在他的耳边悄声说。这几个字说得特别轻柔,但却意外的清晰。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金色的弓箭射进了索尔的心脏,“可能我之前没有提过,但是现在我想告诉你,我爱你。”
世界上再也没有被所爱之人回应同样的爱更让人感到甜蜜,但索尔的内心此刻却痛不欲生。透过那双迷人的绿眼睛,他能看出洛基没有骗他,他能感受到洛基的那颗心脏诉说的无尽的爱意,但是他同样不愿意让这份爱夹杂着提尔之死的阴影。这个阴影会成为他们挥之不去的诅咒,如同把人拖下地狱的毒蛇,吐着猩红色的蛇信子不断骚扰着,反复折磨着,如同染上卑劣的病毒的花,最终只会快速地腐烂,连野草都不如。
突然间,索尔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越快越好。

从索列姆海姆离开后,赫尔布林迪离铁树林边境越来越近。他因为被洛基狠狠地摆了一道而变得更易怒,心情阴晴不定,只要一想到洛基正得意地坐在国王的位置上,他就气得浑身发抖。
赫尔布林迪率领军队穿过约顿海姆中部的沼泽和密林,开辟道路,疲乏不堪。夜晚,他们留宿在一个荒废的城堡里,夜空静谧无垠,篝火在石头砌成的破败走廊里点燃,四周悄无声响。赫尔布林迪在走廊尽头的房间里休息,一口接着一口地喝着闷酒。他对洛基的怨恨并没有消除,照旧啃食着心脏。
外面突然起了一点骚乱,但很快又恢复平静。赫尔布林迪以为是哪位不听话的士兵捣乱,他骂骂咧咧地站起来,抽出皮鞭刚准备教训一顿,但没想到走进来的却是阿斯加德的雾尼。
“好久不见,赫尔布林迪殿下。”雾尼得体地朝他弯腰行了个礼。
赫尔布林迪立刻清醒了:“你怎么会……”
“我奉国王陛下的命令来拜见您,事关我们之前的结盟。”
赫尔布林迪的脸上显出惊惶的神色。他连忙走到雾尼面前问:“是有什么变动吗?”
“没有。一切都按照国王陛下的计划进行。但是请原谅,我现在要带您离开这儿,国王陛下在别的地方等着您。”
雾尼刚说完就架着赫尔布林迪离开了城堡。他们骑上事先准备好的马匹,由两个穿着黑色头蓬的士兵引路,在穿过一大片树林之后,终于在一堆篝火前停了下来。月色已经变得惨淡,赫尔布林迪跳下马,在雾尼的带领下走进了一个宽敞的帐篷里。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赫尔布林迪很快就意识到坐在躺椅上的一定就是阿斯加德的国王——奥丁。奥丁已经年迈,但却丝毫也不显老。他的脸颊两旁留着灰白的胡子,眼神犀利,身材结实,但毋庸置疑,赫尔布林迪心想,奥丁的心肠一定像斧头一般冰冷。
“劳菲之子,赫尔布林迪,约顿海姆的王储,”奥丁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充满威严地走到赫尔布林迪面前,“你知道我今晚为什么要把你带到这来?”
赫尔布林迪摇头。
奥丁让雾尼给他搬来一张椅子,吩咐赫尔布林迪坐下,之后他才慢悠悠地开口说:“洛基想让你死在铁树林,他原本计划和华纳海姆串通,通过尼奥尔德的手把你杀了。”
这个消息对赫尔布林迪而言如同划过夜空的闪电,他的眼珠子气得快要爆出来了,他恶狠狠地骂了一句洛基是畜生。
“但是既然尼奥尔德已经选择和我们站在一起,所以请放心,王储殿下,你的性命是安全的。”
赫尔布林迪接过雾尼送过来的一杯果酒,大灌了一口,谨慎地问奥丁:“那么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明天让你的军队按时出发,找一个身形和你相似的侍卫假装是你。等你们的军队抵达铁树林之后,尼奥尔德会完成剩下的事情。我们只需要确保洛基能收到你战亡的消息就够了。”
“接下来呢?我呢?”赫尔布林迪攥紧了手里的酒杯。
“你自然和我们一起。”奥丁和雾尼交换了一个眼神,继续说,“洛基收到消息之后,肯定不会让劳菲继续苟活,他会迫不及待地为自己加冕。接下来,我需要你和我一起,带领我的军队悄悄地进到索列姆海姆。记住,这点一定不能被洛基知道。”
“我不确定,”赫尔布林迪不傻,他并不愿意就这样贸然把别国的军队带进自己的国都中,“洛基现在是摄政公爵,他有权力……”
奥丁突然用力抓住赫尔布林迪的手,钳制住他的手腕。赫尔布林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他有他的权力,我也有我的权力。我甚至现在就能把你杀了,赫尔布林迪殿下,”奥丁松开手掌,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你要时刻记住是谁在洛基对你痛下杀手时救了你一命,是谁为你谋划让你获得王冠和权杖,又是谁扶持你坐在国王的宝座上。”
“我知道,我明白。”赫尔布林迪低声说,“但是……”
“王储殿下,”奥丁突然换了张脸,脸上的表情阴沉极了,“我对你没有恶意,只是觉得你在政策或谋划方面毫无经验。”
赫尔布林迪咬着发白的嘴唇。
“国王陛下仍然等着您的回答。”站在一旁的雾尼小声地提醒赫尔布林迪。
赫尔布林迪抬起头,他和奥丁的视线相撞。
“我认为你脸上的表情是在暗示你同意了?”奥丁问。
赫尔布林迪搓着自己发青的手,说:“阿斯加德的军队进了索列姆海姆之后,接下来呢?”
“接下来,”奥丁的双眼充血,他想起提尔的那张脸,额头上的每一根筋都在跳动,“你会成为新的国王,洛基·劳菲森会成为我们的阶下囚,你怎么样折磨他、处置他我都不会有意见……”

洛基走后,索尔踏进他的书房。芬里厄陪同洛基离开,走廊的侍从都被索尔打发走了。书房里燃烧着洛基喜欢的熏香,窗帘被收起,透过玻璃能看到远处飘过的云。索尔仅仅犹豫了片刻便快步走到洛基的书桌后,在抽屉里找到了那个盒子,当然还有里面那个黑色小瓶子。
索尔觉得自己开始变得疯狂,快要丧失理智。他把小瓶子紧紧地攥在掌心里,飞奔下楼,到厨房找人要来了一只小羔羊。小羔羊出生不久,连叫声都是软绵绵的。索尔抱起它走到马厩附近,避开侍从,然后在准备好的水碗里滴了几滴药,推到它的面前。
小羔羊懵懵懂懂地用鼻子和头顶了顶索尔的手,闻了闻碗里的水,然后“吭哧吭哧”地喝了起来。索尔一动不动地盯着小羔羊看,心里早就乱成一团,如同星火掉进了干草堆里,一股复杂的情绪不可遏制地旺盛起来。
小羔羊把水喝下之后,一时间看上去什么事都没有。它蹦着跳了几下,还围着索尔的脚转圈,直到玩累了才圈着身体躺下休息。
索尔的心如同被火烧了一样,他不想再等下去,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等下去。他从马厩里牵出自己的马,吩咐侍从找来霍根,说不管如何,自己要亲自去和奥丁谈谈。
“我知道国王陛下在哪儿。”霍根低声说,“他和雾尼长官此刻就在约顿和华纳的边境。”
索尔点头,他同意和霍根往边境走一趟。出城前,索尔特意去了一趟劳菲的宫殿,他想在离开前和洛基见上一面。侍从的通报很快传到了芬里厄的耳朵里,他不敢耽误,连忙跑到洛基办公的议事厅。议事厅里坐满了贵族和大臣,说话声此起彼伏,正在吵闹地开会。洛基疲于应付,撑着脑袋皱着眉头和他们周旋,连芬里厄将门打开了都没注意。
芬里厄站在门后的缝隙中等了好一会儿,侍从又来催促,说索尔等不及了。于是,芬里厄把议事厅的门关上,匆匆忙忙地跑去找索尔。
“索尔殿下!”芬里厄急得连行礼都忘了。他喘着粗气,仰头望着坐在马上的索尔,语气抱歉地为洛基解释,“洛基殿下出不来,他被一群贵族围着开会。”
索尔的脸上浮起一丝苦笑和失望。他点点头,说自己明白了。
“我和霍根有急事,要离开几天。你能帮我转告洛基吗?”
“这么着急吗?”芬里厄一听,心里便更慌了,“等洛基殿下出来……求求您,您这样离开他一定会难过的。”
索尔抓着缰绳的手指开始颤抖,他清了清喉咙平复自己的情绪,对芬里厄说:“我很快会回来,只离开几天。我回来后会好好和洛基解释。”
“索尔。”身旁的霍根忍不住打断他们的谈话,朝索尔歪了歪脑袋示意,“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芬里厄站在原地,他连忙点头,目送索尔和霍根骑马离开。这时,教堂的座钟突然被敲响,一阵突如其来的北风把地上的砂砾吹起。芬里厄用手掌捂住口鼻往回走,抬头看了一眼惨淡的太阳,莫名其妙般,心里突然想起了约顿海姆的童谣:
“风从东边来是绚烂的白昼,
“风从西边来是美妙的梦乡,
“风从南边来是嫩绿的枝丫,
“风从北边来是长眠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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