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幸好，不等斑说出个什么所以然，另外一个人就打开门走了进来。
不用转头，他也知道是谁。
“扉间！我……”柱间的话在看见斑的时候一顿，显然有点诧异，笑道：“斑怎么也在这里？我不是给你放婚假了吗？”
“……”斑有点无语，“……她怎么在这里的，我就怎么在这里。”
柱间看看扉间，再看看斑，恍然大悟。
不知怎的，斑的心中隐隐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柱间一出现，方才略有些紧张的气氛顿时松弛了下来。
他笑瞇瞇的提著一个上头盖著布的篮子，走上前，放在桌上，道：“斑来得正好，我多做了一个饭团，还怕扉间吃不完……”
他唔了一声：“然后带回实验室吃到晚上，吃坏肚子。”
扉间在旁边恼羞成怒地唤了一声“兄长！”
那条素色的布被掀开，里头用木盒装了几个硕大的饭团，一看就很有千手风范。
刚刚已经和泉奈吃过早饭了，斑想。然而那两兄妹一人各拿了一个，鬼使神差之下，他也将饭团拿在了手上。
饭团还是热腾腾的，对他人来说可能过烫，但在场三人拿在手里都面不改色。
柱间捏得很紧实，圆得像颗球，颇有份量，斑迟疑地研究了片刻，默默从边缘咬了一口。可以尝出是有咸味的，并不只是单纯的白饭。他慢慢地咀嚼，吞下，又咬了一口。
大概千手家没有——至少是现在没有——食不言的习惯，一旁，柱间十分自然地拖了一张椅子过来坐，一边吃一边和妹妹聊起天来。
“扉间，你们俩昨晚睡得还好吗？”
扉间愣了愣，正巧咬了一口饭团，就这么慢慢咀嚼起来，没有马上回话。
斑的脑中浮现昨晚的场景，那……也不能说不好吧，没见血，相安无事。
他不由自主也咬了口饭团。里头的馅料露了出来，竟然不是纯白饭团……一种像是鸡肉的鱼，还有些许蔬菜。他一时没吃出那到底是什么肉，不禁又咬了一口。
一时间室内只剩咬饭团的声音。
直到扉间将那口饭咽下，才开口回答哥哥的话。
“我睡得……”她沉吟，想了想，用下巴指指一旁的斑，“还不错，这家伙睡姿挺好的。”
“喔喔，那就好……”
斑眉头一抽，觉得这段对话有些似曾相似。
那两兄妹还在继续：
“昨晚雨下得那么大，我还担心你们睡不好觉。”柱间欣慰道，“斑的睡姿是怎么回事？”
“唔，挺像块木头……”扉间用一种客观冷静的语气说。
斑将饭团咬得嘎吱作响。不怎么礼貌，但没关系，这两人好像也不在乎什么叫作礼貌。
扉间的话一顿，朝著斑的方位侧了侧脸。她默默地不说话了，柱间则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来，喝茶。”
他从旁边的壶里倒了一杯茶水出来，推到斑的面前。
扉间加快速度，两三口把饭团吃完，往桌面一撑：“我去洗手。”便走了出去。
等到扉间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柱间挪了挪椅子，让自己跟斑凑得更近了一些。直到斑抿了口茶水，他才在友人奇怪的眼神下问道：“斑，泉奈还好吧？”
“嗯，精神还不错。”斑简单地回应。他眼神向下瞥。吃到一半的饭团还拿在手里。刚刚吞下的茶水在舌根处回起苦涩，他突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斑……”柱间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吃不下了吗？我可以……”
斑马上抬起手制止友人接下来的话。
“我没事，不用。”
连这种事情都要让柱间帮忙，那成什么样子了？
说完，没等柱间再反应，囫囵将饭团吞了下去。
身为忍者，他的饭量并不小。肚子不胀，倒是心头像是堵著什么似的。
身前的柱间仍然关切地望著他。一股烦躁从心头升起，他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了下去。
本来，这就是他无所事事的假期的第一天。他做什么都行，就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斑慢慢地道：“我应该要走了。”
柱间望了一眼方才扉间离开的门口，没多说什么。看著斑起身的背影，他笑道：“代我向泉奈问好？”
背对著柱间，斑没有回头，只轻轻勾了勾一边嘴角，挥手道：“我会的。”
-
一出了门，斑就感觉有好几道视线投来。
这当然瞒不过他，没有多久，他就发现不远处的街角，几个小孩挨在一起，偷偷地看著他的方向。
斑不闪不必地望了过去，正好与其中一个孩子四目相对。他认出那是刚刚在外头自己抓住的小孩。
那孩子吓了一跳，围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
他本没有关注的兴趣，然而或许是因为实在是无所事事。他向那里招了招手，那群小孩扭捏半晌，互相推挤一番，才一个拉著一个跑到他的面前。
斑的眼睛扫下来，里头顿时有个孩子被吓得打了个嗝，又赶忙摀住。
“……做什么？”
带头的那个小孩没理旁边同伴的挤眉弄眼，小心翼翼地看著他，问道：“大人，请问你是昨天的那个新郎吗？”
没有想到问题竟是这个，斑一怔。
旁边的小孩窃笑起来，悄悄道：“新娘子好漂亮的。”
这个时候，小孩里有个戴著眼镜的男孩大声道：“什么新郎，就跟你们说了，他是宇智波的族长大人！”
孩子们顿时发出小声的惊叹，斑一时之间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才好。
战场上，宇智波斑这个名号从来都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其他氏族或许还会藉著他的名号编一些吃小孩的恐怖故事，或其他什么的。柱间和他说不会有这种事的，但斑其实不怎么在意。
他仔细一看，那戴眼镜的孩子竟还是个千手。不过，其他的孩子倒是有些看不出是什么氏族的。或许只是些名不见经传的小族。这个年纪的孩子交朋友总是很快。
还没等他说什么，背后就传来一声怒吼。
“你们这群小子！要上课了，还在这里玩闹！”
几个小孩登时跳了起来，龇牙咧嘴地将跑开了，只有一个小女孩想了想，小声和他说：大人再见。
斑还停在半蹲的动作，片刻之后才慢慢站起。
不远处，那声音的主人也走了过来。
斑是认得她的。
千手桃华，千手一族的三把手。在写轮眼的宇智波面前，也能以幻术占据优势的忍者。
桃华面色无奈，不忘对斑点点头道：“斑大人。”
“……桃华。”
见几个孩子溜得不见踪影，桃华的眉头动了动。她呼了口气，道：“很抱歉，斑大人……如果没事，我得去追那些孩子们了。”
斑迟疑了片刻，侧身让出路。
“我看……那里只有一个千手家的孩子？”
听到斑的问话，桃华一愣。她的面上有一瞬间的诧异，接著便平静下来。
“的确不只千手一族，还有其余新加入的家族的孩子。”她慢慢地说，“并不是千手家的族学……”
她四处张望，指著一个方位道：“那里，火影大人说要建立一所专门教导孩子们的学校。”
斑朝著她指向的地方看去，却见记忆里还是一片树海的地带已经兴建起木制的建筑。在早晨的阳光之下，上头刚刚漆上的色彩明媚而鲜艳。
耳边，桃华还在诉说：“学校还未建成，不过火影大人已经令我们把孩子聚集起来，做一些基础训练。”
如果是他们那个时代的孩子，五六岁的年纪，就得明白血流过刀锋沾在指上是何种温度了。但那些孩子尚还天真，甚至没有太多的防备。他们的手心里，还没有生出武器握出的硬茧。
斑想起儿时与自己憧憬地说著理想的那个小子，很长一段时间他以为那只不过是两个孩子天真的大话。
斑的眉头下意识一松，但听著桃华的话语，却又缓缓地皱了起来。
“不过几日前的事情而已。”他听见桃华说，“斑大人不知道也正常——”
“负责这件事情的是谁？”他忽然问道。
桃华沉默片刻，看了他一眼，回道：“是扉间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