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 hang up
6:30
猫在客厅里跳来跳去。
史蒂夫好脾气地伸着腿，让猫抓着他的睡裤裤脚玩。
外面阴着天，太阳还没有出来。他醒的很早。
他睡的很浅，只觉得身边一轻，不多时，额头上落了一个吻。
然后大门关上。
史蒂夫坐了起来，给自己做了一顿简单的早饭，给猫添了猫粮，换了饮水器里的水，清理了猫厕所。
他坐在沙发上，一边吃着早饭，一边看着早间新闻。
在冷锋家不能坐沙发上吃饭，零食可以在沙发上吃，吃饭只能在饭桌，不然要挨骂。
中国队长和美国队长两个人叉腰骂街，能对骂一上午还听不出来对方在骂人。
电视里放着新闻，一男子看完复仇者联盟四，在电影院谎称包里有炸弹，要跟大家同归于尽。
史蒂夫一口面包噎了半天才咽下去。
7:00
史蒂夫做了一下简单的拉伸，隔壁除了健身平时基本不去，今天就显得很冷，连猫也不愿意往那边跑。
收到了巴基发来的短讯。
“我在飞机上了，接下来就失联到任务完成啦。”
史蒂夫回了一条。
“Kiss you.”
7:30
穿制服，关好门窗，下楼，骑摩托上班。
8:00
坐在办公室里看昨天没处理完的文件。
每天早上固定订的饮料外卖送到了，史蒂夫是咖啡，巴基是可乐加薯饼，山姆是橙汁。
可乐就放在秘书位上，默默地冒着泡泡。
山姆路过，开门打了个招呼，把橙汁拿走了。
8:30
门外开始嘈杂，各个部门开始联络，走廊人来人往，毛玻璃门外人影绰绰，开始有人敲门给他送决策文件。
9:00
训练场巡查，巴基和山姆克林特带的那一批学员，正在训练场老老实实地进行格斗训练。
“巴恩斯先生怎么没来呀？”一个女学员问，“去哪了？”
“不该问的别问。”他说。
女学员撅嘴，说懂了懂了。
训练场没有巴基，气氛有点奇怪，莫名的轻松里透着沉默。
9:30
学院巡查。
史蒂夫走过长长的空中走廊，往学院楼过去。隔着玻璃他能看见附近的宿舍楼，先前和巴基在那里就住了一段时间。
学院楼就相对热闹许多，学生们在走廊里嬉笑打闹，见到他会敬礼。
仿佛他是那教导主任。
旺达和彼得夹着书包往下一节课的教室狂奔，差点把他撞翻。
“老头好！老头再见！”
两个人像一阵风一样就过去了。
10:00
回到办公室，继续处理事务。
10:30
处理事务。
11:00
处理事务。开始划水刷推。
11:30
处理完毕，继续划水刷推，翻到克里斯埃文斯主页挨条点赞。
12:00
下楼，神盾食堂吃午饭。
固定位置，对面是娜塔莎克林特旺达，桌子一头是山姆，另一头是彼得。
旁边空着。
山姆说他这个任务是脏活，可比上次叙利亚那回难。
克林特托腮鄙视，说叙利亚那有什么难度，跟散步似的。
旺达嚯着可乐，小声说我有点不放心呀。
史蒂夫食之无味。
12:30
囫囵吃完饭，把餐盘丢进回收箱，先走了。
娜塔莎挑眉，说我去看看能不能摸到什么具体消息。
13:00
午休结束，训练场跑步打靶力量训练项目若干。
14:00
给巴基发并不能收到的短信。
“想你了。”
15:00
结束训练。
16:40
办公室开始摸鱼。
17:00
下班。
路上买菜，买多了。
回到家发现朗姆洛送来了南瓜和角瓜，还写了南瓜饼角瓜饼的菜谱。
史蒂夫做了两个人的量，吃了一半之后开始发呆。
铁也不想举，游戏也不想打，画也不想画……史蒂夫翻出书房里巴基的文件箱，找出他以前制定的作战训练计划表。
巴基字儿也太烂了。
17:30
史蒂夫决定出去兜风。
不知不觉就把摩托开到了老家房子。
上次去这还是婚礼的时候。
老房子，老街区，他站在当年的房子前面，灰扑扑的门把手，上面似乎还能照见四十年代的巴基。那是葬礼回来，他在口袋里翻找着钥匙，他巴基哥低头从门口的破砖头底下拿出来备用钥匙。
他蹲了一会儿，看见隔着栏杆，门廊下面多出来一双脚。
18:10
美国队长x2，面面相觑。
两个肌肉大汉无言地坐在门廊下。史蒂夫面对偶像变哑巴，克里斯面对偶像也成了哑巴，两个哑巴互相憋了一会儿，到底是克里斯先说活了。
“新婚快乐啊。”
史蒂夫点点头，但是很礼貌地没有问克里斯的恋情。
18:30
“你怎么会溜达到这里。”
史蒂夫问。
“我……经纪人建议我出来走走，我是来看你的雕像的，就胡乱走到这了。”
克里斯回答。
19:20
带着克里斯埃文斯看完雕像，史蒂夫回家了。
20:30
洗漱，看剧。
21:00
走神。
22:00
睡觉。
梦里是小时候，和巴基打电话。
像什么甜腻腻的情侣一样，互相催促着挂电话。
巴基粘粘糊糊的小鼻音像猫一样。
“那我先挂电话啦。”
“晚安。”
“晚安。”
1:00
惊醒。
2:00
史蒂夫坐在床上，他睡不着了。
手机上是克里斯一长串的消息。
“嘿，我焦虑症犯了。”
“我以为我去散散心会变好的。”
“我觉得我经纪人说的对，但是我不应该去那个地方……你醒着吗？”
……
史蒂夫逐条看下去。
“老罗杰斯，看推特。”
一条新的消息蹦了出来，与此同时座机发出了很大的响声，史蒂夫抓着手机一边打开推特，一边下床去接电话。
3:00
神盾医疗部。
手术室外。
“我没叫醒旺达。”幻视低声说，“她受不了这个。”
“没关系……没关系……”
“我不回去了，等下去宿舍挤一下。”彼得扶着手术室的玻璃窗，担忧地望着里面。
“血已经输上了。”山姆说。
“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吧。”
史蒂夫疲惫地叹了口气。
4:00
哭。
5:00
继续哭。
6:00
哭睡着了。
7:00
被冷锋打醒，继续哭。
8:00
卤蛋来电话，给了他一天陪护假。
冷锋赶朗姆洛去上班，自己披着外套坐在史蒂夫旁边。
8:20
手术结束，巴基面白如纸，手心里还死死攥着狗牌，掰都掰不开。
人推进病房，冷锋赶紧跟着过去，顺便一脚把已经呆愣的史蒂夫踹起来。
9:00
陪护时间，给巴基擦脸刮胡子。
10:00
冷锋提着早饭进来，发现便宜女婿坐成了一座雕塑。
12:00
山姆午休过来探望。
娜塔莎克林特午休过来探望。
14:00
旺达逃课过来探望，抱着两袋子金拱门，身后跟了一长串五颜六色的气球。
“不是给你的哦。”
旺达对史蒂夫说。
史蒂夫对着小姑娘苦笑一下，看着她认真地把气球挂在墙上。
“但是麦当劳你替他吃了吧。”旺达又说。
15:00
旺达溜回去上课，把可乐带走了。
16:00
被冷锋从病房里撵出去。
“你去透透气吧，我来守着。”
17:00
史蒂夫走到了老宅子。
他又遇到了克里斯埃文斯。
“焦虑症——”
他喊他。
17:40
史蒂夫抬脚把压在栏杆缝下面的破砖头拖出来，底下赫然是一把不锈钢钥匙。
克里斯看了看那把被史蒂夫捏在手里的钥匙。
“我……二十年前租过你的房子。”
他突然说。
“我还遇到你老婆了，你说缘分多奇妙。”
“……”
“我高中毕业在演艺公司实习。还是夏天，他在这住了没几天。请我吃冰棍，帮我修电路，还帮我修电风扇。”
“……”
“他把我从九头蛇枪口下面救出来，不伤害我，他自愿跟他们走。我那会儿十六岁。”
“……”
“钥匙是他换的。他怕你回来开不开门。”
史蒂夫说哦。
克里斯从兜里拿了纸巾递给他，那是他先前买了杯星巴克，随手揣兜里的纸巾。
“谢谢。”
这房子当时破的除了门铃不响哪都响。
巴基有修修补补，他也有努力收拾。
那是克里斯度过最为奇妙的夏天。
“你十六岁的时候是二十年前了吧。”
史蒂夫慢慢地说。
史蒂夫想，二十来年前是什么光景呢，是十六岁努力打拼的克里斯埃文斯，是十五岁乖乖崽塞巴斯蒂安斯坦，准确地说那是二十一年前，是一九九八年的夏天，独立日满街的热闹熙攘，他还在冰层里沉睡，只有神盾局的档案室和没有灵魂的巴基还记得他。
他又想起一九三四年，在他人生里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了——十六岁的他，和巴基煲过了长长的电话粥，又在夏夜里溜到巴恩斯家，偷吻了巴基的嘴唇。
18:30
巴基睁开了眼睛，爬起来骂骂咧咧去翻手机给史蒂夫打电话。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