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绿虫篇
「彼得,你过来一下。」
「是的,老师,您找我什么事?」彼得抱著书,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文学老师。
「彼得,我们学校今天会有一位新的转学生,你的成绩最好,能麻烦你帮忙带一下他吗?我怕他不适应这里的学习环境。」安娜温和地看着彼得,在学生面前有着喷火龙之称的文学老师只有面对成绩优秀的彼得时才会露出温和的表情。
「噢——好的,我没问题!」不擅社交的彼得露出羞涩的笑容,但他不会拒绝老师的请求。
彼得被带去了校长室,他有点紧张,害怕新生是个难以相处的人,又或者对方会讨厌自己,毕竟他真的不太擅长社交。
「彼得,这位是哈利·奥斯本,你接下来的一节课可以暂停,先带奥斯本参观一下我们学校吧!」
彼得不太习惯校长的『慈祥』,他结结巴巴地应了一声,那位新生就默不作声地站了起来跟在他身后。
「你好……我是彼得·帕克,你可以叫我彼得。」彼得抬起头,努力地想给新生一个好印象。
哈利看了彼得一眼:「哈利。」
好不容易表现出来的热情被哈利的冷漠浇熄了,彼得有点不敢和他交谈,但他还是耐心地介绍校园设施。
「哈利,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彼得忐忑不安地看着对方,哈利到底有没有听到他刚才的介绍?
哈利点点头:「没有任何问题,去上课吧。」
「好……,那你之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和我说。」
哈利在每一课上都说着单薄的自我介绍,这让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平易近人,但他俊美的容貌还是吸引了不少女生的目光,他却当作没到,自顾地做起自己的事。
彼得接了老师的任务,他就打算尽责完成,所以即使哈利看起来难以靠近,他还是想办法让哈利熟悉这里。
放学后,奥斯本家的司机已经在校门外等他了,他坐了进去,司机马上就开车送他回家了,他现在除了学校之外哪里都不能去。
「少爷今天有认识到新朋友吗?」这位司机在奥斯本家工作多年,他看着哈利长大,看着哈利从一个可爱直率的孩子变成一个冷漠孤独的青少年。
「没有。」
哈利不懂为什么彼得还跟在自己身边,明明他已经表示疏远了,难道他不懂吗?
「哈利,我们一起去吃午餐吧!」
彼得锲而不舍地跟在哈利身后,哈利被扰烦了,他的语气变得恶劣:「别跟着我!」
彼得停下脚步,那双湿润的眼睛露出受伤的表情,哈利难得地产生了内疚感,他不敢直视对方,生怕彼得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可是……老师让我陪你。」彼得的语气有点委屈,明明他已经那么努力了。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对你。」哈利的语气有所缓和。
哈利默许了彼得的存在,而彼得感觉到哈利对自己没那么冷漠了,又开始哈利释放善意。
哈利的成绩不错,但还是不擅长一些科目,比如说文学。这时候,彼得就会主动给哈利讲解内容,哈利也不抗拒,两人的关系慢慢拉近。
虽然彼得很讨老师们喜欢,可是他的性格太过软糯,再加上他成绩优秀,就很顺理成章地变成被霸凌的对象。
哈利已经习彼得的存在,可是今天彼得迟迟没有回到教室里,他思考了一会儿,等一下是他最讨厌的文学课,而安娜老师又特别爱提问,他不能没有彼得。
内德看到哈利离开了教室,他正想叫住他,老师就从转角处出现了,正好和哈利错过。他回到教室,发现除了哈利之外,彼得也不见踪影,而那个爱好是欺负彼得的校霸闪电与他的小跟班也不见踪影——内德马上恐慌起来!
哈利记得刚刚彼得说要去厕所洗衣服,因为闪电故意撞倒了他的午餐,肉酱都沾到衣服上了。厕所门紧闭着,可是他却能隐约听到里面的声音。
彼得的性格太软了,对于闪电的欺凌一向采取逆来顺受的态度。最近他一直跟在哈利身边,闪电都没机会对他出手,因为那位奥斯本企业的继承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好惹。彼得现在被逼进了隔间,他的双臂被人抓住了,手压着他的脑袋,想把他往马桶里压,彼得死命挣扎,本以为自己终究逃不过被霸凌的命运,厕所的门却被猛烈地砸开了。
闪电他们的确锁了厕所门,当然是为了防止有人打扰,结果外面的哈利毫不犹豫地拿起灭火筒狠狠地砸烂了锁。
所有人都看向哈利,哈利脸上的表情似乎透出些许的愤怒,他随手扔掉灭火筒,冲击地板时发出巨响,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上前就揍那些人。
闪电和跟班们算起来总共有五个人,可是当第一个同伴遭殃时,他们都被哈利揍人的那股狠劲吓到了,那位可怜的同学好像第一拳下去时就昏厥了,然后哈利的魔手转向第二个人,大家才恢复意识想冲上去救人。他们没有想过反抗,因为哈利的动作太狠,一拳下去分分钟出人命,他们不敢,也觉得自己没这个能力。
内德慌张地向老师报告了几位失踪同学的事情,而正有一位同学死命跑回来报告事件,安娜老师马上带人去找彼得和闪电他们。因为打斗的声音实在太响,老师们匆忙赶到厕所,看到的却是昏迷不醒脸上布满瘀伤的两位学生,闪电正在被揍,另外一位跟班在一旁想要扯开闪电却不够大力,彼得则抱着哈利不让他继续,整个厕所已经可以用破败来形容,镜子碎成蛛网状,上面还沾染了血液,隔间的门几乎要塌了。
「哈利!别打了!别打了!」彼得看到哈利疯狂的样子觉得很害怕,可是他更怕哈利真的打死人,他只好用尽力气抱住对方,限制对方的行动。
几位老师马上上前分隔这些学生,已经有人打电话喊救护车了,安娜老师第一次看到这么严重的校园殴斗事件,原本想严厉斥责哈利,却被对方阴狠的眼神吓到了,硬生生把斥责吞回嘴里。
因为情况十分严重,涉事者理所当然地进了警察局。哈利刚才要求打过一通电话,不到二十分钟,几乎一整个团队的律师都出现了,唯独诺曼没有出现,他的助理倒是出现了。
哈利额头上有伤,已经被包扎好了,他从坐上警车后到审问室都一言不发。
彼得很担心哈利,但是他没有机会和哈利交谈,只能在本叔叔的陪伴下不断问受伤同学的情况,还有为哈利求情,一度急哭。
「彼得·帕克是吧?你的同学情况稳定,其中一个有轻微脑震荡,还有一个肋骨骨折……」女警官看着报告,许多受伤的部位其实都不致命,可是却能造成剧烈的痛楚,这位奥斯本企业的继承人在下手时肯定经过精密的思考,从事发到现在都冷静得让人不安。
「哈利……哈利他怎么样?」彼得真的很怕会听到坏消息。
「哈利只是为了保护我!」彼得始终还是个孩子,他害怕地抽泣了起来,本在旁边拍着他的肩膀。
女警官皱了皱眉头,她一向不喜欢这类能够轻易逃脱法律裁判的人,但职业素素养不允许她表现太多私人情绪:「你不需要太担心他,刚刚他父亲的助理已经和律师团处理这件事了。」
女警官甚至认为,小奥斯本几乎完全不需要负上任何责任,而他本人更是异常冷静,许多同僚都看得出这名青少年有很严重的性格缺陷。发生了那么严重的事情,老奥斯本却没有亲自过来,大家都猜到一些内幕了。
彼得先回家了,他继续上学,可是连续一个星期都没有看到哈利。那天受伤的同学全部都缺席了,没有受伤的同学比如闪电,虽然有上学,可是看到彼得却避之不及。
闪电一看到彼得就躲避,他怕了哈利,不仅仅是哈利的暴力性格,也因为奥斯本对他父亲的『威胁』,那些看似为他父亲事业着想,但实质是警告的交谈。而从头到尾,哈利的父亲都没有露过面,全程是哈利亲自处理。闪电永远都忘不了,那位沉默的贵公子是如何在他一家面前露出愉悦的笑容,然后温和地对他们说出得罪奥斯本的利弊。
最终,所有同学的监护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庭外和解,拿了足够的赔偿做一个安静的受害者,他们甚至不被允许转学,理由是哈利希望能有一个『和谐』且『友善』的学习环境。
哈利·奥斯本简直就是一个恶魔。
彼得一整个礼拜都心不在焉,他甚至站在储物柜面前发呆,打开了柜子却没有拿今天要用的书籍。
「彼得,你在做什么?」哈利的声音在彼得身后响起。
「哈利?」彼得惊喜地转身,他双手抓住了哈利的手臂想确定对方是否完好,却又惊慌地放手了。
哈利默许了彼得的举动,他也知道为什么彼得会这么做:「都是小伤,已经好了。」
彼得抿着嘴,内疚地低下头,那天他明明看到哈利的手臂狠狠地撞碎了镜子,他刚刚有抓疼哈利吗?
哈利掀起袖子,露出那个结痂的伤痕。
「你看,我没事。」
彼得这才抬起头,却愣住了,因为他看到哈利对他笑了。
「去上课吧,我缺了一个礼拜的课,你得帮我补一补。」哈利又恢复了冷漠矜持的表情,转身示意彼得跟上。
「哦……好。」
哈利和彼得的关系迅速好了起来,让内德觉得很酸,但还是很高兴自己的小伙伴被哈利保护不再受霸凌。
相处越久,彼得就发现哈利的更多面向,那个永远以冷漠示人的贵公子其实有十分柔软的一面,柔软到彼得舍不得对他说一句重话。
彼得被哈利拉着一起加入了篮球队,哈利认为彼得缺乏锻炼,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不被欺负。
哈利生日的时候,彼得第一次去了他家和他过生日,知道了哈利有一个永远不回家的父亲,还知道了他转学以前的生活。
彼得和哈利的关系变得更加好了,他们在学校里几乎不会离开对方,在校外也经常约在一起补习,内德觉得自己已经被抛弃了,他生无可恋地自己拼着死星模型,纪念他们已死的友情。
自从加入了篮球队的训练之后,彼得变得越来越开朗,哈利也没有那么地死气沉沉了,但是离开彼得的视线,他还是那个冷漠的继承人。在一次学习会上,丽兹打趣他们两个像是一对离不开对方的情侣,获得了涨红了脸的彼得,还有错愕的哈利。丽兹没想到,她的一个玩笑,竟然真的撮合了一对情侣。
哈利是在图书馆里和彼得表白的,彼得吓得差点撞倒一个书架,在哈利扶着书架时慌忙落跑了。哈利预料到这个情况,但他还是觉得难受,脸上露出了糟糕的表情。
彼得在逃避自己,这让哈利的情绪变得越来越糟,他压制了那股暴虐情绪,他告诫自己要耐心等待。十分幸运的是,彼得似乎想通了,他竟然主动过来找哈利。这一次获得的答案出乎意料,彼得居然红着脸,慢吞吞地对哈利说:「哈利,我不确定……我没有谈过恋爱,可是我除了一开始的慌张之外,并不讨厌你……或许我们可以试一试……」
哈利很喜欢这个答案,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向彼得露出一个毫无阴霾的笑容,这个笑容让彼得确信,他们两个的确可以试一试。
这是一场青少年间甜蜜的恋爱,和彼得确定关系之后,哈利逐渐变得开朗,彼得也不再内向了,他们正在互相帮助对方。
为了彼得,哈利选择了遵从自己的兴趣,也选择了去MIT念书,他冷静地说服了自己的父亲,用托尼·斯塔克作为例子,他相信自己也有能力可以兼顾学习的管理企业的事务。
哈利和彼得甚至有了更进一步的亲密,一切都想向着好的方面发展——原本是这样的,直到诺曼有一次亲眼看到哈利和彼得在校园内接吻,这场年少轻狂的『错误』,终究要被『纠正』。
彼得无法联系哈利,直到他从学校里获得消息,哈利转学去了英国了。没有一通电话,甚至是一张纸条。
然而,这一切都不算最难以接受。彼得和本一起去扫墓,开车回来的途中遇到了严重的车祸,本当场去世,彼得经过治疗后被判定永久性失明。
在病床上,彼得安静地接受了亲友的关心和祝福,哪怕他心里十分难受。然后他收到了一束鲜花,内德艰难地替他念出卡片上的祝福字句。
『祝你早日康复。 哈利』
伪装的坚强被打成粉碎,但彼得却不得不再次坚强起来,梅心痛地抱着侄子,现在已经剩下他们两个相依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