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摈弃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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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摈弃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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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王子X王子、战争联姻、阴谋斗争概要:在权利的漩涡中,最无用的东西是爱。在索尔奥丁森的梦里,一个陌生的男子站在一扇窗前,他的头发很黑很黑,明亮的眼睛平静而清澈。他的身上穿着黑色的长袍,上面点缀着珍珠和宝石。窗外是大雪覆盖的原野,雪花飘了进来落在袍子上,融化的水珠让宝石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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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

索尔走进洛基的书房,看见芬里厄陪侍在侧。芬里厄听见脚步声,扭头朝索尔露出一个笑容,俯身在洛基耳边悄声说了句话后便退下。洛基穿着一件深色的睡袍,看上去很华贵,黑色的头发披了下来,像是刚打理过。他光脚趿着一双小山羊皮的墨绿色拖鞋,漫不经心地靠坐在椅子上翻阅着手里的书。索尔觉得洛基看上去有些疲惫,虽然那晚之后他对于自己的自剖心扉似乎毫不在意,没有任何回应,但索尔并不打算逼迫他。有些事情注定需要耐心,索尔觉得自己还能再等等。不过,当洛基抬起头的时候,他的绿眼睛依然炯炯有神。
“你找我?”
“早餐的时候我没看见你下来用餐。”
“哦。”洛基突然来了兴致,想要逗一逗索尔,“别告诉你有些想我。”
“如果我说‘是’,你一定会觉得我轻浮。”
“我讨厌轻浮。”
“我知道。”
索尔踱着步子走近了一些,蹙着眉看着洛基手上的书页,上面写着一些自己看不懂的文字,但他想要研究那些文字,渴望能透过它们看懂洛基的心理。书桌上放着一个小小的棋盘,索尔瞄了一眼,手指不由自主地放在一枚卒上,这让他想起年少时和奥丁下棋的时光。
“你是打算走那枚卒呢,还是只想摸一摸而已?”洛基抬起眼睛问。
“我只是把它摆正。”索尔拿开了手,摸摸鼻子坐在洛基对面的椅子上,“既然现在没什么事,我们可以下一盘棋。”
“你会?”
“我下棋的技术还挺好的。”索尔望向洛基,笑着说,“下棋就如同上战场一样。”
“我从未上过战场,也没有带领军队的经验。”洛基将书合上放到一边,把棋盘移到两人中间,“但是我下棋也绝对不会输给你。”
“那我们还真是棋逢对手。”
这时,芬里厄敲门再次出现,他把手里的信递给洛基。洛基接过来快速地扫了一遍后对索尔说:“是赫尔布林迪,他邀请我们去他的行宫狩猎,还说要游船。”
“我们必须去?”索尔皱眉问道。
“他特意提到了你,说‘带上我们尊贵的阿斯加德贵客’,”洛基停下来,看了一眼索尔,继续念,“他让我们准备一些猎装和可以游船的衣服就可以,其他的东西行宫里面都有。”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一早,天亮就走。”
侍从们开始忙碌起来,门外传来了他们搬弄箱子和轻轻的说话声。芬里厄在房间里一蹦一跳,雀跃地说着对于狩猎和游船的期待,他不喜欢赫尔布林迪是自然,但也无法抗拒出门游玩的乐趣。洛基朝他摆手,问他有没有收到安格尔的消息,但芬里厄摇头说没有。
窗外阳光明媚,索尔离开后,洛基觉得自己坐在窗台边几乎要睡着。这是属于约顿海姆最后的好天气,再过半个多月,风雪就会从远处高耸的雪山和冰原上袭来,将整个国土都包裹得严严实实。洛基看着那个下到一半的棋局,拿起那枚卒,看看它的底座,似乎想弄清是怎么制成的。他模仿着索尔刚才的语气,带着笑意小声地说了句“我只是把它摆正”,然后再次将它放回了原位。
可惜的是,好天气并没有给赫尔布林迪面子,第二天一早,淅淅沥沥的雨再没停过,甚至越下越大。路途颠簸让人不适,雨帘让眼前一片都是雾气,看起来什么都像蒙上了油纸。直到马车队伍停在一座规模中等的城堡前,守卫的士兵放下吊桥时,索尔才意识到他们已经到了。
下过雨的树林不适合外出活动,午餐过后,洛基随便找了个借口缺席了下午的狩猎。其他一些受邀的贵族们都在自己的社交圈子里转,没有洛基在场,有好几个生面孔索尔甚至还认不全。但赫尔布林迪却意外地对他格外热情,雨停之后,他带着索尔去犬舍看自己养的猎犬,两人和和气气地交谈着。
侍从把一条招人喜欢的母狗唤了过来,这条狗的年纪已经有些大了,白色的皮毛上点缀着栗色的花纹。赫尔布林迪拽起它的脑袋,让索尔看它的眼睛,只见上面有一层很薄的浑浊的膜。赫尔布林迪不愿杀掉它,但又觉得在这个季节它难以派上用场。索尔于是伸手握着它的嘴巴,对赫尔布林迪说:“你可以用一枚弯针把这层膜挑出来。我以前看到别人做过。手要稳,动作要快。”他温柔地抚摸着母狗的肋骨,感受着那颗小小的动物心脏的不安跳动。“针必须很细。而且只能这么长。”他用食指和拇指向他们比划着。
赫尔布林迪转脸看着他:“你懂得还真不少。”
“在阿斯加德时我看过有人这样做。”索尔说。
赫尔布林迪于是带着索尔往树林里面走,侍从牵着猎犬远远地跟在后面,似乎特意为两人的交谈留下空间。赫尔布林迪开门见山地说:“你瞧,阿斯加德的王子,现在的问题是我的弟弟,洛基。”他等待着,看了一眼沉默的索尔,“宫廷里一直都有传言,说洛基想要和我争夺摄政公爵的位置……我的弟弟,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一直都很爱护他,也一直都希望他的生活能快乐,哪怕是当初因为我娶了他的第一个婚配对象而说要杀了我的时候。但是现在,我该怎么办呢?”
索尔停下脚步,他发现远方的天空中盘旋的黑色乌鸦张开翅膀后的形状像一把刀。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索尔笑了笑,故作不解地问,“你是希望我在洛基面前为您说好话吗?”
赫尔布林迪哈哈地大笑起来,他的胸口夸张地起伏着:“你很聪明,阿斯加德人。洛基如同刚才那只年纪衰老眼睛变瞎的母狗,他看不清局势,只有你能帮他挑起那层眼膜。”
“我不认为这是一个恰当的比喻。”索尔顿时拉长了脸,脸上露出反感的神色,“洛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但我说的是事实。”赫尔布林迪停下虚伪的笑声,同样用严肃的语气对索尔说,“我知道洛基在打什么主意,但不管他计划着什么,都只能是失败。他的出生就已经注定了他最终只能失败。”赫尔布林迪决定不再掩饰,开门见山地说,“或许你会认为洛基那个人对你存着什么善意,但是很快就要轮到你了,索尔·奥丁森。如果你认为他能像现在这样继续对你的话,给你一点忠告吧:天亮的时候,你骑马出门时,最好先在自己的脑袋里想象出一条阴沟,当他为了达到目的背叛你的时候,你唯一能拥有的就是阴沟里的枯叶和冰冷的脏水了。”
索尔盯着赫尔布林迪瘦长的眼睛中反射出的寒光,一字一顿却又无比郑重地说:“洛基不会这样对我。我比任何人都相信他。”
天色又暗了下来,预示着接下来可能还有一场雨。赫尔布林迪刚准备反驳,身后的猎犬突然闻到猎物的味道,大声吠了起来。赫尔布林迪摆摆手,侍从便把猎犬放了出去,谈话到此结束。
很快,几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贵族也参与到他们狩猎的队伍中。索尔的心情已经完全被刚才的那一番谈话破坏,他的身旁没有任何同伴,连侍从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望着赫尔布林迪的背影,心想,刚才那段话是多么蛊惑人的贬抑和压迫。这时,索尔才真正意识到,或许自己是少数能理解洛基难处、知晓他的处境的人。他想起在长廊时无意间看见的那幅洛基年少的肖像,那时候洛基还会笑,笑得那样单纯,而现在呢?索尔想问赫尔布林迪,整个世界能把洛基当成威胁的人,除了你,还有谁呢?
想到这里,在越来越浓重的黑暗和潮湿的水汽中,索尔决定独自返回行宫。

索尔回到行宫时已经错过了晚餐,他在树林中淋了雨,又踩过泥水,出现在洛基面前时是一副狼狈到不堪的模样。
洛基看见他的第一眼忍不住惊呼:“你去哪儿了?”接着又问,“赫尔布林迪把你怎么了?”
索尔无奈地耸耸肩,说:“我和他外出时闹了点不愉快,所以独自回来了。”
“关于什么?”洛基警觉地问。
“他让我劝你放弃对王位的争夺。”
洛基一愣,随即冷笑一声:“他不应该和你说这些,这些和你没关系。”
“有关系。”索尔拉住洛基的手腕,但感觉到自己的手掌冷冰冰的,很快就放开了,“我说过我可以帮你,阿斯加德可以帮你。”
“好了。”洛基不置可否地朝索尔笑了一下,“你还是先去洗个热水澡吧。”
洛基吩咐人准备好热水,侍从立刻把索尔带到一旁的浴室。过了一会儿,食物也准备好了,晚餐是烩羊肉、奶油汤、面包,配上果汁和蜜酒。
洗好澡后,索尔换了一件长袍坐在房间里的小餐桌上独自吃晚餐,芬里厄站在一旁服侍。洛基已经吃过了,但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喝着。索尔用余光扫了一圈四周,这才留意到赫尔布林迪只给他们准备了一间卧室。虽然他和洛基结婚已经一段时间了,但却从来没有一个晚上是一起入睡的。
想到这里,索尔随便应付了几口便再也吃不下了。期间,洛基又问了他一些下午和赫尔布林迪交谈的事情,索尔挑了一些重要的和他简单地说了,其余那些羞辱人的话便烂在自己的肚子里。
夜色又深了些,两人把一壶蜜酒都喝光了。索尔站了起来,对洛基说自己今晚会在卧室旁的小房间睡。
“那是贴身侍从睡的房间,你这是故意让赫尔布林迪笑话我?”洛基突然笑起来,“这里是他的宫殿,索尔,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里。如果他知道我们一直以来都是分房睡的,你觉得宫廷里那些多嘴的贵族会怎么说我们?”
“但是我们从来没有一起睡过,至少现在还没有。”索尔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我尊重你的想法。”
“我很感谢,索尔。但我真的不介意这几晚我们睡在一起。”洛基看了眼脚下软绵的地毯,踩了几脚后说,“或者我和你其中有一人睡地上。”
索尔还没说话,一旁的芬里厄立刻大胆地抢答道:“晚上会很冷,殿下!”他飞快地看了一眼洛基和索尔,说话的声音越变越小,“两位殿下还是睡床比较好,我看房间的壁炉还没使用过,没有火晚上会着凉的……”
于是那晚,他们终于躺在了同一张床上。刚开始洛基有些不习惯,他侧过身去,留给了索尔一个背影,索尔或许是喝了不少酒,很快就闭起眼睛睡着了。角落里,蜡烛的油顺着柱身往下流,发出轻微的“噗嗤”声,房间里唯一的光源变得更加黯淡了。时间慢慢过去,洛基却怎么也睡不着,他轻悄悄地转过身去,想看一眼索尔。一眼就好。
他们中间原本隔着一点距离,但因为光线过暗看不清,洛基只能凑过去,一点点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或许又有点太近了。洛基听见索尔平稳的鼻息,闻到他身上和自己一样的香氛味道,索尔的金发垂了几缕在眼前遮住了脸。洛基忍不住伸出手,把那几缕金发拨开,那双蓝眼睛此刻安稳地闭着,睡梦中的睫毛轻轻地颤动。
洛基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但他莫名觉得索尔能给自己带来一种安心,一种不是那么沉重,也不是那么悲伤和黑暗的东西。
这时,索尔的眉头突然皱了一下,洛基一惊,立刻缩回手转过身。但下一秒,索尔的手臂却稳稳地揽住了洛基的腰,把他往自己的怀里一带,洛基觉得自己的心都快从嘴巴里跳出来了。
“如果你想看,可以再凑近些,我不会介意。”索尔低沉的声音从洛基的耳畔传来,炙热的呼吸把他的耳朵都染红了。
“你没睡着?”洛基侧过头,恼羞成怒地反问道。
“你没睡着,我怎么能睡得着。”索尔低笑着,手里的力度又加重了些,把洛基抱得更紧。
“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
“又是这种命令的语气。”索尔说,“芬里厄说得没错,两个人一起睡更温暖。”
“索尔!”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就这样睡吧。”
洛基轻微而深深地吸了口气,不出声了。
索尔侧过身用手臂抱着洛基,他们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沉默了好一会儿。索尔主动靠过去,把下巴轻轻抵在洛基的肩膀上,小声地问:“我可以问你关于过去的事情吗?”
“什么?”索尔的靠近让洛基更紧张了,全身僵硬着。
“芬里厄带我看过一张你的画像,是你14岁的时候。”索尔喃喃自语般在洛基耳边说,“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你的笑容。我必须说实话,洛基,你很少笑,即使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想让你多对我笑笑。”
“你说得对,我很少笑。”
“所以我才说,我想让你多对我笑笑。”
洛基吞咽了几口唾沫,反问道:“所以呢?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从十四岁到现在,在你身上都发生了什么?”
“这是个愚蠢的问题,索尔。”洛基的语调又恢复成索尔最熟悉的那种讥讽,“如果你是我,你有什么选择吗?作为一个不被承认的私生子,在长大的过程中注定一切都没有定数,只能被迫接受现实。只能过一天算一天,甚至可以说过一刻算一刻。如果你和我一样是私生子,”洛基沉下声音继续说,“或许你在阿斯加德也不会好过。”
索尔沉默着想了想,果断地摇头。
“不。如果你在阿斯加德,你也会和现在不一样。”索尔凑得更近,对洛基解释道,“因为我有一个很好的母亲,她愿意用爱去包容所有的人和事,等你和我一起回到阿斯加德,她也愿意用爱去温暖你,包容你。”
洛基感到心底里有什么东西在涌动,他知道那是索尔对他的同情。
“听上去很诱人,”他轻笑一声,“但这是不可能的。”
“别质疑我,也别质疑我母亲。”索尔说,“她见过你寄到阿斯加德的画像,她说很喜欢。”
索尔撑起上身,用双臂把洛基固定在身下,蓝眼睛温柔地凝视着他。他能感觉到洛基胸口的起伏跟他自己的心跳一样激烈。
“我们睡吧?”索尔低声问。
洛基望着他点点头,他觉得自己的内心某一处开始变得柔软。
索尔于是吻了吻自己的食指尖,然后用指尖碰了碰洛基的嘴唇。
“我说过我开始爱上你了,我是认真的。”
第二天,当索尔醒来时,房间里已经没有了洛基的身影。他知道自己起得迟了,侍从也按照洛基的吩咐没有打扰他。索尔简单地换了身袍子,随便吃了几口鸡蛋,喝了杯羊奶就往河边赶。昨夜雨停了之后,赫尔布林迪在早上安排了游船,洛基也参与其中。
索尔走向河边,隔着挺远的距离他听见船桨在河水中起落时溅出的水声,对岸那边还有一条狗在叫。索尔走到岸边,看见那里站着一排侍从,即使雨停了,但在空气与水面之间,依旧飘浮着一股细密的、无孔不入的水汽。河上大概有二十条船,坐满了赫尔布林迪邀请来的贵族们。船的帆缆上挂着铃铛和旗帜,还有各种装饰品;大船两侧的小船上装满了乐师,大小旗帜随风飘扬,乐声从河岸的一边传到另一边。索尔意外地发现芬里厄也站在岸边,于是他绕开还未上船的贵族朝芬里厄走去,向他询问洛基的踪迹。
“洛基殿下在赫尔布林迪殿下的船上。”芬里厄小声地说,言语中有些担心,“殿下本来不打算和他同坐一条船,但是赫尔布林迪殿下几乎是架着洛基殿下往船上走。”
“他们争吵了?”索尔问。
“早餐的时候,突然因为一些事情吵起来了。”芬里厄生气地嘟起了嘴,“上船时,赫尔布林迪殿下还恶狠狠地扬言要是河水再冷一点,就要把洛基殿下扔到水中……”
这让索尔不禁有些担心。这时,水面掠过一阵寒气,最前面的船开始调头回来了,在迷蒙的水汽中一切看起来都模糊而又灰扑扑的。但不一会儿,就在快靠码头的时候,河边突然传来“扑通”一大声,然后是贵族们突然爆发的尖叫和大喊。
“众神在上!有人掉水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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