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ny知道他应该感到尴尬，因为他好像走错进了女厕所。但他更多想的是36小时的期限根本不可能抓捕James Barnes，尤其那家伙身边现在跟着美国队长和猎鹰，两位曾经非常优秀的复仇者。
以及，他感觉心脏很疼。
涌进他嘴里的金属味让他感觉恶心，他咳出一些红色的东西。撑着洗手台的双臂似乎只剩下右半边还有承担重量的功能，左臂麻木而使不上力气。但至少他刚才没有吐在Ross将军的衬衫上。不然他一定会尖叫着让自己滚蛋，改用一堆特种兵对着Barnes和Rogers开枪……
“Tony？”
他发现他趴在Natasha肩膀，女特工撑着他的大半重量把他搂在自己身上。“我就知道不能相信任何一个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没事’。”
“36小时。”他用手揉搓着胸口的一小块皮肤。再生摇篮应该已经修复了他为了安装反应堆而挖开的胸骨，他几乎已经忘记了那里是如何疼痛难缠。但就在这几天那种撕扯和针刺的感觉又回到了他身上。“我们缺乏人手，也缺少帮助。”
“要紧的是先送你去医院，Tony，你在吐血。”
Tony后知后觉地发现Natasha衣服上的一大块湿润。
“不能，Nat，不能让他们知道。”Tony抓住Natasha的手腕阻止她打电话，“我们得去找Rogers，否则政府就会接管，你听到他怎么说了，如果现在宣布我病了会发生什么？”
“Tony。”Natasha犹豫了。
“我没事，我可能只是胃疼，吃点药就会好起来了。我们不如想想计划，怎么才能在规定的时间内找到Barnes把他带回来。”Tony重新撑起身体，靠着洗手台让自己离开女特工也能保持平衡，“我们只有36小时，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手。”
“好吧。”Natasha没有继续追问。
幸好，不然他很难欺骗女特工，他没那么擅长说谎。
但他知道那根本不是胃病。他知道胃病的呕吐和出血是什么样的感觉，他也知道Natasha拿给他的药片没什么用。但Tony还是把它们全都吞进去，然后喝上一大杯水。
Friday努力提高了装甲的氧浓度，而且在Tony命令之前就开启了很多程序的托管模式。她显然开始关注他的健康，真是个好姑娘。
前胸阵发性的疼痛，典型的心脏病先兆。
36小时。托尼，你只需要坚持36小时。
一切都在走下坡路，短短时间内出了很多乱子。而Rogers完全不同意把Barnes交给政府处置，即使Tony保证能够争取主动权也没有动摇毫分。他们像群高中生一样在机场幼稚地打架，完全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冠状动脉痉挛的感觉并不好，他差点在天上昏倒。装甲很好地保护了他的虚弱，让钢铁侠看上去依旧在战局中占有利地位。这不像他平时习惯的那种单纯的劳累引起的钝痛，那该死的明明已经接受了再生摇篮的心脏仿佛要在此时此刻罢工了一般。
好疼。
几秒钟的意识模糊足以酿成大错。
战争机器。
Rhodey。
Jim。
他最后的一点印象是跪坐在地上抱着战争机器的装甲，而Natasha搂着他一遍又一遍地喊他的名字，擦掉那些温热的，从他的嘴角流出来的东西。Tony把重心移交给她，终于抬起头看向满脸尘土的女特工。
“不是你的错，Tony，那不是你的错。”
他不知道，这看起来就是他的错。他在不该生病的时候心脏病发作，他没能谈判到更多的时间，他没能在36小时内带走Barnes，甚至，他没能管好他的队员，也没能保护好他的朋友。
如果Rhodey……他将无法在这世界上生存。
呼吸不知道从哪一刻起变得紊乱而艰难，他只是不停地在想，这次的任务失败了，要怎么办才能阻止Ross真的把射杀Steve Rogers提上日程。
他感到恐慌。
“没事的，Tony，没事的。”Natasha在耳边低语，她悲伤地亲吻他的脸颊，然后将什么东西扣在了他的脸上。
世界从那一刻开始模糊。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