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rst cigaret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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徘徊者陷入了人生第一场恋爱危机。
被迫从良之后他已经不接杀人越货的活了，但没那么坏的活还是照旧——毕竟超级反派也得吃饭，现实生活不像游戏一样摁一下手柄O键就能从黑暗法师转职成圣骑士，美国也不给超级英雄发补贴，他还得给侄子买球鞋耳机音响外套呢。
他想这大概、可能就是为什么蜘蛛侠开始躲着他了。一个超级英雄和一个超级反派果然是不会有结果的。别再自欺欺人了，徘徊者。
“或者这个小混球只是在玩弄我的感情而已。”他倒在天台地面上，双目无神地喃喃自语。
毒蝎像一个Ipad章鱼支架一样立在天台边缘，抓着啤酒爽快地灌了一口，神清气爽地点头：“我早说了他是个骗子！一个还围着口水巾的小男孩，用屁股把你骗成软绵绵的小女孩之后，就要甩一坨鼻涕一样把你发射出去放生。——哦不对，他甩的应该是蜘蛛丝。”
“别提他的屁股——他又不是你男朋友！”徘徊者锤地吼道，手旁边的海象啤酒被震得跳出来两滴。
毒蝎嗤笑一声。“别整这死出，要不要和我打个分手炮，尼哥？——你和他的分手炮，我替他跟你打。”
“滚吧。他妈的去死。”徘徊者把手套捏得喀啦喀啦地响：“别逼我把你头皮上的钉一个一个起了，猜猜这个机械爪起过几个啤酒盖几块人头骨？”
“不打就不打，玩不起的东西。去吃秘鲁菜吗？走吧走吧。”
“不吃。以后我们不要再单独见面了，毒蝎，我男朋友不会喜欢的。”
“你真是他妈疯得无可救药！”
“随便你。”
好吧，虽说逃避可耻但有用，不过这次迈尔斯真的没有在故意晾着他，就像一件事虽然既遂，却缺乏主观故意——他只是像一件薄薄的衬衫一样被卷进生活这台烘干机里了。
一个奶牛一样的坏蛋从他手底下逃走。
好久不见的蜘蛛侠老朋友格温·史黛西找他出来玩。顺便和他倾诉了一下家庭矛盾。
——然后因为他非故意捅的烂摊子挨骂受罪。所以他也义无反顾跳进那扇传送门陪她一起罚站。
孟巴顿一日游。（顺便把这个宇宙捅成了个烂摊子with good intention）
蜘蛛总部一日游。最好的部分——吗？
“这都是些什么鬼？”
迈尔斯盯着自己面前打横躺着的徘徊者，还有面前一长串本叔叔、艾伦叔叔的全息投影，皱着脸说。他又皱起一边眼睛看向米格尔：“这不会是某种威胁吧？”
“不。”
米格尔镇定自如。
“事实上，代表蜘蛛总部，我会尽一切可能帮助你摆脱织网命运。每一个在这的蜘蛛侠都曾经失去过。我们都希望看到这不是无法逃脱的。”
“嘿…”迈尔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很抱歉我之前误解你。我想你是个好蜘蛛侠。”米格尔用尖牙咬了一口墨西哥肉饼，平静得有点像幽灵：“习惯了。”格温在旁边拍了拍迈尔斯的肩膀：“我就说吧，餐厅的墨西哥肉饼起作用了。”
“我能听见你，格温。”米格尔叹气，然后给他们讲了一个关于自己的故事。
“嘿，米格尔，听我说……”迈尔斯话没说完，手里还攥着彼得从小包里体贴地掏给他的餐巾纸，突然一阵天旋地转，晕眩、恶心、痛苦纷纷涌了上来，他看到已经变成五彩斑斓的黑色的的斑点。高楼大厦轰然倒塌。徘徊者东张西望。一个小男孩马上要被倒下来的建筑压死了。徘徊者深呼吸。徘徊者掉头就跑——迎面撞上了一头身上满是黑洞的人形奶牛。
斑点的脸变成了他自己的脸。他能感受到斑点以前的记忆——斑点也能读到他的吗？What the fuck?
“What the fuck?!”突然一切景象都熄灭了，只剩斑点，在这一片漆黑的空间里，但在他的体内对着他的脸大叫：“Are you consciously fucking with your own uncle without his consciousness?!”
迈尔斯支支吾吾：“Aye……Not yet?”
“你知道吗？”，斑点在他的体内深呼吸和尖叫：“我真是一点都不意外。这就是你们超级英雄在商业刊物外会做的事。在AO3宇宙和汤不热宇宙我见过更恶心的。”
“比如？”迈尔斯有点好奇了。
“蝙蝠侠和他的蝙蝠洞。”
“这真是奇怪……”
“还有你和我。准确来说，你和我的洞。”
现在大叫的轮到迈尔斯了。
“你和你叔叔的关系他妈的真是太奇怪了。兄弟，你知道吗？我退出！这堆东西我再也不想看第二眼了！”斑点用他的手攥着拳头：“——你是不是期望我像刚才那样说？”
“你就是个疯子”迈尔斯摇摇头，控制着自己的手指一根根向外掰开。“但你知道吗，我不怕你，我一点都不怕你。”
“随便吧，我还是会夺走你的一切。This is going personal.哪怕你是个乱伦疯子也一样。”然后一切空间结构线都消失了，或者说开始重建，迈尔斯有些艰难地睁开眼——他躺在彼得的腿上，格温的手盖在他的脸上。他的脸颊有点刺痛。但手腕上有了一个新腕表。
“他打的。”格温毫不犹豫指了指彼得。
“不，是米格尔！”彼得惊恐地把两只手抬了起来。
米格尔抬起眉毛盯着莱拉。
莱拉气笑了：“你觉得我能——是霍比干的！”
霍比用下巴冲着佩妮扬了扬。
佩妮慌慌忙忙抡着机械臂指了一圈，最后落在蜘猪侠身上。
“Hey guys,listen to me.”迈尔斯捂着头从彼得穿着睡袍的膝盖上爬起来，站起身，恋恋不舍地环顾一圈，才做了一次深呼吸：“……I got to return home.”
“Hey?”
蜘蛛侠倒吊在徘徊者秘密基地的窗外敲了敲玻璃。他知道他叔叔肯定在这——从小到大他就没有哪个周四能见到艾伦戴维斯的。
徘徊者像鬼影一样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窗前。
“噢。你来了。所以你是来正式分手的？”他看起来毫不意外，黑色眼部轮廓里的白色块眯成了一条线。
“什么分手？！”迈尔斯的音量一下大了起来，手脚并用推开窗子，收回蛛丝跳到徘徊者面前。“我才没有！为什么要分手？！你讨厌我吗？”
“你已经躲着我两个月零十三天了。”
“我…”迈尔斯干笑两声，在越走越近的叔叔面前眼神左右游移。“听着，徘徊者，我之前只是…还没准备好。”
“我看起来很像强奸犯？”他的叔叔深吸了一口气，钢爪子慢慢圈上他的后颈。一股颤栗反射性地滑过迈尔斯的脊椎。指尖。神经。徘徊者的爪尖像是猫爪子一样轻挠他。
他打了个哆嗦。
“……我能戴着我的头罩吗？”迈尔斯在面罩底下反复咬着嘴唇，好吧，不得不说这两个月他几乎期待得有点抓狂，现在他的脸颊烫得不行，还暗自吞了吞口水。
“surely you can keep it,baby.”
但徘徊者在蜘蛛侠面前摘掉了自己的头罩。第一次。
他叔叔深棕色的双眼温柔地看着他。
然后那双火辣得该死的嘴唇亲了亲迈尔斯的蜘蛛眼睛。
“第一次抽烟？”艾伦·戴维斯笑着摇头，给趴在床上咳嗽的迈尔斯拍了拍背。
“算是吧，我爸妈管得很严。”迈尔斯胀红了脸，把头埋进被子里，细细的手腕支在床外面一截，手指有点不知所措地夹着烟。艾伦的指肚盖上他的手背，他心猿意马地缩了缩——但他只是帮他调对了拿烟的姿势。
“I like you.”迈尔斯抬起头对艾伦说。
“我也是。蜘蛛男孩。”
“你不明白……”他沮丧地在床上翻了一圈，枕到艾伦的腿上，抓着他的手指玩。“我喜欢你。你不会明白的。我也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明白。”
艾伦抬起眉毛：“莎士比亚？”
“迈尔斯·莫拉莱斯。”——迈尔斯差点说出口，像《死亡诗社》那样，但最终他自己的名字只在他的嘴唇里变成了一阵偷笑。
“我得坦白一件事情。”他还是躺在艾伦的腿上，笑着举起双手，“——是很严肃的事。”
“什么？”
“我惹麻烦了。”
“多大的麻烦？”
“呃…我们很可能会死掉的麻烦。你在布鲁克林见过他吗？一个全身都是洞的人，但是能穿越平行宇宙，基本可以换算成6.5个哥斯拉。他想拿我最重要的人开刀，比如…你。”
“神圣的狗屎啊，你是说这几天让本地新闻变成《环太平洋》的怪物。”徘徊者喃喃。“我现在收拾行李去密西西比还来得及吗？”
“——他已经开始复仇了？我、我很抱歉……。”
“不用道歉，没有你他也不会放过布鲁克林的。虽然我早就想到可能会有这一天——比如谁抓住你来威胁我什么的，只是没想到事情是反过来的，现在我才是那个动作片里的blondie了。”
“真不敢相信事情就这么解决了……”迈尔斯浑身是伤，摇摇晃晃地坐在废墟里，帕维塔也茫然地站在一边，冲着和自己差不多狼狈的徘徊者耸了耸肩膀：“是啊兄弟，他还没变成究极哥斯拉的时候，都能在我家那边捅了一个次元黑洞来着。”徘徊者没说话。
“嘿，帕维塔，我是不是还没给你介绍来着？”迈尔斯松了一口气倒在地上，支起胳膊指了指艾伦：“他不是我朋友。他是我男朋友。”
“什么？！你小子怎么从来没提过！”他身后的彼得几乎从地上弹起来，脸色受伤又不可置信：“我还是不是你的导师了……”
徘徊者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声不吭。
“嗯…我只是想等合适的时候再告诉你们。”迈尔斯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自己毛茸茸的头发：“但这段时间我想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大概是永久性的了。”
他回过头的时候徘徊者已经不见了。
“永久性。”彼得抬起一边眉毛，不赞成地咕哝。“……永久性。”
迈尔斯望着那边发了一会呆，直到彼得给他转了转面罩：“嘿，先不提这个，小子，你的脸都漏出来了。所以现在怎么办，要回总部开个派对吗？小梅还在那边被1048的彼得照顾着呢。”
“……Shit.”迈尔斯突然倒吸一口气，一边撑着地面起身一边摇头。“不，彼得…我有比斑点更大的麻烦了。”
“别告诉我他是你认识的人，但是不知道你的身份？”
“回头再说，腕表联系。”
这天下午还有课，迈尔斯不得不躲在最后一排试了半天。徘徊者的社交账号把蜘蛛侠拉黑了，艾伦戴维斯倒是没有把迈尔斯拉黑，但不回消息，哪怕是消息轰炸也不回。整整齐齐九十多条“未读”。电话也打不通，一节历史课他静音打了三十个视频通话过去，一个都没打通。
等到周末他去了徘徊者的基地和艾伦的公寓——空荡荡的。难道他真的去密西西比了？迈尔斯在门口蹬掉板鞋，换上自己的那双拖鞋，推开艾伦的卧室门，对着墙上的乐队海报和艾伦的拳击照片发呆。他的机车不在卧室里，一些日用品也被拿走了，但床上还扔着一条他的毛衣，可能是早上脱下来换的；还有两条浅紫蓝的新枕巾，看起来还没来得及铺上去；一条迈尔斯的彩色小鸟圆点毯子，一张床上只有它是被整整齐齐叠好的。迈尔斯穿着拖鞋躺上床，陷进自己的毯子里，用那件充满太阳味道的毛衣捂住自己的脸。
……他想知道艾伦为什么把他的毯子从衣柜里拿出来放在自己的床上，收拾东西的时候又没有带走。他的存在对艾伦来说也和这条小毯子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