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runk
火箭可能永远也学不会如果周围的人群突然都安静下来时,你最好也把你的那张嘴闭上。
“嘿,”火箭说,“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他的啤酒喝了一半,嘴边的绒毛上还沾着细小的泡沫。火箭知道自己的酒品不好——非常糟糕,真情流露,哭哭啼啼,因为自己悲伤的身世难过得好像天要塌下来——听起来非常可怜,他应该少喝一点,滴酒不沾,活泼开朗,以免变成一个暴躁易怒的疯子。
“我刚才说了什么吗?”火箭皱了皱鼻子,酒精的气泡在他的舌尖打了个转。他眯起眼睛,德拉克斯在他的眼中变成了两个,然后又变成一个,一脸便秘的样子,欲言又止。这可不多见,他应该是他们之中大便最通畅的那个。德拉克斯似乎说了一句什么,火箭抖着耳朵,看到德拉克斯向他伸出手,试图拿走他手里的酒杯。
火箭本能地向后躲了一下,他还不打算松开手,杯子里还有半杯啤酒,淡黄色的猫尿,解脱苦海的忘情水——然后他撞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你刚才说…”
火箭听到熟悉的声音,咬牙切齿。
“「我和奎尔睡了,还操了那个家伙的屁股。」”
火箭清醒了,他看到德拉克斯指了指他的身后,做了一个手指放在脖子上的动作。
彼得·奎尔——他故事里的另一个男主角——正站在他的身后。
“你有一个不错的故事,火箭,嗯?”
这很糟糕,火箭的意思是,他真的没有办法从奎尔的语气里分辨出对方到底是怎样的情绪状态——奎尔可以假装高兴,也可以假装不在乎,火箭只能听懂他在说什么,而他在表达什么——拜托,那明明就是在用一种语气说话。
“你们有一个不错的故事。”德拉克斯借机拿走了火箭手里的酒杯(该死,当初这是谁塞给他的?),“非常浪漫。”他向火箭眨了眨眼,站在后退半步的人群前面。
“是吗。”奎尔清了清他的嗓子,他的声音离得太近了,火箭快要起鸡皮疙瘩了,“所以你跑到这里来分享给大家,火箭?这真是好伟大。”
火箭缓慢地扭过头,酒精已经顺着他的毛根蒸腾了出去,他抬头看到奎尔的脸——哇,他看起来心情真的非常糟糕。
所以,火箭想,刚才果然不是在夸他。
“他什么时候过来的?”彼得在问德拉克斯,后者看着火箭,眨了眨眼,“我不知道他从你那出来后又去了哪里,”德拉克斯说,“酒也不是他自己要的。”
火箭尖叫了一声,奎尔揪住了他的后衣领,将他从凳子上拎了下来。
“你还要再继续喝吗?”这语气听起来可不像疑问句,奎尔摸了摸脖子,酒吧里的光线不太好,除了火箭,没人能看清他衣领处半遮半掩的动物齿痕。奎尔站在他的面前,低头看着他,等待了大概有半个世纪那么长(这是个比喻句),然后他嘀咕了一句,抿着嘴唇,耸耸肩,“那你就在这里待着吧。”奎尔说。
火箭看着他转过身,开始向门外迈步,他的步伐有一点点不协调,但是走得很快——
“奎尔!”
火箭立刻跟了上去,他前爪着地向前助跑了两步,推开酒吧笨重的门。奎尔站在门口,
抱着手臂,低头看着他。
“这可真叫人尴尬。”奎尔皱起眉,或许是因为光线变好的原因,他的脸色比刚才柔和多了,看起来只是在对火箭生气,“我开始理解那些女孩们为什么想捅死我了。”
火箭从他飞快的语速里敏锐地捕捉到几个词,“谁想捅死你?”
“没有人。”奎尔立刻回答,“这不是重点。”
“我们可以先把他们杀了。”火箭说。
“这不是重点。”彼得重复了一遍,“你喝了多少杯?”
火箭有十个手指,他试着掰了一下。
“算了,这也不是重点。”奎尔挥了挥手,“你干嘛跑到这里来?”
火箭眨了眨眼,他耸耸鼻子,耳稍向后抖动着。
“我们昨晚睡在一起,”奎尔说,“你不能把我丢在那里自己走了!”
“这可太伤人了!”奎尔尖锐地指责道,“你把我独自留在房间里!”
“等——等等,”火箭说,“你不是在因为刚才的事情生气吗?”
“我为什么要为你不辞辛劳特地赶来为大家分享我们的故事好给人们提供茶余饭后的谈资而感到生气?”
火箭压低耳朵,小心翼翼地问:“这是在讽刺吗?”
“不是,天才!”彼得说,“但是仅限这一次。”
“如果你不好好解释一下前面的那个问题的话,”奎尔蹲下身,几乎与火箭的视线平齐,因为动作有些吃力,发出微弱的哼哼声,“你就会见识到我究竟能有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