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7.
梦和现实常让人分不清界限,鸣人睡得模糊,他睡相极差,东一滚西一踹,睡床准得滚到地上去。怕是千手扉间一口一个妖魔鬼怪搞得他心里冥冥之中有了惧意,梦中俱是凶神恶煞的奇异妖魔,熙熙攘攘地挤在同一条街上。
那并不陌生,反倒很是熟悉,灯火阑珊,鸣人挤在奇装异服里,不觉得恐惧。梦里似乎神智都离了体,他只是抱着些小杂耍往前乱走,远远的一支敲锣打鼓的队伍缓缓走来,人群自动散开,鸣人怔愣地盯着那方向,好奇让他忘了手里满满当当的东西,推推搡搡之间一只小铜球掉到地上,在拥挤的人群脚边一溜儿跑了。
鸣人一下慌了,赶紧去追,他梦里好像跑不快似的,手脚都小了一个尺寸,肉肉的,仿佛一个八九岁的孩童。他不敢冲撞了队伍,只好在边缘急急地跑,渴盼铜球转到哪个脚下能被碰巧踹出来,可惜那小东西像长了脚似的没法停下,一来二去,鸣人心一横,正打算一鼓作气冲进去,那边一个人稳稳地踩住了那颗铜球,把它拾了起来。
在狰狞的脸庞和不知名的骨骼角刺中,拿起球的人长着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只不过少了些疤痕。
鸣人心中的声音呼之欲出,但他始终想不起来那是谁,明明那张脸的五官都历历在目,喉咙却像卡死了一样什么也说不出口。
“这是你的东西?”那青年说,好笑似的拍拍他的脑袋,“小孩子不要乱跑,东西拿稳一些,这可是送葬的行列。”
“送什么人……?”
鸣人小心翼翼地接过球塞进兜里,他心里生出些不知名的好感。
“宇智波斑。”
那人轻声说,转身走了。
鸣人下意识去拉他的衣角,手指不知沾到什么湿漉一片,他反手去看,十指尽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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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他一下惊醒过来,冷汗淋漓。梦里的内容一时间悉数散去,只记得最后五指黏湿湿的恶心触感。鸣人劫后余生一般摩挲手指,干燥而粗糙,一些细细的碎屑被他碾到手上,闻起来是一股淡淡的腥味,带土身上的味道。
鸣人思绪停了一瞬,他把手掌抬高到月亮能照到的位置,血干涸形成的细小板结被碾碎在手指上,剩下没碰到的地方俱是不规则干掉的血块,这触目惊心的一瞬间,他忘了是梦还是现实。带土,或者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冰冷无比地靠在他身侧,鸣人僵硬了一秒,慌张战胜了恐惧,他用手碰了碰带土的脸,把带土的头扶正到膝盖上,手指接触那些黑色的发尾时,很明显能感觉到血还在流。
“你这是去做什么了?”鸣人颇有点心疼,他深呼吸了一口,把额头上的汗抹掉,“我还以为我又做了噩梦。”
“不是梦。”带土沙哑地回应,他的手攥住鸣人的手腕,“我好冷。”
“我把衣服脱下来给你,像第一天那么着行吗?”鸣人已经放弃了惊讶,这连日的一惊一乍已经让他有种处变不惊的麻木,只要带土不是半截回来,他大抵都能冷静处理。只是这次的伤口尤其吓人,鸣人实在想不明白有什么能让一个人变成一个血糊糊,难道带土上山去和熊搏斗了吗?
他又无语又心痛,当务之急是先把衣服脱下来,鸣人三两下脱到只剩一件单薄的里衣,剩下都盖在带土身上。他自己躺下来,贴得近了些,虚虚地偎着。他怪不好意思,也不敢靠太近。带土的脸色极差,鸣人看他在凌乱的黑发底下露出的脸庞,疤痕又开始显露,血液从那裂口里淌过他的眼睛,留下一道蜿蜒的痕迹。
鸣人帮他把衣服拢了一下,趴在旁边小心地问,“你还好吗?”他说着用手去拨带土的头发,想看看伤口在哪里。但带土先一步搂了过来,鸣人僵硬了一瞬,他没有推开,或许抱着也能暖和一些,鸣人自认为体温不低,哪怕只穿一件单衣也一样。可带土没有停下来,他的手顺着衣襟的缝隙插进来,掠过胸膛和腰间,鸣人被他冰冷的手指冻的一激灵,一时间进退两难。
“你好暖和……”带土慢慢地说,鸣人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一些别的什么,压抑的颤抖。这让鸣人很难往后抽离,他不知道带土是否真的冷到需要肉贴肉地拥抱,只好尴尬地躺在那边,把身体缩起来一些。
带土把头发拢了拢,他一只手搂着鸣人,另一只手在衣襟底下作乱,从腰间摸到小腹,鸣人的里衣基本上被撇开了大半,胸口小麦色的皮肤一览无余。到这地步他终于明白带土并不想取暖,至少,不仅仅是取暖。
鸣人被他摸得心烦意乱,他把自己又缩紧了一些,抓住带土的手指小声说,“我们靠紧一点就不会冷了,你这样弄得我很痒……”他心知这拒绝不够直观,他本应该狠狠推开带土,坚定不移地斥责带土出去,两个男人怎么说都不该做这种事。
但鸣人发觉了自己的迟疑,梦里的人与带土的脸逐渐重叠了,那么多的疑问和谜团纠缠在一起,究竟……无论答案是什么,他没办法拒绝。
带土轻笑了一声,仿佛很满意一般,把鸣人剩下的里衣彻底拉开,又凑得近了些,用舌头舔了舔鸣人赤裸的颈侧。鸣人的手指张开又握紧,没有推开。他不安地夹紧了腿,隐约有莫名的冲动在下腹鼓动,陌生的体感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带土的手隔着仅剩的一点布料碾了碾鸣人的乳尖,他的手指极冷,鸣人一向觉得男人的那部位是个摆设,没想到被拨弄几下他就控制不住喉咙里的呻吟。带土吻了吻他发出声音的嘴唇,那些湿漉漉的血味笼罩着鸣人,让一切都显得怪诞又离奇。
一切仿佛是骤然发生,又好像经过了长达数年的时光,鸣人的亵裤被解开,带土的手指毫无技法地捏了捏他半勃的阳具,鸣人嘶了一声,低声喘息,“你要做什么啊?”
带土没有理鸣人,只是坐起来俯下身,把那根性器含在了嘴里。鸣人被他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要后退撤出,带土的一只手勾住他的腰身,鸣人没法继续动作,明明血流的那么厉害可手上的力气却分毫不少,几乎压出一道指痕。
鸣人无法,只好用手去推带土的头,他也坐起身来,衣衫凌乱,乳头鼓胀胀地肿着,充血导致一整块皮肤都红兮兮的,整一套被糟蹋过的烂样子。带土的手冷且胡来,鸣人被他按得苦不堪言,一边爽一边痛,这会被含着也是牙齿磕磕碰碰,好在舌头柔软而灵巧,加上手指掐住囊袋来回揉捏,鸣人只感觉下身一股快意,精水分股一波波涌了出来,他喘息着,眼睛里有了点快意逼出的泪水,带土抬起头来看他,鸣人赶紧去拨他的嘴,想让他吐出那些脏东西,但带土只是咽了下去。
鸣人下腹一痛,他缩了缩腿,也俯下身去拉带土的衣摆,磕磕绊绊地说,“我帮你也弄。”
带土任由他把亵衣解开,鸣人忍着下腹一抽一抽的余韵,耐心地把那根已然直挺挺的阳具吞了下去,好冷,他有点恶心,想来带土刚刚必然也这样觉得,不然牙齿不至于碰到那么多次。鸣人倒比较机灵,他有些莫名其妙的小聪明,一旦试对了就明白如何避开牙齿,只用嘴里的软肉去裹着那根不断往外冒白液的肉柱。只是带土的尺寸着实过分,鸣人不是很能含得住,口水顺着嘴角涌了出来,本来冷冰冰的东西在他努力的舔吻之下竟然也暖了几分,鸣人含得很耐心,按照他自己泄出的时间,带土也快了。可惜那东西含到他齿根发酸,仍然没有泄出的迹象,倒是前液涌得鸣人嘴里一片咸腥。
“够了。”带土轻声说,鸣人发觉他似乎没那么冷了,声音也不再那么沙哑。既然已经做到这步了,鸣人并不打算让带土吃亏,“我帮你弄出来。”他一边说一边按了按那饱满的根部,把肉囊轻轻咬了咬。
带土的声音变得更沉,“够了。”
鸣人只好讪讪松了手,他有点不好意思,“我弄得你不舒服是吗?”
“不是。”带土一把搂过他,手指往下伸,鸣人动了动腿,他有些食髓知味,渴盼着带土能更深入一些,又不明白是深入哪里。带土握住了他疲软的阳具,沾了沾上面黏湿的液体,还有一些口水,鸣人不明白,带土也没有说话,只是扯了扯鸣人湿漉漉的耻毛,手指往下滑。
鸣人头一次爽到泄出,整个下身还有规律地一抽一抽,后面的口子也是这样,微微翕张着。带土的手指摸了摸那一块紧绷的软肉,鸣人倒吸一口冷气,他局促不安地夹了夹腿,但带土不容置否地架高了他一只腿,手指伸进了艰涩的肉道。
冷得不行。鸣人痛得一缩,他的脚趾崩成一条直线,带土安慰似的吻了吻他的嘴唇,鸣人扭头避开。他的手指抓住了带土衣摆的布料,疯了一样,他竟然会让一个男人的手指插进后庭,在屁股里搅合成一团。
手指滑进甬道,鸣人放弃了抵抗,他把腿张大了一些,便于带土能真正撑开包裹在一起的肉洞,他们靠得前所未有的近,带土的呼吸声变得凌乱。鸣人感觉到他的焦急,但无从得知原因。那些黑发均匀地撒在大腿内侧,鸣人发痒又疼得不行,只好默默咬着牙,用手紧紧攥着带土的手臂。
那些水,精水,或者他屁股里自从带土摸了之后就开始往外流的东西,鸣人开始恍惚起来,他感觉到冷,带土背对着月光在他的穴里抠挖,鸣人连抵抗的颤抖都做不到,他的脚踝被月光照射着,和带土的黑发缠绕在一起,他仿佛溺毙在一滩死水里,无法挣扎,无法逃脱。
将他唤醒的是身体内部传来的冰冷,鸣人像一条可怜的鱼一样绷紧了身体,几乎要跳起来,他死死攥住带土的胳膊,不可置信地问,“你怎么……”他伸手去摸被扩张成一个圆的穴口,是带土的阳具,一些耻毛扎得鸣人大腿内侧的嫩肉发痒,囊带挤在他的腿根,沉甸甸的很有分量感。
“呜……”
鸣人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的眼眶通红,不知道自己怎么到了如此境遇,身体里仅剩的一点暖意也被这冰凉凉的物件搅得一干二净,他小心地夹紧了腿,把带土圈在中间,“你能不能拔出去?好冷……”
“……鸣人。”带土的声音听起来几乎像是叹息,鸣人被他叫的无端发毛,一些冰冷的感觉像蛇一样攀上他的背脊。
带土开始动了,鸣人的性器颤巍巍地立起来,他的手攥着亵衣的边角,那种痛苦混杂着快乐,让他的体内被分成冰火两个部分,最终交融成一滩暖水。他不知道带土是否一直都这么冷,哪怕只是相连的部分这样的接触,都让鸣人冻的发抖,如果带土从始至终都活在这样寒冷的躯壳里,那他该有多么彻骨的冷漠。
可并不是,这个男人的吻是热的。
鸣人下意识抱紧了带土,他贴着带土冰冷的胸膛,小心翼翼,像焐热一块冰一般努力。带土冲撞的速度逐渐加快,鸣人发出破碎的呻吟,他的腹部抽搐,精水滑了出来,带土射在他里面,然后像孩子一样拥住鸣人,把头深深埋进鸣人的颈窝。
那些毛躁的发尾几乎让人发痒,他们躺在一片狼藉之中,带土的一部分还紧紧插在他的身体里。鸣人没有力气,他不明白这一切如何发生,只知道它结束得很寻常,他能感觉到身体里那根疲软的性器一突一突的挑动,带土吻了吻他的脖颈,抬起头来又吻鸣人的嘴。
那双眼睛又变得血红,鸣人把脱下来的衣服扯了一点盖在两个人身上,他们几乎赤裸着相拥,鸣人微微动了动腿,他脸上的潮热绯红还未褪去,只是努力张开身体去捂热带土,现下另一边的体温也确实有所回升。
鸣人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用说,他静静注视着带土通红的瞳仁,那双眼睛里既温柔又疲惫,像看着什么易碎品似的珍惜。带土往上顶了顶,他们结合到新的深度。鸣人股间一片濡湿泥泞,他的腿搭在带土的腰上,一些精水顺着穴口的缝隙流了出来。
月光,柔软的月光。带土把鸣人抱进更紧了一些,“睡吧。”他说,声音近乎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