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这家伙怎么才接电话。”
“忙着呢，”Loki拢了拢散开的黑发，“怎么了小公子，给我打电话做甚？”
“你还有地方没，我跟家里吵架了。”
“有地是有地方…”
“你吞吞吐吐的干嘛呢？”对面电话里面的人有点不耐烦，“你不会是一边接电话一边zw吧。”
Loki看着眼前被自己咬出来好几个齿痕的胸膛，抬头盯着Thor的眼睛淡淡的笑了笑，“啊，恭喜你……”
“我靠你他妈的闭嘴，我不想听你的细节，”电话那头的人直接了当的说，“这种事给你死了五年的哥哥说去好吗。”
Thor显然是听到了这句话，但也没说什么，就是静静的靠在床上看着Loki。
那人的表情无可挑剔，除了刚才因为体力消耗染上的红晕，Loki几乎是得体极了，现在正跨坐在自己腿上给人打电话。
哥哥还是个心疼人的，知道给Loki披上个毯子。
“所以你打这通电话来，是想告诉我你耍小孩子脾气离家出走，还恳请我收留你？”
“你才小孩子脾气，还有，不是恳求！”
Loki将毯子往下拉了一下，挡住胸口上的红痕，“我这不太方便呀。”
“……”
“有个家伙闯了老头的赌场。”
Loki听电话那头没了声音，便歪头夹住手机，摸过床头的打火机点上一根香烟，自顾自的抽起来。
“算了，我自己找房子住吧，我爹要是找你，你就把门甩他脸上。”
“医药费先说好跟我没关系。”
“赶紧挂了吧你。”
手机被随手一撇，落在床上发出闷闷的声音。
Loki嘴里叼着烟，慢慢俯身去靠近Thor，接着将白色的烟雾洒在他的眼前。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Thor抢过他嘴里的烟，夹在手指中间。
绿眸在男人的脸上流连着，晦明的落到一处不再移动。
“你要烟，还是要我。”
“你要烟，还是要我。”
也不知道是谁问的，也不管回没回答曾经那人问过的问题，他们只管将对方那两个字悉数吞咽。
在你走之后，没有烟就忍不下去了。
这个味道，让我想起来是你在吻我。
但是他们没说。
他从未说爱他，他也从没说过喜欢他。
Tony把自己摔进床垫里，睁眼看着天花板上有些发黄的灯泡。
这是他新找到的公寓，就在皇后街，距离自己的工作室并没有很远。
他喜欢这种烟火气，趴在窗台上看楼下车水马龙，即使是闻着二氧化硫尾气的空气，Tony都觉得是自由的。
妄图离那些教条远远的。
他想自己需要跟Rhodey打个电话。
那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说实话是背着父母和教皇，交的第一个黑色皮肤的朋友。
他还记得Rhodey曾经偷偷爬上公园的梧桐树，他们躺在粗大的树枝上。男孩合上书问自己，“如果我爸爸被人告上了法庭，但是他明明什么错都没有，你们会放过他吗？”
“你说什么胡话呢，”Tony抢过他手里的书，“《杀死一只知更鸟》，hey，你能不能别这么多愁善感，这只是一本小说而已。”
“啊哈，那你到底会不会放过他？”
“拜托，没有错为什么要抓他啊，”Tony将书塞回他的怀里，“你不会又在想什么种族和皮肤的事情吧？”
“没有，”Rhodey将书打开，盖在自己的眼睛上，“我至少得保证你不会因为这个歧视我。”
白皮肤的男孩翻了个白眼，随后头靠头跟朋友躺在一起。
“hello？”
“……hi，Rhodey，是我，Tony。”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好久不见啊。”
“是，好久不见…”Tony到嘴边的话语突然噎住，他无力的张了张，“你最近还好吧？”
“托美利坚的福，还活着。”
“有时间吗，我想，算了，你现在住在哪？”
电话那头的男人再次沉默了一下，这让总算鼓起勇气打电话的Ton忍不住又冒出一身冷汗。
“圣路易斯，”电话那头终于报出一个地方，“西街867号。”
Tony喜出望外，看来这是有用的，“好，那我明天去拜访你。”
“你确定吗，我这里可能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我离家出走了Rhodey，我不想在那里待下去了。”Tony直截了当的说道。
“……这听起来，真让人惊讶。”
“明天见。”
“明天见。”
Tony长呼出一口气，心脏还在突突的跳着。
他迈出了第一步……不对，他望着天花板老旧的黄灯，联系很久不见的朋友是第二步。
第一步是，他掀开衬衫袖子，露出一小节手腕。
T.S.
一个漂亮的青色纹身。
一颗漂亮的朱砂。
Tony的手臂挡在眼睛上，他的脑子终于因为兴奋而劳累下来，头一次出逃的小公子缓缓闭上了眼睛，传来平缓的呼吸声。
第二天下午。
Tony拎着白色的塑料袋子，里面装着几瓶沉甸甸的酒走进了美国著名的贫民窟——圣路易斯。
靠近那个区域的时候，Tony遍收获了不少注视的眼光。
当他走进范围的时候，那些奇怪的目光也变得清晰强烈起来。
24岁的青年就算参加过多少次重大的节日晚会，此刻也无法在这些人的目光下坚持十分钟。
他不该穿风衣，不该穿皮鞋。
或许他应该想路边支着破烂帐篷的流浪汉一样，找一件有洞的衣服，再弄上一些洗不掉的油污。
几个孩子从自己身侧跑过，跑出去几步都回过头来看他，孩童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小脸上脏兮兮的。
小女孩的鼻子动了动，“你身上好香，”她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是鲜花的味道。”
Tony愣在原地，手足无措的刚要说些什么，女孩却被一个神色惊恐的女人拉走。
“离他远一点啊宝贝……”
“hey，什么叫离我远一点啊，我看上去很恐怖吗？……”Tony看着孩子们离去的背影，小声说了一句。
Tony拎着酒走上一个破旧的小楼。
他敲响了867的门。
没人。
身后的铁栏门却吱啦一声打开。
“救…救命……”
一个男人冲自己伸出手。
袋子应声落地在，里面的酒滚落一地，Tony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铁栏里面露出的一张脸。
少年的汗水，又或者是泪水布满整张脸，额头上的头发湿漉漉的粘在一起。
身后传来拖鞋拖地的声音，女人的呜咽声，咳嗽着的控诉和痛嚎。
“please……”呼救的男人再次出声，他的脖子上有一个巨大的掌印。
Tony一动不动，脚底像是被钉了钉子，不由自主的伸出一只手。
可恶，你在看什么地方。
Tony Stark，你在看什么地方。
他记得那双眼睛，也同样记得从铁栏里伸出来，半面红针，半面纹身的胳膊。
“老板，你怎么会在这里？”
Tony抓住他的手，抓紧了那只全是铁锈味道和冷汗的手。
“帮，帮我把门…打开，”Peter哆嗦着嘴巴，连话都说不清，“快啊！快把它打开！”
说完甚至不等Tony做出任何反应，甩开他的手疯狂的去拽门，用力的晃动铁栏门。
Tony一下子也慌了神，昨天刚给自己纹上身的老板突然一副这个模样，他现在也来不及思考，看样子他身后或者说这个屋子里有什么让他害怕到不行的东西。
脖子上的红痕……Tony一边拉扯着铁门一边悄悄的瞥了一眼，随后一阵心惊肉跳———那是掐痕！
老天！他在被人虐待！
Tony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更加用力的想要帮Peter逃出来，但是正当还差一点就可以把整个门推开的时候，对面的人突然没了动静。
一个阴影照在自己的脚面上。
Tony缓缓的抬头，对上一个闪着银光的菜刀。
“滚开。”
那个满身肥膘的男人恶狠狠的说道。
Tony一下子后退了好几步。
Peter人呢？
他双腿一软跟地上的啤酒跌坐在一起，穿过铁栏，目光对上一个绝望的眼神。
那是Peter，跪坐在地上，双臂环抱在身前，嘴角青肿的颤抖着。
他被施暴着拽着头发拖回房子里。
铁门砰的一声在Tony面前关上。
“哈……哈……”
小破楼的隔音并不好，一墙之隔的后面，男人的惨叫和哭喊他听得一清二楚。
Tony急促的喘息着，冷汗挂满了额头。
他的后背一定全湿了，一定是。
“报警……”他一个不稳趴在地上，手机滚落到台阶上。
“老天……要出人命了啊。”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问你那个问题了吗？”Rhodey躺在梧桐树上，眼睛上还盖着那本书。
Tony又翻了个白眼，只当这小大人又想道了什么新法子来教育他。
“Hey，我在问你呢。”
“Tony？你睡着了吗？”
……
“请，帮我接报警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