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Chapter 7
Chapter 7.
香磷在后座伸了个大大的拦腰,“可算完成任务了——”
她探身凑到前面副驾瘫坐着的佐助身边,用魅惑的声线在他耳边轻轻说,“要不要我们两人一起去喝一杯,庆祝一下?”
一旁开着车的水月爆发出杠铃般的笑声,“佐助是铁定不会同你去的,你还不如邀我呢,我一下子心情好就同意了也说不定。”
“爱来不来吧。”香磷不屑的发出啧声便不去理会他了,转身又去搂坐在她身旁的重吾,“我们老幺会陪姐姐一起的吧?”
“我还没满20岁呢。”重吾弟弟打着手游,头也不抬一口回绝了。
“是么,”香磷1秒变了脸,箍紧了重吾的脖子阴测测的威胁道,“你要是不来的话……我就只好装成你学校老师给你寄宿家庭的婶婶打电话喽,我就说,你在外面花天酒泡女大学生,半夜不回家去便利店买套……”
“行了行了行了!”重吾给整的一脑门冷汗,他忙不迭去捂香磷的嘴,“姑奶奶,能不瞎说了吗啊,我去还不行?”
“香磷,”水月打断了后排的二人转,“水户门炎已经安排妥当了?”
香磷停下了嬉闹的动作,扶正了有些歪掉的眼镜,“先前多由也已经过来把人带走了,诺,酬金都已经到账了。”说着她还朝水月扬了扬手机。
“那就好,佐助,我把你放在旅馆门口就好了吧?”
佐助默不作声只是点了点头。
“你也要来啊?”香磷冷哼了一声,“先说好哦,水月。各买各的单,我可不会再替你付账了。
“哈,这回要不是我你就完蛋了我跟你说,”水月嬉皮笑脸的同香磷扯起了皮,“还不好好犒劳犒劳我。”
“说什么呢你?”香磷不满的为自己辩护道,“我的计算绝对没有问题,一定是有其他的……”
“blablablablablabla,总而言之就是笨女人,蠢女人……”
“我鲨了你!”香磷扑上前一只胳膊跨过了前座,死死卡住水月的喉咙。
“喂你,我开车呢!给,给我松开!”水月被一记锁喉卡得呼吸困难,腾出手来想掰开香磷的钳制,失去控制的车开始在街上跑起了蛇形。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重吾想上前拉架却被香磷无情推飞。
一旁闭目养神的佐助给吵得头疼,见身旁两人又开始了日常掐架,他叹了口气伸出一只手把住了方向盘,这才让车重新开上正轨。水月见有人接盘,干脆彻底放手,跟香磷扯头发的扯头发,掐胳膊的掐胳膊,打得不可开交。
佐助这才注意到,不知不觉间车已经开过了母校的大门。
他望着阔别已久的木叶,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景色,思绪陷入了过往的回忆中。
六年前的那天清晨,佐助也是这样坐在副驾上听着循环播放的音乐出神。一只手冷不丁的伸过来摘下了他的耳机,有些冰凉的手指不经意触碰到他的脸颊。佐助打了个激灵,本能的向一旁闪躲开,不悦得望向身旁驾驶座上开着车的宇智波鼬。
“怎么了?”
“怎么了,”鼬目视前方,他边操控着方向盘,一边抽出空来看了他一眼,“叫你好几声了,也不搭理我。”
佐助从鼬的手中夺回了自己的耳机,只是没有重新戴上,而是捏在手里把玩着。
自从鼬大学毕业进入法院工作后,就一直同父亲的关系有些紧张。后来为了工作方便他在单位附近租了一套单身公寓,之后便很少回家了。前不久他升任了地区法院的副检察长,此时的鼬不过刚满26岁,在旁人眼里再没有比他更加年少有为的人了。而在佐助看来,上一回鼬回家还是去年的新年,他赌气的想,这种不近人情的工作狂哥哥真是不要也罢了。
“哥哥好不容易请假回来一趟,你就是这么对我的?”眼见着快要过马路,路边的交通灯只剩3秒了,鼬索性踩了一脚刹车停下来,专心与弟弟说话。
“我怎么对你了?”佐助装模作样的打着太极,说话间抬起两条大长腿,球鞋上连着泥巴带着土的架到了副驾前的仪表台上,嘴里还叽里咕噜的嘟囔着,“我还什么事儿都没干呢。”
鼬见他不成形的糟蹋自己的爱车也不气恼,心里只觉得好笑,“就这么气我没去你的入学仪式?”
“哪儿能啊,宇智波鼬大检察官日理万机,三过家门都不入,我又算……”没等他说完,佐助也意识到了自己话语中快冲破车顶的酸意,实在太过失态了,他立刻住了口,脸上微微的泛起红来。
倒是没有介意弟弟的言语攻击,鼬打量着佐助鼻梁上贴着的纱布,“在学校同人打架了?”
“不算是……”闻言摸了摸鼻子,他想起了那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吊车尾和自己的一时大意,佐助不甘的啧了一声。
“意外而已。”
“都打破相了,这是什么意外。”
此刻的鼬是有一些愠怒的,这个弟弟从来到人世的那一刻起,自己就陪伴在身边,因为是家族的老幺,大家平日里捧在手心都怕捂坏了的那种,好好地上着学,有一天突然满脸血污的回到家,这叫人看了怎么不来火。
“叫漩涡鸣人是吧?”
佐助警惕起来,“你想干嘛?”随后他一怔,自己虽然受了伤,可是并没有同家里人提起是因为什么,而鼬脱口而出就是鸣人的名字。他的声音冷了下来,语气也带上了嘲讽。
“你平时不回家,学校里耳目倒是挺多的。”
得,这话题又绕回了原点。
鼬叹了口气。“你还小,有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
“那你告诉我啊?”
一记直球打的鼬不知所措。
在人精的社会里混久了,他学会了太多虚与委蛇的谈话套路,与他打交道的人也多是遵守着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的基本交流原则,面对无畏无知开门见山的质问,他欲言又止,憋了半天也只说了一句,
“下次吧。”
佐助也是恼火的很,他对鼬的质问是带着风的硬拳头,可是一拳下去的就像砸在棉花上,对方轻描淡写的一句下次再说,便卸掉了自己意图攻击的全部力量。他被鼬一噎,原本已经抱起手生闷气了,可越想越不是滋味,他干脆支起身子转向鼬的方向,大声说:
“我就不明白了,到底有什么工作需要你一年也不回一次家,还有你和爸爸,你们之间到底怎么了,从那一次开始就……”
交通灯变成了绿色,鼬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突然发动,佐助话还没说完,便被动力势能向后一推,哎哟一声被摁回了椅背上。
“坐好。”鼬轻声提醒。车子无声的开了一小段路,缓缓的驶进了学校门口的主干道。
“原谅我,佐助。”鼬迟疑再三,还是开口了,“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可是我能保证的是这么做都是为了……”
“停车!”眼见前面就是校门口了,佐助急忙说。
鼬不解的看了他一眼,“不是还没到么。”
“停车吧。”佐助在学校已经够惹眼的了,这回鼬执意送自己,要是再让人看到自己坐着这种挂着政府部门牌照的豪车来学校,不知道背后又会有多少风言风语。
鼬无奈的把车开到路边停下,佐助一手扯过背包背上,另一手搭上了车门的把手,顿了顿,他抛下了一句:“反正你总有那么多理由。”
看着佐助蹦下车就要走了,鼬忍不住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又怎么了?”佐助探回车里,他一手扳在门框上,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的样子。
兄弟两人对视片刻,鼬发现弟弟是真的比记忆中长大了不少,他不再是那个拽着鼬的衣服不许任何人抢走哥哥的小哭包了,脸颊也没了带着婴儿肥鼓鼓囊囊的样子,手臂因为长个子抽条而迅速消瘦,显露出肌肉结实的线条,整个人像一根正抽着穗子的稻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蓬勃生长。
鼬更加下定了要坚持走下去的决心,他明白,只有自己在外面经历了风吹雨打,温室里的植物才能无忧无虑的长大。
“要保护好自己,别让妈妈担心。”鼬说着,一边点着自己的鼻子意有所指。
佐助的神情立刻柔软了下来,到底是年轻的孩子,他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难得的兄弟相聚就要结束了,时间是这样短暂。这不是他一直期盼的吗,佐助想。犹豫再三,他还是有些别扭的说话了。
“你也是,路上小心……哥哥。”
要保护好自己吗……
佐助在心里重复着鼬的嘱托,不由自主的轻抚自己受伤的鼻梁。
那也没有办法啊,他想,谁叫对方是那个难缠又烦人的吊车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