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umo】当我们提及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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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mo】当我们提及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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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c流水账短打,回忆向,au。出生年份参考演员,黄昏恋现在时。没有考究,一切来源于胡诌和百度百科。*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上周我收到一封信,来自我曾经在纽约的住址,现住户是一对年轻的夫妻,在信件上解释道最近的扫除中发现了一些旧物,并客客气气地祝我和我的爱人长命百岁。我在厚重的牛皮纸信封中摸索着,翻出来三张照片,泛黄的相纸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感谢我记录日期的习惯,否则在这个年纪去回忆那些微小的事太过困难。

第一张的落款是2000年12月25日。
我喜欢圣诞节的气氛。从洛克菲勒中心出发,道路两旁的公共圣诞树上挂满了闪闪发光的彩灯、蜡烛和滔滔不绝的烂情歌。彩带和酒瓶点缀着洁白的雪地,富人的奢侈和穷人的酩酊大醉混乱交织,早已分不清是普罗米修斯还是狄俄尼索斯在向他们招手。漫步的情侣和家庭散落在每个角落。
彼时我二十二岁,从索科维亚千里迢迢来到纽约读大学。独自一人坐在逼仄的公寓套房角落,例行接收了家人的祝福。我着实不堪朽木枯株的墙壁隔音效果以及邻居电视里大声播放的《真爱至上》,披上外套外出游荡。事实证明这是一个非常有价值的决定。
这是个家人团聚的时间点,我很轻易在图书馆的火炉旁找到空位置。也正是在我低头默念俄语单词时,布洛克·朗姆洛来到了我的身旁。
他拥有褐色的双眼和打理完好的络腮胡,看上去气质非凡。他比我年长十三岁,但我们的话题却出奇地投机。我们坐在紧挨着的椅子上低声谈论着历史与政治,讨论形而上学到了争执不休的地步,就像阔别已久的老友般自然而然。在第四次被管理员警告音量后,我们抱歉地将阵地转移到了公园长椅,再到街边小餐馆的佳肴两边。话题逐渐引向了彼此的个人生活。他赞叹我不算太差的学业成绩,我则惊讶于他搏击社成员的身份。
时间在我们的身上施了魔法,几小时的谈话就像弹指一挥间。直到天色渐暗,我们交换了联系方式,约定好下次相聚的时间和地点。临行时他对着我晃了晃手中的相机,示意在公园里的某个圣诞树下合影留念。我们搭在对方的肩膀上,世界聚焦在这个角落,小彩灯的光闪烁在眼底。
这是第一张的故事。

后来的事情就很简单,我们两个没有家庭牵制的年轻人,志同道合,且同样的激情澎湃。在愈来愈密切的交往中,约会的地点从公共场合到彼此的房屋。我们互相赠书,在扉页上认真签署着名字,从严肃的学术探究到调侃彼此的发型。这理应是纯真的挚友关系,但我们都拥有着包容的性取向,因此我并没有察觉到罗曼蒂克的大门是何时向我们敞开的。
或许争吵到高潮时偶然的肢体接触,或许是他在社团活动中受伤后我的悉心照顾,亦或他以年长者的身份对我走到瓶颈期的论文给予恰当的指点。那些都不够重要,却一点一滴筑成了高楼大厦。最后他向我告白,选择在了情人节那天。当时他的语气像是平静地讨论晚餐,以至于我的大脑当机了一秒。
现在想来仍然足够荒唐。我果断答应了他的告白,附赠嘲笑了他的羞赧。我们很快适应了爱人的新身份,手指交握,接吻,亲热,在零点到钟声敲响时观赏窗外的烟花。他在笑声中宣称自己年轻了十岁,并凑近我,嘴唇贴上额头。
说那时我的呼吸停滞也不为过。我不过经历了短暂二十余年的人生,拥有极少的经验关乎爱与性。他让我雀跃,心脏不由得跟随他的节奏跳动,蝴蝶在胃里蹁跹。在纯粹的爱情面前,无论时光还是生死都暂且抛之脑后。  
走神了。他笑我,在桌面上摸索着相机,对着漫天的烟火按下快门。我知道这是一场见证,便在相片背面上虔诚地落下了日期和我们的名字。
布洛克·朗姆洛和赫尔穆特·泽莫。
2001.2.14。

我不会忘记2014年的夏天,但那与2000年的冬天有着相反的缘由。那时我们坠入爱河有十三年,我以他的角度重新站在了起点,品尝到了岁月带来的风霜雨雪。那年,我的丈夫几乎,只差一点就离我远去。
我很难再去回想,那日我早早完成了出版社的文稿,做出了满桌菜肴等他归家,却接到了他出车祸的通知电话。车祸,烧伤,目前仍在抢救中。路过好心人的声音小心翼翼,好像我是易碎的玻璃瓶一般。那时我切切实实感到了害怕。我会记得心脏在一瞬间紊乱,会记得深呼吸时汗液滴下,会记得我以为我已经冷静下来,却在目光偶然掠过落地镜的瞬间发觉自己瞳孔放大的惊惧模样。
但是赞美上帝,他活了下来。与此同时的,代价是一笔高昂的治疗费,近两个月的住院观察,很长一段时间的腿部肌肉康复训练,以及余生的面目毁容。他在手术后醒来,呆滞地看着我,气若游丝地喊了我的名字,然后陷入长久的沉默。他很聪明,也善于掩饰情绪,但在我面前无处遁形。
我不喜欢他脆弱的模样。他可以落寞,可以疲惫,但他绝不能对生活低头。我用手指扣上他的,代替他低头吻了吻自己的指环。
第三张照片出现在他归家的那一天。我遵循他教学的技巧,恰巧一缕阳光顺着窗帘缝隙洒在他的脸上,我便定格了那副自然的画作。将其作为长久的回忆。

长久的回忆。我埋怨自己的疏忽。搬到清净许多的郊区是我的主意,但由于整理的不彻底导致旧物遗落,这几张归来的照片实在是意外之喜。
念及此,我出声唤来了布洛克。他的腿脚不再利落,面部上依然遍布了受伤的后遗症,伤疤纵横交错绵延成沟壑,时光在鬓角和眼底留下了痕迹。但这无法阻止我爱他。
当我们提及岁月时,四十年约等于一瞬,延及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