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mily
Young Avengers的汇报工作结束后，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Avengers大厦，走在前面的那个却突然僵住不动了；
“Tommy？”David紧张地快步上前，“你没事吧，伙计？”
白发少年脸色不太自然，伸手抓住David的衣袖：“扶我一下。”
“哇哦哦！老天，你站着不动可比用超级速度乱跑吓人多了。”David连忙扶着Tommy坐到旁边的长椅上，并小心不要碰到他的肚子；
“嘶……我觉得我腿抽筋了。”Tommy拖着一条腿艰难地坐下，David熟练地蹲在地上帮他脱掉鞋子揉着腿；
“好点了吗？”感觉到Tommy紧绷的肌肉逐渐放松，David抬头问道；
痛感消散的Tommy长舒一口气：“谢了老兄，帮大忙了。”
Tommy拍拍David的肩膀示意他自己没事了，稍微活动一下脚腕后抬起腿，等着David帮他穿鞋；
David笑着拿起鞋，抓住Tommy乱动的脚再帮他穿上，其实Tommy的肚子还没大到不方便弯腰的程度，只是David本来也觉得这种小事无所谓；
把鞋带系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后，David试探地开口：“嘿……Tommy，你想不想，去我家吃个饭？”
Tommy回答得很随意：“可以啊，在哪吃不一样。”
“我说的是，我父母的家，”David抬头看着Tommy，有些紧张，也有些期待：“我想介绍我的爸妈还有妹妹给你认识。”
David认识Wanda和Vision，虽然大部分时候是作为超级英雄工作上的往来，但至少算是见过，而Alleyne夫妇只是普通人，平日里并没有什么机会打照面；
Tommy有些愣神，明白David的意思后尴尬地笑了笑：“也是，你都快当爸爸了，是该让他们知道一下。”
“你同意了？”David开心到眼睛闪着光，立即起身在Tommy脸上亲了一口，“谢谢你，Tommy，你想象不到这对我有多重要。”
“嗯……”和David比起来，Tommy笑得有些勉强；
“我想逃走。”明明面前只是一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房子，Tommy却直接打起了退堂鼓；
“不，你不想。”David语气里带着祈求；
David紧握着Tommy的手，像是真的怕他跑掉一样，Tommy感觉手心有点微微出汗，闭上眼睛做了好一番思想斗争，才最终跟着David走进了那扇门；
见面的过程意外顺利，Alleyne夫妇都是很好的人，也早都准备好了迎接Tommy，David的妹妹对Tommy的白色头发表示了好奇，被Alleyne夫妇警告她16岁之前都别想去染发；
Kim Alleyne 被父母说了之后闷闷不乐地坐在一旁玩手机，Christopher Alleyne正将烤箱中的食材拿出来，Dorothy Alleyne把餐盘递给David，顺带拍了一下Kim的脑袋让她去冰箱拿果汁；
“现在我知道David的厨艺是从哪学的了。”Tommy看着在厨房忙碌的Alleyne夫妇说道；
Christopher对自己的手艺有十足的信心：“David学东西很快，但他永远也学不到真正的秘方。”
“是吗？”David看着面前的几道佳肴，毫不怀疑自己能做出一模一样的；
虽然明知道儿子的超能力就是学习，Christopher也还是不愿承认自己在厨艺上会输：“少用你那套什么X基因的理论来挑战你老爸，在这个房子里只有传统的老Alleyne基因。”
“绝对合理。”Tommy斜躺在沙发上笑着拍拍肚皮；
Kim的视线停留在Tommy凸起的腰腹上，问道：“那样子，会痛吗？”
意识到对方在问自己，Tommy撑着后背坐起身，伸手在肚子上摸了两圈：“痛倒是不会，除非她们踢得很用力。”Tommy抬头看向Kim，“想感受一下吗？”
“可以吗？”Kim有些腼腆地问道；
Tommy大方地拉过Kim的手：“当然，你是她们的姑姑嘛。”
“啊！她们在动！”女孩激动地叫出声，又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捂住嘴：“她们能听到我说话吗？”
Tommy无所谓地摊手：“书上说能，但我从不看书。”
两个人哈哈大笑，Christopher端上了最后一道菜，Dorothy让孩子们赶紧洗手准备吃饭，David想扶Tommy起身反而被埋怨了一句，他说他自己能站起来，David不得不站在旁边看Tommy表演鲤鱼打挺；
Christopher Alleyne是有名的大厨，饭菜的味道自然没得说；
“知道吗，Alleyne先生，David的确只学了皮毛，这才叫真正的美食。”Tommy认真地称赞道；
“哈！你看！我就知道！”Christopher得意地一拍大腿，迫不及待地介绍几道菜都有什么讲究；
Dorothy看着自己兴奋的丈夫笑，转头对David说道：“你爸爸等这一天很久了。”
“你是指终于有人称赞他的厨艺比我好？”David倒是不介意在自己的老爸面前认输，Tommy也的确吃得很满意的样子；
“你明知道我在说什么。”Dorothy朝儿子使了个眼色，冲他身旁努了努嘴；
“妈……”David慌张地看了眼身边的Tommy，连忙摇摇头；
“Tommy，”女人没理会儿子的暗示，对初次到访的男孩友善地笑：“我只希望你知道，我们都很欢迎你加入这个家。”
“呃……谢谢？”Tommy有些不知所措；
“妈！”David的目光在母亲和Tommy脸上扫了个来回，Tommy低着头，而Dorothy只当两个孩子在害羞；
Dorothy爽朗地笑：“呵呵呵没关系，不着急，你们还年轻嘛，现在也很流行先有孩子后结婚，还能直接让小宝宝当婚礼上的花童呢。”
David还在打着手势提醒他母亲不该聊这个话题，Tommy直接开口道：“抱歉让您失望了Alleyne太太，我和David不会结婚的，永远不会。”
刚刚还热闹的饭桌只剩下手机视频传出的音乐，看出不对的女孩匆忙关掉手机；
“哦，看，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喜欢家庭聚会，因为我总会毁了它。”Tommy不顾David的阻拦站起身，继续说道：“以防万一你们不知道，我犯过法，坐过牢，到现在仍然算是在逃人员，所以……多谢款待，再见。”
“Tommy！等等，我爸妈他们只是——”David追出房子，庆幸Tommy没有跑远；
“我知道，抱歉，他们是好人，但我应付不来。”Tommy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神情有些落寞；
David给Tommy披上外套，柔声安慰道：“没关系，我知道你紧张，如果你觉得压抑我们可以离开，我已经跟他们打过招呼了。”
“没必要的，David。”天色暗了，风吹着是有些冷，Tommy把衣服裹紧，“你回去和他们过周末吧，我自己溜达一会儿。”
David着急地解释道：“他们不是想逼你做什么，他们只是有些兴奋自己要当爷爷奶奶了，所以你不会生气的对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Tommy语气轻松，但是一直没抬头看David，“我只是不想让他们期望落空，我说了我不会和你结婚的，那是实话。太早结婚然后一辈子只和一个人上床是我弟弟的风格，不是我的。”
“……我知道。”David心里明白，他虽然没正式向Tommy求过婚，但Tommy不止一次明确过自己的态度了，他们不可能因为孩子而结婚，“但我们要一起抚养两个孩子，所以我爸妈大概是觉得，如果能直接结婚会省去很多麻烦。当然那是他们的想法，我完全站在你这边。”
Tommy偷瞄了David一眼，又马上收回视线：“别担心，我也不会跟你一起抚养她们的，到时候就麻烦你们一家了。”
“……什么？”David几乎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唉，我本来就计划等孩子出生就和你分开。”Tommy一脚踢飞路边的小石头，摊牌道：“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家里人的态度，如果他们接受不了这两个孩子我就把她们送去孤儿院或给我那个便宜弟弟帮着养。”
“为什么……”David听着耳边空旷的风声，心中却如同一团乱麻，“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你是、你是想跟我分手吗？”
“当然不是，你也没有哪里不好！”Tommy眼神飘忽，看起来比David还要慌乱，“诶呀，所以我才懒得跟你商量，相信我吧这样对我们都好。”
“我……我无法理解，”像是被杂乱的思维困住了，David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的话根本没有道理！你不是真的这么想的对不对？”
“那么，大侦探，我问问你，”Tommy终于抬起了头，在残阳的余辉中直视着David的双眼：“我看起来像在说谎吗？”
从那天开始，Tommy就不再接David的电话，两人几乎只会在出任务时碰面，但也不会再结伴回家，而每当David想说些任务以外的话题时，Tommy总会马上跑开；
又是一次琐碎的任务结束，Young Avengers正要离开Avengers大厦，年轻人们开玩笑地说着最近的坏人越来越没有挑战性，Billy甚至抱怨这种运动量还不如他每天下午做的孕期健身操；
“那边怎么了？”Kate注意到门口有些吵闹；
Ms. America伸头看了一眼，不屑道：“八成又是哪个无赖在投诉吧，比如‘虽然你们救了我的小命但我的饮料洒了你们必须赔偿’之类的。”
邋遢的中年男人大声喊道：“把那群‘Young Avengers’叫出来！我知道我没有看错！”
“找我们的？”
几人原本想绕道走，听到和自己有关都停下脚步；
他们中的一个，几乎在看清那个人的脸的一瞬间就爆发出了强烈的负面情绪——惊讶、恐惧、焦虑……而这些也统统被David感知到了；
David连忙回头去看走在队伍最后面的人：“……Tommy？”
像是喝醉了酒的中年人也注意到了这群少男少女，踉跄着脚步走了过来；
“你看！就是他！我都说了——”中年人歪七扭八地朝着Billy走去，大吼道：“Thomas！现在立刻跟我回家！”
Billy护着肚子往后退：“什么？不是，等等，您认错了，我是Will——不对，我不会告诉你我的秘密身份的，但总之您认错人了！”
Teddy伸出了绿色的翅膀和爪子挡在Billy身前：“这位先生，请退后，你吓到我的丈夫了。”
“哇啊啊怪物！”男人被吓得跌坐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叫着；
Billy知道Teddy想保护他，但不过是一个没有超能力的醉汉，根本不足为惧：“Hulkling，我没事，我想他是认错了我和——”
Billy原本想问问Tommy哪里惹来的仇家，却看到David紧紧搂着Tommy躲在最后，几乎把Tommy整个人遮挡住，Kate也慌忙对Billy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抱歉，先生，这里没有什么Thomas，请你马上离开。”Billy用魔法腾空，蓝色的光带有强烈的威胁意味；
飞在空中只有巴掌大小的Cassie还没搞清楚状况：“他说的Thomas是不是——”
“嘘！”Ms. America把Cassie整个人抓住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男人反应过来自己还在Avengers的总部，怎么也不可能被一群青少年赶走：“你们、你们什么态度！我是有正当权利的！我要起诉你们这群……奇装异服的非法的畸形怪状的——”
没等Billy真的用魔法做点什么，带着巨大能量的黄色亮光划过一个弧度将那人带走了；
“先生，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Young Avengers的负责人刚刚开完会，现在正在会客厅等您呢。”Captain Marvel Carol直接飞过来一把抓住那人又脏又旧的西装外套，拎着人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我们有负责人吗？”Noh-Varr完全摸不着头脑地问道；
“不知道……”Billy降落回地面，心中默默谢谢Carol；
Teddy也收起了可怕的外表：“硬要说的话Prodigy就是吧？他不是一直负责任务安排以及——”
“Tommy！Tommy！！”
在那个陌生人离开视线范围后，Tommy身体一软就直直往下倒，David连忙紧紧抱住Tommy不让他直接摔下去；
“慢慢呼吸，他走了，你安全了，你很安全……”David蹲坐在地上让Tommy当做倚靠，尽可能用自己的信息素将脸色苍白的人包裹，只是这种安慰杯水车薪；
Tommy大口喘着气，他刚刚整个人都僵直住了，双眼几乎没有聚焦，全身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被汗浸透，还在止不住地发抖，手指下意识地死死抓住David的衣服；
Billy紧张地询问道：“Tommy还好吗？那个人到底是谁啊？”
Kate阴沉着脸：“虽然没见过，但我没猜错的话……”
“那是Frank Shepherd，Tommy的生物学父亲。”David替Kate回答道，环抱Tommy的手又紧了紧；
Tommy气都喘不匀：“他……他、他从来没、没来找过我……为、为什么今天……”
“Avengers会搞明白的，别担心。”David的双眼满是自责，他查到过Tommy的生父身上有多少黑料，也知道那人是个多恶劣的社会败类，只是他以为这对父子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任何交集，却没想到有一天Frank会主动来找被他亲手遗弃的Tommy；
还被Ms. America攥在手里的Cassie突然惊呼道：“Tommy！你腿上有血！”
医院走廊，Iron Man好心地带来了一些消息；
“他在电视上看到Wiccan，然后以为是他的儿子Thomas。”Iron Man对Young Avengers说道，“我们告知了你的父母，William，以防他不死心再来骚扰你们。”
至于Frank来找Tommy的原因也很简单——要钱；
毕竟超级英雄每天奋斗在灾难的第一线，很多人想当然地认为他们会从政府或者哪里领到薪水，而由于Tommy还没有满十八岁，Frank便觉得自己有资格代为保管那些钱；
先不说他们根本不会从拯救世界中得到什么金钱报酬，就算有，又凭什么要交给一个从来没履行过抚养义务的监护人；
“你们没有告诉他Tommy的事情对吧？”Billy有些怀疑地看着Tony Stark的脸；
“当然不会，应对令人窒息的家庭琐事我们还是有经验的。”Iron Man很得意地表示Avengers已经把Frank打发走了，顺带问道：“你哥哥怎么样了？”
Billy神色暗淡，缓缓转头看向旁边的重症监护病房：“……不太好。”
“呃呜呜呜……”Tommy从昏迷中苏醒，发出不舒服的哼唧声；
“Tommy，别动。”David一直握着Tommy的手，察觉到Tommy醒来忙查看情况；
白发男孩转动眼珠，除了身旁的David，映入眼帘的就是白墙白被子白天花板，还有一大堆叫不出来名字的机器；
“我在医院对吧？我就知道会是医院，我恨你们。”Tommy有气无力地抱怨道；
“你需要休息，你刚刚差点……”David没把话说完，而是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躺着吧，想要什么我帮你拿。”
“我现在只需要来一杯——”Tommy慵懒的声音猛地停住，翠绿色的双眼透露出无助，“David……我感觉不到。”
“Tommy，”David抚摸Tommy惊慌的脸，安慰道：“胎儿没事。”
Tommy语速很快，但带了哭腔：“她们没在动，她们总是在动。”
“那是因为你休克了——缺氧——缓一缓就好了。”David拿过来一个屏幕，让Tommy看到仪器检测出的胎心，两颗小小的心脏依然在跳动；
Tommy放下心来，他看不懂这些，但他相信David，肚子里的小家伙们也适时踢了几下，彻底打消了Tommy的担忧；
“她们动了！”
Tommy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David也跟着笑了，然而那种后怕的感觉依旧折磨着他；
“Tommy……你到底经历了什么？”David发现自己对Tommy实在称不上了解，除了文字记录的资料，Tommy从没亲口诉说过他的过去；
Tommy好不容易舒展开的眉头再次紧锁，扭过头去：“没什么新鲜的，又穷又懒还脾气暴躁的酒鬼老爹和整天挨打的小屁孩，我就是……我以为他早死了，所以吓了一跳罢了。”
仅仅只是“吓一跳”可不会惊厥到休克，那分明是创伤后的应激反应，还是十分强烈的那种；
David没有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他现在只想陪着Tommy多待一会儿；
“他是个人渣。”看David一直没说话，Tommy反而先开了口；
“能看出来。”David说道；
“而那个人渣是我的亲生父亲。”
“……这是你无法选择的。”
病房里再次陷入沉默，David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他能说些什么；
“你说每一个Mutants都携带X基因……而那就是我携带的基因，”Tommy没有给David太多的思考时间，盖棺定论般说道：“所以我永远不可能成为一个好父亲。”
“不是那样的，你不是你父亲那种人。”David感觉自己的心脏在抽痛：“你不是。”
“你无法知道……”Tommy闷在枕头里的声音越来越小，“遗传学……我从来搞不懂……”
“Tommy？”David把头凑近，只听到Tommy平缓的呼吸声；
睡眠有时是最好的疗愈，特别是现在，David轻轻在Tommy的发丝间落下一吻，又坐回床边的椅子上，静静看着病床上的人的侧脸；
知道帮不上忙，Young Avengers纷纷道别离开了，只剩宇宙之王和他的宫廷巫师兼伴侣正讨论着什么；
“我家。”Billy很肯定地说道；
“你家？”Teddy不太确定；
Billy掰着手指例举道：“我爸爸是医学专家，我妈妈是心理医生，最重要的是我是他的双胞胎兄弟，我当然要帮助他。”
“我不确定这是个好主意……”Teddy迟疑着提醒Billy，“其实，他现在最好能和他的Alpha在一起。”
“David不算是Tommy的Alpha，他们只是……睡过。”Billy似乎十分坚决，“难道你没看出来Tommy最近一直躲着David吗？”
“看出来倒是看出来了……”Teddy嘟囔道；
“所以吧，我家就是最适合Tommy修养的地方了。”Billy掐着腰看着Teddy，像是在质问他还有没有异议；
知道自己的伴侣有多么固执，Teddy只能妥协：“如果你坚持。”
“呕——”
明明中午只是喝了些燕麦粥，Tommy却还是把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干净净；
“抱歉……我就是……吃不下东西。”Tommy刚出院的时候还很虚弱，虽然也有些食欲不振，但只是吃得少，可从昨天开始已经变成吃什么吐什么了；
Kaplan太太关切地帮男孩顺着背：“你的妊娠反应一直这么严重吗？”
Tommy艰难地摇摇头：“之前没有……”
Billy帮不上忙，只能在一旁干着急：“怪了，我只在前三个月想吐，果然还是那天的惊吓造成的？”
Kaplan太太把脏垃圾桶交给丈夫处理，又扶着Tommy躺回床上，帮他披上毯子；
Tommy一点也不习惯被这样照顾，如果可以，他真的想马上跑到随便哪里，可他实在没那个力气，更何况还有Billy全程盯着他；
Teddy站在门口远远看着，朝Billy招了招手：“Billy，借一步说话。”
Billy不明白Teddy为什么不直接过来说，但还是交代Tommy老实躺着之后走出房间；
“如果你又是想帮David说好话的话——”把门关上后，Billy指着Teddy说道：“听着，Teddy，我爱你，我也知道你们Alpha之间很团结，但那是我的哥哥，我不会逼迫他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的。”
“为什么你会觉得Tommy不再喜欢David了？”Teddy疑惑地问道；
Billy不高兴地叉起手：“他自己说的啊，就是那天……哦，那天你不在，Tommy说他想等孩子生下来就和David分开，但是David的家人似乎希望他们能结婚，让他很苦恼。”
Teddy知道继续顺着这个话题聊下去只会让Billy更加戒备，于是话锋一转：“你知道为什么我最近经常不在家吗？”
Billy被这么一问倒是蒙了，他这段日子确实没把太多注意力放在自己的丈夫身上：“嗯，因为……要处理Alliance的问题？”
“没有什么问题需要我去处理，”Teddy委屈地看着自己的伴侣，“Billy，怀孕的Omega需要自己的Alpha的信息素，就像我每天在你身上留下的一样。”
Billy迷茫地皱眉：“这跟你必须离开家里有什么——”
“其他Alpha的信息素会造成反效果。”Teddy像个犯错的孩子站在墙边，“我原本以为，只要我自己尽量不和Tommy接触就好。”
“你的意思是……”Billy反应过来，难怪Tommy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他现在不舒服的原因，就是我？”
“其实主要是我，”Teddy忙说，“我不能再减少自己释放的信息素了，不然你也会难受。但总之，Tommy需要David，需要孩子另一个父亲的信息素。”
Billy终于明白了Teddy的为难，也知道自己的好心可能反而帮了倒忙，至少这次他不能再自作主张：“……我试试看，问问Tommy的意见。”
“嗯，我明白，如果Tommy明确说了不想见到David，我绝对和你统一战线。”Teddy温柔地笑着，他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和Billy站在对立面；
Billy有些羞愧地红了脸：“谢谢你，Teddy。”
“我应该做的。”Teddy用指尖蹭了蹭Billy的手心，留下尽量克制的一点点信息素；
周末的公园聚集了各个年龄层的闲人，不知道是不是难得呼吸新鲜空气，Tommy居然觉得轻松了一些，在看到David时甚至有精神打招呼；
“嘿，老兄，好久不见。”Tommy笑着抬手又放下；
“是啊，”David看着Tommy眼下的乌青一阵揪心，“够久了。”
“我原本想再多冷静几天的，”Tommy尴尬地低下头，盯着肚皮上偶尔的凸起，“可惜我的身体有点撑不住，只能找你……帮忙？”
“我……感觉很抱歉，”David拎着一个手提袋坐到Tommy身边，“我其实有想到这个问题，试着提取了我自己的信息素，但因为我的信息素没有味道，所以在检测时有些麻烦——”
“好香啊。”Tommy嗅着空气中好闻的味道；
“我、我带了一些吃的，听Billy说你好几天没吃饭，如果你现在有食欲的话，尝尝看？”David从袋子中拿出几个餐盒，里面是还冒着热气的各色菜肴；
Tommy两眼放光，差点要流口水：“真棒，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David把所有餐盒打开，Tommy就那么毫无形象地大口吃着，几乎把所有餐盒吃到见底，胃里空荡荡的感觉才终于有所缓解；
“嗯！美味！”Tommy满意地舔了舔嘴，“这是你爸爸做的对吧？”
David很意外：“你还真能吃出来？”
“蒙对了而已，大概。”Tommy接过David递来的纸巾擦嘴，又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真神奇。”David一边收拾餐盒一边说到，“我应该是完全复刻他的做法才对，不管是食材、剂量、还有看火时的技巧，就连他从没公开过的独家酱料秘方我都能做出一模一样的，但你还是能吃出区别。”
Tommy悠哉地晃着两条腿：“你真想知道原因？”
“洗耳恭听。”
“好吧，其实是因为……你不会失误。”
“失误？”
Tommy盯着David的眼睛：“我知道你爸爸是顶级的大厨，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或疏忽，除了你，David，你太完美了，有时像个精准无比的机器。”
“但我不是——”David把想说的话生生截断，转而又回到厨艺的问题上，“按理说我是按照最正确的菜谱做的，不也应该是我做得更好吃吗？”
“我没说过你做的不如你爸啊？”Tommy顽皮地笑笑，“做客时当然要说些好听的话嘛，有区别是有，但肯定不是难吃。”
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David可以接受；
“Tommy，我跟我爸妈认真讨论过了。”David把最后一个餐盒也收回提包，下定决心般说到：“等孩子出生……等你不再需要我时，你可以去任何地方。所以，你愿意暂时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吗？”
“你爸妈家吗？”Tommy问；
“不，我租了一间小公寓。”David看着Tommy，认真地解释道：“就算我想搬回去我妹妹也不会同意的，她好不容易扩充了自己的领地。不过距离也不远，如果你有什么想吃的，我爸爸可以随时做好送过来，但如果你不想被打扰，我也会告诉他们不要过来。”
Tommy平静地点点头：“听起来可以接受。”
说是小公寓，其实也比David自己住时租的那间屋子大了不少，特别是那张双人床；
“你要跟我一起睡啊？”本以为能独享大床的Tommy看着要爬上床的David问道；
“那当然，这样你有情况随时可以叫我，”David摘下眼镜放在床头柜上，“而且我的信息素也能起到点调剂作用。”
“哦……”Tommy拖长声音，调侃地笑道：“我还以为你这么饥渴呢？”
“怎么可能！”David耳根发烫，上半身越过Tommy调暗床头的灯；
Tommy挑眉，毫无预兆地抬手在David胯间捏了一把，David吃痛地缩回身子；
“我就知道，”Tommy一脸戏谑，“你也没有自己说的那么高风亮节嘛，大师？”
“这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David羞红了脸低着头，下意识地想扶一下眼镜却发现脸上什么都没有，只能抱着被子紧紧捂着私密部位，“我什么都不会做的，我发誓。”
“唉，你个木头。”Tommy嗔怪地啧了一声，翻身背对着David，很快就睡着了；
David也轻手轻脚地钻进被子，又悄悄挪到几乎贴着Tommy；
看着Tommy裸露在空气中的白皙后颈，David忍不住吻了上去，Alpha的信息素渗入Omega的腺体，睡梦中的Tommy眉头逐渐舒展，舒服得哼出声；
David感觉口腔中沁满了淡淡的甜香味，吞了吞口水，手一点点摸上Tommy的背，然后绕过肩膀，把Tommy半圈在怀中；
能感受到Tommy比常人快一些的强劲心跳，也能感受到Tommy肚子里两个小家伙在翻身踢打，不知道Tommy是怎么习惯种种不适的，David在Tommy后脑勺蹭了蹭，闭上眼一同睡去；
半夜，Tommy迷迷糊糊地推醒身后的人：“David，David？”
“怎么了？不舒服？”David本来就睡得很浅，感觉到Tommy在动慌忙起身询问，同时也准备好了随时拨通紧急电话；
Tommy半睁着眼扭头看着David：“没有，就是有点饿了，你能帮我弄点吃的吗？”
得知是虚惊一场，David放下心笑起来：“行，想吃什么？”
“都随意啦，能垫两口就行。”
“十分钟。”
大约八分钟后，一盘香喷喷的法式煎蛋吐司被端上楼，David支起折叠桌，让Tommy直接靠在床头享用；
“谢谢你，David！你最好了！”Tommy开心地把一大口流淌着奶香蛋液的吐司塞进嘴里，无比享受地咀嚼着，“诶？”
“怎么了，不好吃吗？”David紧张地问道；
“不是，很好吃！但是……”Tommy也说不清，总感觉这次的吐司和David以前做的味道不太一样，“这是你做的？”
David骄傲地抬起下巴：“是啊，专门向我爸爸讨要了他的‘秘方’呢。”
“你不是应该都学来了吗？”Tommy塞着满嘴食物问道；
“我学到的只是理论知识，”David满足地看着Tommy吃得开心的样子，“而真正的秘方是——每个人的口味偏好都不一样。”
Tommy眼珠一转：“你不打算说教我每顿饭都吃半斤糖的事了？”
“我想我能找到替代方案，健康一些的，”David伸手揉了揉Tommy的白色头发，“但现在，你有胃口比什么都重要。”
等收拾完杂七杂八的东西回到床上，David居然看到Tommy还醒着；
“嘿，David……”Tommy侧躺着面对David，用被子半遮着脸，“想做吗？”
David怔住，慌慌张张地组织措辞：“我、我想，但是——”
Tommy的表情几乎瞬间垮了下来，生气地翻过身去再次背对David：“好了我知道‘但是’就表示‘不’，我现在又胖又丑，提不起‘尊贵的Alpha大人’的兴趣了。”
“什么？不！不不不不不，绝不是那么回事！”David急切地说道：“我真的想和你亲热，我超级想！但你的身体情况……不是说你现在不性感，你不知道你现在有多热辣但我不能那么做！我可能会伤到你的，Tommy。”
“睡觉吧，晚安。”Tommy把头闷在被子里，抽了下鼻子；
“你在哭？哦天……”David轻轻摸上Tommy颤抖的肩膀，却被抖开；
“我没有哭！”Tommy红着眼睛反驳道；
“是的，你是个勇士，你没有哭。”David再次小心翼翼地抚摸Tommy的后背，没有再被拒绝后一下一下帮他顺气，苦笑道：“Wiccan看到绝对会杀了我，知道吗，你的魔法双胞胎弟弟从第一天认识就不喜欢我，但也不怪他，谁都不喜欢带来坏消息的人，而我刚见面就告诉他你被绑架了。”
Tommy被子里的声音嗡嗡的：“我还以为是因为你吻过他的丈夫。”
“呃，他们那时还没结婚，我应该告诉过你前因后果？”David不确定自己的话会不会再次刺激Tommy，只能谨慎地用词，“你那次反应蛮平淡的，还嘲笑了我的审美，记得吗？”
“你很像Billy，”Tommy用被子擦掉眼泪，“不止糟糕的审美，还有永远只把我当备选项这一点。”
“Tommy，你不是备选，至少对我而言不是。”David伸出手又收回来，“Tommy，求求你，看着我，你会明白我没在说谎。”
Tommy双眼紧闭：“随意吧。”
“Tommy……”
“别担心，Billy不会真的因为这点事就杀了你的。”
David重重叹了口气：“第一，他会，你不知道他有多疯。第二，我不在乎，我已经拟定了107种紧急方案，专门应对造物主级别的巫师。”
Tommy猛地回头：“你想了上百种方法对付我的双胞胎兄弟？”
“好吧，这不是‘David你真厉害’的腔调，”但至少Tommy不再躲着了，对此David还是很欣慰的，“我并不敌视你的家人，我发誓，我只是想尽己所能确保你的安全。”
“那其实挺酷的，”Tommy思考了一下，“我是说，你真的有办法跟Billy打？”
“我必须承认我从没试验过可行性，”David看Tommy提起了兴趣，借机也凑近了一点，“但我相信那一天到来时，我会赢。”
“吹牛！”Tommy转回身和David面对面，颇有分量的肚子就那么挤到两个人中间；
感觉Tommy要往后退，David忙伸手搂住Tommy的腰，看着Tommy有些窘迫的脸笑道：“她们在踢你？”
“几乎不会停下，但不疼。”Tommy查觉到自己的信息素在不受控地往外泄，像是压抑许久终于得以喘息一般，和发情期的感觉很像，“别让我再问一次，也不许再拒绝我一次。”
“是我太蠢。”David用前额抵着Tommy的眉骨，能感知到Tommy呼出的潮热，“这次慢慢来，好吗？”
“先说好，我不想动。”Tommy耍赖一样说道；
David笑着吻了吻Tommy的脸颊：“你不用动。”
Tommy上半身依旧盖着被子，下半身却在David手中逐渐变得黏腻，David总能精准找到他最敏感的地方，就算Tommy一点都不配合也依旧双股战栗；
“你还好吗？”David试探着手下的力度，不确定现在的Tommy极限到哪里；
Tommy咬着被角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又掀开被子喘气，两条腿弯曲起来露出更多空间：“好、太好了，该死的Davey你让我——”
如果是以前，Tommy不会这么快达到高潮，可他现在就像个没补好的气球，还没吹起来就在漏气了；
但这就是Tommy现在的身体能承受的上限了，再做下去只会让他不舒服；
“跟你做爱永远是种享受，David，”Tommy双眼放空，望着天花板喘息，“希望你也喜欢。”
“喜欢把我们两个都搞得一团糟？那确实，我爱你的肉体，这点不可否认，”David拿来温热的湿毛巾帮Tommy擦拭身体，仔细地清理浊液留下的痕迹，“但我更爱你身上别的东西——灵魂？我甚至不能解释什么是灵魂，但是Tommy你是……”
“哼……”Tommy太累了，身体上的损伤，加上这些天一直睡不好，让他几乎在尽情释放后马上沉睡，连被子都没盖好；
“你会好起来的，”David把Tommy的双腿放平，轻柔地按摩着：“晚安，我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