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Chapter 3
早晨。
櫻木花道興沖沖地正要跳上水戶洋平的摩托車後座,卻被他制止,櫻木花道懷揣著滿腹的疑惑,走到他的面前。只見水戶洋平拿起一頂安全帽,輕輕替他戴上,繫好扣環,細心地調整頤帶,讓安全帽緊緊貼合櫻木花道的頭。
珍重的神情令櫻木花道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該做何反應,愣愣地望著他。
猛然,櫻木花道感覺周圍的世界都消失了,他聽不見周圍的吵雜聲,只聽見自己咚咚的脈搏聲,彷彿有人在他的耳邊毫無章法的敲鼓,讓他的思緒無法運轉。
「好了。」
他恍如大夢初醒,手忙腳亂地爬上後座。
——這是什麼感覺?覆在心口的位置,意圖撫平自己的躁動不安,櫻木花道無法解釋方才心跳為何會漏了節拍。
由摯友走向戀人,除了單獨相處的時間明顯變長以外,好似沒有為他們的生活帶來明顯的變動,水戶洋平的態度如故,反而是櫻木花道總是慌慌張張。
在感情上他就如同一張純白的紙,好不容易擁有顏料,必須得填滿鮮豔的色彩,才能證明他們的戀愛關係,卻又不知該怎麼下筆。
「談戀愛真是難倒本天才了——」櫻木花道的頭貼在桌子上,無力地叫喚著。
「順其自然吧。」手掌支撐著下巴,水戶洋平溫柔的眸中含笑,「你不是天才嗎?」
「我是天才啊!但是洋平都不會緊張嗎?」
「不告訴你。」
我已經偷偷在腦中演練過千萬次與你戀愛的情境,才能表現的這麼從容。水戶洋平心想。
「什麼嘛!洋平小氣鬼!」
偶爾水戶洋平會在四下無人的街道上,小心翼翼地牽起他的手,虛虛覆上,竟有種不敢施力,生怕將寶物碰壞了的慎重。櫻木花道能感受到從交握之處傳來不自然的輕顫,與濕黏的觸感——原來從容不迫的洋平也會緊張。
思及此,櫻木花道用力地回握,厚實乾燥的大掌和他滲出汗的雙手緊緊交疊,水戶洋平的心怦怦地跳著,似乎有什麼封存在他掌心下的這場雨裡。
◇
來看櫻木花道練習是水戶洋平每天的行程。他與一般的高中生並無區別,對這項運動十分憧憬,但又不像櫻木花道將籃球視為生命。故此,與其熱愛籃球,不若說他喜歡的是櫻木花道在球場上揮灑汗水、為其閃閃發光的身影。
為了夢想追逐、拚搏,在水戶洋平身上,近幾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夢想屬於有勇氣的人,它既不能溫飽一餐,還需要承擔可能落空的後果。
他是膽小鬼,不過櫻木花道不一樣,他因它而燃燒,是照進灰暗現實的溫暖陽光。他是水戶洋平的太陽,而他是一朵在地球上渺小、向陽而生的向日葵,永遠朝著他的方向盛開,但陽光普照大地,不會單獨眷顧哪一樣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