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somnia

プロジェクトセカイ カラフルステージ!| Project SEKAI COLORFUL STAGE! (Video Game)
F/F
G
Insomnia
Summary
“我想和奏一起去度假,奏觉得呢?”“这些事情明天再说好了。”奏轻抚着我的脸颊,笑着说道。于是我闭上了眼睛,沉入了睡眠中。那是一夜无梦的安眠。

PART 1:Subconscious Dream
真想杀死她。杀死那个和我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孩。
面前的镜子里映照着少女的影子。毫无血色的脸颊病态般苍白,藤萝色的眸子里布满血丝。已经不知道是连续第几天因噩梦而无法入眠,或许这便是我的报应吧。自嘲式的笑了笑便又挽起了我紫色的长发,再用那黄色的发绳将头发束起,整理齐校服的衣襟。
我才是妈妈最好的孩子。最听话、最完美的孩子。应该消失的,明明是你才对吧?我将右手背在身后便推开了门,而那个名叫姐姐的家伙正端正的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
“要去补习班了吗,真冬?”
那张和我长相一模一样的脸上浮现出了令我恶心的虚伪的笑容。
“是啊,姐姐。”
右手握着的那把水果刀正发出着刺人的寒芒。

已经记不清那个被我称作“姐姐”的人是怎样无端的闯入我的生活,也记不清那个梦魇一样的家伙来到我的身边已经过去了多少时间。我并非没有尝试过去回忆这些,但所有关于她的记忆都只是一段又一段碎成残片的模糊影像,仿佛她本来就从未存在过。属于姐姐的一切都充满着未解的谜团,可这个仿佛凭空出现一般的女生,却又那么理所应当地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本该属于我的,母亲的爱。
“我知道真冬是听话的孩子,不会给妈妈添麻烦的。对吗?”
姐姐比我更听妈妈的话。
“真冬又拿了第一名啊。真的是很优秀的孩子呢,以后一定也会成为很优秀的医生的。”
姐姐比我更优秀。
“真冬,如果下定了决心的话,就不要后悔哦。”
我...已经不被妈妈...爱着了吗?

时间已经过了24时。
房间里如同窗外的夜空一般漆黑,静谧无声。只有尚未熄灭的显示器屏幕散发着幽蓝的光亮。桌上的耳机线还插在电脑上没有拔下,还未合盖的笔压着没写完的歌词。我躺在柔软却又冰冷的床上,辗转难眠。有什么力量在驱使着我站起来,回到那张尚未收起来的椅子前。但理智却告诉我,妈妈只会偏爱听话的那个孩子。而现在是应该睡觉的时间了。
我闭上眼尝试着入眠,她的身影却好像梦魇一样,无法从我的视野中散去。
我才不要失去妈妈的爱!

杀人的感觉很难用语言形容。
刀刃刺进姐姐的身体的时候,我既没有察觉到释然,亦未有丝毫快感。只是怔怔的看着从伤口里涌出的鲜血,沾湿了原本干净、漂亮的校服——我的,和姐姐的。我抬起手,用袖子擦去了脸上的血污,却发现她竟然在笑。
“该醒来了,真冬。”
“或者说,另一个,我自己。”
那只沾着血的手轻轻抚过了我的脸颊,那只吸收着我面部温度的、冰冷的手。我看着面前的另一个自己,默不作声。只是望着她那双同样是藤萝紫色的看不透的眸子,还有那尚未消散的笑意。
直到我的眼前变得黑暗。

PART 2:Lucid Dream
锋利的匕首,正抵着我的咽喉。
而那握着刀刃的那只白皙的手,正是我自己的手。我终于意识到我竟然在梦游,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盥洗室的镜子前。镜中的我穿着轻薄贴身的睡衣,长发披散在肩。如同紫水晶般美丽的眸子平静无波,脸上的神色也同样是毫无表情的冷峻。差一点就将要结束自己肌体的生命功能,握着刀的手却纹丝不动。镜中女孩的影子好像定格动画一样,仿佛下一帧鲜红的液体便会随着割裂的血管喷出,为镜面再次镀上一层属于地狱的颜色。
刀刃紧贴着肌肤,那轻微的刺痛感让我逐渐清醒了过来。我放下刀,才发现冷汗早已将后背、连同我的睡衣一同打湿。我并不喜欢这样,皮肤与衣物紧贴着的、黏腻的感觉。我轻轻摇了摇头便不再去看着镜子。
或许我该去冲个冷水澡了。
“真冬?你已经醒了吗?”
正当我褪去了身上的衣物,走进淋浴间准备冲澡的时候,奏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大概是因为我梦游造成的响动惊扰了她的安眠,她揉着惺忪的睡眼推开了淋浴室的门。
“真冬....你...你怎么没穿衣服...?”
奏羞赧地偏过了脑袋,不再看着我。刚起床的她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一时间竟惊讶得说不出话。
“我要洗澡。”
低头瞥了一眼赤裸着的身体,我便直白地给出了回答。
“可是...”
奏还在辩解着什么,大概是想说“宿舍里不穿衣服到处走动或许不太合适”之类的话。不过我却并不在意这些,和奏同住的时候,我不用装成我不喜欢的那副样子。安心、沉静,仿佛我从来没有拥有过超乎常人的感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与最好的友人一起生活的少女。我很清楚这样的感觉并不完全是属于向导的信息素的作用,而是属于名叫宵崎奏的女孩的、最纯净、最温柔的本质。我轻轻走上前去,不顾奏羞红的脸颊,将奏搂在怀中。我呼吸着新鲜的宵崎奏的信息素,于是我那被昨夜里的噩梦所侵扰的神经也逐渐安定下来,恢复了平和与宁静。
不过,这里从来就不是什么和平的地方就是了。

三年前,一场虚空爆炸打破了属于人世的难得平静。那是梦境第一次侵入现实世界的标志。再后来,缠绕着无数难以安眠的人们的,那另一个世界的梦魇纷纷降临人间。
噩梦,成为了现实。而美梦,亦非人类的甘霖。往日里循规蹈矩的日常生活就此消亡。无序的梦境将每一个人心中的所思所想毫无预兆地变为了现实,而伴随着梦与现实的不断交融,灾祸也不断蔓延。战争、掠夺、饥饿、死亡。在那些无序的日子里,不断集聚的负面情绪写入了人们最深层的梦境中。于是从人类的集体潜意识中诞生的怪物,伴随着那些荒诞的噩梦一齐到来。
睡梦是有罪的。
自那漫长的失眠伊始,已经过去了三年。没人知道这几年来有多少哨兵与向导在对抗梦境的战争中牺牲。但在我十五岁那年,被检测出极强感官的我被征召进入了“塔”,成为了一名哨兵。实际上对我而言,这种能力并非恩赐,倒不如说是一种惩罚。尽管我离开了那囚笼一样的家庭,但强烈的感官也让我不得不生活在“塔”所特制的、开启了屏障的房间里。如果硬要说我有什么幸运的地方,那大概就是失去了味觉的我不必因食物的咸淡而头疼了吧?
开玩笑的。能够匹配到奏作为我的向导,才是我最大的幸运。

我很享受看着奏进食的感觉。面前白色长发的少女用勺子小口喝着云吞面的汤,乖巧地像一只可爱的小兽。我望着奏幸福的样子,自己也不自觉地尝到了幸福的滋味。我究竟是什么时候忘记了拿起筷子而专注于眼前的风景,忘记了在自己的面前同样摆着一份餐食的呢?
“真冬,不吃吗?”
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奏抬起头望着我,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
我轻轻摇了摇头,接着便用筷子夹起了一块猪排送进了嘴里。炸物泛着迷人的油香,不过在身为哨兵的我看来就显得有些过度的腻人。还好,尚且处于可以忍受的范围内。牙齿咀嚼着食物,我能品尝到面衣酥脆的口感,但酱汁一点味道也没有。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没有特地去购买哨兵专用的食物。毕竟我根本就吃不出任何味道,至于食物那过度浓厚的香气,我将其理解成为了与奏一同进餐而不得不付出的代价。
或许这样的说法并不完全准确。我的确尝不到食物的味道,但与奏一起进餐的感觉,看着奏品尝着食物的幸福滋味,我大概是可以尝到的。尽管我对于什么是幸福的感觉并不十分清楚,但我相信,那是相当甜腻的,美妙的味道。

PART 3:Wake Back To Bed
禁止入睡。
我和奏漫步在泛着黄沙的公路上。这里没有人烟,只有数不尽的残垣断壁沉湎在早已逝去的旧时光里,依稀可见往日的辉煌。曾经这里是繁华的都市街道,如今却只是安全区之外的危险地带。没有普通人能在这里轻易地活下去。
街道上设置的路障和警示牌已经被铭刻上了属于时间的印记。它们被部署于梦境降临的伊始,事到如今多数已经东倒西歪、残破不堪。它们是那段惨痛过往的直接见证者,也如同一座座纪念碑一般,永远屹立在这里。我轻轻地拂去了警示牌上的沙尘。禁止入睡,多么可笑的警告。我已经无法想象仅仅在几年前还是常理的、那个名为睡眠的基本的活动,到现在甚至可以被称为一种奢侈。
毕竟,如今只有在规定的区域里才能入睡。睡眠区里配备了现实稳定装置,可以防止梦境变为现实,也能抑制梦兽的产生。不过这种源自逆向工程梦界物质的技术过于昂贵,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在任何一天的夜里沉入安眠。因为当天无法进入睡眠区而不得不服用药品抑制疲惫感对于现在的人们来说已经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了。
我和奏不会有无法入睡的烦恼。身为肩负着保护普通人义务的哨兵与向导,塔利用特权在宿舍区配备了睡眠装置,以确保哨兵与向导们随时可以以最佳的状态投入战斗中。实际上我应该庆幸这点才是,以昨晚的情况而言,那个让我焦躁不安的噩梦足以将附近的一切事物都湮灭为虚空。
所以,我和奏来到这片呼啸着风沙的荒芜之地也自然不可能是为了出游。

“望月小姐。你是说,有紧急任务?”
“是的。在202号扇区发生了梦界降临事件,并且侦察小组在现场发现了A级梦兽的踪迹。塔希望宵崎小姐和朝比奈小姐可以一起去处理这次事件。”
棕色侧马尾的少女沉声解释着。尽管她的语气依旧似平时一般优雅大方,但那双蓝色的清澈眼眸中,有着藏不住的担忧与疲惫。
A级梦兽么?的确是很棘手的任务等级,这样的梦界降临事件一旦发生在安全区附近恐怕会是一场灾难。即使经验丰富的哨兵也可能在执行A级任务时死亡。看来确实是紧急情况呢。
“所以,塔就把任务交给了我们么?”
奏思忖了片刻,小声地自言自语着。的确,对于尽管缺失了一种感官却依旧达到了S评级的我,与身为A级向导的奏而言,即便是A级任务也并非难事。
“那么,这次的任务我和奏就接下了。”
嘴角浮现了一抹浅笑,我朝着望月的方向轻声说道。

匕首用力地插入了一只梦兽的身体,那只肮脏的异界生物便在哀嚎中解体,化为飞灰。我穿梭在兽潮中,不断挥舞着手里泛着白光的利刃,收割着敌人的生命。身旁的黑色兔子也不堪示弱,尽管兔子看起来像是十分温驯的生物,然而在愤怒时它们也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没有一会儿的功夫,附近的梦兽便已经被我与黑色兔子一同清理干净。
至于那只濒死的A级梦兽,早已瘫倒在破败的泊油路旁,发出了绝望的悲鸣。
接着黑兔便趴在了我的身上,像撒娇似的请求着我的爱抚。白皙的手轻轻抚摸着兔子柔顺的皮毛,黑兔便也发出了舒适的叫声。我时常会觉得这只兔子与我的个性或许有着几分相似之处。真是奇怪的说法,毕竟哨兵的精神体与哨兵本人性格相似,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么。
至少,我并不反感与小兔子一起相处和战斗的日子。
附近暂时安全了下来,奏也抱着那只白色的雪貂走到了我的身边。雪貂是奏的精神体,也如同正主一般,柔软而令人安心。我轻轻放下了手中的黑兔,奏也如法炮制,任由两只精神体互相亲近。而我则搂着奏的身体,享受着来自与我匹配的向导的精神安抚。令人酥麻的温柔舒适的信息素沁入了我的身体,仿佛有一股凉爽的清流淌过了我的身体,消去了一切身体上与精神上的疲惫感。
时值黄昏。陪伴着我与奏的,只有这片断壁残垣,与那血红色的夕阳。

本该如此的。直到那行将就木的梦魇般的生物,将最后的怒火化作利箭,射向了我的身体。尽管身为哨兵的我凭着极强的感官与体能,几乎就要躲过了那道暗算。但黑色能量化作的利刃依旧击穿了我的手臂。顾不上身体的痛楚,我看了一眼那头怪物,确认它已经完全死透后便搂着奏的身体朝着安全的方向跑去。身为向导的她尽管也能靠着强大的精神力战斗,但她的体力并不能支撑太久。夜晚即将降临,届时这里便会更加地危险。我强忍着疼痛按下了通讯器,向塔请求支援和撤离。
但那股疼痛似乎并不只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难忍的疼痛顺着手臂传递到了全身,那股桀骜不驯的黑色能量在我体内胡乱涌动,几乎要将我的大脑撕裂。
“奏...”
身体虚脱一般无力,我瘫倒在地。彻底失去意识前,我轻声呼唤着奏的名字。我希望就算我死掉了,至少奏也能逃出生天。
或许再也看不到那双温柔的眼眸了。我不舍的闭上了眼睛。

PART 4:Limbo
真冬的身体,正躺倒在我的怀里。她的额头和脖颈冒着细密的汗珠,她闭着眼睛却依旧是一副痛苦难耐的神情。我呼唤着她的名字,真冬却丝毫不为所动。我抱着她的身体,却只感受到了无比的燥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无法安抚她。

直到那位蓝黑色长发的少女奔跑着来到了我的身边。她手里端着步枪,灰色眸子里满是焦急,甚至有几分痛苦的神色。我明白星乃小姐便是塔派来的援军,可我不明白为什么身为A级哨兵的她却显得如此焦急。
梦兽已经死掉了,星乃小姐只需要带着我和真冬回到塔里接受治疗就好。尽管天幕已经沉入黑夜,暗处的污秽们正在蠢蠢欲动着。但对于星乃小姐而言,这依旧是一件很轻松的任务。
“‘吉他手’报告‘巢穴’,‘吉他手’已经发现‘音乐家’与‘优等生’。请求‘巢穴’进一步指示。”
“什么?真的要...处决...?”
星乃小姐的表情从焦急转变成了绝望,似乎自己本就不该有所期待一样。她从携行具上解下了手枪,似乎拖延时间一般地检查了弹匣,接着便给手枪上膛。
那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真冬。
“宵崎小姐,抱歉,请让开。不然很可能会误伤你。”
星乃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悲凉的情感。
“究竟是怎么了!星乃小姐!”
我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但我依旧扑到了星乃小姐的身前,用身体挡住了那道指向真冬的枪口。我知道星乃小姐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从星乃小姐那里我得知了事情的全貌。
那只所谓的“A级梦兽”实际上是一只未辨明的S级,尽管它的实力只达到了A级的强度,但它可以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将一种被称为“锚”的梦界信标注入人类的体内。信标会在两个小时内激活,以那个人类最恐怖的噩梦为原料,搭建起沟通梦境与现实的桥。换句话说,真冬会变成怪物入侵现实世界的大门。
根据星乃所说,这些情报都是在真冬被袭击后,塔的专家们在二十分钟内分析出来的结果。
“所以,现在我们只能破坏掉那座沟通两个世界的‘桥’。这似乎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星乃轻轻擦拭着手中的枪,嘴上说着没有其他方法,似乎却也在犹豫着。
“并不是这样的,星乃小姐。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我,是真冬的向导啊。”

午后的阳光洒进了安静的教室里。一排排课桌椅整齐地摆放着,干净整洁中似乎透露着几分不协调感。此时应该是上学的时间,教室里、走廊上却空无一人,就连课桌上也没有任何书本亦或是文具。
黑板同样是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板书。我轻轻走到讲台前,白皙的手指拿起了一支粉笔,在黑板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宵崎奏。
“我的名字叫做宵崎奏,请多指教。”
我对着空无一人的教室自我介绍道。
“你好,宵崎同学。你是转学生对吧,宫益坂的学生制服很适合你呢~”
身旁响起了温柔的声音,我转过身子看向声音的方向。是那个紫色马尾,同样身着灰色水手服的女孩。仿佛凭空出现似的女孩。
是初中时的真冬,我的哨兵,我心心念念的人。
我明白,此时的我,正身处真冬的精神图景之中。原来真冬的精神图景,便是宫益坂女子学园么?
“待会放学后,我带宵崎同学看看校园吧。熟悉校园后,学习生活也会轻松很多呢~”
这就是真冬平日里在同学面前的样子么?如果不是因为那场灾难,或许她还会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外表,直到高中去吧。
“奏,我不想当什么哨兵。我恨透这个绝望的世界了,我只想消失掉。不给任何人添麻烦的消失掉。”
我还记得刚刚认识我的时候,真冬用毫无表情的神色说着令人痛心的话语。那样没有感情的语气,那样想要消失掉的强烈的冲动。令我痛心的冲动。
“就算是为了我也好,可以再多坚持一下么?”
“真冬,我想和你一起去找寻,那个活下去的理由。”
我说着任性的话,她却并没有推开我。
“那么,说好了。奏,不允许反悔。”
依旧是,那样毫无感情的声音。

当我从回忆里清醒过来的时候,真冬已经不见了。我推开教室的门走进走廊里,走廊和两边一排排的教室里也同样空无一人,更没有真冬的踪影。
我走向楼梯,扶着扶手向楼上走去。走着走着,不停地走着,可那楼层似乎高不可测,永远也到不了顶。我抬头望向楼顶,那层层叠叠的楼梯组成了唯美的几何图形。美丽,却绝望而令人晕眩。我渐渐地体力不支了。我永远也到不了楼顶。
“宵崎前辈!”
身后有人在轻声呼唤着我的名字。我回过头,看见了那位穿着学生制服,黑蓝色长发的女孩,正笑着望向我。
“星乃同学?”
那正是星乃一歌,身为转学生的我的后辈。
“宵崎前辈是在找朝比奈前辈么?刚刚我好像在楼上的学生会室看到她了。”
“谢谢你!星乃同学。”
当我意识到的时候,那个突然出现的少女也如同烟雾一般突然消失了。我再次抬起头,映入眼帘的不再是那无穷无尽的楼梯,而是通往楼上走廊的门。于是我快步奔向学生会室,推开了那扇有些沉重的门。

门后的真冬似乎早已预料到我的到来。可令我始料未及的是。那个真冬的手中握着锋利的刀刃,刀刃正抵着另一个真冬的喉咙。
“欢迎你,宵崎小姐。”
真冬慢条斯理地向我说着。
“真冬,你在干什么?”
“如你所见,我要杀了她。”
她竟然在笑着。

PART 5:Awakening
我必须要杀死她。那个长相和我一模一样的女孩。
尽管,她便是我,我便是她。但我们依旧是不同的。我不认为我们可以共存,我和她只能有一个能活下来。
所以,我必须杀死她。杀死那个象征着顺从,象征着那个永远听妈妈的话的孩子。我早该知道的,“姐姐”就是我自己这件事情。自然,我不可能竞争得过自己,但我仍然要杀掉她。
我不得不,与过去的自己告别。
我挥动着刀刃就要割下,却忽然被什么东西给撞倒了。我艰难地爬了起来,奏却死死地握住那把刀的刀刃不放。
“真冬,我不允许你这样做。”
我奋力想甩开身上的奏,她却一直握着刀刃,鲜血顺着奏的手掌不断淌下。我始终无法甩开身上的奏,只得发泄似的凭白浪费着力气。
直到那把刀不慎插进了奏的身体。
“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真冬的。所以,我也不希望真冬去否定自己的任何一部分。”
“毕竟,真冬就是...真冬啊...”
鲜血再次打湿了我的学生制服,我搂着怀里的奏默不作声。泪水无声地淌下,脑海中则是一团乱麻。再次环顾四周,奏、另一个我、以及那把沾着血的刀刃全部都消失掉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呆坐在自己的卧房里,默默地淌着眼泪。
“真冬一定可以靠自己,从噩梦里走出来的。”
只剩下奏的话语,不断在我的耳边回响。

PART 6:Dreamless Night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奏已经几乎昏厥。如果不是星乃小姐的帮助,我和奏恐怕没法活着回到塔里。
“真冬体内的信标反应确实完全消除了,这简直是奇迹呢~”
医疗站的晓山带着几分玩味的语气,向我介绍着我体检的情况。不过我现在担心的并不是我自己的身体。
“奏,怎么样了。”
把刀插进了奏的身体里的那一幕不断在我眼前闪烁,一次次地激起了强烈的悔恨之情。我赶紧向瑞希打听奏的情况。
“奏嘛,她这次精神力损耗很严重,不过休养几个月应该就好了。没有太大的问题哦~”
“那就好...”
听闻奏的身体安然无恙,我的心里也稍稍好受了些。

当天稍晚些时候,奏便清醒了过来。我坐在病床前看到了醒来的奏后,第一时间便搂住了她的身体,再次泣不成声。明明奏才是病人,却像哄小孩一样拍着我的脑袋、安慰着我。
“真冬不用担心我了,我这不是没事嘛。”
她依旧在笑着,非常温柔的笑着。而我呢,我正贪婪地吸收着属于我的向导的信息素,属于我的爱人的信息素。我沉溺在这样的温柔里,永远无法离开。

因为这件事情让我和奏在短时间内丧失了战斗能力,塔给我们两人放了一个长假。夜里,我和奏躺在温暖舒适的床上,思考着如何利用这个假期比较好。
“我想和奏一起去度假,奏觉得呢?”
“这些事情明天再说好了。”
奏轻抚着我的脸颊,笑着说道。

于是我闭上了眼睛,沉入了睡眠中。
那是一夜无梦的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