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金刚狼的拳头里伸出来的还是骨爪，他戴上高帽，披上斗篷，将异于常人的部分藏在软皮革的手套里，走在维多利亚时代的街头，蒸汽从下水道里冒出，贴着地表形成白雾
他看见一个金头发的神父，同他一样将自己裹在严密的长风衣里，双手插在兜里缩着脖子埋头走得飞快，像任何一个不愿与俗世沟通的人，像他自己
但他自己没有深夜在树林里掘墓的习惯
那个行事诡异的神父发现了外来的偷窥者，第一时间掏出项间的十字架大声呵斥着驱逐的魔咒。那口古英语说得真不错，被卷起的狂风击中昏过去之前他不合时宜地想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再没见过那个有着苍老的灵魂的年轻人。他在酒馆喝酒，有另一个年轻人同他搭讪，请他喝酒，对他说，我是个魔术师
——你知道魔术的秘密吗？
——你在认真看吗？
然而命运的交叉口的另一端所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这是很久以后他回首往事时才领悟到的
马戏团是freak show，他在这里短暂地过了一段好日子，同样畸形的人们在白眼与辱骂中互相拥抱，唱歌，舞蹈，欢声笑语地抵抗来自其余的世界的恶意
那真是一段好日子，直至大火来袭
后来又有两个男人来找过他，我们需要你，他们说，go fuck yourself，他说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耸耸肩离开了。他不知道那俩人是不是真遵从命令去了，他也不关心
同样发生在地球另一处的故事他也不知道：有个年轻人失去了家，另一个年轻人则似乎从来就没有拥有过；一个在武器与训练中遍体鳞伤，另一个将自己溺在冷水里瑟瑟发抖；一个在洞穴内举着探照灯仰望着漫壁飞舞的蝙蝠，另一个斜睨着镜中的自己涂抹着蔓延到唇角的妆……
不过，管它呢，一切真的没有什么好关心的
谁献祭了自己的一切守护早就堕落的城市，谁狂笑着希望世界燃烧，谁兜兜转转还是踏上了宿命般的暮途
已长满了络腮胡子的男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不知冲谁举杯示意
敬这操蛋的人生
For fucking life.
只是，只不过是，有个人的眼神曾让他以为看见了年轻时的自己
——你在认真看吗？
这个故事没有任何值得思考的意义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