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花逢时

狂飙 | Punch Out (T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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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花逢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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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长久的注视你,你转过头来也注视我,我们目光交汇。当我在无意中偏头撞见你的眼睛,我们第二次目光交汇。于是我才知道,我们注视彼此的时间原来一样长。———《燃烧女子的肖像》
Note
代发:原作者微博@食腐禽

狂花逢时
不公平,两个人的对质,折磨凭什么富集她一个人身上?可悲,高启莘的晶状体映出天旋地转,张仪屈原已逝楚庄王攻秦精神永存。我不在乎她跟你什么关系,她答应我的求婚了。陈书亭的笑接触不良,他会成为她的丈夫,而高启莘生下来就是高启蔷的妹妹,到死也是妹妹。疼痛,掌控,服从,忍耐,束缚,发泄,高潮,抚慰,给予,奉献,共轭任何修饰,她自以为苍白有力。我想和你和谐相处的,小莘。
别他妈这么叫我,枪口指着陈书亭,高启莘拔枪。爱和爱不该被统称为爱啊,根本不一样。陈书亭的爱无处安置,高启莘作为稳定而别具风情的容器来盛放,不完全的排他性中不排她。至于高启莘,极端点,没了高启蔷他谈什么爱。陈书亭虚地把双手举到头两侧嘲讽:他们心知肚明子弹不会射出。保险栓都没上,那把自制枪在光明正大的空气中第一次暴露如此之久。崩溃的临界点之上她不停地笑。不笑她几乎要被内流的泪噎死,和无数次矮矮地背对姐姐一样。
大人多少认为未开智的孩子,有见鬼神下谶语的异能。无数的案例证明,是他们忘却了幼时观察世界的视角。可我的诅咒是自己下的。高启莘的器官刹那间剧烈过敏,一颗甜蜜的散称彩色糖就可以杀死她。几个同学模仿亲戚邻居的油脸滑调聊闲话,哪家的媳妇十几年年没回过娘家,哪家姑娘新过门就被丈夫打伤什么的。是谁说的?一张白脸,一对黑手臂,细长的脖子,粗壮的小腿......同姓氏一并胡成一团污垢,在记忆里恐慌故作淡定的恐慌,小小的女孩走起路来马尾辫一晃一晃。姐,你以后也要嫁人吗?高启蔷好像在做饭,她没看向高启莘,女人都要结婚的。我好好学习,你能不能不离开我?高启莘就着衣摆,她的还是她的,不重要了高启蔷的手往围裙上擦了擦,摸摸他的脸好啊,等你考上大学了,我等你回来给你做饭。哦,对的,她当时是在切菜。
怪谁,她先把不求甚解的慕少艾打扮成童言无忌,信了合乎语境的善良欺诈。高启莘默认又确认了成绩可以换得一切畸形的观念,在适温下长成东亚家长喜爱的表象。班主任反映他上课总眯着眼斜视黑板,蓝天、白云、草地、红顶房子。回过神后,眼镜已经在鼻梁上了,别人不要的现货度数偏高,她久违的世界不焦距在高启蔷的脸上。是我太晕了吗?我看见她脸上有欣慰。她习得了用透支自我做交易,平静的心满意足。高启莘列出清单:挂绳塑料杯里不间断的特浓乌龙茶,熄灯后反刍的古诗文和写在手上,随时背的单词比练习册厚的笔记,够刷两三道大题的午睡时间。
还有夹在字缝里的约等于零的社交、羞辱和擦不干净的桌板,扶着厕所隔板的干呕。最恨的是月经,额外的支出、额外的疼痛。高启莘撑在课桌上用力捶打小腹,妈的,为什么砸不烂,手指捏着笔一划一划的印在她的痛觉神经。外阴囫囵塞几张糙纸,挠的她难受。被唤起的阴蒂让性欲毫无情色感。只加重这刑罚。你知道热水多罕见,冷水从头淋下,阴道钻出的红蚯蚓御水滑行又断开,颤抖到躺床上了也持续进行。姐姐、姐姐。黑暗与他人窃窃私语中,她快把高启蔷穿过给她的衣服揉进身体担忧明早,内裤上会不会有印记?班中有人炫耀暗恋者所赠的玫瑰,她望过去。像染透经血的纸。
大学考上了,钱赚到了。高启蔷要食言了,字面上她言出必行,骗我的人又在哪里?高启莘的欲望缥缈,给她自己比高启蔷贪婪的幻觉,原来车开在高速公路上,张弛有度的人比猛踩油门的人开得更快。对主流意识形态不屑一顾的她,偏偏信了那句知识改变命运,这种上当受骗,体验雷同,她迫使高启蔷上路,她没资格怨恨姐姐,可是姐姐,我信了。
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
纹身师傅战战兢兢,第四次重新绘制图案,半夜碰到鬼了,奈何是个富鬼,有钱能使人推磨,他揣摩着这主到底什么审美?始料未及地,又一位客人从门外闯进来,那年代不流行熬夜,照着美国作息出门的人,少之又少,压抑的怒火糊在纹身师的脸上,他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客人,是带是来带人走的。高启莘放下二郎腿,姐来了,正好给我看看图案。
玫瑰。玫瑰。玫瑰。玫瑰。
有点遗憾,常年作为长姐的角色,让高启蔷克制住当场发作。高启莘的膝盖上生来就是跪的,幼时跪天地,不信超自然存在后,就跪她姐。高启蔷坐在单人沙发上一言不发地看书,《大卫•科波菲尔》,高启莘老师送的一个蠢男人,听说她父母双亡、家境窘迫,自作多情担起人民教师的道德责任,我说有什么可参考性吗?亮度极高的白光对阅读者较为友好,至于跪着的,她活该的。熬鹰的重点不在于纯粹的虐待,要慢慢来,要细水流长,精神防线崩溃了才叫好训,书一页一页翻高启莘计算纸张振动空气的声音,勉强推测时间频率,同呼吸一样均匀,她真的一点也没关注肇事者。红,红成冰川底涌动不息的寒流。这灿烂踩出她的眼珠,让她的失控逼近痉挛。
你别看了,高启蔷手上的书又翻到下一页。高启莘找陈书亭那会儿的脾气窜到天灵盖,嘴里专挑不干净的话说。操你妈,你他妈什么身份来管我,陈启蔷吗?宣泄于口的心思带来暴力般的爽感,这短暂的兴奋促使她站起来,她们靠的多近,右膝向上的趋势被一脚踹断,关节摔在地上,痛得高启莘咬牙闷哼。不会说话就闭嘴,高启蔷终于舍得放下书,站起来,无喜无悲地俯视高启莘。
高启莘、高启莘,高启莘其人怎么能用高启莘一言以蔽之。她们刚从旧街搬出来时,高启莘去商场挥霍。首饰、家具、性玩具?她拎着塑料袋回来,满满当当的卫生巾与止痛药整包整合的,除了卫生棉条全英文的独立包装。高启蔷未来20年一直回味不属于她的报复式快感,挽尊的欲望。她只说,神经病,买这么多。高启莘摇着他的手臂,姐,咱家三个女孩呢,用得了这批花花绿绿的卫生用品,还是别扔了。没到过期日期,单纯因为高启莘换了更符合生理构造和视觉设计,且更昂贵的。含虫卵概率比出门被车撞都低哦,天呐你能想象吗?卫生间专门在一个柜子放,各式各样都拆了没用完的女性卫生用品,专门一个药箱,打开是叠好码齐的布洛芬和避孕药,高启莘会粘着姐姐撒娇,我来事了陪陪我嘛。
这一幕在医院恶趣味的挑衅安欣时格外清晰,勉强裹腹的逼日子,谁他妈爱过过去吧。血管中与高启莘一脉相承的猩红恣意翻涌支配的冲动,近乎破笼而出,感谢对面是过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不在场证明的安警官。但那天还在未来呢。
现在她眼里的是高启莘,我的妹妹啊,高启蔷抿化高启莘灼燥的不安。还差些火候。跪好,等会重新、从头到尾用人话好好讲,高启蔷真的离开了,留都准备好认错的高启莘作一尊人体雕塑。空落落的忍受,爆发后畏寒怕疼的脆弱。她的五脏六腑都灌满了生理盐水兴风作浪起来,顶托至泪腺从眼眶里泄洪,浴室里花洒喷水与热水器的噪声如轰鸣。所有都在逼她神经衰弱,救救我,姐姐,救救我。眼泪快把她勒死,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如何维持供氧,居然还能活这么久。高启蔷穿着丝绸睡衣走回沙发,破破烂烂的高启莘说,姐,我错了,她仁慈的把泪流满面的脑袋志在膝头,高启莘埋在布料里,裤双手攥着裤腿,以求安慰。
姐,你为什么要结婚?
前因后果启承转合,和高启蔷想的大差不差。她问唐小虎如果通知晚了,你真的会纹身吗?应激话术,怎么可能,险些脱口而出。高启莘深呼吸,会的,我也要送你玫瑰,永远不会枯萎的那种。高启蔷小心的取下高启莘的眼镜,反手抽她耳光,以后这种事想都不许想。高启蔷瞟向餐桌上那束玫瑰,招摇。
玫瑰个头很大,高启蔷以为玫瑰长不到这个大小,娇贵的蔷薇科植物竟也散发出大气的美,怎么买来这么大的。陈书亭说和你气质很像,高启蔷难以理解,真的有人会因为这种话浑身发软小鹿乱撞心跳加速全身酥麻怦然心动吗?无所谓,高启蔷从来擅长模仿他人心里的臆像,笑出来的温柔比真的还动人几分,谢谢你,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玫瑰。她摸了摸花茎,没什么东西扎她的手指。我叫人把刺去干净了,别伤到你。他伸手整理她的衣领,在他耳边轻轻轻声细语,你愿意嫁给我吗?她做出恰到好处的十毫升惊喜幸福得合该登上报纸作为模范夫妻,宣传弘扬从春天的正能量,再被所有底层人民羡慕嫉妒恨和嚼舌根,几个月高启蔷揉揉乱七八糟的脑袋,把高启莘的头发别在耳后。小莘,你先去睡吧。
姐姐,求你,让我疼。花瓣被从花蕊上连根折断,一瓣一瓣垫在她的舌面。玫瑰枝条从颈画到背,敲木鱼一样不轻不重落下。小莘,我罚过你了,高启蔷高举去了刺的鞭,鞭笞在放松的背上。接下来的,是你求我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