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oke, drunk, choke

Marvel Cinematic Universe Captain Marvel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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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oke, drunk, cho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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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
God, please roll the dice,and I'll tell you that I I'm broken.
Note
They made for each other.

   一个月前的战争结束后,他们硬要索尔戒了酒,他说不不不,他才不要花十个礼拜,为了让每个人都认为他没事了。吧台后的那个男人说,你以为你为什麽会在这里。他说他毫无头绪,他只知道他即将要失去他最后的挚爱,身边的那一瓶酒。

   “我想你只是沮丧,你需要一个朋友。“

   “没那个必要。”瓶底敲上桌子,发出一声响。索尔听过一个寓言,诞生在很久以前,说他的人生在一个节点后会过得非常糟糕,遇到糟糕的人,处于糟糕的境况。他忘记了那是谁说的,也许根本没有这个人,他对即将到来的那个夏天毫无头绪。

   再次想到这回事的时候,他手里的酒瓶碎了,他衣服上的血沾到她的鼻尖上。血是从他鼻子里流下的。卡罗尔丹弗斯往他的床单上擦了擦手。

   愚蠢的主意,但卡罗尔丹弗斯没有拒绝。这天,索尔从地下拿酒,她朝他走过来。晚上的餐桌上,他们两个各自坐在长桌的两头,沉着脸,脸上流血,破皮。托尼史塔克说,他们简直是一模一样的两个混蛋。

   她用粗硬的纸擦过他的鼻头,被他拿过去。“史塔克给了你我房间的权限?”索尔说。

   “这不会使你变得更强,或者更好。”她说。

   “没有什么你能帮到我的,丹弗斯。”接近标准的身体套着那件过于松垮的灰色T恤,脚边的地板上有些酒瓶。他把头靠向后面,像他知道等待自己的是让人筋疲力尽的漫长时间。

   他闭上眼睛,等着她来告诉他他有多糟糕,他的神愤世嫉俗,因为他没办法自己告诉她。

   “你知道佐利安灵剂吗?宇宙里的一种药,”卡罗尔丹弗斯在他的床上坐下,“那就是我。”

   “那是什么?”他扭过头。

   “意思是我绝对能修好你。”索尔目睹这个地球人自信地把身体往后靠,就像刚掷完一把骰子。

   一直以来他都玩不好骰子,他也从不真正欣赏过这种游戏。这种噪声围绕着吧台的座位时,他笑笑,继续喝他的酒。此刻她说话时,他也笑笑,哼了两声,拿手捋过他剪短的头发。

   卡罗尔丹弗斯没有试着说些鼓舞人心的话,也许出于她摔倒流血时不喜欢别人这样,她心里有数,对自己说:继续跟上,家伙。

   她还是会说,今天过得怎么样?然后得到一个无聊的答案。卡罗尔对娜塔莎口中的那个专业名词极少有什么概念或者责任感,她在二十岁的样子有时候比索尔更糟糕,她想,这个名词背后的意义无非是和他来往,然后把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告诉他,然后他也会告诉他一些糟糕的,已经过去的事情。

   卡罗尔后来忘记了这件事,她的想法被另一个更好的代替了。这次,索尔看着卡罗尔的眼睛咽下那口酒时,被她掀到墙边。战斧擦过她的身体,上空的雷电瞬间劈开屋顶,聚集在他手中。

   他们打得昏天黑地。他也继续着,继续她的愉快。这种说法可能有点糟糕,但这种心理在本质上可能和上床时的也差不多。完事后他们坐在地上,头顶的天花板多出两个洞,索尔靠着身后的墙,他几乎认真地说:“吾仅仅想要你的肉体,吾不想要你的灵魂。”

   他想,什么人会朝她说这样的话。事实是,这种话在八十年代并不稀有,战后的人们对这方面的兴趣达到了一个高度,而且那时候的人有着一颗强大的心脏。

   卡罗尔站起身,笑着哼了声。“不管我对娜塔莎承诺了什么,我都会做到的。”

   总之,她喜欢这样。他也不介意,他需要些糟糕的。

   “你是最糟糕的。”索尔呼出一口气。

   她转过身去,这让他以为她在发火,但她又转过来,比刚才更愉快了些,似乎只是为了自满。那天是星期二,下午,他们去了街口新开的快餐店。

   他们继续在一张桌子上吃早餐,继续在小事上较量,继续一起出门。他们对互相不大友善,他们在过程中无可避免地争吵、打斗。这段关系在那些朋友看来紧张到一触即发,他们也看不出,这段关系恰好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上。想到这种糟糕的消遣有一天也会结束,索尔继续把手插进兜里。

   这样的状态维持了半个月,直到卡罗尔那天在准点敲开索尔的门。

   接着第二天,还是九点。

   “嘿,你今天过得怎么样?”她说。

   索尔站在门边,嘻笑着露出厌烦的样子。说实话,他不讨厌那种琴酒一般的语气,或者她偶尔笑起来的样子。他不需要她改变,他只想要她滚出他的房间。

   那晚卡罗尔有事出去了。

   她不在的那天,索尔一次次把酒瓶丢向空气,又接住。他感到无聊,一如既往的,但又不太一样。中午过后他把头埋在枕头下。第四天的晚餐前,卡罗尔回来了。经过客厅的时候,她听到准备晚餐的罗杰斯说索尔还没出过房间。

   没有人回应她的敲门。她打开门,凭着门外的光,看到瘫坐在沙发前的人影,灰色外套敞开着,露出赤裸的胸口,就像军校里的一些男人,以及异星球凌晨两点被打扰的那位。她试图叫醒他的下一刻,被葡萄酒瓶抡到头。

   暧昧不明的光线里,房间爆发出肢体冲突的声音。客厅里,正在尝汤的罗杰斯皱起眉头。“很咸吗?”史塔克假装没有听到地打趣。直到他们狠狠地撞上对方的头。

   “嘿。”索尔彻底醒了。

   卡罗尔扶着头,踹开脚边的空瓶子,她想去洗个澡,接着睡觉。在很久以前,卡罗尔丹弗斯身处异星球的凌晨,爬起来扰人清梦,置于现在,她几乎是在向神赎罪,她想。

   “你听音乐吗?”卡罗尔说。

   “不听?”他又揉起他的头发来。

   “那你做什么?”

   “我喝酒,睡觉,思考。”

   “你思考点什么?”

   “喝酒,睡觉。”

   “果然,神也过得很无聊。”

   “你做什么?”他问。

   “战斗。”

   “没了?”

   “不停地战斗,是的,没了,这就够了。”

   “你应该和我一起。”她说。

   “为什么?”

   “凌驾于压力之上的感觉很好。”

   “所以这就是你在做的?凌驾于我的压力?”他很快明白了。

   “这就是一个戒酒陪护人该做的。”

   她站起身,抬起垂到他嘴角的兜帽,看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磕上的眼皮。

   “我不需要你来告诉我这些。”他闭着眼,说。

   “离开我的房间。消失。像你擅长的那样。”

   门被风摔上。索尔想,这一切都毫无意义。

   “我建议你停止这段毫无益处的协助。”浴室门口,罗杰斯对卡罗尔说的。

   “我认为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卡罗尔还是洗了澡。第二天,她睡过头了。

   十点,索尔打开门,卡罗尔还是老样子,叉着手臂靠在门边。

   “你迟到了。”他说。然后发现她的脸上有一道印子,像是被玻璃划出来的。他需要在乎的可能是这个。

   “嘿,你怎么样?”他问她。

   他想,他不讨厌她。这么想着,他看着她喝下一口酒。

   “嘿,你想比这个吗?那我们就来比这个。”卡罗尔丹弗斯眯着眼笑起来。

   就在索尔常去的那间酒吧,他最后一次去是她出现的那天前。她比他想象中厉害,然而最后谁都不记得胜负了(也许除了吧台后的男人),虽然这也算不上什么未知数。索尔至少记得他试图把她搁在他床上,她第二次从床上摔下去的时候他就放弃了。

  “你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罗杰斯说。卡罗尔确实知道,虽然情况最后有点失控。

   从那天起索尔有两天没碰酒。醒来时看到她再次躺在他床上,直到上一刻还处于麻木状态的他,觉得这些都够了。不管是酒还是卡罗尔丹弗斯,都够了。

   然而那天之后是周二。

   他们继续一起去餐厅,她让他在无聊的时候跟她打格斗游戏,然后继续在屏幕前扭打起来。几次索尔对着酒神起誓,只跟她再打最后一次,第二天他看到她就忘了那些。

   他想,用从前老人的话说,卡罗尔丹弗斯的血液是烈酒。和酒不同的是,他在清晨醒来时感觉到的,不是伴随着晕眩和悔恨的头疼。取代的是一阵轻盈的外伤性头疼。他试图拒绝她,他的身体却先行接受。那天早上八点,索尔瞪着天花板,感觉不到一丝睡意。他想,他终于完蛋了。

   “你的胡子跟你的头一样硬。”卡罗尔说。这涉及昨晚饭桌上的一个赌局,她盘着腿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缓慢地挪动剃刀,几根头发垂在索尔的眼前。除了那一点倾斜的弧度,他舒适地躺在床垫上,感受时间像阿斯加德的铜像一样冻住。

   “我想和你睡觉。”

   她瞥了他一眼。

   “我需要的是你尽全力和我打一次。”

   神不是没察觉到有人暗地里期待着他的怒火,虽然他们没有谈过。

   “你不能睡这里吗?”他学她打浑。“你不是陪护人吗?”他报复性地说道。

   最后的一周比想象中过得快。他们面对面坐在他的床上,急躁、愤怒消散在熟悉的空间里。“你今天过得怎么样?”将来的一天,索尔会告诉她,支离破碎,快要窒息,但现在他拉过她的手,在手背和手腕上分别吻了下。“我想我会想念你的。”然后他笑着往后甩了甩头。心中的温度平静地袒露在这一刻的空气中。

   卡罗尔离开地球的晚上,索尔起身去酒吧。他站在门口,一眼就看见翻滚的人群中最疯狂的石头。

   “抱歉,是朋友。”她对着玛利亚指指门口。

   “还想打一场吗?我的状态不错。”他说。

   “还有,”这里有个停顿,“你看起来不错,我是说,你的夹克。”

   卡罗尔转身走向玛利亚,他在原地搓了搓手。

   “有什么好事吗?”老友看了她一眼。一分钟后,玛利亚撇到两个人影蹿上天空。

   那天晚上纽约上空雷声大作,闪电不断,未曾被天文学家预测到的流星群划过。直到白昼前的最后一分钟,钟声在远方响起。她并不擅长告别,他也忘了说那句话。

   索尔不玩骰子,他赌谁赢,如果他赌错了,就喝酒。这天晚上他赌卡罗尔丹弗斯输,因为她从来没玩过。下注后卡罗尔说,她玩过,在纽约以外的地方玩。事实是,她玩得很好,比大多数人以及索尔都玩得好。但她输了,就差一点,也许是没有人能在赌博中不落败,也许是因为别的。

   索尔第一次看见丹弗斯喝酒,她接过不管那是谁手里的特大号玻璃杯,从她熟练的手臂线条来看,她以前喝得不少。

   喝下那一整杯特酿前,卡罗尔看了索尔一眼,颇具意味的。事实是,玩到最后,卡罗尔才想起她得输掉。她不喜欢输掉,但她想起自己是个什么狗屁陪护人。如果她没输,输的是娜塔莎,喝酒的会是索尔。她故意在他下赌注后告诉他是为了好玩,但显然她扔了把坏骰子,把自己的晚上赔进去。

   十分钟后,客厅收拾完,索尔走进房间,闻到那股他熟悉的味道。漆黑与困倦中,他走到她面前。“嘿。”

   现在是她喝醉了,坐在他面前。

   卡罗尔丹弗斯坐在他床尾的那根木头支架上。酒醉以后的人总是有些神经质和脆弱,没有人能幸免。但她只是很放松,她看着他,手臂撑在她坐着的木杆上,两条腿在半空晃荡,什么都没在想。几根发亮的头发掠过她的眼睛,索尔打量着她,觉得地球人有属于地球人的神秘。

   “嘿。”她眯着眼,朝他抬了抬下巴,一如既往地。然后用右手臂架住他的肩膀,吻了下他的左脸颊。这是丹弗斯唯一一次对他表示出友好的意思。“你今天过得怎么样?”她用和平时差不多的语调说,像一盏黑暗中关不掉的灯。

   索尔的耳边响起那个寓言,在她仰起的脖子前变得脆弱又好笑,他太在乎那个该死的寓言了。他可能会这么告诉她的,如果她没有在沉默中躺进背后的床垫。“嗯。”他想,她可能不是很在意这个答案,她只希望他说出那些糟糕的话来。

   给他掷骰子的人躺在那里,脸上没有落败的精神,映出外面的一点光线。那些寓言被扭断喉咙,失去声音。剩下一点呼吸声。

   “然后呢?”

   “你吻了我。”

   “我猜想我很抱歉。然后呢?”

   “你睡着了。”

   事情发生在他们拼酒的那天前面,索尔记得很清楚。她在那之前就带着某种特性,驱使他变得清醒。现在他大概明白那时那道光的旨意。

   “我只能说,酒精是魔鬼。”几个月后,他们在异国的吧台前第一次谈起这段。那时候灭霸失势,宇宙间的野心消停了很长时间,玛利亚建议她趁机跟人相处,因为她在宇宙呆的时间实在太长了——关于她的个人生活玛利亚已经数落过不少次了。出于另一些原因,卡罗尔接受了史塔克及娜塔莎提出的建议。

   索尔说他还记得第一次被她捉见酩酊大醉时的情形。他们大打出手,晚饭的餐桌上都没有几句话。但那天结束前,卡罗尔打开了那瓶香槟的瓶塞。那一刻,醺醺然的心情像是漂浮在空中的风筝,越升越高。他们无言地碰杯示意,然后各自倒头就睡。

   “嗯,你和我好像是被酒联系在一起的。”她说。

   那是在一条巴塞罗那不知名的街道,索尔甚至都不知道这条街的名字怎么发音,龙舌兰酒很便宜但口感很好。

   他稍微沉默了一下。“现在说这话可能很奇怪,但很荣幸认识你。”

   卡罗尔撑着头,平静地凝视着那双蓝眼睛,角落里弹奏着竖琴。

   “我知道。”

   再次碰杯后,她把瓶底磕在桌面。“是我先。”

   “不。我们没有在比赛。”

   夜晚,广场中心一阵躁动,卡罗尔捡起一块边角光滑的硬币。

   “你要用它做什么?”索尔问她。

   “买点东西。”

   “它能买什么?”

   “把它丢进自动贩卖机。”她说,“——或者,我可以对着喷泉许个愿。”

   卡罗尔站在喷泉前,却把身体转向他。“我要问你一个问题,然后你要回答我。”

   神在这座城市的广场上时,谁还想要对着喷泉许愿。

   “好。”他笑笑。

   回到旅店后,她从他手里拿过房间里的酒瓶。“你喝得够多了。”

   他们站在柜子旁边。卡罗尔冲着嘴举起酒瓶,在她的假期里,索尔拽过酒瓶,瓶头晃动了两下,红褐色的液体顺着她的下巴漏出来。他喝了口,她推瓶底,让他呛了一口。索尔抑制不住地咳了几下,就像以前军校里那些被捞起来的旱鸭子。

   卡罗尔抓起他的t恤下摆,用灰色的衣角擦他的脖子和下巴。他毁了她的衣服,她也毁了他的。那时是他第一次把脸转向她,这张忧伤又甜蜜的脸,她举着手臂,注视着他。

   “你今天过得怎么样?”她说。

   索尔在一个月前的晚上知道了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抓住她的手,也许是为了底下露出的那块褐色皮肤。他又咳了一下,朝她靠过去。然后他们分开,卡罗尔把酒瓶丢进一旁的沙发,把空出来的胳膊搁在他肩上,吻了下他的脸颊,就像她喜欢在这上面表达她的友好。酒瓶落在沙发坐垫的夹缝里,黄色的光照下,留下些紫色的污渍。天色暗下来,脏掉的灰色t恤被甩在客厅的地板上。

   那个傍晚他们谁都没有在拼了几轮酒后想起来,几个月前的那一天。他们面前的桌上堆满了同样多的空酒杯,卡罗尔趴在旁边数着。索尔看着她快要磕上的眼皮。

   “见到你总是很高兴。”

   “我知道。”她继续数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