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菲】不适应

明日方舟 | Arknights (Video Ga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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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菲】不适应
Summary
莫斯提马睡着了,在离医院还有六十千米时,在拉特兰救援队赶到前四小时,在蕾缪安被确定无限期昏迷前三十二小时,在她上交完整任务报告并且拿到教皇厅签发的驱逐令前三十三小时。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菲亚梅塔会在三十四小时后以她监管人的名义追上她,萨科塔做过很多不切实际的梦,例如考试睡觉能拿满分还有拉特兰城甜品免费品尝,很遗憾,那些梦没有一个成真。而更为遗憾的是,这个梦将成为第一个反例。

卡兹戴尔夏季的第一声雷降下,莫斯提马失去一颗子弹,收获漆黑的萨卡兹式角两根、五十二点三厘米的尾巴一条,还有右臂源石技艺造成的贯穿伤,由安多恩提供,发小的血一千毫升,来自蕾缪安。

莫斯提马对安多恩说:“你走吧,小心菲亚梅塔回来揍你。”

光环照亮安多恩惨白的脸,丢在地上仿佛两根木棍的黑白法杖给他的手掌造成了严重烧伤,世界的真相没有接纳他。安多恩的肩膀汩汩渗血,但他浑然不觉,只郑重地说道:“我还会再来。”

他走了,雨滴开始落向莫斯提马。

半分钟后,拉特兰律法完成加载识别,判定莫斯提马对同族开枪,罪无可赦,天使的光环“咔”地一声碎裂,里面主的祝福如同蕾缪安的血一样溢出消散,莫斯提马抓不住。萨科塔人背后的翼随之一片一片断开,棱角尖锐。莫斯提马的脑袋嗡嗡作响,让她想起幼时唱诗班的歌声,如果主说的所有死去的长辈都在天上看着她确有其事,那他们大概是在唱她有罪。她险些要站不稳,但缓过失血加律法带来的眩晕后,莫斯提马重新找回了平衡,开始试着帮蕾缪安止血。她不是这方面的行家,安多恩才是,菲亚梅塔也还不错,可这两个人一个已经叛逃,一个尚在数十里外执行支援任务,莫斯提马只好靠自己摸索。她用完身上所有止血绷带,蕾缪安腹部的鲜红仍在扩大,堕天使晕乎乎地看了半晌,才发现那些血是自己的。

第二声雷滚来,莫斯提马拾起地上的锁与匙,回想作战小队曾经看的电影,模仿着念了一句咒语,想让法杖尖端燃一团火出来,不幸失败。她脱下没了一只袖管的外套给蕾缪安披上,她的光环失去了效用,无法通过共感探查发小的存活状态,不过从光环的亮度来看,蕾缪安还活着……只是命悬一线。

雨倾盆而下,刺进土壤,一天后莫斯提马将患上卡兹戴尔的烟尘引发的咽喉肿痛以及淋了三小时雨导致的重感冒。莫斯提马抱着蕾缪安站在雨里,她们两个的联络器在适才与安多恩的交战中变为一堆废铁,她联系不上菲亚梅塔,但或许安多恩会给黎博利发消息,毕竟他还需要莫斯提马活着管理锁和匙,以便他有朝一日再度用队友的血换得求取真理的机会。

第三声雷降临到大地前,莫斯提马等到了菲亚梅塔。堕天的萨科塔人打了声招呼,然后昏倒,伟大的主赐予菲亚梅塔两名半死不活的同伴、一个造成该局面的叛徒队长、数年未消的恐惧与愤怒。

第三道雷劈开天幕,照亮回家的路径和天翻地覆的未来。菲亚梅塔驾驶载具冲向方圆百里内唯一一家医院,吞下无数个为什么,甩掉成千上万个如果,暴雨冲刷夜色,她握方向盘的手指节因过于用力已经泛白。

莫斯提马坐在副驾驶位,于昏昏沉沉中看见黎博利高度紧张下竖立的耳羽,像火一般烧灼她的虹膜,她伸出未受伤的左手,搭上菲亚梅塔青筋凸起的手背。黎博利的温度比她还低。菲亚梅塔略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紧绷的神色让莫斯提马联想到护巢的鸟,莫斯提马被菲亚梅塔一番紧急包扎绑得半身不遂,能抬起手已经是超常发挥,她搜肠刮肚想找几个词语安抚对方的情绪,可惜这件事对她而言实在强人所难。于是萨科塔给了队友一个微笑。

菲亚梅塔将视线从莫斯提马的角和光环上挪开,双手放松又握紧:“如果你还能说话,就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莫斯提马。”

菲亚梅塔叫她从来都是用全名,每回都不是好事。莫斯提马转头眺望黑夜的雨,锁与匙里以时间为食的巨兽原先一直在她脑内吵嚷着要她说个笑话给它听,现在却忽然安静下来。

莫斯提马想了一下该从何讲起,或许她该说安多恩自从看到法杖里的怪物之后就疯了,不是恐惧,而是渴求,对真相的渴求,他深信它将解答他内心所有关于救与不救的迷惑。安多恩下定决心攻击蕾缪安时,他的情绪稳定值达到有史以来最低点,在场的三个萨科塔被拉入同一场共感。莫斯提马于电光石火中看清队长的所思所想,无数思绪烧铸成一个信条,扭曲为一股执念,人们有时称它为哲人的忧思,对人类未来的关切,那是相当光明的东西,即使伟人接下来做的事是用法术将同伴打了个对穿。伟人也许是个疯子。也许疯子才能成为伟人。谁知道呢。反正向一头怪物索取答案并不靠谱,安多恩成功重创两个队友后进入锁与匙内,结果不到半分钟就被巨兽直径两米的尾巴扫了出来。原因可能是安多恩讲的笑话不好笑。

她最后回答道:“我和蕾缪安跟安多恩打了一架,如你所见,两败俱伤,我短期内估计是吃不上甜品了。就这样。”

莫斯提马说得好轻松,但损失岂止如此,堕天使按照律法规定需上交守护铳,终生不得于拉特兰城中居住,罪恶加身之人将遭众神遗弃,永世无法接受天使的祝福。莫斯提马将失去拉特兰赠予的一切,而每个自小生活在拉特兰的萨科塔人的一切皆由慷慨伟大的拉特兰赐予,意即,她将失去一切。

菲亚梅塔不说话,她用力踩着油门,后座的蕾缪安提供的唯一光源渐趋黯淡,黎博利此刻的速度大大超越了作战小队以前在拉特兰城飙车的最大时速,卡兹戴尔的平原埋在黑暗里,车前灯捅破无光的雨帘。直到莫斯提马的手从她手背上滑下去,菲亚梅塔才匆匆扭头瞥了萨科塔一眼,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莫斯提马死了,死于卡兹戴尔的尘灰或是律法的惩戒或是失血过多,但随即她看见莫斯提马外套兜帽的绒毛被堕天使的呼吸吹得轻轻抖动。

莫斯提马睡着了,在离医院还有六十千米时,在拉特兰救援队赶到前四小时,在蕾缪安被确定无限期昏迷前三十二小时,在她上交完整任务报告并且拿到教皇厅签发的驱逐令前三十三小时。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菲亚梅塔会在三十四小时后以她监管人的名义追上她,萨科塔做过很多不切实际的梦,例如考试睡觉能拿满分还有拉特兰城甜品免费品尝,很遗憾,那些梦没有一个成真。而更为遗憾的是,这个梦将成为第一个反例。

 

信使的生活漂泊无定,莫斯提马和执意跟来的菲亚梅塔一起护送包裹,传递信件,从泰拉的这头跑到那头,惹上一群麻烦的人——主要是莫斯提马惹的——还得定期呈交任务报告。她们都曾是用一个甜甜圈就可以满足的人,如今菲亚梅塔整天为了找监管对象而焦头烂额,莫斯提马则变成了要两个甜甜圈才会安分的麻烦制造者,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莫斯提马出门时差点踩到自己的尾巴,她同手同脚地集中意念把尾巴收回身后,然而掌握一个全新的器官绝非易事,萨科塔人的小腿又多出一道尾巴尖划开的伤痕。菲亚梅塔在她前面两步,听见动静立即转身伸手提供支撑点,以防莫斯提马摔倒,要知道这名如今生活不是很能自理的监管对象上次摔倒几乎整个肘部都是擦伤,到现在仍未痊愈。确认莫斯提马站稳后,菲亚梅塔接着往不远处的备用零件站走去,炸起的耳羽缓缓归位:“我建议你快点,莫斯提马,修理监测仪要花很久时间,我们耽搁不起。”

她们离开拉特兰已有一个月,莫斯提马作为拉特兰的外派信使接了许多委托,如今她们身处玻利瓦尔境内,执行为期半个月的天灾观测任务。任务流程很简单,每隔一小时记录一次源石粉尘污染程度,对比过往数据,如发生异常变化,需立刻上报给附近的两座大型移动城市,同时向天灾范围内所有可联络点发送天灾预警。如果一切正常,那就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莫斯提马在天灾监测站前的花圃里撒了一把五颜六色的种子,零零散散冒了很多芽,菲亚梅塔从中认出南瓜茄子土豆青菜,天南地北无所不有,统一在玻利瓦尔的烈风中瑟瑟发抖,隔天便因为堕天使的疏于管理死了一半。菲亚梅塔无法,只好肩负起照料植物的重任,支了一个棚子挡风,幼苗的存活率因之大幅上升。

监测站外三公里有个村镇,莫斯提马时常骑着载具摩托跑去那里买馅饼和三明治,菲亚梅塔坚持不让监管对象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也跟着过去,结果在她和面包店老板讲价钱的时候,莫斯提马开溜了。监管人小姐花了半小时找到莫斯提马,彼时堕天使正把最后一个甜甜圈塞进嘴里,菲亚梅塔见状大怒,以“再乱跑你就自己写报告”换得莫斯提马的诚恳道歉:“下次我会把吃的分给你的,黏性超人!”

今天一早,菲亚梅塔发现天灾监测仪坏了,确认电源开关都处于开启状态,主机也没有被某个萨科塔人乱飞的法术击中后,菲亚梅塔判定是这台上了年纪、不知被多少天灾信使敲打过的机器的内置部件出了问题。她去了一趟备用零件站,在小型仓库里翻出一个开裂的工具箱,螺丝刀缺了大半,扳手没了,其他的还算齐全,有股浓烈的汽油味。她又找了些小零件,丢进门口挂着的帆布袋里,然后把袋子塞给莫斯提马,让她带回检测站。

莫斯提马刚被她叫醒不久,迷迷糊糊跟她进了备用零件站,接着又看黎博利忙活了好一阵,艰难睁开的眼皮险些再次合上。莫斯提马起床后的待机时间总是很久,好像每次醒来都得重新适应一遍没有拉特兰甜点的世界似的。萨科塔人抱着帆布袋,里头的零件叮当作响,听起来像去年圣诞树上彩球的声音,树是安多恩和蕾缪安装饰的,小队的三人意见一致,认为让莫斯提马插手必然会是一场灾难,因此打发她去采购零食。莫斯提马坚持自己的审美水平在萨科塔平均线以上,其他两名萨科塔对视一眼,光环有规律地闪了一会儿,表示他们并不相信。

两人返回监测站,莫斯提马被支使去拉下电闸,菲亚梅塔拆下监测仪的外壳,手套沾上细碎的铁锈,她提着手电筒挨个排查故障。莫斯提马帮不上忙,回卫生间刷牙洗脸完,她做了早饭,腿上新增一条划痕,相较一月前划的浅了许多,算是巨大进步,萨科塔人于是朝自己的早餐里多加了一个甜甜圈。她从休息室内的架子上拿下碘伏和棉签,熟练地给伤口消毒,贴好创可贴。然后她端着早餐盘前往查看监管人小姐的工作状况。

机器内部积存的灰尘被清理干净,杂乱的电线不再纠缠得如胶似漆,菲亚梅塔旁边散落着莫斯提马瞧不出有什么用途的零件,监管人小姐正一个一个将它们安装进监测仪里。菲亚梅塔很擅长处理萨科塔一看就晕的问题,像是更换灯泡和修理热水器,毕竟她名义上的爷爷,尊敬的帕特里奇昂铳骑阁下对此一窍不通,面对不靠谱的大人,她早早学会了让自己变得可靠。

莫斯提马把早餐盘放在一边的小桌上,拿起双筒望远镜调焦,那是她昨天从村子杂货铺淘来的二手货,边缘有点磨损,旋钮也不是很顺滑,但还能发挥作用。域外的人喜欢浪费,不像在拉特兰,所有东西都能物尽其用,立柱从雕刻出到作为装饰再到被炸得粉碎,每一步皆庄严神圣,生得伟大,死得光荣。菲亚梅塔装好最后一个部件,将锈迹斑驳的外壳安回去,莫斯提马打开电闸,监管人小姐拨开开关,监测仪亮起了绿灯。

菲亚梅塔舒口气,站起身,离开故乡以来,莫斯提马第一次看见小鸟露出个稍显轻松的笑,很浅,像她新添的伤口。监测仪的探测器伸出窗外,张开扇叶,接住外面飘落的阳光,屏幕上的数值开始上升。

“早餐请自取,黏性超人。”莫斯提马举着望远镜,冲菲亚梅塔点一点头。

“你要我说多少遍才会不叫我外号?”菲亚梅塔皱眉,但看在莫斯提马自觉做了早饭的份上,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她摘掉手套,洗了手,刚拿起三明治,就听见莫斯提马的望远镜撞上了门框,发出“咚”的闷响。

镜筒连带着磕到了堕天使的角,莫斯提马捂住脑袋,头顶的光环亮了一瞬,又灭了。她说:“我想我们得出门一趟了。”

菲亚梅塔放下三明治:“怎么了?”

“我观测到一场小型天灾,雨夹雪,离这里大概……十千米左右。天灾应该不会经过观测站,但有可能波及村庄。为了保住我们接下来一段时间的三明治,我们最好开载具把村民送到安全的地方。村子里有很多老人。”

“我先去发预警,”菲亚梅塔用罩子盖住三明治,“你把车开到门口来,我们马上走。”

数据收集完毕,天灾监测仪的屏幕陡然转红,弹出十多个危险警告。菲亚梅塔踏出门外时,天已经黑了,花圃里的绿芽被风吹得左右摇摆。莫斯提马背上了锁和匙,递给她头盔,她们出发,宛如过去无数个执行任务的平常早晨。

 

一切顺利,临近收尾时又出了差错。莫斯提马撑着保护罩送完最后一批村民,锁和匙释放的法术无可避免地具有攻击性,控制法术波动不伤到人显然比抵御飞溅的沙石更耗人心神,返回监测站的路上,莫斯提马累得几乎睡着。菲亚梅塔驾驶着摩托,骑着骑着背后陡然一空,她扭头去看,身后是天灾,不见莫斯提马。

她的喉咙堵住,一秒钟后才恢复正常工作:“莫斯提马!”

对于莫斯提马来说,事情很简单,起因是她过度疲劳,导致法术保护罩越缩越小,最后只罩住了菲亚梅塔,天灾前沿追上了她们,她就理所当然地被狂风卷进了雨和雪里,一下滚出五六米远。乐观地想,至少这证明她在拉特兰学院还是学了点东西,神志不清了还记得掩护队友,老头们知道了一定相当欣慰。莫斯提马头昏脑胀地拿锁与匙当拐杖支撑她站起来,随即,一个人影闯进天灾里抓住了她。

说实话,菲亚梅塔没控制好力道,莫斯提马的手腕有点痛。不过堕天使失去共感后新学的察言观色还是发挥了作用,她看见菲亚梅塔红掉的眼眶,于是闭上嘴,轻轻点一下法杖释放出防护罩,跟着监管人顶着天灾向外逃亡。菲亚梅塔耗尽生平学过的一切驾驶和避险技巧,勉强带着莫斯提马撤离了天灾的覆盖范围,红色的羽毛上沾满了冰碴。

两个旅人靠着没油的载具喘息,莫斯提马看见菲亚梅塔的手在抖。黎博利的手持枪多年,本不应该颤抖。

雨声穿越山崖之下,莫斯提马在那一刻看清在深夜纠缠菲亚梅塔的梦魇,那是恐惧与愧疚,当友人需要帮助的时候,她却缺了席。菲亚梅塔是四人小队中唯一一个没参与对峙的人,却也是唯一一个仍受困于那个雨夜里的人。即使莫斯提马含糊其辞,菲亚梅塔仍从一片狼藉的现场推测出了许多东西,她还专门写了申请要求查看莫斯提马关于锁与匙事件的报告。莫斯提马低估了菲亚梅塔的执着,她原本应该清楚,但天使们总是喜欢以己度人,光环照耀下,萨科塔人心意相通,大伙一块傻乐,仇恨无处容身。恨安多恩什么呢,他这个救苦救难大慈大悲的圣人朝蕾缪安发动源石法术时,手抖得活像是举着教宗环拉特兰跑了五十圈,蕾缪安感受的痛苦他一分没少地体会到了。萨科塔的情感模块里不包含恨的选项,可黎博利有。小鸟没有萨科塔无畏的洒脱,她把小队情谊攥在手心,他们四人曾在拉特兰的街道上放声大笑,她从未料想有朝一日他们会反目成仇分道扬镳,就为了一个荒谬的理由。

菲亚梅塔做事太认真,太过认真。

认真会带来很多痛苦。

“……菲亚梅塔。”莫斯提马清清嗓子,“一点小失误,别太在意嘛。”

“可我在乎!你不能——”菲亚梅塔的耳羽应激性地微张,监管人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堪堪遏制住话间的怒气,“这种情况不能再有第二次,莫斯提马。我说认真的。”

“好吧。我答应你。”莫斯提马试图让自己的话显得更有诚意一点,效果不佳,监管人小姐的眉头还是皱着的。

“你最好会记住你承诺的事。”菲亚梅塔叹口气,“快走吧,回监测站。”

莫斯提马跟在监管人身后,尾巴一甩一甩。她瞥见菲亚梅塔手背上的伤痕,可能是在天灾里划到的,细细长长,渗出血珠,菲亚梅塔没有发现。或许她不该把它告诉菲亚梅塔,有些伤口不知道,就不会痛。远行至异国他乡,她们都有太多事情要适应,少了两个队友的空寂、菲亚梅塔的噩梦、莫斯提马的尾巴,以及彼此。适应的代价就是伤口。

但菲亚梅塔最后还是把伤贴好了,借的莫斯提马的创可贴。花圃的菜长出新叶,莫斯提马偶尔会想起要浇水,然后持一把水枪滋滋地向幼苗施加主的祝福。菲亚梅塔及时出现拎走萨科塔,避免了菜被超度的惨剧发生。莫斯提马晃晃悠悠走在菲亚梅塔后面,叫了一声监管人的名字,待菲亚梅塔转过头来,她向她展示了一下自己终于运用自如的尾巴。

尾巴末端的尖钩上卡着一朵小花,完整无缺,根连着泥,花瓣上停了一颗露珠,承接着灰暗天空下所有幸存的光芒。

菲亚梅塔看了半天,“啧”了一声:“破坏环境,回去把它种到花圃里去,我不会帮你浇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