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cky正准备站起身，Alpine从他的膝盖轻盈地跳到旁边的茶几上，在花瓶旁边缩起爪子趴下，眯起眼睛，阳光透过暗红色的玻璃瓶壁在它额头上留下一小块阴影。
"Good girl." Bucky伸出两根手指温柔地揉了揉Alpine的头，接着走向卧室。
Raynor医生说，更多的陪伴或许能更好的控制他的情绪，提高心理治疗的效果。而自从他和Sam把Alpine领回家的两个月以来，不知道是因为分散了注意力还是新伙伴的陪伴，在Sam不在家的时候，Bucky恐慌发作的次数确实减少了很多。Sam发现Bucky的双颊不再像过去一样有明显的凹陷，脸上出现了健康的淡粉色。
"我们不能把Alpine一个人扔在家对吧？"Bucky一边走进卧室一边大声朝Sam说着。
"当然，我们得带着她。Sarah和孩子们也很想她。"卧室里的Sam正对着镜子调整领带，Bucky从背后围住他的腰，在耳朵后面亲了他一下，吸进一些Sam身上散发着清淡草木香的古龙水味道。
Sam看着镜子里靠在他肩上的那颗毛茸茸的脑袋笑起来："Buck, 如果你觉得焦虑什么的你可以不去的。"
"不，一定要去。我不想让孩子们失望。" Bucky果断地说道，踱步到打开的衣柜前，"顺便问一下，你觉得我应该选哪套西装？"
"灰蓝色的那套。和你的眼睛很配。"
"Hmm...你很喜欢我的眼睛。" Bucky会意地朝Sam勾起嘴角。
过一会Sam侧过头，发现Bucky已经换好了衣服，虽然那是Sam的西装，但Bucky的身材恰到好处地把它撑得笔挺，让他很难从Bucky身上移开目光。
"Hey,don't..."Bucky摊摊手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我知道这有点奇怪，但我从1942年以后就没穿过这东西了。"
"谁说的！你穿着很好看！"
Bucky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皱眉看了一会，小声嘟囔道："或许我应该戴双手套。"
"戴了手套才是真的奇怪。" Sam走过来双手按了按他的肩膀，又把他衬衫衣领理得更平整了一些，"每个人都知道Sam Wilson-Barnes的丈夫有一只超他妈酷的手臂。"说完露出一个带着牙缝的明亮笑容。
"Fine..."Bucky抿起嘴唇，整理了一下耳鬓稍微有点长的头发,"我们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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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AJ在小学的最后一天——毕业典礼。但Wilson家的家族生意并没有给Sarah留下足够的空余时间，毕竟养家糊口总是必须要做的事。所以，Sarah只好让Sam来参加AJ的毕业典礼，至于Bucky——AJ真的很喜欢他的新舅舅。
带着咸味的海风从半敞开的车窗钻进疾驰的车里，Bucky抱着猫包侧过头望向窗外，目光穿透树林到达那片海。他从这种味道中找到了一些熟悉感，那是他第一次来Delacroix帮Sam修船的几天一直萦绕在鼻尖的味道，在那几天里，他已经暗自作下了留在这里的决定。
Sam和Bucky的住处离Sarah家只有十分钟的车程。
车子停在路边，Sam轻点了两下喇叭，过了几秒钟Cass和AJ就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向刚下车的两人跑过去，最后像两只小猴子一样挂在两人身上。
"Uncle Sam！”
"Uncle Bucky！"
Cass抱着Sam的腰把头埋在他怀里："We miss you sooo much！"确实，算上上次任务离开了一个多礼拜，他们可能有大半个月没见了。
AJ已经穿上了灰色的正装，双手搂着Bucky的脖子被抱了起来。
"Wow, 你长大了不少，看起来和Sam舅舅一样帅了。" Bucky笑着说道。
"你们能来真是太好了。" Sarah人还在门口就远远地对着Bucky和Sam说道，"要是我能重新安排工作的话就不麻烦你们了。"
"没事的。我们两个今天都有空。" Sam上前给走近的Sarah一个拥抱。
"但是...！"Bucky蹲下身把AJ放在地上，从车里把Alpine抱出来，"你们能帮我照顾一下她吗？"
"当然可以！" Sarah接过Alpine.
"把她给我吧Bucky舅舅！" Cass的手指伸到猫笼里摸了摸Alpine。
Bucky看见Cass望着Alpine时舍不得离开的眼神，Sarah笑着把手放在Cass的一头卷发上，AJ拉着他的右手，Sam站在一旁把手放在他腰上。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能在Delacroix这个小地方的阳光下体会到家是什么感觉——尤其是在离开上个世纪的家七八十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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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学校的路上，AJ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一直问Bucky和Sam执行任务有没有惊险的事情发生，纽约和华盛顿是不是比他们这儿有趣的多之类的，而Bucky不想分散Sam开车的注意力，对这些问题照单全收，有些紧张地吞吞吐吐回答着小孩儿才会提出来的这些怪问题，Sam有时候忍不住对Bucky的反应噗嗤地笑出声。
他们到了学校的停车场。
周围的人明显多了起来，Bucky迈出车门之前望了望四周，不自觉地舔了下嘴唇。
AJ在学校里认识很多同学，从停车场到学校礼堂，时不时跟别人打招呼，或者被打招呼。当然，也许部分是因为穿得十分帅气的美国队长，和他身边微笑起来有些犹豫的搭档巴恩斯中士。
Bucky在心里默念Sam曾经说过的那些话，这里的人从不对别人评头论足，放松点...
Sam和Bucky在礼堂的观众席上落座，等着典礼开始后AJ上台领奖——每一个毕业的小朋友都会有属于自己的奖项。
Bucky曾经也跟Sam参加过一两次记者会，但和人声鼎沸的毕业典礼现场完全不一样，没有人脸上会带着这么多的笑容和爱意。
"Buck, 你在出汗？"坐在Bucky左边的Sam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胳膊伸出去老长牵住他的右手。
Bucky这才意识到自己手心有些潮湿。
"别大惊小怪的。" Bucky扭过头看着一脸紧张的Sam，露出一副好像嫌他唠叨似的无奈表情，抓起Sam的手放回自己的左手上。
Sam没说什么，但Bucky感觉到他轻轻白了自己一眼，然后顺势十指交叉地握住了自己的那只手。
"Ah god, flirting boy..."Bucky心想。
但Sam说的没错，他确实在出汗。
Bucky的心情很难平静下来。他看见Sam朝着台上的AJ远远竖起大拇指，跟着对AJ露出微笑，紧接着低头看了看手表。仪式终于快接近尾声了。
Bucky和Sam拉着AJ几乎是第一个走出礼堂，豁然的空间让Bucky舒服了一些，用鼻子缓缓深吸了一口气。
"Hey guys, I need to use the restroom,you can wait for me there, I'll be back and find you. OK？"Bucky搂着AJ肩膀，抬手指了指操场周围为学生家长们准备了一些点心和饮料的空地，人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聊天。
Sam刚要张嘴。
"I'm good, babe." Bucky把头凑过去用一个吻堵住了他的嘴。
Bucky打开水龙头，接了满满一捧冷水泼在脸上，揉了揉眼睛。他低下头双手撑着水池，水从下巴、鼻尖和鬓角的发梢滴落。
面前带着裂缝的镜子也溅上了水滴。Bucky看着镜子里裂成两半的自己。
他的眼角和两颊已经刻上了皱纹，络腮胡须中冒出了些显眼的银白色。而二十几岁他照镜子的时候，分明记得自己是带着婴儿肥的圆鼓鼓的脸蛋，下巴上有青色的胡茬，眼神里很难看出疲惫。中间的几十年他从来没照过镜子，也永远不知道自己三十岁的时候长什么样。哦，也许在冬日战士的档案里能看得到。
他划掉了笔记本上所有的名字；连续一年多的心理治疗至今至少让他即使在触发了某些回忆的时候也不会濒临崩溃；和Sam生活在一起让他悬空的心找到了归处。
但尽管如此，Bucky还是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个一百多岁的灵魂活在四十岁不到的躯壳里，时常会有种奇怪的错乱感。除了他熟悉的路易斯安娜的家，陌生的环境总是带来不安，而不是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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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cky仰着头闭上眼睛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Sam开车很稳，加上车轮轧过马路单调的持续的噪音，甚至会让人产生倦意。
他突然感觉到一只软软的小手放在自己额头上。
“Uncle Bucky, are you sick?” AJ从后排伸过头在他耳边小声问道，“You look worn out...”
“No, I'm not, kid.” Bucky慢慢睁开眼睛，扬起一侧嘴角笑了，回过头拍了拍AJ肉乎乎的小脸。
“Don't worry, sweetie. Uncle Bucky's just tired.” Sam向后侧了侧头，车子的速度明显放慢下来，"Everything will be ok after we get home."
"Alright..."AJ点点头缩回了手。
银灰色皮卡停在房子门口，打开车门，他们听见Sarah从厨房的窗户朝外喊着"Dinner's almost ready boys"，Sam朝屋子里招招手，牵起AJ。
橙色的夕阳照在木质房屋的屋檐和两人咖啡色的皮肤上，插在门前的美国国旗随着海风轻轻飘动。地上破了洞的地毯和裂缝的台阶，院子里晾着衣服的绳子，角落里堆着的渔网和铁桶，还有不远处正被海浪拍打着的渔船。
这是Bucky的生活开始的地方。
Sarah正把一大盘各式各样的烤海鲜和玉米端上桌，桌子上已经摆着炸鱼块、淋着牛肉汁和奶油汁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土豆泥和质感浓稠内容丰富的秋葵浓汤。Sam 和Bucky帮忙摆好餐具，招呼两个孩子过来吃饭。
Cass和AJ从客厅里跑到餐桌前坐下，紧跟着的Alpine跳到Bucky腿上，和几个人一起做完了餐前祷告。
"I have something to tell you, uncle Bucky!" Cass一边往盘子里盛着土豆泥一边说，"Alpine almost caught one of my goldfish today! She's so naughty！I really need to keep an eye on this kid."
Cass仿佛一个成年人的语气和神态把Bucky给逗笑了，托起Alpine的两只前爪看着她的眼睛："Oh really？You little assassin？"Alpine无辜地睁着海蓝色的大眼睛喵了一声，挣脱Bucky跳到他肩膀上跑走了。
"How's today, AJ?" Sarah把围裙搭在椅背上。
"Wonderful！I showed uncle Sam and uncle Bucky around the school, took pictures with my classmates and I said 'I love you' to my maths teacher！"
"That's great!" Sarah冲她的小儿子笑着。
"Yeah that's great, Sarah!" Sam尝过一口秋葵汤之后忍不住忽然插进一句，指着汤碗道，"Your Gumbo can never be wrong!"
Bucky看着他故作惊叹的表情哭笑不得："Oh Sarah, it seems you have to give me your recipe."
"Of course, Brooklyn boy!" Sarah手里正拿着一块烤玉米，毫不犹豫答应下来，"I'm happy that someone is planning to spoil my brother's Louisiana stomach."紧接着笑得露出一排牙齿。
晚饭充斥的愉快的谈话声，尽管五个人有些紧凑地围坐在不大的旧木头圆桌周围，头顶的灯不算太亮，但并没有减少一分这顿晚餐应有的乐趣。桌上的美味很快被消耗殆尽，孩子们打开门跑进了后院，Sam打了个饱嗝，Bucky用手拍了拍自己圆鼓鼓的胃，Sarah 起身拿起两个盘子放进水池里。
"I'll help." Bucky起身，吻了Sam的额头，"Enjoy your kids time."
Bucky接过Sarah递过来的盘子擦干，透过窗户看见Sam和孩子们在甲板上玩得很开心。
"Time flies, Bucky." Bucky听见Sarah的声音扭过头去看她。
"I remember your panic attack when you first came here." Sarah继续专注着手上的工作，"That freaked me out. And later Sam cuddled you in his arms the whole night and talked to you. I swear I've never seen him being so soft to anyone else."
"Sam is my cure. Really." Bucky微笑着。当Sarah提起这些的时候他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And you are his, too. Like, having a new relationship, giving him a family.....things that move his life a big step forward." Sarah看着Bucky摇摇头马上要开口说些什么的神情紧接着说道，"Stop if you're gonna say 'I don't deserve that.', Bucky."
"What? No! I'm not..."Bucky摆弄着盘子有点语无伦次，证明Sarah说的确实没错。
Sam这时敲了敲窗子打断了两人。
"Kids need you, Bucky Bear!"
"You go then. I can handle the rest." Sarah摆摆手。
"Thank you, Sar." Bucky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把有点湿的手往衣服上蹭了蹭，大步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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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cky走到Sam身边的时候，Sam搂住了他的腰，把头侧向Bucky那边一些。
"You look better."
Bucky笑起来："I just wondered why you didn't ask me about that."
"That's something you can handle by yourself, isn't it? I'm your husband, not babysitter."说着Sam的鼻子忍不住凑近Bucky的颈窝来回蹭了几下，接着嘴唇贴了上去，他感觉到皮肤上有些湿润。
"Hey, kids are on the dock!" Bucky赶紧搂过Sam的脖子在他太阳穴旁亲了一下把人轻轻推开。
和Sam在一起的日子他有一种格外轻松的感觉。虽然不出任务时Sam每晚在床上都黏人得像块牛皮糖，但在大多数时候Bucky认为他给了自己足够的空间去思考他自己的事情。Sam其实能够察觉出Bucky时常的一些压抑和焦虑，但在情绪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他更愿意让Bucky自己去解决——这也是Bucky所希望的，并且也让他更愿意主动寻求Sam的帮助。 他可以选择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甚至觉得他余生需要拥有很大程度上生活选择的自由来弥补过去八十年失去自我意识带给他的恐惧和创伤。
没有人能像Sam一样带来如此恰到好处的舒适感。
Cass 和 AJ在码头的空地上抱着足球，欣喜若狂地朝两个舅舅招手。
Bucky很少踢球，但总之就是把球从Sam脚底下抢过来，然后再传给Cass——对身手矫健的超级士兵来说完全不是什么难事儿，比跟碎旗者打架有意思多了。
傍晚涨潮的海水有节奏地拍打着岸边的堤坝，伴随着Sam、Bucky还有两个孩子不时的喊声。偶尔能听见一两只海鸥附和，盘旋在几人头顶上看热闹。太阳缓缓落下地平线，这里的湿热似乎也逐渐减退，风中出现了一丝凉意。
"No, Cass! You can't do that!" AJ气鼓鼓地朝偷偷抢过球的Cass不服气地叫道，看着Cass一脸得逞的笑容。
Cass转眼又抱着球跑回他身边，把手放在AJ小小的肩膀上：" I'm just joking, man. Hereyou are." Cass低头看着他，把球放进他怀里。
Sam看着兄弟两人，记得当时他和Bucky一起消失的时候，Cass都还是个一天到晚闹个不停的小兔崽子，五年之后再次看见他们的时候，Sam有那么一瞬间差点认不出来。
"It's getting dark, kids! I think we should go home before your mom yelling at us." Sam拍拍AJ和Cass的肩膀。
"Ok, uncle Sam."
Sam右手牵着Bucky，左手搂着AJ的肩膀，Bucky拉住Cass往回走。Cass仍然需要做他的暑假作业，AJ的船模还没有搞定，Sam和Bucky这两个中年人忙了一天也该安静地休息一会，善待一下浑身上下的老骨头。
天边已经出现了隐隐约约的星光，在烈焰般夕阳和蓝色夜幕的交界处闪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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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黑夜早已侵占整个天空的时候，Sarah和孩子们已经睡下，客厅里的灯没有打开，只有电视闪动着的光照亮Sam坐在地板上背靠着沙发的轮廓。Sam盘着腿，Alpine很会找位置，老实地趴在又柔软又暖和的Sam的大腿上。
Sam听见冰箱里玻璃瓶碰撞和啤酒瓶盖打开的声音，然后是Bucky光着脚走到他身旁。
Bucky右手撑着地，在他旁边坐下的时候闷哼了一声，拿过左手握着的啤酒瓶灌了一大口冰凉的啤酒。
Sam在抖动的光影里看着他："Pain in the shoulder?"
"And back..."Bucky耸耸肩，"But I'm used to it, you know that."
Sam没说话，手悄悄摸上Bucky的侧颈，潜进T恤覆盖的肩膀——触摸到连接着金属的那条缝隙和周围仍然有些凹凸不平的皮肤，轻轻揉捏起来。
Sam手心的质感和温度让Bucky想起了冬季的珊瑚绒床单。
"Should've been a lazy day, huh?"回想起一天的忙碌，Sam觉得有一点疲惫，尤其是在一天的结束终于可以休息的时候这种感觉最为突出。
"It's ok with me." Bucky看着电视点点头，感觉到Sam正看着他，便侧过头和Sam对视，"I mean…It's life. The kind of days when we don't have to be Avengers."
"You like to be ordinary, right?"Sam抬起卷曲的睫毛，右手不由自主地摸着Bucky的脸颊，轻轻扫过那里的胡茬。Bucky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他在想什么。
"Sometimes."
Always，Bucky想着。
他低下头，嘴角带着一些笑意，身子往下挪了挪，把头靠在Sam的肩膀上，气息缓慢而均匀地从他鼻腔里滑出来。Sam身上沐浴露的椰香柔和又清新。
屏幕上放着指环王的电影，希优顿正环顾着军列，Sam把声音调得很小，但仍然能听出背景音乐的气势磅礴。
Bucky在看，又好像没在看。
"Sam...I want to be a father..."Bucky有些犹豫地说道，摸着Alpine的后脑勺。
"…But？"Sam垂眼看着他，发现他咬了咬后槽牙。
"We may die."
"People die all the time."
"That's different, Sammy."Bucky轻轻叹气。
"Honestly, Buck, sometimes when I see AJ and Cass, I really feel that being a dad watching kids growing up is the happiest thing in the world." Sam紧紧搂着Bucky的肩膀。
Bucky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看着他：" Why didn't you ever tell me that?"
"I was afraid you were not ready for that. But now it seems I've worried unnecessarily."
Bucky不确定Sam是不是因为爱他才这么说的，但似乎这一点并不重要。不必说Tony和Steve，每一场战斗都会有人牺牲，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轮到他自己。
"You don't really mean that,right?" Sam突然换了个姿势，仍然看着Bucky。
"What?" Bucky发现自己走神了好一会，有点没反应过来Sam在说什么。
"About kids." Sam强调着，"Having a job of saving the world doesn't deprive someone of his right to raise a kid as long as you try your best to bring him or her up and be responsible. I believe we can figure it out."
"Umm..."Bucky的拇指搓着啤酒瓶，"I'll...I'll think about that. Thank you, Sam. "
"Take your time." Sam摆弄着Bucky柔软的头发，歪了歪脖子靠在Bucky头上，"You'll be a good dad."
And I will, t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