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amn!Prowler you are a real motherfucking bitch
“现在全纽约都他妈的知道我们在搞暧昧了!”徘徊者冷笑。“所以这就是你的计划?用丑闻搞臭我的名声,再招安我?”
“我说过几百遍上个月我为了救人给你人工呼吸结果被狗仔拍到又不是我的错!”蜘蛛侠手脚并用翻上天台的同时一口气喊了出来。
“沙吉·罕(*印度烂片导演*)教你的吃了枪子之后得要人工呼吸?!——还他妈隔着面罩?!”徘徊者怒吼出声。“再怎么说,你为什么要在电视上公开造谣。你知道我哥我侄子看到了会怎么想吗!”他想到自己昨晚搂着青春期侄子看电视的时候,右手把装在碗里垫了吸油纸的脆皮烤鸡往男孩嘴里一块接一块塞,左手垫在男孩肩膀上换台找电影频道:本地新闻、蛋白粉广告、《欲望都市》、旅游宣传中闪过蜘蛛侠那张该死的脸。这个该死的义务警察像个大人物一样坐在该死的胶合板搭的布景棚里,双手撑在膝盖上,而唯一艾伦·戴维斯没有切台或者立刻砸毁电视的原因是栏目主题:“公开回应桃色新闻,蜘蛛侠与徘徊者疑似闹出人命?”在蓝白色的大写字母上方,蜘蛛侠先用手掌心遮了一会眼睛,又把十指叉在一起,横在面罩下嘴的前面,相当不符合年龄地忧郁开场:“…I have made lots of mistakes.But this one is not.I will *never* call this *relationship*……a mistake.”
电视里的蜘蛛侠盯着镜头又难过地沉默了一阵,荧屏前的艾伦·戴维斯也陷入了歇斯底里前的沉默。
他能感觉得到怀里的侄子觉得有点不适,可能是直男对男同性恋名人的那种不适吧。于是他把手收了回来,又觉得收手这个动作多少有点刻意,有点没必要的,而且不那么*直*,他咳嗽一下,又搭了回去。不管怎么说这几天他和侄子之间的氛围的确不太对,他得好好想想,这个男孩是不是青春期好感依赖的对象有点模糊了——但不管怎么说,他自己心里可*没鬼*。
一点都没。
…哪怕真有一点,也没有太多,百分百没到《猛鬼街》的剂量,最多是《万圣夜惊魂》这种伪纪录烂片里,飘飘忽忽探头探脑的一点鬼影。
电视里的蜘蛛侠没有再解释什么,只是心灰意冷地垂下脑袋:“……我原本以为纽约是一座更开放包容的城市。”
——艾伦·戴维斯差点把遥控器捏爆。
“没什么可解释的,我说的都是真话。我还以为你在好邻居(*漫威蜘蛛侠内甘克制作供市民求助的app*)上约我出来是有更重要的事。”而电视里的那个蜘蛛侠现在站在他眼前平淡地说,看起来非常像主机游戏里可供攻击的红名怪物。
“放屁!'闹出人命'?!' Relationship'?!”徘徊者喊道,上前冲蜘蛛侠挥了一拳:“解释解释什么叫狗操的*闹出人命*!”
“我只是私底下告诉了主持人我在考虑结扎。”蜘蛛侠踉跄两下,看起来十分不知所措。“…我不知道他们会把这个也写进去!”
“每个人都会嘲笑我。犀牛人、电光人、秃鹫、毒蝎,我所有的老熟人。”徘徊者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地退回墙角,坐下,捂住自己的脸。“你成功了。这下我在纽约没法混了。”
“不管怎么说我们已经走得太远,徘徊者,没法回头了。你已经和金并翻脸了,那个大坏蛋也没法救你。See?Game over,the point of no return.”蜘蛛侠抱着胳膊站在他面前进行游戏总结。“——再说那也不算造谣,鉴于你前天对我做了那种事。”
“你起诉我吧。”
“不,我要和你约会。”
“感情状态:恋爱中。”
迈尔斯·莫拉莱斯打开笔记本更新了社交软件上的情感状态。
两个社交账号都更新了。
他知道这很奇怪,很*creepy*,nearly can be described as a *pedo incest* victim,毕竟谁会描述自己和自己的叔叔是恋爱关系——同时能像他这样露出牙齿亮闪闪的幸福微笑?甘克劝他去看心理医生,这还只是因为他只知道迈尔斯的新对象是个“亲戚”,迈尔斯不太想被甘克地精一样尖叫着送进精神病院,所以没说具体是谁。
没说是他总和甘克念叨的,那个会管穿着套头衫的自己叫“穿着鞋的小袋鼠”,手握着手教他画画、带他背着包在城市的每个角落涂鸦、一起度过无数个电影之夜、通关了几十部主机游戏、穿上紧身衣之后像只腰细腿长的豹子、比任何人都更理解他的那个“艾伦叔叔”。
That Aaron Davis.
A little bit of chaos.
…Shucks,I'm totally fucked.
迈尔斯的手指在键盘上停留了一会,他翻过手腕举起来看看,白天棕色的皮肤在夕阳下像是深金色,蓝色的静脉血管透过皮肤显露出橄榄绿。
而他突然渴望艾伦叔叔能握住它们。
“还是薄荷冰酒?”白人酒保饶有兴趣地一边擦杯子一边盯着徘徊者。
艾伦·戴维斯抽了抽嘴角,点头后环顾了一圈,这家地下酒吧今天没有几个他的短期搭档,但干他这行的对视线很敏感。所有人,字面意义上的所有人,都自以为掩盖得很好地偷瞟他。
吧台对面有个喝啤酒的男人哼笑了一声,“基佬…”
艾伦·戴维斯耸了耸肩,低下头扭动手甲后方的铁圈,紫色的动力泵液开始激活,钢爪的尖端抠着吧台的大理石桌面时轻不着力挖进去,往下,热刀切进黄油。刺耳的摩擦声里留下五道深深爪痕。徘徊者拖出两道紫色的弧光、纵身扑到酒吧后门时,脸上有道疤的那伙计还没来得及抓到门把手。铁爪子扯着半长不短的金头发拖在地上拽了回来。紫色紧身衣的基佬拿起他抓人的时候酒保摆上桌的薄荷朱利酒,浇进桌面破破烂烂的几道深爪沟里,揪着男人的头发,开西瓜一样把那张脸往上头砸。一下、两下、三下,血和酒混在一起,桌子下滴滴答答。
“肏屁股的基佬请你喝酒。”
徘徊者狰狞地咧开嘴。
倒不是说有在故意枪打出头鸟吧,但这回艾伦·戴维斯转头刻意把目光放在人脸上扫视一圈的时候,确实没人再打量他了。
然后他的肩膀被碰了一下,来人往他旁边一坐:“喝一杯?”
徘徊者瞟了眼踹开凳子用机械触肢坐得挺舒服的毒蝎,自己重新坐到凳子上,翘起腿,爪尖揪住面罩掀到嘴唇上。
“你怎么又装逼。”毒蝎舔舔嘴唇,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
徘徊者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你到现在还没换身皮,倒让我很惊讶,怎么,金并和你是和平分手?”毒蝎拿胳膊肘碰了碰徘徊者,转头面向酒保:“一盘德国烤肘子给我,加半个洋葱,然后两扎生啤给他一扎。”
“别说得那么恶心。”
“你和那个蜘蛛小子才是真恶心。操就操了,谈情说爱的。再说金并老大是直的,拿他开点屁股玩笑怎么你了?”
徘徊者捏着刚上的啤酒把手,铁爪子加了力气:“操,毒蝎,我们在All New-York-Villains所能有的最快乐的地方,别逼我扇你。这是段*Relationship*——不是你和我那种快炮。更不是你的节肢类大脑能理解的那种,你这个上床之前吃洋葱还非要亲嘴的畜生。至少那小子不吃洋葱。”他说完之后大口灌酒。
“不用我提醒你他也有个节肢类大脑吧。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要拿你当第一个猎物,然后用会吐丝的蜘蛛屁股一个个招安纽约所有的反派?他有我懂你吗?他有能钉住你的机械爪子吗?他能和动物说话吗?他用他屁股里的蛛丝缠住你了?”毒蝎深吸一口气:“最后一点最重要的一点——他也是光头吗?”他摸着自己光溜溜打了漂亮铆钉的脑袋自得又刻薄地冷笑。
“我他妈的不是只和光头上床!”徘徊者忍无可忍。“不管你怎么说,我再也不会和你操了。”
说到一半,他仰起脖子喝干最后一点啤酒,然后放声说出,以便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然后不管你们所有人怎么看,我和蜘蛛男孩恋爱了。”
人在想不通的时候应该洗个澡。
艾伦·戴维斯打开花洒,让水流直接从头顶淋下去,然后打一手心的沐浴露,用胸口揉出泡沫,再往下抹。浴室白色的三层架子上没有什么东西,两把剃须刀是他自己刮胡子剃胸毛和位置不体面的毛用的,沐浴露也基本是给他自己用,但第三层的洗发水浴帽干发帽护发素吹风机宠物吹风机以及小黄鸭和橙色浴球都是给迈尔斯,和目前寄养在宠物店的茉莉用的。他出完任务还没来得及把茉莉接回家,自己先被蜘蛛侠的直球轰傻了。
要说他有多“喜欢”蜘蛛侠其实很没必要。
作为一个三十五岁的男人,他很清楚自己从这个睡衣男孩身上能得到的是什么:鬼里鬼气地得到一点阴暗欲望的满足,暗室亏心地寻找某处肖似,像他不小心在侄子的衬衣上洒了柠檬酸奶之后手忙脚乱去擦干净。
好吧,哪怕跟自己独处的时候,他也不敢点破他接受睡衣男孩的真相。不管怎么说,不该有的东西就是应该被掐死在摇篮里——哪怕不太体面地利用另外一个男孩来忘干净所有他想要的。
艾伦·戴维斯冲掉沐浴露,拿起手机,迎面而来蜘蛛侠的消息:“今晚有心情一起看日出吗,徘徊者?凌晨四点利斯顿大厦等你。”
艾伦心不在焉地用皮沙发上擦手指上的水,一直擦得沙发热热的,吱吱直叫,才打出几个字:“如果你之后别找我事。”
那边立刻弹出正在输入的气泡,就像一直抱着手机等他的消息似的:“嘿,又不是我想管你的闲事,徘徊者,是你应该先别触犯法律?”
“你说《纽约州刑法典》?很遗憾,我赖以为生的活计基本都写在里面了。”艾伦·戴维斯打字时直笑。
正在输入。气泡消失了。又是正在输入。又消失了。然后蜘蛛侠没再回复。
艾伦得意地笑了两声,把地上的双肩包拉到膝盖上。——口气清新喷雾,*鼠尾草海盐味*的;除汗喷雾和古龙水,等会多喷点,紧身衣其实挺吸汗的;薄荷巧克力,可以含着亲嘴。完事。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哈哈。这他妈的不得把他迷死?艾伦·戴维斯叹了口气摇摇头,又多往腋下喷了两泵古龙。
新蜘蛛侠很少把后背完全不设防地亮给徘徊者过。因此徘徊者跳上大厦天台,在黎明前完全的黑暗里走向蜘蛛侠的时候,很难不出于职业习惯,带一点捕食者的饥饿,双眼灼热地眯起,无声亮出爪子。
蜘蛛侠几乎在同一时间回头,满眼惊讶,近乎受伤地盯着他。
——忘了这小子有蜘蛛感应了。徘徊者继续向前走去,十分自然地收拢五指,爪尖搭到蜘蛛侠正转过来的算得上瘦削的肩膀上,眯起眼睛,声音性感而慵懒地拖长:“嘿……”
迈尔斯在笑喷之前及时用一声咳嗽压住了。
——但说实话,这招真的挺管用的,他的脸有点发热,心也砰砰跳起来。
“我…呃,徘徊者,你吃过饭了吗?”
“It's 4am.”
“我知道,我知道。”迈尔斯拉着徘徊者的爪子拽到天台边,这个身高接近两米的紫色大坏蛋长手长脚的,摆弄他有点像玩太空战警巴斯光年。迈尔斯花了好几分钟才让他坐好,然后从地上的背包里开始掏东西。一包乐事薯片,一筒奶油脆脆圈,两包那种裹着砂糖的长条果汁软糖,一包切片法棍,一盒红酒味百醇、还有一瓶魔爪,被他全塞进徘徊者的怀里。
“每次我喝魔爪都想到你。”蜘蛛侠蹲在地上眼巴巴地瞅着他。
徘徊者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的右手抱紧快要掉出去的法棍、软糖和薯片,钢爪子温柔地把蜘蛛侠拉过去坐下。
远处的天空是一片深沉的蓝墨水,沉沉浮浮地露出几颗星星,都市的光污染让天空下方朦胧地过渡到半片深紫。
“所以…我重新设计了我的战衣。”蜘蛛侠不太好意思似地抬起腋窝给徘徊者看:“我在身体两侧加上了和你的紧身衣一样的吸汗条设计。不过是装饰性的,我穿之前会扑爽身粉,所以不太需要吸汗。噢,还有这里。”
他翻过鲜红的手掌给艾伦叔叔看了看,收回荡在天台外面的腿,有点尴尬地抬起脚。——如果别人说这有点蠢,迈尔斯将万分*cocky*地甩下一句“这是设计”;但这是艾伦·戴维斯。所以迈尔斯说:“呃…,我不知道这会不会有点蠢。”
“不,还行,这还挺艺术的。”徘徊者转回去把零食一样一样摆整齐,然后盯着他有点不安地向后缩的脚底。
迈尔斯不想显得太饥渴,于是把腿收回,往后喷出一束蛛丝借力从天台边荡了出去,漫无目的地在两栋高楼间跳了一会,飞扑回楼边上坐下,这回和徘徊者靠得近了点。
“那动起来呢?”迈尔斯假装不在意地探过头问。虽说就是,从十一点开始,他一整晚都在这儿练习这套动作来着。
“睡衣宝宝变成胶衣宝宝了呗。——开玩笑的,我真挺喜欢你这套。回头我也把我的改改。”徘徊者也倚得近了点。然后他们安静地坐了一会,期间迈尔斯试图搂抱三次,动手动脚三次,揽腰两次,均以有贼心没贼胆告终。
“你有多动症吗?”徘徊者看着蜘蛛侠绕来挥去的手忍不住打破了平静。“我只是想…”迈尔斯懊恼地顿住,“…Nevermind.”过了一小会,他转了转眼睛:“好吧,我其实有一点饿了。”徘徊者吸了一口气,拆开旁边的那包乐事,金属手指捻起一点蜘蛛侠的面罩下缘,拿着薯片熟稔地一片片喂他:“…我当初搞到这双爪子的时候,从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被拿来干这个。”
“我也从没想到我会追在一个紫色恶棍的屁股后面跑。”
迈尔斯嚼着叔叔又拆开一袋包装喂过来的果汁软糖快乐地说谎。
徘徊者面罩上的眼睛形状变成一大一小:“行吧,我确实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去选个…”…同龄男朋友。
他没能说出口,因为蜘蛛侠靠过来,隔着紫色的面罩吻了一下他。
——从把自己邪恶的乱伦欲望掐死在摇篮之后,他的心脏就再也没有这样激烈地撞击过他的肋骨。
“你等等!”徘徊者突兀地背过去不知道在干什么,迈尔斯只听到两泵喷雾的呲呲声。
然后他的艾伦叔叔转回来,拉起一点面罩——然后——
“噢…徘徊者?”终于如愿以偿的迈尔斯迟钝地眨了眨眼睛。怎么会这么软的——原来艾伦叔叔的嘴唇是这样——这么厚,这么软,这么热,这么好。
但……他尝起来怎么这么像……呃,沐浴露?
鼠尾草和海盐的那种沐浴露。
先是咸的,然后是鼠尾草这种,经常作为魔法仪式原料被instagram网红提及的草本的香味。法国人说,在海里加一小撮盐不会改变什么。好吧,但这完全是假的,假的。这一点小小的,可爱的咸味…和徘徊者嘴里的魔法草药……把他整个从人生的既定轨道上拉下来涂鸦得乱七八糟的。
Whatever…I don't care……迈尔斯扭过一点身体,两只手握上徘徊者的肩膀,一边满意地嗯嗯着一边亲得更深,牙齿像蜘蛛的牙一样轻轻咬啮着啃他厚厚的嘴唇,十分钟,或者更久之后甚至试着把舌头塞进去。而徘徊者退开一点,剥了块薄荷巧克力抛到自己嘴里,然后用钢爪拢住他的后脑照单全收。
事实是那天到最后蜘蛛侠和徘徊者也没看到日出,因为太阳实际上是从他们背后升起来的。
但他们坐在天台边上亲了四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