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翻】如果我闭上眼睛,我可以假装你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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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翻】如果我闭上眼睛,我可以假装你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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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cky Barnes

关于纽约,Peter有很多喜爱之处。

灯光、声响、人群、高楼大厦,值得欣赏的事物数不胜数。

当Peter坐在摩天大楼顶端的栖身之处时,终于可以摘下头套——反正没人看得见他。

风掠过脸庞,满足感沁入骨髓,让纷乱的思绪逐渐平静下来。

唯独天气,是Peter始终无法欣赏的部分。

时值十二月初,纽约已经冷得要命。

更糟的是,这场雨已经持续下了整整三天。

夏季的雨水尚可忍受。

虽然讨厌衣物湿漉漉黏在皮肤上的触感,也烦透了衣服总也晾不干,但至少不会冻得刺骨。

但此刻的雨水不仅带着刺骨寒冷,寒意更会如影随形,直到Peter能躲进某家温暖的便利店——通常他会装模作样买根口香糖取暖。

偏偏此刻Peter身无分文,连借故进店蹭暖气的借口都找不到。

附近几个街区的屋檐下早挤满了躲雨的路人,还有那些常年露宿街头的流浪汉。

Peter别无选择,只能蜷缩在墙根,把Clint的夹克裹得更紧些,任雨水顺着发梢滴落。

那个清晨醒来时意外获得的毯子——当时着实让Peter惊喜——此刻正塞在背包里,与蛛网发射器一起藏在暗巷深处。

行人撑着伞匆匆而过,投来的怜悯目光像雨点般掠过他,却无人驻足。

愤怒如针尖刺入Peter的血管。

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凭什么所有人都能保持干燥温暖?到底触怒了哪位神明要承受这种命运?

藏在夹克口袋里的双手攥得发白。

每当意识到命运的不公,这种暴烈的情绪就会突然涌现。

Peter明白所有遭遇都是自作自受:Ben叔叔因自己未能善用超能力而丧命;May婶婶因自己坚持做蜘蛛侠将自己赶出家门;此刻的滂沱大雨里,是因自己抢不到屋檐下的方寸之地。

怒火来得快去得更急,如同街面转瞬即逝的雨水。

取而代之的是胃部翻涌的钝痛,某种腐蚀性的绝望正啃噬着Peter的内脏。

酸涩涌上喉头,太阳穴突突跳动,眼眶积蓄的温热液体混着雨水滑落。

这本不该是Peter的人生轨迹。

Peter应该拥有健在的双亲,享受他们的呵护;应该有位支持他科研梦想的叔叔,而不是躺在墓园里的冰冷石碑;更应该有位拥抱着他说“回家吧孩子”的阿姨,而非空荡巷弄里这床浸透雨水的旧夹克。

Peter本该住在温暖安全的家里,被关心的家人环绕。

可此刻却蜷缩在冰雨中。

一无所有,孑然一身。

泪水混着雨水滑落脸颊,浸透衣襟。

双臂紧紧环抱自己,冻僵的躯体麻木到产生幻觉——仿佛这刺骨寒意是某个温暖的拥抱。

双肩随着无声的抽泣颤动,Peter将脸埋进膝间,整个人蜷成颤抖的茧。

不知蜷缩了多久,时间在雨雾中模糊,胸腔里的绞痛挤压着心脏。

直到周身忽然停止雨点击打,Peter才惊觉自己竟昏沉入睡。

猛然抬头,前方雨帘仍在倾泻。

Peter抬起头,一把黑伞映入眼帘。

执伞的男人身着黑衣,褐发及肩,冷峻面容掩不住眼底忧虑。

Peter抽着鼻子,困惑地仰头望着对方。

那把伞始终稳稳罩在Peter头顶,男人径自挨着湿漉漉的墙根坐下。

Peter瞪圆的眼睛里盛满困惑,眉间蹙起疑虑的褶皱。

“Peter。”

低沉的声线在雨声中格外清晰,这是个陈述句。

根据经验,能直接叫出Peter名字的陌生人八成是复仇者联盟成员。

少年重新打量对方,目光突然凝在伞柄处——金属义肢正稳稳握着伞柄。

Bucky Barnes。

暴雨中的冬日战士,白狼,正特意为他撑伞。

“Barnes中士...冬日战士先生。”

少年声音闷在雨声里。

男人唇角扬起几不可察的弧度。

“叫我Bucky就行,孩子。”

Peter点头轻唤“Bucky先生”,转头望向雨幕。

后脑勺抵着冰凉墙面,能清晰感受到身侧投来的注视——自己此刻定然狼狈不堪:湿发紧贴额头,眼下泛着青黑,颧骨凸起,眼眶红肿。

“你让我想起Steve。”

Bucky的嗓音裹着雨丝。

少年发出含糊的鼻音,连说话的力气都挤不出。

“个头小、正义感过剩、完全不懂自我保护。”

Peter扯动嘴角,这描述倒有七分贴切。

虽不知被比作美国队长算不算恭维,但胸腔确实涌起些许暖意。

Peter嘀咕道:“美国队长可不会在暴雨天当流浪儿童。”

Bucky轻轻笑了一声:“但他会挑战两倍体格的对手,还拒绝治疗。”

Peter翻了个白眼,“又不是我主动挑事……”

“连怼人功力都和Stevie如出一辙。”

伞面悄然往少年方向倾斜半寸。

Peter往男人身边挪了半寸,“我跟美国队长可不像。”

Bucky耸了耸肩:“相似度超乎你想象。”

少年把脸埋进掌心,抹去雨水与泪痕,双手夹在大腿间试图取暖。

“淋雨是新型行为艺术?”

“当然,”Peter鼻尖泛红,“我在测试人体失温临界值。”

Bucky对此感到好笑,朝Peter身边又挪近几分。

少年不自觉蜷向热源,湿漉漉的卷发扫过对方肩章。

“所有能躲雨的地方都挤满了人。”

细若蚊吟的辩解消融在雨声里。

Bucky点了点头,但什么也没说。

雨滴敲击柏油路的节奏像催眠曲,Peter打了个哈欠,下颌发出轻响,眼皮渐渐合上。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前,Peter额头已抵上Bucky柔软的肩头。

Peter感觉到对方在触碰瞬间僵住,片刻后才放松下来,重新靠回墙面。

Bucky的体温并不算温暖,但这份陪伴足以让Peter陷入安宁的浅眠。

 

当Bucky看见墙根蜷缩的少年时,第一反应是继续赶路。

Steve用那双小鹿般的眼睛央求Bucky去买三明治,如果Bucky从不会拒绝那双眼睛,否则一定是被外星人掉包了。

可那孩子实在太瘦小了,雨水顺着凹陷的脸颊滑落,像极了布鲁克林街头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Bucky向来擅长应付孩子,作为家中长子,带大了三个弟妹。

但上一次以清醒神志与少年交谈,已是八十多年前的事。

然而那单薄身影在暴雨中瑟瑟发抖的模样,让Bucky鬼使神差地撑伞走近。

少年抬头时,Bucky几乎踉跄。

那双褐色的大眼睛和困惑的抿嘴,像极了记忆中的Becca。

更令Bucky震惊的是,这张脸分明是战斗录像中的少年,那个撞上Tony、被Steve包扎、和Sam共进午餐的孩子。

Peter Parker。

于是Bucky坐下来,笨拙地套话。

少年疲惫至极,瘦削脸庞上黑眼圈明显。

当Peter靠上肩头时,Bucky浑身紧绷。

自九头蛇脱身后,Bucky一直抗拒肢体接触,但此刻竟觉得有所好转。

Bucky静静坐着,直到雨势渐歇。

临走前,将两份三明治悄悄塞进Peter的外套。

 

回到大厦,Bucky推开房门,Steve正倚在床上看书。

“嘿,Buck。”

金发男人抬头微笑。

“我遇见Peter了。”

Bucky简短道,弯腰解鞋带。

Steve挑眉:“是吗?怎么样?”

“他坐在雨里,因为找不到避雨的地方。在哭。”

Bucky看到Steve眉头紧锁,肩膀垮下。

“你做了什么?”

“陪他坐到雨停。抱歉,把我们的三明治给他了。”

Bucky钻进被窝,将自己裹进温暖的毛毯。

他比谁都清楚,温暖是种奢侈。

“没关系,Buck,”Steve轻笑,“那孩子比我们更需要。”

Bucky点头,将头靠在Steve肩上,目光扫过书页,试图回忆出门前的情节。

“我们能为他做点什么吗?”

Bucky闷声询问,脸埋在Steve的衬衫里。

Steve顿了顿,额头轻碰Bucky的发顶:“不知道,得和Tony谈谈。”

Bucky翻过一页书,指尖划过字里行间。

Steve安抚道:“我们会想出办法的,Buck。”

那孩子不该在雨中流浪。

从八岁起,Bucky就在保护这种自我牺牲的傻瓜。

九头蛇永远夺不走这份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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