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鼬在上周末的任务中出了点小意外,回组织总部以后就有点不太舒服。他交代鬼鲛先去跟佩恩提交任务报表,自己忍着不适慢吞吞地挪回房间躺下。他平常并不是会因为感冒就难受的要死要活的那种人,可这次却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头疼,恶心,嗓子又干又痒。鼬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回到房间躺下,果然,不到一会整个人就开始发烧。
他尝试着保持清醒,起码昏过去前先把抽屉里的药给吃了。他这么想着,身体却好似陷入重而细软的沙丘,意识被无边的黑暗包裹成团。
等鼬再次睁开眼时,鬼鲛已经把装了冰袋敷在鼬的脑袋上,正抽出他含了好一会儿的温度计查看情况。“情况不太妙啊,鼬先生。”他把显示屏上明明白白的数字拿给鼬看,“39.8度,要不要通知你弟弟过来。”鬼鲛看了一眼鼬汗津津的脖颈,修长笔直地隐没在黑底红云的晓袍长领中——鼬连制服都没来得及脱就昏过去了。鬼鲛正犹豫着要不要帮自己的搭档把衣服换成宽松点的家居服,脑海里闪过宇智波那个小崽子怒气冲冲的俊脸和尖声唳鸣着的千鸟,“谁让你碰我哥的!”,这想法还没实施便被他光速塞回去了。
“不用。”鼬的声音感冒过后变得有些嘶哑,并不怎么难听,反而有种在锯木头的碎末里滚过一遍似的质感,但比以往的平滑多了干涩也是真的。鬼鲛没再言语,默默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他。
他靠在软垫上喝了一口,刚朝鬼鲛开口,还没说话眉毛就皱起来。他的嗓子比之前更干,又热,像是有一把火在喉咙里燃烧殆尽,熄灭以后留下招致涩痒的灰烬。于是慢悠悠地把水喝完,等到杯里的水见底,喉咙里的不适有所缓解以后,鼬将杯子移开自己的唇边,鬼鲛体贴地把空掉的杯子接过来,又给他倒了一杯。鼬连同药片一起接过去,吞下去以后感觉好了一点,这才有力气向忙里忙外照顾自己的搭档道谢。
“不过……”他顿了顿,漆黑的眼珠毫无预警地转向搭档毫无遮掩的脸,表情有些微妙。“这个病会传染的。你没做防护吗?鬼鲛。”
鬼鲛石化在原地,有那么两秒钟后悔着自己的良心喂狗。这人早不说晚不说,不急不躁地把药吃完了才丢下这么一颗重磅炸弹。跟鼬搭档多年,被坑蒙拐骗也好在这种事情他早已习惯,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那他问起来怎么办?”
“佐助现在应该和带土一起,”鼬思索了下,简洁地说,“等他回来的话就说我和你在外边加班好了。”
如鼬所料,三天以后,鬼鲛也躺下了。鼬已经好了许多,有了之前的经验,他处理起来相比鬼鲛这个独居男性也更游刃有余。况且,他身为哥哥,自小就有照顾佐助的经验。小孩子生性活泼好动,受伤生病也是常有。不像鬼鲛那么慌手慌脚。
“最开始只是发烧而已,撑过去就好。”鼬带着口罩,语气不咸不淡,低头把点滴拨得更快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笔记本在他的膝盖上摊开,鼬拧开笔帽,俨然一位治学严谨姿态考究的学者。
“合着你是把我当实验体了。”
“你多想了。”鼬避开他的视线,迅速地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我自己的感受并不具有普遍性,个体数据当然越多越好。”
“传染性很强……”鼬自言自语地说着,“这点倒是可以利用下。”
“总感觉你很了解这个病呢……”鬼鲛看着密密麻麻的纸张,只觉得头昏眼花。
“我们之前潜入的那家医院,就收治了很多发烧的病人。”
“那个时候你就怀疑了?”
“那个时候仅仅只是注意到而已。毕竟生病的大部分还是抵抗力差的普通人,我以为忍者的抵抗力会强很多。” 鼬做完记录,把笔帽盖上,给鬼鲛换了毛巾。
“等你病好以后,我要你帮我办一件事。”
新换的毛巾贴着滚烫的额头,带来一阵舒爽安心的冷意。
“您该知道我是您叔叔……”
“我知道。”鼬面无表情地换了一副手套。“别担心,只是件小事。”他露出一个礼貌而得体的微笑,“你肯定能做的很好。”
“说了多少次不可能给你调岗,办公室恋爱乃是大忌!”宇智波带土,跨国公司晓的总经理,晓总裁宇智波斑钦点的公司继承人,出差一路上忍受着家族里最小的宇智波散发出来的杀了你的恐怖气场,纵使他再皮糙肉厚,心智成熟,精神强大,都顶不住一个凶神恶煞的厉鬼在半夜三点钟在对面的床上直勾勾地盯着你看,对刚睡醒想上厕所,意识还没回笼的你露出一个阴森可怖的狞笑。看得带土心里发毛,一连几天都做噩梦。
“那凭什么蝎和迪达拉可以一起工作呢?!”佐助并不相信带土所谓的为了公司和个人发展繁荣的鬼话,一个劲的缠着他不肯罢休。
“人家一起上班的时候又不会亲亲我我腻腻歪歪的。”带土已经放弃用那些假大空的鬼话框他,不耐烦地嚷道,“公司里的小组都像你俩那样酸臭,还跑不跑业务了。”
“蝎和迪达拉他们又好到哪里去了。”佐助不屑,“蝎甚至还会自己做道具,他俩玩的比我们过分多了。”
“他们在一块,那是在良性竞争,1+1>2。你俩呢!?”带土痛心疾首地开始控诉,“你哥跟鬼鲛一组的时候虽说混了点,但干起活来那也是毫不含糊。你和他组队以后,一起出任务三天能干完的活宇智波鼬能带着你在外边整整拖一周,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你们出差去汤之国,半天就完成了委托,剩下整五天你都跟你哥在温泉旅馆里鬼混。绝刚开始跟我打小报告我还不信,他妈的你们退房以后我在垃圾桶里翻出一沓用过的安全套。看在你俩是我大侄子的份上,我本想睁只眼闭只眼算了,宇智波鼬那个不要脸的回来还敢拿度假发票跟我报销。工贼啊。”
带土一口气说完,喘口气继续骂:“鼬之前明明是我们这业绩最好的,自从你进公司,他的效率大大的下降了。不仅自己混,还带着你一起混。再这样下去,十尾的项目还怎么进行,公司的业务还怎么开展,晓还怎么在五大国上市骗那些暴发户的钱呢。”
“臭土又没耽误任务有什么大不了的!”佐助朝他扔了个枕头,带土眼疾手快的用神威吸到异空间去了。
“你喊我什么?”带土眼一横,“没大没小的。还想不想和你的好哥哥一起上班了。”
“……你听错了。”佐助把脸别过去,却也没再挤兑带土了。
房间里总算平静下来,佐助退了一步,不管是因为他哥还是别的什么,这次吵架总归是他宇智波带土影了。被少有的胜利鼓舞,带土得寸进尺起来,竟然伸出手来去摸佐助的炸毛,拿出长辈的姿态循循善诱地教训起小辈来。
“乖,听叔叔的话。别学你哥那个滑头,考公务员有什么好,都来私企上班了还不踏踏实实的。好好搬砖,赚钱不比铁饭碗多多了了。”
他的手还未触碰到佐助的一根头发丝,电话突然响起来。带土拿起手机看见来电显示,瞄了佐助一眼。
“你哥。”
佐助急忙凑过来看,被带土横一眼没缩回去,反而靠的更近了。
“我说什么来着。”
佐助不甘示弱地瞪回去,带土的脑海里飘过小崽子他哥哥那张皮笑肉不笑的死人脸,决定忍了这口气。
“在呢。”带土按下接通键,只来得及说这一句,便被佐助打断。他护住手机,急匆匆打掉小猫鬼鬼祟祟伸过来的爪子,清脆的“啪——”的一声顺着电话清楚地传到鼬的耳朵里。
紧接着就是一阵嘈杂,隔着手机隐约可以听见带土压着嗓子的怒吼和佐助不服气地争辩。鼬猜想应该是在两人争执的过程中手机被摔到了地上。
“再不听话我就把你哥调到距离雾隐国界线八百海里的小岛上一个人看公司!”
佐助悻悻地缩回爪子,翻了个白眼,一个人抱着被子生闷气去了。
“怎么了吗?”鼬反应地很快。
“没什么。”带土看着自己摔得龟裂的屏幕,又看了看缩成一团的小猫,冷笑一声,说话阴阳怪气的。“你弟弟刚从外边回来,应该是去见了木业的那个小鬼,我只不过稍微教训了下,他就敢和我动起手来了。你也别怪我,斑老大说了,宇智波少和木业的那些人鬼混。”
“你少放屁!”
“你……”
兄弟两人异口同声地反驳,长久的分离和异地倒是没对这对怨侣造成一点影响。带土切了一声,这离间离得好没意思,不过本着做戏做足的态度,他还是故作姿态地继续说道。
“放心吧,没下狠手。他人好端端的,能跑能跳,没缺胳膊少腿。”带土瞪了一眼跃跃欲试又想过来抢手机的家伙,咬牙切齿道:“现在还有力气跟我犟嘴,一脸恨不得把我撕了吃了的表情。鼬,这就是你养的好弟弟,跟你一样,一点也不尊重长辈。”
“你倒是敢。”鼬的回答轻飘飘的,语气平淡地甚至不像是一个挑衅。“我不会放过你,斑也不会放过你。”
平心而论,挑事的人带土见过不少,说话比鼬难听的但像宇智波鼬这般冷漠不屑,嘲讽时专挑对方痛点戳的还是头一位,佐助再怎么闹腾都只是小打小闹,他自认在阴晴不定脾气火爆的斑手下修炼多年,归来已至心平气和无欲则刚大道至简的至臻境界,但还是令电话那头的带土感到不快。
“呵。对老板这么说话,我看你是觉得雾隐分公司的条件还行啊?”带土强忍着怒气,“干的好就在那边一直干吧,别回来了。”说完作势要挂电话。
“臭土你有本事也把我也调过去算了!”佐助听嚷嚷起来,一个枕头直接砸带土脸上。
“卡卡西给我发邮件了。”鼬平静无波的声音传来,带土可以想象到电话那头那张讨人厌的苍白的脸此刻浮出何等的冷笑。他本该更硬气一点,果断干脆地按下红色的按键不是吗?可是手却像是有了自主意识那般把手机攥紧了。
“宇智波鼬,让你那宝贝弟弟乖一点!”在那个名字从鼬口中说出之后,带土突然烦躁起来,把枕头一把拨开。一边点开免提,一边朝佐助喊,“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佐助,听话,别闹。我和叔叔有话要讲。”鼬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响起来,温柔而富有耐心。他对待弟弟就好像在对待易碎的玻璃似的。佐助被这熟悉而安心的声音安抚,慢慢安静下来,但答应地还是有些不情不愿。
“好吧,哥哥。”他拿回自己的枕头,在远一点的地方裹起被子,又把自己团成一个圆球。
“这就完啦?让他回避一下!”带土愤怒地补充。
“你怎么不回避,臭土去厕所回避好了!”佐助不甘示弱地回击道。
带土还想继续骂几句,就听见小宇智波他的死鬼哥哥在电话那头不咸不淡的阴阳怪气。
“佐助还是小孩子,叔叔您一个大人怎么还跟小孩子计较。”
带土气得牙痒,半响说不出一个字来反驳,悔恨自己已经占了这声叔叔的便宜,便不好再继续发作。只得在佐助全程看好戏的目光中,灰溜溜地败走厕所。
“哦,所以呢?”带土蹲在马桶上,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响起来。完了,他现在感觉连声音也不是自己的了。
“没怎么。我只是觉得——”鼬故意慢悠悠地拉长了声音,留出一长串的引人遐想的空白。“与其等鬼鲛跟您报告,还是我亲自说比较好。”
他又开始对带土称呼“您”了,带土脑子里的那根弦自动的断开,像是危机降临时烧断的保险丝。和鼬共事九年的经验告诉他,每当这时候,宇智波鼬的嘴里总是没好话的。
“他找你干嘛?挖你回木业?你想跳槽?”带土一连串抛出三个问题,连珠炮似的。接着又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过在意,想要挽回点面子。他冷冷地哼了一声,“我可告诉你,你弟弟可还在我手上。”
“我是不会背叛家族的,这点您大可以放心,不用拿佐助来要挟我。只是……”鼬又停顿了很长时间,长到电话那头的带土又开始烦躁,他才继续悠闲地说道:“斑比起不成器的你,明显更喜欢佐助吧。与其担心我一辈子被打压得回不了总部,不如好好担心董事长真的改变心意了怎么办。”
带土直接把电话挂断,摔门出了厕所。
佐助正在专心翻看行程表,猛地被带土的摔门声下了一跳。电话一直在响,他一脸疑惑地看着带土怒气冲冲地将那不停震动的手机泄愤似地扔到床上,差点砸到他。“你发什么疯。”佐助翻了个白眼,正想将手机扔回去。不小心看一眼来电显示备注为怨种大侄子,心下了然。他剜了带土一眼,自作主张地按下了接听键,态度和刚刚相比转变一百八十度不止。
带土面色冷淡地看着这个双标的兄控,被迫听着这俩黏黏糊糊的肉麻话,听着听着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还是没能忍住听完,抓起外套就要出门呆着。
“快点,手机还我。要腻歪用你自己手机腻歪去。”带土不敢拍佐助的脑袋,只能拍拍他的肩膀。
佐助翻了个白眼,把手机还给他。“我哥说让你接电话,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带土一时间天人交战,在再生父母和小学同学之间纠结良久,看着那部手机像是看一块烫手山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鼬抿唇等待,右手食指在月台的栏杆上有节奏地敲着,终于还是等来了那一声犹豫不定的“喂?”他不自觉地松了口气,话里还是听不出任何情绪。“晚上十点雨隐甘栗甘,不想来的话就算了。”
晚上十点,雨隐还在下雨。店家大多已经拉下铁门,来往行人也稀稀拉拉的。甘栗甘的老板百无聊赖地望着外头昏暗的天空,嘈杂的雨水声扰的人心烦意乱。正当他低头收拾东西准备闭店,结束一天的营业时,一位裹着黑底祥云风衣,戴着橘色漩涡面具的男子走了进来。
老板诧异地看着这位被雨淋得浑身湿透的奇怪客人,一声欢迎光临堵在了嗓子眼。
宇智波带土之所以会在大雨倾盆的深夜出现在这里,都是拜八个小时前宇智波鼬那通该死的电话所赐。
“嗯……”鼬的语气顿了一下,“佐助一起过来吗?。”
斑安排他俩分开的时候,特意嘱托了带土把佐助看好。带土谨记他的教诲,本来已经准备让佐助收拾东西,听到鼬说这话,反而不那么想让他如意了。
“想你弟弟了?”带土的声音里有点极力克制住的幸灾乐祸的味道。
鼬在电话那头静静地听着。
“……还好。”鼬淡淡地笑了笑,“也就半年多没见面了。”
“我也很想让你们兄弟团聚。”带土说得一脸诚恳,尽量让自己别笑出声。“但是你也要体谅我,雷隐的事还没办完呢,佐助要留在这,没办法跟我一起过去了。”
“二十份份红豆糕,双倍糖和炼乳。”来人还未等老板将菜单递上,就自顾自地开始点菜。
这熟悉的破锣嗓子和甜到腻死人的口味,令老板安下心来,松开了报警的电话。
“什么嘛,是带土啊。”老板有些嫌弃,“怎么打扮成这副鬼样子,我还以为是打劫的。”
“呃……工作需要。”带土的眼神在面具后面飘忽不定,简短地回道,没做太多解释。他似乎有意避开这个话题,老板是个有眼色的生意人,也就没多过问。
带土接过老板递过来的热毛巾擦了擦脸,冻到宕机的脑子逐渐复苏。他一手托腮,终于想起这趟倒霉旅行的目的。这次的确是他有求于人,想了想,很勉强地又加了句,“糯米丸子也来二十串。”
“也是双倍糖双倍炼乳?”老板的声音从帘子后面传来。
他刚想回答是,一阵穿堂风刮了进来,透过还在滴水的外套,秋冬夜雨的湿冷寒意从皮肤渗入骨髓。“不……”带土回忆起这半天雨中赶路的泥泞不堪,悲从中来,恨不能自已。打着哆嗦,改了主意,咬牙恶狠狠道:“把炼乳全都换成芥末。等会他要是问起来,你就说这是新出的抹茶味。”
看来是又跟鼬先生吵架了。老板会意,低头专心做他的甜点,不打算掺和宇智波们的家事。在他来看,这帮人吵架的原因都很无聊:家庭纠纷,孩子教育,户口问题,婚外情变,家庭暴力……什么都能拿来吵一架,搞得雨隐街道办主任叫苦不迭。
正当带土沉浸在鼬那张古井无波的死人脸被芥末辣到狰狞扭曲涕泗横流的画面中时,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两份茶。”陡然,一只冷若寒冰的手抓住他的后颈,带土的身子为之一颤。
坐在他旁边的,是宇智波斑。带土看到他的瞬间两眼一黑,不死心地又朝他身后看一眼。果不其然,宇智波鼬正在门口从容优雅地整理雨伞。察觉到他过于灼热和刺眼的视线,红色丝带束发的男人转过脸来,礼貌地朝他微微一笑。
带土面具下的表情登时变得和没抹平的水泥一样难看。
“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应该在雷隐出差。”斑支起胳膊,找了个舒适的角度托腮和他谈话。语气轻松,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
“我这不是……事情办完了,就回来了。”带土眼神一瞬间躲躲闪闪,不敢与斑对视。
斑不置可否,上下打量着带土的奇特装扮,突然伸出手取下橘色漩涡的面具,握在手中把玩。他颇为随意地问道:“怎么穿成这样?”
“呃……工作…工作需要。”带土觉得自己无所遁形的额头已经冷汗直冒。
“这么急,连衣服都没换。”斑的冒着暴雨回来吃夜宵?”斑讥笑了一声。
“甘栗甘别的分店都没这个味。”带土略带讨好地干笑。
“不是为了别的?”
“没别的。”
“真的?”
“真的。”
斑玩味的笑容逐渐归为空白的一片,没继续说话,只用那双血红的万花筒瞪着他。令人不安的沉默在冰冷的空气中蔓延开来,带土不敢造次,乖乖地垂着脑袋,听凭发落。
在这紧张到一触即发的氛围中,老板颤巍巍地过来上菜,半路不小心绊了一跤,被鼬眼疾手快地扶住了餐盘。
“我来吧。”他说。
老板感激的朝他望了一眼,急忙躲到柜台后面去了。
“吃啊,为什么不吃。这不是你点的吗?”斑将盛着糯米丸子的碟子往带图面前又推了一寸,轻笑,危险的眸子眯成一道直线。这种猫科动物捕猎前的信号吓得带土冷汗直冒,话也说不利索了。
“啊不…这…其实是……”
“我记得鼬不喜欢抹茶。”斑的脸转过去,朝鼬确认了一下,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又将红豆糕全部倒进垃圾桶。他支着手肘悠闲地欣赏着带土痛苦不堪的表情,给了他一个恶狠狠的鼓励,或者说,威胁。“把丸子吃完,我最不讨厌小孩子浪费食物了。”
带土吃的哭天抢地,涕泗横流,胸口憋着一团怒火无处发泄,越演越烈,简直要烧到鼻腔和喉咙。他恨恨地看着这两个东亚家长,喉咙鼻腔只觉呛辣更重。吃饭的时候看着这两张脸,再好的胃口都要被搞差。鼬嘛,空有一副好看的皮囊,内里填的却都是黑泥,就是个表里不一虚伪冷漠的控制狂。相比之下斑就顺眼许多,不梳头发看起来都那么英俊潇洒,除了偶尔会揍人以外真的没啥缺点了……带土毫无自觉地偏心起来,再次确认了自己的想法。老头子固然可恶,但果然还是后面跟着的那个家伙更碍眼讨厌。
“佐助呢?”斑接过鼬递来的热茶,喝了一口,绷紧的面容在蒸腾的雾气中缓和了许多。“他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带土正低头思考鼬这个家伙到底跟班说了多少实话,又往这些实话里添了多少有的没的。背着自己跟斑添油加醋的告状倒还好办,他心里头冷笑,反正在斑老头面前说谎是愚蠢至极的行为。现在的问题是,鼬隐瞒了多少,斑又知道多少。他该坦诚一点,冒着被打被骂的风险坦白从宽呢?还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倒打一耙,往鼬那个混蛋身上泼脏水呢?带土一时陷入纠结之中,盘算着还是先偷偷观察斑的脸色变化,再做打算。谁知刚一抬眼便看见鼬安然地坐在斑的身侧,静静吹着热茶,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气顿时不打一出来。
“佐助在哪,您不应该问我。”他斜过一只眼睛瞥向这里最置身事外的那个人,故意不看着斑讲话好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更硬气点,从那张瘪起的嘴里吐出的每个字都冒着浓郁的酸气。“人家亲哥在呢,我算什么。”
斑一见他这副沉不住气的样子,脸黑的更厉害。“所以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问他!”带土此时两只眼睛全盯着鼬,眼中只剩下他那个怨种大侄子,怒火烧化了他的理智,连同对斑的敬畏和恐惧。
“我把佐助交给你看着,又不是交给鼬。”斑冷哼一声,快被带土气笑了。他深吸一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佐助是鼬的狗链子,你见过有把链子让狗自己叼着的吗?”
“那链子都向着他我有什么办法?!没勒到鼬倒是天天勒我的脖子!”
“所以说你是个蠢货!!”斑彻底怒了,直接一杯热茶泼在了带土脸上。一连遭逢两次水难的男人捂着脸愣愣地看着斑,整个人沉浸在一种无边的迷茫中。尽管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但来自顶头上司兼自己家长的滚烫怒火已经实实在在地顺着这当头的一杯热水传递给他了。
鼬在这时贴心的递过来一条青色的毛巾,带土木然地结过来擦脸,也没在意他是从哪拿的。
直到粗陶的茶杯底座磕在大理石台面上发出清脆的一声,震得他终于回过劲来。
斑冷眼看着这难得的叔慈侄孝,却没有展现出一丝家庭和睦的温情和欣慰,眼神愈发冰冷。在两位当事人面前毫不留情面地大加批驳,继续端着长辈和领导的架子开会。“看看你这个样子,怕是哪天鼬带着佐助跑了你都不知道。”
“他,他在雷隐,还在因为八尾的业务跟比艾公司讨价还价。”带土老老实实地回答,不敢再有半点隐瞒。
“那你就一个人回来了?”
“他哥在这,他又不会乱跑。”带土温吞吞地擦完脸,看了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一眼,把湿答答的毛巾还给鼬。他面无表情地将毛巾接过来收在密封袋中,全程没有任何回应,好像自己是整件事情中一个完完全全的局外人,他们刚刚说的任何事都与他毫无瓜葛。作为可靠的下属,对待自己上司被上司的上司指着鼻子骂这种丢脸事也习以为常了。鼬懒得观看,懒得评价,更懒得讽刺。他的那双手上套得严丝合缝的医用橡胶手套,平稳妥帖地将带土用过的毛巾严谨细致的处理完毕,好像上面沾染了不得了的污物。
尽管拜斑所赐,带土的自尊心早已为数不多,但那剩余的一小块名为尊严的残渣还是被鼬这一举动深深地伤害到了。
“你……”他的手颤抖着指过去,刚想发作,斑的声音便盖过来。
“这话倒是一点没错。”斑的笑容更灿烂了一点,然而望过来的视线锋利的像是要把他切成薄片,“鼬是佐助的骨头,不用费多大力气,朝他晃一晃他就会过来。”斑偏过头,目光在鼬和带土之间来回扫视,“这一点我看你也差不多嘛。”
带土被他盯的头皮发麻,拘谨的样子像是又回到了童年恐怖的家庭教育。他忍不住看向鼬,发现他脸上还是一副惯常的冷淡表情,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他难以获得有效的信息,更加难以推断斑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非常识相地把掉在地上的杯子捡起来,选择继续装傻下去:“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鼬,你想回木叶吗?”斑像是没看见他一样,转过脸问鼬。
“您完全没必要担心,董事长。”鼬说,直视斑的眼睛,那双素日里漆黑到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此刻无比清澈,盛满了毫无保留的坦诚,让人看一眼就莫名觉得这人从不会说谎。“佐助在这里,我是不会离开的。”
“听听。”斑回过头,用指节敲击大理石的台面,声声震在带土脆弱的心脏上。
“我其实也……”带土立刻站起来表忠心。
斑再一次打断他,不理会他的那点可有可无的讨好,近乎狞笑着,继续问。“那你的骨头在哪?木业吗?”
带土握住杯子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
“看来你对你的小学同学还余情未了嘛。”
剩下的事情便和鼬无关了,斑大手一挥,鼬立马会意。身为一位成熟稳重的社畜,就是要懂得察言观色。他与老板商量好店内的赔偿事宜,又安排好抢救的医疗忍者,便礼貌而得体地适时退场,给这两位留下足够的私密空间,来消除隔阂。或者说,腾出足够大的地方给斑教育孩子。
过了几天,带土住院归来,脑袋上仍然缠着纱布。一进公司大门,就叫嚷着让宇智波鼬滚过来。底下员工不敢多问,如实禀告鼬还没回来。
“跑哪去了。”带土总经理很不满意,正要发作,鼻尖一痒。
“阿——阿嚏!”
鬼鲛这边接到经理中招的消息,犹豫着要不要把整件事情的起源全盘托出。鼬在这个时候回来,恰到好处地递给他一张a4纸和一个透明密封袋。
鬼鲛定睛看了一眼,里面装着的赫然是他的洗脸毛巾。
“我说怎么找不到了……”然而他还没来急高兴多久。
“总经理的传染源就是这个。”鼬不咸不淡地抛出一颗炸弹。
鬼鲛猛地查看那张纸,这才发现那原来是DNA检测报告单。
很快,流行性感冒的病毒肆虐,密密麻麻地遍布了晓总部的每一个角落。除了蝎,鼬,鬼鲛这三个痊愈过或是压根没有传染的可能性的,剩下的所有成员都中了招。
“哥哥,你回去吧……会传染的。”佐助的声音因为鼻子堵住还有点闷闷的,听起来就比原先的撒娇更添了一丝丝委屈。原本鼬就拿自己的弟弟毫无办法,这下更是还没交手就直接倒戈投降。“说什么呢,我就在这里照顾你,哪也不去。”鼬心疼地看着自己弟弟烧的通红的小脸,心脏像是被刀割过一样难受,恨不得自己躺床上替佐助把这个罪受了。然而生病这种事毕竟无法分担痛苦,他能做的也不过就是轻轻握住佐助打着点滴的手背,小心翼翼地贴在自己的脸上。
“我已经好了,没事了。不会感染的。”他耐心地跟弟弟解释,鼻尖温柔地蹭了蹭佐助汗津津的小手。“想吃东西吗?我去给你煮番茄粥。”佐助摇摇头,“我不饿。哥哥陪着我就好。”手慢慢抚摸哥哥的眉毛,指尖传来的酥痒触感令他莫名安下心来。生病的人总是更容易变得脆弱,哥哥不在的时刻,佐助总是没来由地惶惶不安,尽管他也知道这是不应该出现的想法,可他就是忍不住的恐惧一切可怕的后果。不要去管别人了,只看着我一个人就好。他很想对哥哥这么任性地说。
“鼬,别老是黏着你弟弟了。这都什么时候了,管管其他人死活啊,我都快忙死了。”蝎烦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正忙着操纵傀儡给其余人端茶倒水,降温喂药,忙的不可开胶,回头一看,鼬还在那边慢悠悠地跟自己弟弟调情。气直接不打一出来,查克拉线因着傀儡师情绪的波动而产生了不稳定的震荡,正在扶着带土喂水的傀儡一个不留意按着他的脑袋将滚烫的热水全灌进去了。
鼬不急不慢地过来帮忙,接过鬼鲛手里的药碗,勾起一个温柔亲切的笑。
“照顾总经理太辛苦了,还是交给我来好了。我们是亲戚,从前就认识,放心交给我好了。”
晚上十一点,佐助看见哥哥推门轻手轻脚地猫一样踩着脚尖进来,生怕吵醒他的样子,有点好笑,又有点心疼。他的脑袋上还垫着冰袋,说话也有气无力的。“我没睡呢,哥哥。”
鼬闻声身体放松下来,轻轻躺在佐助的身边。连同被子一起包裹住弟弟。“怎么还不睡觉。”
“等你一起。”佐助还是无精打采的,但看着哥哥的眼神却永远闪亮。
“感冒了就好好休息,等我干什么。”鼬用指头点点佐助的鼻子,有点责怪他不是很珍惜自己的身体。温温软软的触感顺着指尖传递到鼬的心里,把他身体里所有坚硬的东西都融化掉了。
“还烧不烧了。”鼬的额头贴过来,感受佐助的体温。
“已经好多了,”佐助趁机在鼬的脸上蹭来蹭去,突然想起来什么。“带土呢?”
“还活着。”鼬搂着弟弟,把胳膊垫在佐助脑袋后面,边调整角度好让他枕的舒服些,边心不在焉地回答。“佐助好好休息就好,不用管他。”
“哥哥还是好好照顾他吧。”
“佐助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别人了。”鼬一敛目,昏暗的灯光下表情似笑非笑,舌尖重音咬在别人两个字上,过于明亮的眸光在他眼底聚拢起来。他的五根手指穿过弟弟被汗洇湿的黑发,一下一下的梳拢。鼬知道佐助话语里潜藏着的意思,但是对于造成弟弟生病发烧的罪魁祸首,他还是无法原谅。此外,不管出于任何缘由,唯一的弟弟对自己以外的人表达在意之情,鼬总是不自主地感到焦躁。
“我还是想和哥哥一起工作。”佐助赶忙解释,急得咳嗽起来。鼬皱眉替自己弟弟拍背,脸色越来越差。感知到鼬微妙的变化,佐助懂事地把脸埋在哥哥手心里,猫一般眯起眼睛软软地蹭贴讨好。“哥哥别生气了。”病中佐助的声音哑哑的,嗓子被火烤过一样。
“他把你传染了,你还替他说话。”鼬的手指抹过佐助干涸的嘴唇,语气颇有些不满——他仍记恨着带土把佐助传染了这件事。在他的计划中,带土按理说是不应该会和佐助有接触的,
“脑子烧糊涂了就开始发疯,嘴里念叨着他小学同学,男的女的都有。”鼬拧干毛巾,给佐助脑袋重新换了一条冰敷。“本来想早点回来,可是一直被蝎纠缠不放,非要让我把带土处理好再走。刚喂了点安眠药,可算睡了。”他亲了亲弟弟的额头,语气轻柔。“佐助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鼬把温度计抽出来,看一眼39度,烧还是没退。他拿起拆开的板装胶囊,又确认了一遍说明书上的最大安全剂量。退烧药降不下去,鼬开始盘算着进行物理降温。他在房间里四处翻找,最后从角落矮柜里最底下一格翻出酒精,又把房间的温度调高了几度,准备完全以后,伸手就要去解佐助的扣子。
佐助捏紧被子,眼神惊慌却又有点隐隐期待地喊:“哥哥……”
“降温。只是降温。”他念咒似地重复,视线微微移开,更像是对自己说的。
赤裸的皮肤透着热意,白里透红,愈发诱人。涂抹到乳尖的时候佐助被沁人的凉意刺激逸出一声吟哦,两抹殷红挺立在奶白色的胸口,鼬咽了咽口水,眼观鼻,鼻观心。一心一意,拼命回想起带土那倒人胃口的半边伤疤脸和他在总部办公室里摔在自己脑门上的季度财务报表。
长年工作积累的职场压力最终盖过了冒头的性欲,鼬顺利平稳地完成了这一艰巨的任务。
“哥哥……”佐助软软地喊了一声,握住了他正欲抽回的手。微睁的一双眼睛情欲正浓,眼尾飞红,摄人心魄。
“你想不想试试39度的……”
“生着病就好好休息……”
鼬的回答有一瞬间的迟疑,这就使得他的拒绝听上去有些绵软无力。佐助抓住了这一点。鼬没说同意,可也没说反对。于是他挑眉观察着鼬的反应,放肆地伸出一小截舌头,试探性地舔了舔鼬的略带咸味的指腹。他皱起好看的眉毛,舔了舔嘴唇,好摆脱掉那股子消毒水味的怪味。
鼬觉得自己的弟弟真的是烧糊涂了。而他自己的病也还没好透,不然怎么会同意如此荒唐的邀请呢?
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被褥包裹着赤裸的二人,鼬在密不透风的黑暗里轻车熟路地摸索着佐助的一切。佐助在接吻的缝隙中探出被子大口呼吸,像冬天里游上来换气的鱼。他全身虽然已不再滚烫,却仍要比鼬的体温明显高出一个度。哥哥冰凉光滑的肉体靠过来,浸着冷意,宛若三月春水里将融未融的冰,激的他浑身每个毛孔都在张开鲜活的呼吸。欲望和情潮托举着他,眼前所有的一切,包括他自己,都像是海面的波浪,翻涌不息,最后统统撞碎在鼬的手里。鼬看不到弟弟的表情,却仍然从那具契合而顺从的肉体上了解一切。“很舒服吗?”他问,手和吻顺着腰腹一路向上,没有任何的阻碍。“嗯……”佐助模模糊糊地回了一声,柔软而包容的身体习惯性的舒展蜷缩,双腿夹住哥哥的腰腹,迎合他,取悦他。黑暗中鼬就算不开写轮眼,之前积累的足够多的经验也让鼬能轻松地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要是受不了的话,就说出来。”即便在这种情况下,鼬也仍然包含理性与克制。他的声音混着情欲,不再像之前那么冷那么剔透,更像是一块含了杂质的冰。他缓慢地靠过来,散开的长发划过弟弟温热的胸脯,他的每一个动作对佐助来说都是诱人的折磨。佐助的手指曾数次穿行过他的长发,没有人比他更能懂得它的柔软,可当哥哥的长发像一张网一样裹住他时,佐助仍被那些根根分明的丝线刺得浑身一滞。
“哥哥……嗯!”
鼬发现了这点,故意将乳尖嵌在两根发丝之间,灵活地操纵着缝隙的宽度,时而压迫它至无处可去,时而又放松给它一线生机。如此往复,可怜的乳头被勒得充血挺立,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绯红。在佐助的嘤咛声中,鼬满意地观摩着自己的作品。他的唇舌就悬在咫尺的上方,好像一柄悬而未决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他希望他干脆利落地砸下来,给予他审判和制裁,而不是将他置于焦灼而漫长的困境。那些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肿胀的乳尖上,佐助觉得那一侧的胸口快要烧起来。
“会痛吗?”鼬放任自己完全靠在佐助的肩膀,一边说着,一边拉紧了其中一根发丝。
“没你上次生气时咬我痛。”佐助的胳膊盖住了一半的脸,声音有些模糊不清。鼬饶有趣味地倾听他微小的抱怨,就如同他过去倾听弟弟那些关于生长和感情的抱怨时一样沉稳温和。鼬像拆开礼物一样把它们打开,满意地看见弟弟红潮翻涌的脸。
“呵,还记仇呢。”鼬笑了笑,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尽管他并不需要采取这种姿态,佐助看向他时,总会不自觉地仰视的。佐助有时会讨厌这一点,但这种体位确实更让他心安理得。他看见鼬漂亮修长的手指灵活地随意摆动,漫不经心地松开了其中的一根—-佐助以为这个游戏到此结束了,刚想催他快点到正戏。然而他以更大的力道拉直了剩下那根,可怜的乳头被绷直的发丝勒紧,牵拉的红肿变形,偏离了原有的位置,一瞬间被拽得离鼬很近。这时鼬只要微微侧过嘴唇就能触碰到它。佐助的眼睛盯着天花板,感受着鼬潮湿的呼吸喷洒在艳红的乳尖,激起乳晕细细密密的战栗。他忍不住向下看去,哥哥漆黑的长发涂抹在奶白色的肌肤上,一如刚化开的浓墨。他高烧时松软平坦的乳尖,此时被鼬的呼吸烧灼,不但没有融化,反而愈加坚硬挺立。鼬在这时朝他瞥了一眼,轻而易举地就打断了他的窥视。佐助落荒而逃,别开视线,脑海中扫描一般打印出方才的图像。鼬侧躺在他身怀中,鸦羽般的眼睫柔软地垂下去,往下是他挺翘的鼻子和线条优美的下颌。他的侧脸从任何角度看都是无与伦比的完美,佐助却只望见他殷红如血的唇舌。他羞耻地抗拒着它,却又忍不住期待地迎合。鼬在做爱时并不喜欢他遮住脸,眼前的黑暗助长了这种撩拨,他的唇间泻出一丝甜腻的吟哦,发烫的身体涌出温热粘稠的体液,后穴不受控制地蠕动收缩,急切地渴望着着什么人或是什么东西的进入。哥哥不在身边的时候,佐助尝试过不同的道具,但是没有一样能够像哥哥那样,给予他想要的那种快乐,以及痛苦。
佐助上下一起被折磨得厉害,眼看着哥哥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他不免有些焦急。
“你不继续吗?”他轻轻推了推哥哥的脊背,胸口又暗暗往前蹭蹭,督促着他快点。
鼬挑眉望了他一眼,勾起嘴角,嗓音里像是藏了黄金的沙涅。“你很着急?”
“啰嗦……”佐助的话噎在嗓子里,他咬住嘴唇,没能把剩下的话说出口。
冰凉的唇珠抵上滚烫的乳粒,冰与火碰撞诱发的刺痛和快感刺激着佐助敏感的神经,令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气。类似的感觉佐助也曾体会过,但毕竟与那时又有些不同。在与哥哥刚在一起工作的那个夏天,热到不行的午后,他们刚在被晒的暖热的走廊上做了一次,佐瘫在木质的地板上喘气,懒地再动一根手指。光裸的肌肤比地板和空气都要灼热,因为未散的情欲显现出鲜艳的潮红。相比之下,鼬比他要从容许多,佐助虚虚睁开一只眼睛,静静地注视着鼬随意地披上衣服,打水,浸湿毛巾,然后细致地用毛巾一点一点擦拭他的身体。那素白的肉体像是被任性妄为的作者随意涂抹的画作一般,其上遍布俩交缠时喷射出来的各式各样的液体。鼬耐心而仔细的一点点把他们清理干净,直至那副画布最终归为原初的纯白。后穴里熟悉的手指又伸了进来,佐助不满地哼哼,夹紧了屁股,乳白色的浊液漫溢了出来。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松开。”佐助闭着眼没有反应,只装听不见。“不想动… 好热。”他听见鼬无奈地叹口气,然后是脚步离去的声音。他睁开眼,盯着屋檐下的去年春天燕子筑下的巢,今年这些可爱的鸟儿没有来,显得整洁却又空荡荡的。佐助突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寂寞,等到脚步声再响起,是鼬端了冷饮过来,佐看着他把自己的那杯迅速喝完,见佐助还是没动静,便起了玩心,捞出底下的冰块,在他胸腹涂抹。“这样会不会好一些。”鼬略带笑意的嗓音响起来,丝滑如同冰块滑动的轨迹。那道冷意有如一道切口,使他五脏六腑都暴露在空气中,直至停顿在他的乳尖。鼬用力按了一下,佐助的身体便剧烈地开始颤抖。
鼬的嘴唇有比那颗冰块还要寒冷吗?而他的身体应该是要比那个时候要更加滚烫的。佐助用混沌的脑子费力思考者,没想出答案,只知道自己确实比那个时候还要沉溺其中。
“还有这边。”有了哥哥的纵容和默许,佐助更加理直气壮地将另一侧胸脯递过来,像是又回到了小时候,不管不顾地朝着哥哥任性撒娇。
“真难伺候。”鼬调笑他,开始抚慰另一侧。
“我生着病啊……”佐助不满地嘟囔,脸颊可爱地鼓起来。鼬没忍住,伸手捏了两下。
“到底是谁生着病还想要的。”鼬收回了取悦用的舌头,转而将牙齿磕在弟弟坚硬的乳粒上,绕着乳孔不断研磨,直至佐助发出求饶恳求的泣音,他才重新用唇舌包裹住那脆弱敏感的蓓蕾。
佐助的膝盖被推到胸部,脚踝挂在哥哥的肩膀上。鼬拽了个枕头塞到佐助的腰下,佐助顺从地拱起身子配合。这个姿势能让鼬进入的更深,他们之前已经多次验证过这点了。
“好多……”大量浓稠的精液喷洒在他们二人相连的小腹,鼬抹了一把,用拇指和食指碾磨着观察,又沿着弟弟的腰腹一路擦干净手上的白浊,这才慢条斯理地咬着佐助右侧的耳垂,伤脑筋似地问,“你是多久没做过了。”
“六个月零二十七天……”佐助喘息着回答道。虽然脑子烧的一片浆糊,但还是准确地报出一串数字。
“也没试着自慰吗?”
“没有……呃”鼬的性器退了一点儿出来,又借着精液的润滑重重地抵进去。佐助的嗓子被挤出一声微妙的闷哼,刚释放过的身体格外敏感,鼬又故意往肉壁凸起的那一小块软肉上撞。佐助的脚趾难耐地蜷起,钩子一样缠住哥哥的头发。
“你不在,我弄不出来。”
他咬着嘴唇,笨拙地为自己辩解,眼中已是水雾迷蒙一片。不知道是爽的还是委屈的,虽然不是第一次直接被做的射了出来,但刚插入就这么快释放还是太羞耻了。
鼬的指尖堵住了茎柱前面的小孔,他的脸埋在佐助的颈窝,佐助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通过他说话的语气和他下身的动作来感知他的情绪变化。
黑暗中传来一声哼笑,看得出来玩弄佐助令他的心情很好。
哥哥这样真的很过分,佐助忍不住想,打算报复他一下。在鼬退出来的时候,他放松下来,使哥哥能够轻松地退出去,等他进去的时候却又用力绷紧。半年多的禁欲生活刚刚结束,鼬被这么一来一回夹的也有些头皮发麻,险些没把持住,他有些无奈地问“你这都是跟谁学的。”
“带土啊,他没事的时候,老看那些秘籍。”他喘息着,像是有点害羞,又有些得意。“我以为你会喜欢。”
鼬沉默不语,抽插的力道很明显是生气了,“以后不要和带土混在一起,他都把你教坏了。”
佐助对自己的战果还是颇有些得意的,听到这话,觉得哥哥不领情,不甘心地反击,“可你刚刚不是很舒服吗?我配合你,你还不开心。”
“我没有不开心,佐助。”鼬回答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感情,他的性器还停留在佐助的体内滴水,他直接将佐助翻了个面,让他背对着自己跪好,随即俯身压住了他。
“抬起来,佐助。你不抬起来我怎么帮你。”
佐强撑着抬起来一点,鼬立马狠狠地撞下去。鼬的手顺着些微的缝隙钻进去,掐揉起乳尖。
他轻笑一声:“不是说要好好配合我吗?”
佐助支撑不住,瘫软在床上,却只是更方面方便了鼬的指尖蹂躏。粉嫩的肉柱憋的涨痛,他自己不敢伸手去碰,只能小心翼翼地蹭蹭床单,这一小动作点也被鼬敏锐地察觉到了。
“抬起来。”鼬不容抗拒的声音再一次从背后传来。指甲狠狠地刮过乳孔,引出佐克制不住地尖叫。后穴触电似的痉挛收缩,夹的鼬的动作也停顿了一下。鼬的吻一路向上直至佐助的耳垂,引诱的声音好似恶魔低语,“让我进去。”
佐助嗫嚅着撑起胳膊,脸庞潮红滚烫,嘴唇却干燥。他渴望着液体来滋润,不自觉地转头朝哥哥索吻,鼬凑过来,却只是慢条斯理地舔了舔他干裂的唇畔,并不给予他更多。膝盖被撞的发软,脚趾也蜷缩在一起。佐助有些不满,张开嘴,想要叼住这根狡猾的舌头,被鼬轻巧的躲开,塞了两根手指作为代替。
只是两根手指而已,佐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流出那么多涎液的。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鼬已经从他口中抽离出来,把玩着拉丝的指尖,耐心又细致地在他的喉结处擦拭。
“你别那么用力啊……”他嘟囔着,手指拽紧床单,湿答答的床单被拉扯出水波般的褶皱。
水肉拍击的声音一波一波传来,震的佐助脑子一阵发晕。他感觉自己被鼬分成了两面,一面不知足地渴望着填满,一面又饱满地快要溢出来。他需要哥哥把自己搅拌开,这样他才能重新合二为一,融合成一个完整的自己。
“放松一点。”鼬安抚着他,引导着他,“就快好了。”他的手顺着锁骨一路向下,辗过胸乳腰腹,最终抵达佐助硬挺的性器。
佐助咬住下唇,细碎的呻吟从口中溢出。不久前才冷却下来的身体如今重新变得滚烫,烧的他全身都要融化。他清楚地知道这一次并不是因为感冒。
鼬也在喘息,他的额头冒着细密的汗,把带着涎液的手指涂上佐助顶端的小孔,握住了柔韧的柱身开始来回滑动。他深入刺戳了几下,带着佐助一起释放。最后的那几下鼬没控制好力度,攥得有些紧了,他感到与疼痛相连的快感蛛网一般密不透风地包裹了自己的身体,眼前一片白色。明明是黑天,高潮的感觉还真是奇怪,他想。
情事余韵过后,鼬娴熟地清理他的身体,语气带着少有的慵懒,惋惜似地说道:“你小时候,明明可以自己做到这一步的。”
“你指哪一步。”
鼬没说话,只微笑着指尖点在他的唇上,又点在他顶端的还在吐着浊液的小孔。
佐助一瞬间涨红了脸,没好气地转过去,闭上眼睛装睡。“那还是真是不好意思,我长大了,身体没小时候那么软了。”
佐助在长大,在离开他的五年里,有他不知道的关于佐助的事情在发生,而他却不能亲眼看到。鼬没来由地感到些许的寂寞,却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解释。佐助置气闹别扭的样子可爱极了,他消极的情绪又很快地被吹散。鼬忍不住伸手揉乱他的脑袋,佐助像猫一样发出了舒服的呼噜声。就像猫一样,鼬把这个词在舌尖又滚了一圈,看向被抓挠和啃咬的手腕和脖子。舒服的感觉堆积在体内需要释放,而猫猫释放的方式就是磨爪子和咬。
“那么,好好休息吧。”他最终这么说道,整理好一切,又重新帮弟弟盖好被子。他的手指一点一点抚摸佐助的脸,抹开被汗浸透的额发,在他的额头上烙下一吻,带着无边的怜爱以及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