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伊恩。
哦，伊恩。
事实上却是克林特最先找到了布鲁斯。天才的物理学家被弓箭手堵在吧台边上，娜塔莎的吧台边上。这让一切看起来像是个蓄谋已久的计划，至少在布鲁斯看来是这样的。
“老样子，自由发挥，Nat。”克林特对娜塔莎微笑了一下，而红发的女人回应了一个愉悦的微笑。布鲁斯现在已经能够勉强分辨出娜塔莎微笑之间的区别了，她对着弓箭手的时候总是最接近真实的。
他现在感觉自己和伊恩的关系有些像克林特和娜塔莎。
这很奇怪，毕竟他们之间有着接近十年的生死交情，而他和伊恩真正意义上的认识其实不过才破解七脚怪的这几个月。但他们却像是认识了好几年。
他是个物理学家，他最不该相信的就是灵魂，但鉴于他们那些宇宙原石和它们难以用现有科学解释的能力……或许，灵魂是真实存在的，是应该相信的。
他们灵魂相契。
布鲁斯知道他是有点特殊，有点怪物的那一个，他和浩克。像一块和整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尖锐的拼图，一个异类，即使在复仇者这个集合了二战老兵、北欧神还有托尼·斯塔克的地方，他也依旧像一个格格不入的神。
所有人几乎都绕着浩克走，他们总是关注浩克。久了，他作为布鲁斯·班纳的那一部分仿佛也陷入了沉睡。他可以感觉到“浩克”在越来越接近一个独立的人，就在不久前，他感觉到了浩克的声音。
他们开始交流。
布鲁斯一度怀疑，有一天，也许，布鲁斯·班纳会彻底消失，仅仅只有浩克留下来。那个巨大的，强力的，绿色巨人。也许这也是世界所需要的，也许这也是所有人想要看到的。
但他……不舒服。
他作为布鲁斯·班纳生活了近三十年，而现在一朝一夕让他放弃作为布鲁斯·班纳的一切，去成为浩克……他做不到。不是不能接受浩克，只是……他做不到。
布鲁斯·班纳有他最爱的物理，他有留下许多天才的设想，和绝佳的论文。他经历了这么多，走了这么远，拥有了这么多，他做不到。
只是做不到。
玻璃酒杯碰撞的声音把他的思路拉了回来，布鲁斯不知道那是什么酒，但就是感觉很烈。克林特看也没看，猛地灌了一口。也许喝酒也是特工训练的一部分，至少他没怎么见过这两位特工有什么喝醉的时候。
克林特看着他，“伊恩……我这个弟弟不错吧。”
伊恩。
布鲁斯不由自主地又开始在人群当中寻找他，然后再另一个角落看到了他。他看起来正在和什么人说话，手里拿着一杯气泡水，他看起来很高兴，正笑得开怀。
哦，伊恩。
他是唯一那个看到布鲁斯·班纳的人，至少他是怎么认为的。伊恩看到了浩克，他也看到了巨人后的布鲁斯。他让布鲁斯·班纳从巨人的阴影里站了出来，他让布鲁斯·班纳的身影与那个巨人并肩而立。
“啊，是的。”布鲁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口的，他看到自己在克林特眼睛里的倒影。他看到自己笑了，可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克林特挑了一下眉毛，看了一眼娜塔莎。红发的女特工托着腮，看得饶有兴趣，好像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也许吧。
克林特喝完了娜塔莎的酒，酒杯落在吧台上发出脆响。弓箭手起身，拍了拍布鲁斯的肩膀，“如果你想找他的话，就去吧。但你要是敢伤害他，我向你保证，你会无处可逃的。”
“他是认真的。”娜塔莎回身去拿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他们家都护短。”
布鲁斯没有回应，他看到伊恩越过人群向他走来。
心脏跳得有些快，他感觉浩克也感受到了这一点。浩克这个绿色巨人几乎谁也不喜欢，克林特是第一个例外，浩克也只是对他没有敌意。但伊恩，哦，浩克喜欢伊恩。
毕竟，浩克记住了伊恩·唐纳利的名字。
“嘿。”伊恩在他身边坐下，背靠着吧台，看着不远处浮动的人群。布鲁斯开始感觉他的笑容和宴会上的灯光一下，开始有些晃他的眼了。
娜塔莎已经不在吧台后面了，美丽的女人已经自然的的融入人群当中，揽住了克林特的手臂。弓箭手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她像是一朵玫瑰一样笑开。然后，他们赴了一场舞会。
“布达佩斯。”伊恩说，“你想知道布达佩斯吗？”
他转过头来看着他的眼睛是闪亮的，他一直知道克林特有一双漂亮的眼睛，但是伊恩……他更清澈，更透明，好像只看得见美好的，好像只看见过美好，他的眼睛里，有整个宇宙。
“暗物质。”布鲁斯开口，有什么感觉促使着他这么说，“有没有说过，你的眼里，有整个宇宙。就像暗物质。”
伊恩看起来有些惊讶，但他更快地微笑起来，“你是想说，非弹性碰撞吗？哦布鲁斯，就像非弹性碰撞。”
“哦。”布鲁斯的脸开始通红，他明明没有喝任何的酒精饮料。
他迫切地需要什么转移注意力，然后他注意到音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不远处的托尼脸上的表情间于惊讶和惊恐中间，他正看着他。
“哦，Shit。”托尼最后说。
伊恩的脸也开始红了。
“电梯已经到了，班纳博士的房间在第17楼，两位的激素水平显示……”贾维斯平静的声音此刻听起来让人脸红心跳。
“哦，闭嘴吧。”伊恩说，他的耳根已经红透了，他伸手拽住布鲁斯，在一片口哨——主要是托尼——当中冲进了贾维斯已经打开了的电梯。
然而他在大笑。布鲁斯也没忍住跟着大笑起来，他感觉自己在丢下什么，他感觉自己获得了什么。，有什么东西重新回来了。像是断肢上，新长出的肉芽，有什么东西正在修复。
“好吧，祝两位愉快。”贾维斯最后说。
娜塔莎听见克林特叹了一口气。她知道些什么，她决定永远不说。
和布达佩斯一样，他们的默契。
“嘿。”伊森果不其然不可能在家里好好呆着，他不知道怎么混进的宴会。但是管他呢，IMF传奇特工要是混不进，布兰特就要开始怀疑他是怎么活到今天的了。
伊森拿过布兰特手里的酒杯，替他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虽然喝醉酒的参谋可爱至极，但是现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还是别了吧。
布兰特是块闪闪发光的宝石，他还没做好要和别人分享的准备，也永远不会做好这样的准备。
随手把酒杯放到一边，他把布兰特拉进舞池，绿色的眼睛闪亮，“威廉·布兰特，我可以请我的丈夫跳一支舞吗？”
布兰特瞪了他一眼，虽然配合着他的舞步，但嘴上依旧不饶人，“你永远也不可能听从指挥，对吗？”
“哦，我可以解释的。”伊森眨了眨他的绿眼睛，他知道布兰特最受不了这个。
“闭嘴，伊森·亨特。”布兰特微微扬着下巴，半眯着眼睛，伊森无缘地联想到高傲的猫咪，“好好跳舞。”
“遵命，亲爱的。”传奇特工笑着用他灵活的动作在参谋嘴角偷了一个吻，换来他的一个瞪视，还有一声轻哼。
而伊森只觉得那像是被恰到好处地挠了下巴的猫咪。
“伊森。”
“嗯？”伊森抢先揽着参谋的腰，带着布兰特做了一个旋转。
“没什么。”
“威尔，我不会丢下你的。我保证，我会听从指挥的，就这一次。”伊森知道他有着可爱眼睛和瞎操心性子的参谋在想什么。他的威尔已经压力够大了，作为合格的丈夫不该再给他添什么烦心事了。
虽然，往往他本人就是布兰特烦心事的来源。但至少不是这一个时候，不是这一次。
“哦。”布兰特翻了一个白眼，拒绝承认伊森永远都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的那个，拒绝承认这话有些受用。
“我爱你。”
舞曲结束，伊森把他拉进怀抱，亲亲吻了他，在他耳边说。
“我知道。我也爱你。”
布兰特把手臂环住伊森的脖颈，他们额头相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