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天还要一起玩吗?”
黄昏总是突然袭来,将浓烈的黄和紫染遍整个天空,橘黄的夕阳将最后一束光如同垂死挣扎一样放射出来,很快地平线上会泛起漆黑的天幕,那时沙漠的气温会骤降,孩童都要回家。我爱罗从没思考过他的朋友从何而来,对于不满十岁的小孩子,清醒的时光并不多,漫无目的的游乐和嬉闹,温柔的、为他扫清污浊的父母和温柔的哥哥姐姐,这是他所拥有的一切。随着天色渐黑面前金发的男孩也挥了挥手,说明天还会再见的。我爱罗看不清他的面庞了,以往他会意犹未尽地回家,闭上眼再睁开就是新的一天,但是今天他还站在原地,不到二十分钟玉色的明月从沙海中升起,他只从窗户里见过此等景色,母亲会让他拉上窗帘,把沙漠的冷气隔绝在外面。
出乎意料的,没有人喊他回家。
黄沙爬上深蓝色的痕迹,蓝色像是水的颜色,沙漠里没有海,我爱罗想大海和沙漠是一样的,海、地、天空,中间充斥着沙砾,沙砾和他相辅相成,游戏的时候他会用精妙的沙子技艺取悦其他的孩子,换来稚嫩的惊叹。沙丘上被风塑形的波浪在月光下闪烁着白色的光晕,而天上还有同样洁白的海鸟在盘旋——白色的巨鸟从不向地面投去一点目光。这是我爱罗自己的小秘密,有一段时间他每天晚上都看到白鸟在空中飞舞,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它就会消失。只要不回家,就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一个纯洁的孩童欣赏它强劲的翅膀卷起高空的风,我爱罗看得入神,走到了沙丘中央,有史以来第一次,他对着天空伸出手来。
“と……り……”
巨鸟对他似乎熟视无睹,我爱罗依旧出神地望着它,小小的胳膊落下去,它能飞越沙漠吗?沙漠的外面是什么?但他不能贸然对别人说起,一旦说起它就会消失,我爱罗下意识地认为着。如果可以,他想要骑上去,看看村人口中无穷无尽的沙漠是否真的有那么大,看看父亲的领地到底有多少,看看他的朋友究竟从何而来、夜里到哪里去,为何每天清晨都能在门口笑着催促自己。夜风窜上他的脊背,单薄的身体抖了抖,沙尘混着发丝似乎迷了眼,孩子慌忙用手肘揉起来。朦朦胧胧中白色的巨鸟俯冲而来,裹挟着恐怖的气势,我爱罗惊叫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凄厉的鸟鸣填满了耳膜,巨鸟在额头上掠过,辐射出同样冰凉的体温。
这本不是他应该思考的,几岁的小孩还不能这样看世界。是哪里出错了?被儿童的身体所限,我爱罗无法思考这么复杂的问题。白鸟在他的背后降落,簌簌地拖动它的翅膀。
“这怎么会有一个小孩?”
我爱罗惊疑地扭过头去,毛茸茸的围巾蹭在地上,沾上了冰凉的沙土。一个远高于他的金发男人走下巨鸟,仰着头高傲地走向他。“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我……”
我爱罗无法回答,从刚刚开始小熊就跟着他一起到手里来了。男人伸伸手,就夺下了小熊把玩着,小孩也根本不敢反抗他,脚下的沙子不安地跳动。他不害怕,但感觉怪异,他有着和鸣人相似的头发,虽然不是他的朋友,但也莫名熟悉,熟悉到让小孩不想去问他的名字。
“那是我的小熊……”
“我知道是你的,真有意思,”对方半跪下来,把小熊强硬地塞进我爱罗怀里,“你睡不着觉吗?”
小孩很认真地想了想,冷风吹的他有些迷糊:“我可以睡得着,我能自己一个人睡。”
“噢,居然可以一个人睡觉,真厉害啊,嗯。”
我爱罗不知道这有什么厉害的,鸣人也可以自己睡觉,对方却又按着自己的头发,他的手似乎很凉,但很快就热了起来,有一股让人昏昏欲睡的温度:“那,你正在做什么呢?”
小孩说他正在看鸟,对方很高兴,伸出手一挥给他看会蹦会跳的、沙漠里没有的鸟。我爱罗问他这是否真实存在着,男人也学他的样子歪头想了想:
“确实存在于某个地方,但太远了,你去不了。”
“沙漠外面有什么?”
“沙漠外面很危险,”对方咧开嘴笑起来,挤眉弄眼地吓唬小孩子,我爱罗这才注意到他手心的奇怪器官,不适感从尾椎过到头皮,麻酥酥的又不好意思和他张口问出来,“如果出去了,说不定就回不来了,外面不只有好看的小鸟,还有吃人的猛兽,还有坏人,你想被坏人抓走吗?”
我爱罗连连摇头,小熊也连连摇头,回过身抱住发抖的小孩。“我该送你回去了,”男人站起身,很自然地把小孩从腰部拎起来,放上巨鸟,只一个扑腾就落在了他的家门口,没有人出来寻找他,想必一定是还和朋友在一起,“看看,我们到了。”
男人敲敲门,把我爱罗往前推去,沙漠厚实的门扉突然打开,父亲还是坐在椅子上望着他,母亲围着围裙为他开门,温柔地对他的朋友点头示意。我爱罗懵懂地跑向他的父母兄弟,男人对着他挥了挥手,亲密地仿佛是他从小到大的玩伴。
门关上的瞬间第二天就到来了,所有的怪异在鸣人声音响起的一刻被冲散,我爱罗立刻反应过来,小熊还在床上睡觉,就不带它一起了。父亲拿着砂隐村快报还在研究,只是挥挥手让他自由玩乐。母亲不知道在哪里,他想要征求母亲的意见,可鸣人在催促他,呼喊姓名的声音有着莫大的感染力,不留神地就让人走出门外。和鸣人在一起,他们可以玩沙包、堆沙子、猜猜哪个是真正的鸣人,下午或许负担了一部分家庭责任的哥哥姐姐也会来陪他们玩,及其偶尔的情况下父亲母亲会望着他们。时间就在这里循环着,他可以做一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即使父亲偶尔和他说起他过人的天赋,对他付以重望,现在的我爱罗还不用思考这些。
但朋友总是敏锐的,鸣人问他为什么今天偶尔会发呆,咋咋呼呼地问他是不是生病了。我爱罗便问他木叶是什么样,沙漠的远处有什么。两个孩子又能知道些什么,提出的意见总是天马行空,他有些想快些到晚上了,对大人而言冰冷可怖的沙漠的夜晚,在对生死毫无概念的儿童眼里有着神秘的幻象。他同样和鸣人提出了这些,但鸣人无法陪他到深夜。
那这就是他自己的小秘密了,我爱罗想着。他胆子比之前大了,因为他在成长,数个小时后,墨蓝色再度侵染沙漠,白日的热情一扫而空,蓝玉一样的满月——每天都是满月,或许这是沙漠的特色——悬吊在沙漠地平线上,堪堪露出一大半身子。月球上的深灰沟壑中有一个白点,那是远远而来的夜晚的朋友,他没见过鸣人从何而来,但在他的期待中迎来了无人所知的白鸟。沙漠里没有这种鸟,所以他一定是从外面赶来的。白鸟和他熟络了很多,用冰冷的喙搔搔我爱罗的后脑,惹得小男孩咯咯笑出来。“你在等我吗,我爱罗?”
“是的,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父亲教育过他礼节,今天打沙包时他才想起来自己昨天有多失礼。“我的名字?”男人招招手,把他拉上白鸟,看着小孩摸索着握住鸟头后面的长羽,“你猜猜?嗯?”
“怎么可能猜得出来?”
“你当然猜得出来,”对方轻轻一动白鸟就腾空而起,小孩惊叫一声趴在鸟上,膝盖紧紧地夹住鸟背,“我很重要。”
“有点自大……”
“我对你很重要,没有骗你,嗯。”
白鸟飞地愈发高了,可我爱罗不敢往下看,身后的男人大发慈悲地伸出手兜住了孩子的肩膀,我爱罗就敢坐直和他说话了。
“爸爸妈妈,哥哥姐姐,鸣人,还有……”我爱罗掰着手指细数着,“小熊,还有,村里的……学校的……”
似乎感觉小孩再数下去就要没完没了了,对方弹了一下我爱罗的小脑瓜。“别数了,你年纪不大,脑子倒是很能装,你是把全村都记住了吗?”
“那我也把你当朋友,”小孩捂着脑袋疑惑地回头看,男人被风吹的金发散乱,恍惚间有些熟悉,那是一种紧张、心塞、恍然大悟和重要的情感,看来他确实是个值得记在心里的人,“但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现在还不行,还不行。”
对方得意洋洋地捏了捏小孩的脸:“很快你会知道的,嗯。其实不需要我告诉你。”
风变得安静了,白鸟的翅膀也展开滑翔着。现在再不看看沙漠,我爱罗会后悔的。孩子扒着男人的胳膊探头看出去,连绵起伏的沙丘外面还是沙丘,满月静静地跟着他们,谁也逃离不了月光的注视。“我们还没有飞出沙漠吗?”我爱罗有些失望地捏捏他的胳膊,回敬刚刚他捏痛的脸蛋。“当然没有,你们的沙漠很大,我要飞半天才可以,这才多久呢。”
“那你上午就来找我了?”
“不,我一直在这里,嗯。”
白鸟在空中划了个优美的弧线,翅尖扯破夜风撕出一条白色的印痕。他们向着月亮飞去,永远停留在那里的满月却向他们走来了,越来越大,越来越深邃,凝成一个个同心圆,如同漩涡中落入的水滴,一切都扭曲了,我爱罗无声的尖叫起来,胸腔里有一股巨大的气流冲破了他的身体,又骤然坍缩下去,伴随着剧烈痛苦的眩晕感,我爱罗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这是……”
我爱罗难以理解,那个梦太过真实,以至于现在成年的骨架凭空有了抽条的疼痛。突然惊醒的大动作把床板摇的嘎嘎直响,往窗外一看,圆月高悬,现在还是深夜。楼下传来地板的一声轻响,恐怕自己并没有睡多久,耳朵尖尖的新希一定是还没入睡听到了动静。
醒来后他就认出了那个人,已经消失多年的、早已死去的人,风之国曾经荒凉而务实,少有无用的神鬼之说,所以想必所谓无限月读的美好忽悠不了朴实的砂忍人民。尤其是我爱罗,他的心里已经了无遗憾,一个偶然梦到的岩隐叛忍又怎么能兴风作浪呢?我爱罗光着腿下床去给自己倒一杯水,茶壶不保温,水已经凉透了,隔夜的水冲的人嗓子眼痒痒的。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未了解过这个对手,对方对他倒是了如指掌,是由于正邪之分的骄傲,还是其他原因让我爱罗不愿意细想以前的事,现在隔了十几年已经分不清了。
洗手间的镜子倒是很诚实的告诉我爱罗,你也不再年轻了,到了很少做梦的年纪,就连梦里的自己也是成熟的样子。以前梦到童年总是痛苦的,细细想来,这竟然是屈指可数的以幼时的身体和思想平静的度过梦境。镜子里的人头发凌乱,因为半夜醒来显得脸色有些暗黄,眼神倒是一如既往的坚定——这是我爱罗的好品质,是身为一个风影必备的素质,他会比其他任何人都快速的进入状态。但他还是年纪大了,一丝奇异的感觉从心底升腾起来,他有些羡慕活在梦里的永远年轻、永远充满活力的人,如果秽土转生也会做梦,不知道他会梦见什么。
“哗啦——”
洗了把脸之后风影大人清醒了一些,被水冲刷过,现在里外都冷,好在一直在眼前摇晃的、让人晕眩的漩涡淡了下去。我爱罗想不明白,但这个事总归不至于影响风之国未来的发展,他决定暂时抛之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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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知道自己正在做梦了。我爱罗看着自己十几岁时的双手,没有经年伏案工作过的身体充满活力,旧伤也能扛得住。这太过还原了,不像是做梦那样包着棉花一样的触感。而清晨白鸟是不会来的,长大之后的梦境鸣人也不会来做他的玩伴,十几岁的孩子们刚刚接受忍者世界的现实,他刚刚当选风影,日复一日的在能够俯瞰砂忍村的崖石上眺望,规划更新的城市要向哪里推进。
“这里挺好,比我老家可有艺术感多了,嗯。”
我爱罗回头看过去,这确实还在梦里,转身的速度慢了许多。后方站着的往往是勘九郎,但现在是一个抱着胳膊的笑容玩味的黄发男子。比起上一次见面他没有什么变化,唯一不同的就是衣服不一样了,换上了一身上忍的制服和护具。没了黑底红云的袍子,我爱罗看他也没那么讨厌了。某种意义上杀身之仇甚至比不过年少时的阴影一丁点大,毕竟战斗就有人会死,没有什么不公平的,更何况他已经年纪不小还见多了死亡,当时的惊慌也捱不过后来直面宇智波斑的恐惧和无力。而迪达拉一副他才是风之国主人的样子走到他身侧环视四周,对下面的大头兵指指点点,调笑不已,我爱罗愣了神,心里居然没有什么违和感,仿佛生来如此。
“你后悔没有毁掉砂忍村吗?”
“这是什么话,”对方笑起来,变戏法一样地掏出一个白色流苏的斗笠出来戴上,惹得我爱罗眼皮一跳,“我就算毁掉也不过是在你的梦里,下次看到它一秒重建起来会很无趣,嗯。”
这话让我爱罗忍不住回头瞪视他:“我在做梦?”
“你不是最清楚吗?我爱罗小乖乖?”
“你为什么知道——我在做梦,你就是一个梦中的幻觉,你怎么能知道我在做梦呢?”
他是一个忍者,括弧还是睡觉这方面感受颇少的忍者,年轻的时候睡不着觉,当了风影忙的睡不了,迪达拉终于哈哈大笑起来,嚣张的样子引来了远处其他卫兵的注目。但如同梦境一样他们什么也没有做。“因为我活在你的梦里,注意点我爱罗,你要是死了我可会遭殃的。”
为什么会有这种事?自己的想象力未免有点太丰富了。
但迪达拉对自己莫名其妙的新生倒是很满意,趁着我爱罗不注意一个投鸟上篮就飞上了天,疯狂的表演空中特技。熟悉的路子让堂堂五代目风影不禁咂舌。看了看梦中的身躯,还是十几岁刚当上风影时的样子,意气风发,旧伤都不会经常发作,心思一动就追着前面的白鸟腾空而起。迪达拉回头惊异地喊他飞的比以前快多了,我爱罗不置可否,多出十几年的经验,对查克拉的精妙控制也不是十几岁的时候能比的。不过年轻的叛忍有些玩不起了,转了几下就落回到悬崖上。
“你看那边,”迪达拉遥遥指向一个地方,“当初我们就是从那进来的,砂忍只有三个人看着天上,真是蠢死了,嗯。”
“是吗。”
这种事他当初回来已经好好的排查过了,我爱罗也很礼貌的没有驳他的面子说我早就知道。现在梦里的他对晓的敌人温和的不像话,眼睁睁地看着迪达拉放蜘蛛逗他梦里的村民。
“从什么时候你……”
迪达拉竖起一根手指,我爱罗的话就哽在了喉头,对方抿嘴笑着,和他说你猜。关于这个问题我爱罗毫无头绪,只能问他是否是前两天的梦里才来到自己身边。“我早就死了,前两天才回来的话,灵魂的保质期也太长了吧?”
“那就是忍战的时候?”
接连抛出几个问题后迪达拉还是摇头,我爱罗有些不爽地揭穿他根本也不知道真相。这也难怪,死者自己都自顾不暇,怎么能搞清楚依附的地方哪里是真实呢?但无论如何,对方扎根在了他的梦里,很奇妙,我爱罗的后脑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觉,这是一种“产生联系”的滋味,自己的存在和另一个人深深的联结在一起。这奇妙的感觉并不坏,受到木叶的影响,我爱罗深深地认可这种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无论是好是坏,宝贵的经历让他不会像以前一样容易大发雷霆。尤其是迪达拉此时看起来温和而有趣,或许对熟悉的人这就是他表现出的面目,这样不坏。十几年过去了风影几乎已经忘了当初对方在黑夜里的面庞,因为这之后他经历过太多次同样的危机,如果当着迪达拉的面说出来,他一定会很伤心并且跳脚说是不是自己的艺术不够深入人心之类的话。
有那么一瞬间我爱罗觉得自己抓住了他的想法,不禁莞尔一笑。
“喂,小家伙,发什么呆呢?”
迪达拉抱着一个包裹——凭借着梦境中的预知,一撮砂子掀开包裹的一角,果然是一堆砂忍特色糕点。“你是去打劫了吗?”
“没有哦,”迪达拉晃着他的朝天辫,“我说我是风影请来的岩隐忍具专家,给你爷爷我上点吃的,有笨蛋真的就拿过来了。”
“……”
这不是自己的梦境吗?怎么有的人这么大胆的?
但我爱罗还不至于因为这个和他大为光火,夜晚很长但身处梦中人也不知道何时就会醒来。这几天黄粱一梦似乎过了数年,谁知道下次再回来的时候会不会已经年老?时间是唯一治愈过去的良药,他想在无限月读里看到的样子才是自己希望的人生,现在呢,是不是另一种月读的后遗症,让自己重新活过一次。迪达拉还在滔滔不绝地把任何话题拐到艺术上去,这绝不是他自己做梦能够想得到的内容,或许在某一时刻时间、空间和灵魂能够交错到一起,这个梦中的世界谁又说得清什么是真实存在的呢。
在村子上方的悬崖天险上,我爱罗又一次度过了奇妙的夜晚。醒来之后嘴边仿佛还留着迪达拉硬塞给自己的关东煮的香味,砂忍村难得几个藏在角落里的关东煮店铺硬是让他骑鸟打着灯笼找到了。但吹毛求疵的艺术家不甚满意,光是锐评汤底就说个没完,逼着自己在梦里下条例要给关东煮店铺开个补助基金,优化一下味道。回归现实的感觉和梦里居然相差无几,一瞬间我爱罗相信再回去肯定能看到关东煮行业大为发展……感觉不像个什么值得称道的好事。
回想起来,我爱罗和他见面的次数似乎只有被击败的那一次,也足够令他印象深刻。至少可以说自己上一条命交代在他手里,这个人的地位就可以称得上重要至极了,属于写风影墓志铭和风之国历史也必有他一份的那种,甚至对他的记载搞不好比他岩隐村老家记载的还要多。两天平的大野木对自己态度有些微妙,对他叛逆的徒弟更是说不清是否划清了界限,所以为什么这条孤魂野鬼硬是要占据在自己的大脑里,而不是回到他所谓艺术品位很糟糕的故土去。难道真的是因为岩隐村艺术品位很糟糕——
风影大人的胡思乱想直到被下属发问才结束。领导发呆走神的时候下属最好有他的自觉,显然眼前新上任的这位事务官就不太有,瞪着个眼睛眼巴巴的等风影大人批示。我爱罗处变不惊地换了个姿势坐,抬抬下巴问他你的意思是什么。霎时间一桌人看他的眼神就好像得到了领导莫大的宠信,年轻人诚惶诚恐地提出自己的观点,把我爱罗的尴尬处境消弭于无形,也稍稍让他回过神来关注到现实。会议结束后新希一如既往地等在门口,接受下一任风影的时政教育,虽然他甚至不是一个中忍,但对国家政治的把控已经胜过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同龄人。
这就是有个好爹的重要性。新希虽然几岁之前家门不幸,但是现在在崭新的起跑线上把大家甩得尾气都看不到。
出于某种奇妙的想法,我爱罗施术探了一下那两家关东煮小店。其中一家早已关门,另一家倒是物以稀为贵开办的红红火火。似乎现实和梦境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刚刚的灵光一闪也是幻觉。
新希心细如发,看着父亲走着走着就捂着眼睛不知道在做什么,心里早就已经打起了小算盘。一撮砂铁也跟着飘出去,但还没找到父亲的眼,我爱罗就拍了他的肩膀。
“新希?”
“啊,父亲……”
小孩子瘪着嘴,理直气壮的说想看看父亲在做什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所以我爱罗告诉他只是在找一家店铺。
“关东煮……?”
是了,新希没吃过关东煮。注重饮食健康的风影大人为孩子请了最好的厨师免得身体素质步自己的后尘,而新希并不挑食,很少主动去小吃街。“你想尝尝看吗,”我爱罗打算让新希在任何方面都增长一些见识,“关东煮。晚饭我会让人带回来。”
总之只要是父亲安排的,大多数事情新希都无所谓。他就像一个老派的砂忍,粗粝、沉默且令行禁止,勘九郎和我爱罗不止一次的因为他的性格展开夜谈。
说干就干的风影大人叫人按斤买了半成品带回家现煮,临时挪用了火锅的盆子,盛满木鱼花猪骨海带高汤,咕嘟咕嘟地翻煮着形态各异的串串。对新希来说这和用薯片当正餐没什么区别,但还是那句话,他确实不太挑食。而刚拿出来的滚烫的关东煮最具魅力,海鲜和肉丸的浓香天然就能激起人的食欲,网状蘑菇作肠衣包裹虾滑再沾上酱汁,我爱罗瞄着新希食指大动又想让自己规规矩矩的有趣模样,欣慰地勾了勾嘴角。
“你怎么想着买这个,”勘九郎拿着竹签很不老实地在剔牙,“真没见你吃过。”
“偶然看到就想找个机会买来吃,”我爱罗真没说假话,“感觉怎么样?”
勘九郎又吃了几串后锐评可以加入常驻菜单,新希跟着点点头谢谢父亲款待,听的我爱罗又开始为孩子端庄的脑回路担忧。所有用心的家长都是矛盾的,又想孩子和某人一样快快乐乐,又想速成风之国可靠六代目,没有这种道理。他决定珍惜新希还能够无忧无虑的年纪,让他多接触一下这么美丽的世界,而不是一到时候就束缚在村子里费尽心思。
“话说回来,这两天工作如何?”
勘九郎并不是经常回来——他有自己傀儡师的队伍要带,对于我爱罗,即使他已经做了十几年风影,勘九郎也依旧用哥哥的眼光看待他。而被关心到的我爱罗放下竹签思考如何回复。
“父亲看起来累了。”
“没睡好觉吗?”勘九郎揶揄地笑了,“你不会梦到守鹤了吧~”
“啊,这倒没有,不过我最近确实做梦了,”我爱罗眨眨眼,“梦到了以前的事。”
这话带来的冲击让对面两个男性都愣愣地张着嘴,良久一拍桌子:“没问题吧?我爱罗?!”
“早已经没事了,就是,感觉梦到月读世界了。”
“月读世界啊……”勘九郎沉默了,意外的没有再追问这个事情,“要不还是多吃点饭吧。”
“诶?”
“多吃点饭吧,新希你也快点喝汤!”
新希看着饭后落荒而逃的勘九郎,欲言又止的看着父亲。我爱罗苦着脸想了一会儿只能回答孩子说他那时候才十几岁,说不定月读世界里梦到的东西现在看尴尬极了才会如此。果不其然,小孩子嫌弃地表示自己即使在那种幻术下,也一定会坚守着守护父亲的本心。多么让人欣慰,我爱罗抱了抱他还小的身子,作为一个父亲的感觉如此美妙,他也能够亲手把一个孩子带上正确的道路。
也不知道如果再次入梦,能否见到新希。回到自己房间里的我爱罗突然被自己的想法惊到——如果那边真的是另一个世界,那另一个新希同样需要人去拯救,一旦想到新希当初痛苦、忍耐的小脸和失控砂铁刮出的伤痕,我爱罗心如刀绞,在床上翻来覆去。现实的新希、梦里的新希和即使是幻境世界的新希,他都有作为父亲的责任。这让我爱罗怀疑自己是否作为一个忍者变得软弱了,对人没有了下手的觉悟。
当然,这也就是半夜的杞人忧天。
仿佛就刻意和他对着干一样,我爱罗足足一个月没再梦到那边的事。或许“想要改变过去变得幸福”这个潜意识在那段时间又如同跗骨之蛆一样影响了风影大人的精神才导致他做梦,而迪达拉只是一个意外入梦的人,我爱罗不太会想到他。
于是在某个工作的夜里,在办公桌上,睡着的我爱罗又一次陷入了梦中的砂忍村,意外的是他在床上醒来。我爱罗想坐起来,但很快意识到自己身上有些异样——他没穿衣服。
“……!!!”
看到自己的裸体不是什么让人害羞的事,但我爱罗这辈子从未裸睡过,更重要的是,他右侧直挺挺的躺着一个人,结实的线条和纵横的旧伤疤证明那也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忍者。迪达拉翻了个身,大概是感受到了风影大人审视的目光,伸手吐舌在他面前晃了晃:
“怎么了,我爱罗小乖乖?”
“你,我……”风影大人差点落荒而逃,掀起半个被子一不小心就看到对方的……我爱罗当场感觉自己就要瞎掉。迪达拉先是着凉了掖好被子,随后马上意识到眼前之人的异样。
“嘿你也是成年人了,别太在意。嗯?”
金发男子坐起来顺手捂好自己的裤裆,对着眼睛不知道往哪儿放的我爱罗没忍住又爆笑出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爱罗没有闲心和他打趣了,而同时他脑海里逐渐浮现出独属于梦境中自己的回忆。自他上次离开之后,时间没再和最初的梦境一样流速那么快,只是堪堪过了几个月。才几个月,眼前的混蛋叛忍就已经打通了自己身边大部分的亲卫、让人相信他是改邪归正的一把好手、赢得忍者学校好几个年轻小队的友谊、惹得至少两个女忍对他情有独钟并本人顺利的爬到风影大人的床上去。我爱罗坐在那满眼都写着荒谬,离开那视人命如草芥的行事风格之后,对方奇特的社交能力更是不知道甩了我爱罗几条街。随后记忆很快复苏到不该复苏的部位,连带着他的身后也有些麻痒和下坠感。
嗯,做梦的我爱罗关我五代目风影什么事,是时候去上班了。卷王风影如是说。
“看你这什么表情,”迪达拉死皮赖脸的跟着他穿衣、洗漱,再追出家门,“我活在你的精神世界里,你总不能不让我开荤吧?”
“我的精神世界怎么还是你说了算?你想做那种事可以离得远远的到我不知道的地方去找女人。”
“噢这是有原因的,因为你没见过女人,你脑子里模拟不出来。”
我爱罗瘪了瘪嘴——他领会不到这句话一般会戳到青涩少男的痛楚,只能报以疑惑的目光回望过去,但他听的出来迪达拉在揶揄他。“我有姐姐和徒弟,都是女性。”
这下轮到迪达拉不知如何是好了,在他的视角看来再蠢的家伙只要是雄性都得马上领会那方面的意思,尤其是我爱罗现在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男孩了,至少经过昨晚上的事情,他已经使尽浑身解数教会了我爱罗一些深入交流的技巧,他一定是在装不懂。“我说那方面,那方面啊,”迪达拉狠狠的戳住风影的领口,“你在昨天还是个处男!你只见过你自己!”
手上的嘴跟着略略略地发表意见。我爱罗听见有下属正在隔壁走动,啪地一下拍掉了某人不安分的手指。不知道为什么,在梦境的世界里仿佛那些生死搏斗没有发生过一样,我爱罗对他提不起任何怒意,只是皱眉瞪了他一眼:“你也可以去随便找个男人。”
“能配得上我的只有差不多和我一样强略比我弱一些的风影了,艺术家是很挑嘴的,嗯。”
感谢门口尽职尽责的守卫,在这家伙马上就要胡说到一个新高度之前把他拦在了门外。桌上整齐的堆着资料,作为忍村地位最高也是最强的人,其实我爱罗即使一天摸鱼一天工作也没太会有人说什么,往好了说叫休息也是体察民情的一部分,困在椅子上的影是管理不好人民的。不过我爱罗做梦也没打算给自己放假,简单的花了两个小时清空了一下桌面可以速报的事情,椅子一转就开始望着身后的窗户发呆。他有一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了,书写的摩擦力、进食的饱腹感和每一声血管搏动的轰响都让他觉得这才是真实的世界。也许他一直活在月读里没能出来,在梦境里死去的人都会以最好的方式复活,就像他梦境最初他也可以拥有一个美好单纯大家都在一起的童年,直到现在,他会和正常人一样拥有过亲情、友情和……
在他的世界里好像从没考虑过爱情。要是让罗砂看见现在的我爱罗,肯定会说这小子能正常交朋友我都是祖坟冒火遁了。爱情是一个80%的人都搞不明白的事,鸣人悄悄问过我爱罗考不考虑结婚,我爱罗想了好一会儿,还没回答鸣人就放弃发问了。
“怎么说……这个问题好像和欺负你似的嘚吧哟……我爱罗完全不懂嘛……”
感觉被嘲笑了,我爱罗很虚心的让鸣人教他一下什么是处对象。但自己对象都来的挺抽象的鸣人根本答不出来。迫于无奈他悄悄问过鹿丸——我爱罗不是很好意思问姐姐,鹿丸就说:、
“你看那个。”
我爱罗看过去,一个打扮很清凉的女忍。鹿丸问他你有什么想法?我爱罗说她冷不冷。鹿丸非常没有等级观念地瞪了小舅子一会儿:“假如我和你说,她喜欢你,要天天早上给你起来做饭,晚上哄你睡觉,你喜欢不喜欢?想不想结婚?”
我爱罗登时就想到了夜叉丸,鹿丸看着他身边好像有了一个妈样的沙子,决定回去和自己老婆说你努努力生儿子吧,你家要无后了。
后来他相亲的未婚妻死于非命,鹿丸的话又一次响了起来。这种感觉很特殊,是更高级的人与人的牵绊,他不确定自己和那个见过几面的女子有什么高级的感情,心中的悸动、遗憾、期待是来源于未知还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爱情,此后也没再有人和他一起探究过。眼前这个金发男人的碎嘴停了有一会儿了,看他批文件不说话,借着给他倒茶来偷窥风影的秘密资料,我爱罗伸手用沙子把他眼睛蒙住,顺便把茶水接了过来。
“你是真的穿裤子无情啊我爱罗,”他故意讥讽道,“昨天晚上还说要和我感受那种关系今天连看个文件都不肯,给你倒茶你都不谢谢我。嗯。”
风影大人斜睨着他,吹了吹茶水轻抿一口。他可不想和迪达拉说谢谢,在他们之间谈礼貌还是有点太不尊重自己的人生经历了。12岁之后我爱罗立志做一个礼貌的好孩子,但对迪达拉除外,他是敌人里距离自己关系最近的,也是关系还可以的人里收到臭脸最多的。“味道还可以,叛忍还会这个?”
“嗯,”迪达拉抱着胸,倒是很认真的回答他,“小时候给老头子冲过,我们那的茶和你这的有区别,我喝不惯这个。”
随后他们谈起木叶进口的茶叶,谈起每次都会带茶叶回来的姐姐,谈起能泡茶让茶叶立在杯子里所以让大野木格外夸奖的黑土。文件越批越慢,午饭时间一到,迪达拉就急火火的要出门。一问就是去吃垃圾食品,被我爱罗当场抓获,强制拉去吃正餐。
迪达拉夸张地问他是不是想和自己谈恋爱了对自己这么好,风影大人一筷子敲掉他乱伸的手,说看他从良,给他一个在这里改过自新的机会罢了。
“其实你不在的时候这里也没什么东西,我观察过,你回到现实去,剩下的都是你潜意识的行动,”从良的叛忍嗦着羊排,满意地看我爱罗露出好奇倾听的神色,“但没你本人好玩,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很有意思,而且你不来的话,这里一切都乱糟糟的。”
他需要我,我爱罗猛然出现了这么一个想法。“没有我的时候这里是什么样的?”
“很难说,你的脑子是混乱的,什么都有,偶尔会出现很违和的地方,你的情绪会传达下来,出现怪物、你爹和守鹤满天飞,大部分时候是稳定的,就是泡那样的你有点无聊,你太好骗了,嗯。”
“我好骗?”
“你很相信我,”迪达拉眨眨眼,“你经常相信我从小就和你在一起生活,帮你说话,和你一起玩,还说长大了要嫁给我,肉麻的话一套一套的,我都不知道我给你留下了这么好的印象啊风影大人。”
“荒唐。”
我爱罗全然不信,但脑子里确实幻想了一下。很久以前他和一个名为君麻吕的忍者交手过,见识过他的决意,我爱罗也曾经幻想过有那么一个人能够出现帮自己一把,不论好坏他都会坚定地奉他为信仰。孤独是很难熬的,在月读的世界里他一定也看到了一个人来帮助自己。
月读过去太久,他有点想不起来那个人了,兴许是他现在还在梦里,做梦做的有些模糊。思绪间眼前的人突然伸手跨过桌子扣住自己的左手,那一下感受到了对方掌心湿润的小舌,我爱罗又一次触电般地后脑酥麻起来。迪达拉的视角上,堂堂风影大人突然坐直了身子,胳膊往后撤了撤但手一动不动,怕惊扰了主动那方的心情,脸又霎时红了,和小兽一样防备地瞪起眼睛来。他笑出声了,笑得很过分,惹得我爱罗一把把他的手甩开,一捧沙子飞到嚣张的叛忍脸上。
迪达拉以为他是赌气所以一下午没再理他,我爱罗却只是因为某种奇异的羞怯不愿意和他多说话。他自问已经是一个独当一面的成年人,但面对“心动”这种情绪他还是太过于手无寸铁。在恋爱一道上就连勘九郎都能和他大谈特谈,可感受是自己的,别人再指挥也没法让我爱罗理解所谓爱情的过程。在性别认同这方面他也没有那么执著——男人比较强硬,女性的话作为伴侣应该会贴心一些,他只有这些固定观念。等到了黄昏,远处的沙漠逐渐染上黑色时,我爱罗突然问了出口:
“你喜欢男性吗?”
此时迪达拉正在撸他种的仙人掌,听到木头风影这么问手一抖险些捏掉刺。“难得啊我爱罗开窍了?别想那么多,我就是对你有兴趣。嗯……你不会怕我出轨吧?”
“对我有兴趣是什么意思?”
“就是觉得你很好玩,”迪达拉做了个黏土仙人掌帽子扣在我爱罗头上,我爱罗看了看镜子,没有躲开,“什么都不懂,年纪还小,说什么信什么。”
我爱罗不明白这怎么就好玩了,但帽子好看,除了通体都是白色的,显得有些素,不像仙人掌。“我可以把它涂颜色,”迪达拉敲敲帽子,一下它就轻了许多,“当摆件吧。兴许你能带到现实呢。”
“潜意识的我到底是什么样子。”我爱罗诚恳地看着他,对方咬着下唇,玩味地回望过去:“像一个单纯的小孩,你喜欢那样吗?”
这场梦境不知什么时候悄然结束了,和所有的梦一样,醒来后只有一些片段留在脑袋里。勘九郎吃早饭的时候差点把醋盖子掉下来,被新希说教了。我爱罗看着打打闹闹的家人,有些怀念小时候和朋友一起玩耍,也是这样过家家,勘九郎还让自己堆样式各异的沙雕,还有蜘蛛……
“我爱罗你说说你儿子,”家庭弟位勘九郎老大不乐意地用筷子指着新希,“没大没小的……”
“跟小孩较劲什么,”我爱罗不吃哥哥这一套,“对了,勘九郎,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
“最近你总说以前啊,你也老了吗我爱罗?”
“就以前和谁一起玩。我想到以前和谁一起玩游戏,好像是一个小男孩,和我差不多高,金色头发的。”
勘九郎好像生吃一瓶醋一样扭着脸:“你没搞错吧,谁敢和你一起玩,不要命啦?你是不是做梦做的,梦到鸣人了?”
原来是鸣人……我爱罗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年纪大了可能记性是不太好,更何况这两年和鸣人见的少了。但鸣人和自己是中忍考试时期才认识的,这一点他倒是很确定。所以或许真的和梦里弄反了吧,最近做梦做的越来越长,但醒来总是留下一些不可言说的滋味,好像幸福和担忧糅合在一起,空落落得想再睡一觉。亲哥吃完饭就匆匆出门去,新希也走的很快,他俩忙着训练有时候也不回家。我爱罗有点理解父亲在位时的感受了,作为风影,有时候要享受和以前类似的孤独,他要一个人做决策、承担风之国的责任,作为单身父亲照顾好家庭。一年见一次两次的朋友会热烈地招待他,但剩下的日月他得自己熬过去。他已经不是靠着友谊和热情生活的年纪了。
一如既往地他去风影楼办公,那里从前代风影开始就没有变过,现在是这样以后也会是这样。兴许是最近累了睡觉太多,他头一次觉得应该装修一下,显得这里更鲜活些,配套上风之国现在的科技水平,刷一个现代化的楼,红色的,窗明几净的,双层玻璃没那么惧怕沙尘,大家都要有更好的生活环境。他堂堂风影总不能天天在水管老化的地方上班,三天两头在维修。
风影的办公桌上摆着一个上好颜色的仙人掌摆件,我爱罗不记得这是什么时候端回来的,这种小事去麻烦卫兵查查也没必要。敲敲仙人掌,原来是一个栩栩如生的雕塑,里面是空心的,外面刷了绿漆,就连土壤的颜色都上的很真实,分明地看见大的土块和营养肥的红色颗粒。
这是一个礼物,脑袋里回响着这样一个声音。
突然地我爱罗想起来了,这是只存在于梦里的东西,现在却跑到了他的桌子上。梦中的风影楼和这里也有区别,但这里有新希和勘九郎,这不是梦境,沙子从他脚底凝聚起来,形成一个龙卷。
“你要干嘛,”一道声音不合时宜地在门口响起,“我一来就看到你要拆办公室?”
迪达拉好像又长大了些,金发早就不扎朝天辫了,迫于风沙的环境他也抛弃了艺术家的洒脱,把头发老实地在脑后扎成一个马尾,脸上也更显出男性气概。他年纪一直比自己都大,成熟的也更快。迪达拉抱着一摞文件夹重重放在风影办公桌上,我爱罗下意识地往外看去,外面是霓虹灯光闪烁的新的砂忍村。
“你想活过来,你想入侵现实?”沙子飞快地爬上迪达拉的脚面,用和当初死斗无异的力道捏住他的脚腕,“这到底……”
“哈,我觉得你是又忘了你在做梦了?”
迪达拉完全没在意脚上越来越重的挤压感:“我怎么能跑到现实中去,一定是你太累了,不知道在哪里睡着了。我不知道你在现实中看到了什么,嗯。要是我想欺负你等你来的时候晚上欺负你就行了——”
对方越说越离谱,而做梦时属于梦境里的我爱罗的记忆又涌了上来。“昨天不是才刚刚,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我爱罗老脸一红,拿起桌边的尺子就拍人肩膀,沙子卸了力,迪达拉一翻身就跳出我爱罗的攻击范围:“现实中旱久了吧,要不现在来一发,我还没爽够呢风影大人,你……”
门口突然进来的勘九郎愣愣地看着迪达拉,迪达拉弓着腰伸着手还保持着躲避姿态。电光火石间他们像两条炸毛的猫一样追了出去,勘九郎的含妈量极高,整栋楼都能听得见。我爱罗突然放松了。他应该是又睡着了,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或许另一边才是在做梦,所以记不清楚也是情有可原。至少他在哪边都是风影,无论梦境还是现实,他都会将自己的生命投进生养自己的地方。
迪达拉再回来的时候脸上还笑嘻嘻的,他打架时愿意给自己面子,勘九郎和他独处的时候就不一定了,他一定会把对方遛得不行。风影自然地往后一靠,迪达拉就心领神会地靠过来帮他揉揉额头。
“我有点分不清楚了,”我爱罗皱眉享受着按摩,“是我年纪大了吗?”
“至少我是不可能去现实的,这里的时间过得很快,说不定下一次你梦到我我都已经是个老头了,”迪达拉难得放缓了声音,安慰他,“我希望你能多陪我一段时间,毕竟我只是一个幻觉嘛,嗯。”
“新希呢?”
“新希出任务了,你在梦里记性也不太好啊?”
“我是怎么把新希捡回来的?”
“当时有砂铁肆虐,你亲自去把他抱回来的,”身后的男人捏了捏我爱罗肉肉的侧脸,“还被扎了好多洞,怪让人心疼的,我都不舍得给你炸成破布,后来我悄悄给新希做粥没加盐来着。”
我爱罗伸手就打,被人躲开了。
“我真的吃新希的醋,”对方刮擦着风影的嘴角,温热的触感、指甲划过的痒痒,我爱罗微微扭头,下意识地舔了一下那根手指,他自己都觉得惊讶,但在梦里二人的关系显然不止于此,“这小孩一来你都不管我了。”
“你个叛忍,我该管你吗?”
“如果我真的能到现实里,你会欢迎我去吗?”
我爱罗张张嘴,他无比确定,现在就处在梦境里。这也是他能心安理得的接受二人偶有亲密接触的原因之一,但如果到了现实,现实并不是理想国,新希和勘九郎的态度就让他感到恐惧,他们会接受30多岁的自己突然冒出来一个男朋友吗?而且还是曾经要了自己命的人,自己对一个幻觉的感情难道真的能够强烈至此,让自己想要赋予他第二次生命?梦境的时间不等人,说不定下一次再来,自己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在你梦里也不错,”迪达拉见他没有回话,低头献上一吻,“你小时候过的挺惨的,作为我独一无二的战利品我得把你养的内外健康,因为现在对我来说你才是一直见证我艺术的人……这么说很肉麻吧,不论愿不愿意,你都得一直陪着我了。”
这是实话,在砂忍村的梦境数年,他参与了无数重要工程和爆破任务,虽然危险,但在我爱罗的管控下也没出什么差错,为了换取表演艺术的机会也屈尊降贵做过烟花(本人言辞激烈)。他是一个好用的工具人,一个小命系于他人意识的孤魂野鬼,这个世界是一个过家家,我爱罗呆呆地看着他的脖颈,呼吸打在迪达拉的下巴上。
爱的感觉很独特,拥有一个人的忠诚和与大家分享快乐是两码事,我爱罗真实的爱情去启蒙好像到现在才开始。如果真的能让他去现实,他也能和保护其他风之国的子民一样保护这个人,不对,他很独特,不需要某个人的保护也能活得很好,他自信且果断,大场面上甚至比自己强一些,这种过往在梦境的回忆中比比皆是。风影伸出手去揽住了他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感谢他在梦境里给自己一个相对正常的人生。但这个感情也就局限于梦境了,或者说,局限于这个幸福的世界,没有苦大仇深的过去和尾兽,没有奇怪的组织和战争,一切都那么顺遂,所以两个人才能走到这一步。
“不许在我楼上做,”我爱罗突然微笑着把他摸到自己腰上的手拍开,“一边站着去。”
“你要是回去现实不还是三十多岁老处男吗,我教教你怎么自己……”
“迪达拉!!!”我爱罗气沉丹田,赫然暴起,“滚蛋!!!”
——现实中的勘九郎最后还是得知了我爱罗脑子里还真的有点月读后遗症,逼问良久后我爱罗才招供自己一直和那个该死的杀人犯有着来往——勘九郎脑子烧了,他很难说自己弟弟这是丢了清白还是没丢,这处在一个做春梦和真恋爱的灰色地带。听闻我爱罗梦里的自己也不同意这门婚事之后勘九郎就舒服多了。
这件事没告诉新希,小孩子听不得。
我爱罗没告诉勘九郎的是,他偶尔也会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梦里的时间并没变的更快,而是接近1:1的流速,当看到内外相似的物品的时候,我爱罗会恍惚一下。迪达拉总是会安慰他这没什么,人只要过的高兴就好了。风影很是受用,连带着在现实里也会经常想起他来,白天夜里地想,勘九郎说你一把年纪了在这搞初恋,这不是让我看着难受吗?
于是我爱罗就衷心的祝愿勘九郎早日脱单,勘九郎听到就跑。
但有时迪达拉也会出任务,现实里干活不顺心或者疲劳的风影回到家就会发现空空荡荡的。他也学会了派忍鹰找迪达拉要他回信,醒来也不是,睡着了也见不到人。在一次对方出去长达两个月,最后在梦里还受伤归来时,端庄的风影差点把办公室用沙子埋掉。
“好了好了,我不是没死吗,”迪达拉毫无自觉地夸耀自己多能跑,简直不亚于当初现实里杀了我爱罗之后那么能跑,我爱罗什么也没说,生完气之后给他处理伤口,“说不定死了我就灵魂解放了。”
“这是你欠我的,”我爱罗给他的伤口打了个蝴蝶结,“你欠我一条命,所以你死不了。”
打那以后我爱罗做梦的时间越来越长,勘九郎只当他是年纪上来之后发困。梦境那边有事时我爱罗甚至用过安眠药,这样一来,他更加混淆了现实与梦境。我爱罗觉得或许他从一开始就没脱离过无限月读,人死不能复生,从秽土转生解除的那一刻就应该灵魂也升天了,接下来的一切都是不幸的妄想。在梦境里醒过来时迪达拉会问他是不是又做梦了,我爱罗也没有否认,对现在的我爱罗来说两边都算梦境,一边幸福一边天生不幸,追求幸福是人的本能,但他坚强的责任感会让我爱罗在哪边都做的那么好。迪达拉总会恰到好处的问他是不是怀疑自己的真实性,风影大人就会沉思一会儿,说他有些想不起来了。最后一次从现实里归来的时候我爱罗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的状态,见不到人就会慌乱,家人们围绕着他嘘寒问暖,我爱罗回答他们,奇怪的怪物打进了地球,迪达拉没憋住笑他做噩梦。
“你最近确实累了吧,”勘九郎愁眉苦脸地蹲在床边,“你要是完蛋了我是不是能做代理风影,我真不行,我爱罗你要顶住。”
“嗯……”
我爱罗伸手接过茶水抿了一口,微微苦涩滚烫的感觉那么真实,看来确实是醒过来了:“我没事,就是做了个梦。”
醒来之后他安慰勘九郎自己没事,顺便看到角落里见自己醒来就悄悄消散的砂铁眼。往来这么多次,我爱罗在模糊之间意识到无论他身在哪边,都会有另一个自己帮自己处理现实的生活,至于这是真实的还是同样因为自己选择逃避现实产生的幻觉,靠他自己也分不清楚。迪达拉劝他今天就休息一下吧,看勘九郎转身风影就揪着他的耳朵低声问他是不是希望他睡着了把他送走。
“我这也是怕你回不去,”迪达拉诚恳地做出纯真眼神在床边托腮,“你又没法把我召唤到现实,我作为一个良心发现的艺术家突然觉得这里也挺好的,炸了之后你也不能怎么样。嗯。”
我爱罗想想也是,到了现实里他这种破坏分子不得憋出病来?“在这里坐牢确实适合你。”
随后他们又谈了很多,关于现实,关于月读的原理,关于这个梦中的世界是不是其实算一个特殊的空间,说不定它生于群体意识,只是来了一个外来户叛忍。迪达拉笑他说你也会时空间忍术了,下一步就是发起第五次忍界大战。他告诉我爱罗说不定他的灵魂和守鹤一样寄生在他的身体里,以后还能用人柱力的方法把他拉出来。
我爱罗若有所思。
于是他就真的这么做了,那对勘九郎和新希是相当黑暗的一天,一个陌生金发男从窗户外面爬进来,甚至看到大家正在吃饭的时候问为什么没有自己的那一份。勘九郎回忆加载完毕后当场暴起,一脚一个土蜘蛛,用上毕生绝学守护我爱罗的屁股,直到风影一脸严肃地把他们拉开。
“大家认识一下……”我爱罗非常正式地把迪达拉拎到二位家人面前,“以后他就是砂忍村的一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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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总是想到以前的事,”我爱罗坐在床头翻看报纸,“想到以前你和我打架。”
“啊,”身边的男人把指甲油放到床头柜一边盖好,“有这个事儿吗?”
“嗯?”
迪达拉沉默了一下:“科学证明翻旧账不利于夫妻感情,当然我觉得我当时做的简直太棒了。嗯。”
“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还我睡眠质量?”
“对,你打小就睡不着,我妙手回春,”迪达拉看着他揉起眼睛的样子,凑上去含住对方的耳垂,引得风影轻哼一声,作势想要抬手赶开他,“还总爱做噩梦。”
自从突然在我爱罗的梦境里出现,他就意外有了虚幻的身体,日复一日地观察这个小家伙的人生。糟糕的人生留给我爱罗的遗憾比他表现出来的还要多,看了无数次后,迪达拉才意识到自己也可以动一动他的回忆。这才有了当时的情况,一个我爱罗活在外面,而另一个梦中的我爱罗不过是扰动后的产物。迪达拉贪心地想要更真实的那个陪伴自己,他也这么做了,试图把他的小战利品拉下水,和要人命的叛忍纠缠不清,看着我爱罗迷茫的样子就再次觉得自己有了生命。可他终究是已经死了,要靠另一个人存活下来,就连在这里自杀也是可笑的,就算破坏他也想破坏现实。
迪达拉一度想搅乱我爱罗的回忆,让他继续每晚噩梦缠身。因此他大胆的上去把风影睡了——感觉相当不错,更重要的是——我爱罗对此意见暧昧。他原本以为人柱力会因此暴跳如雷,恶心到发疯,他没想过我爱罗可笑的包容心连这都能控制住。大概因为对他而言这里永远是一个春梦所以不会觉得恶心?迪达拉有点猜不透这个单纯的风影的心思了。这之后他才正视我爱罗,在不能搞艺术之后,对他的调戏和恶作剧能忍辱负重的我爱罗、虽然看到要人命的粘土会皱眉但还是夸样子漂亮的我爱罗、偶尔串台到十几岁时崩溃杀人的我爱罗,他看中了这位光鲜的风影任何不给其他人展示的模样。最后我爱罗把自己真当尾兽给抽了出来,细想有点屈辱,已经抽完了他也不会再回过头去安慰我爱罗这个过程是不是非常困难、有没有生命危险,重活一次他依旧嘴硬的像只鸭子。
“现在没必要做梦了。”
“那别的事你还想做吗?”
人到中年就没了那么多羞涩和讲究,风影大人放下报纸、摘掉眼镜,侧过头去迎合某人不老实的嘴唇。局势动荡,他最近确实太累了,需要放松,现在来一发显然是个好主意,舒筋活络,清热去火。有时候想到对方是个从良的叛忍我爱罗反而会暗暗兴奋,他低下头去含住迪达拉掌心的嘴,和那条过于粗壮的舌头搅在一起,舔舐过他的指缝,对方很喜欢他这么做,润滑的时候也算羊毛出在羊身上。“我刚抹了指甲油。”迪达拉好笑地扶住他的额头,专心伺候人的风影却充耳不闻,吮吸着,用舌头打着旋,弄的人手指痒痒。
再不上就真不是男人了。迪达拉心一横,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腼腆的风影长歪成了这副样子,硬的比自己还快。膝盖蹭上对方的睡裤裤裆,里面松垮的内裤吊着肉棒等他剥开抚弄。被舔过的那只手从人嘴里移开,带着淋漓的唾液就伸进了睡裤,风影知道怎么取悦对方,同时也是取悦自己,膝盖叉开,趴在人身前,低下头去索吻,一套流程做的行云流水。伸手帮对方剥开衣服,露出迪达拉结实的胸膛和左胸的缝合线,我爱罗又移过去用舌尖逗弄缝合线下若隐若现的那张嘴。
稍微有点太会了……迪达拉弯曲手指,不打招呼就直接探入风影早已发情烫起来的后穴,听得人闷哼一声,故意拖着长音在挑衅自己。两个人对对方的身体都熟过头了,在性事上迪达拉偶尔也会有被老婆拿捏的感觉。不过弱点都在手里了,接下来怎么样已经顺理成章,只要张开手指挑起肠肉,敏感的风影就会胳膊一软伏在自己身上。就算这样,我爱罗还是打算争一下节奏,即使嗅着对方的味道已经脸色潮红,后面传来一下一下的恶意戳弄,也得伸手给对方的肉茎一点不好过。我爱罗也这么做了,每每摸到那个滚烫的东西他都会想到迪达拉手里任由捏扁捏圆的粘土,他的体温总是很高,冷的时候就像个人型的正在燃烧的炸弹一样。“就用上次你说的……”我爱罗嗫嚅着提议,“用粘土吧。”
迪达拉从床头柜掏了掏,几下就变出一个粘土棒来。“要动吗,”他恶趣味的让粘土长出异形的凸起,“这次可是你自己选的,坚持一下,嗯。”
粘土棒有些凉凉的,插进去的一瞬间我爱罗确实害怕它会爆炸,迪达拉不得不承认他太喜欢在别人脸上看到惊慌失措的表情了,尤其他还是一村之影,没有什么比在这种人身上留下痕迹更美妙的事情。熟悉流程的后穴翕合着吞咽异物,但硬物毕竟和肉棒不同,无论怎么吞都硬邦邦地不给任何变形余地。我爱罗不自然地挺着腰,这种被强行推入的感觉好像之前玩过的角色扮演……果然一条蜈蚣就爬了上来,细细的粘土长腿在乳尖上爬动,不自觉地嘴唇一颤就叫了出来,在羞耻心下变成粗重的喘息,这也很丢人,我爱罗被抵着从趴姿变成跪坐,手被绕体的蜈蚣紧缚到身后去,没几下连眼睛都被遮住。越是扭动越是缠的紧,这种盛景看的人呆了。迪达拉只需一歪黏土棒,就有浅浅的凸起从堂堂风影的肚皮上冒出来。
什么也看不见就加深了其他的感官,身后流出的津液顺着大腿根滑下,感觉到某人已经脱下了衣物,我爱罗蒙头往下一坐,顶得自己又是闷哼一声,这一下不太碰巧得直直撞到敏感处,肉棒也因为抵在某人毛茸茸的“毛发”上而羞耻地颤抖着。粘土棒抽查的越来越快,而且顶端有膨胀变大的趋势,他还感觉到迪达拉在悄悄用查克拉做坏事——
“砰——”
影分身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另一个迪达拉接过了粘土棒继续操弄,而原本身下的正主把我爱罗的上半身压下来,轻而易举地剥光了衣服,顺手用一个马嚼子样式的粘土棒卡在风影嘴里,这下他只能发出暧昧不明的淫叫来求饶了。只是咬着乳尖作吸奶的样子风影就皱着眉不住地流下唾液来,不多时就有一股湿热的精液洒在迪达拉的小腹上,这只算是前面泄了一次,还远远不够。“上次分身做的时候很爽吧……现在还能想到就湿了?”
“唔唔……”
迪达拉才想起来他没法回答,就专心的摆弄他的下身,影分身一把撩开人大腿,以M字后仰的样子抱起来架好,供人完全欣赏还抵着一根短棍收缩不止的泥泞私处。成年后的我爱罗也没有初见他时那么苗条一根,这两年富裕安逸的生活给堂堂砂隐最强忍者也养出了一点肉,肩膀宽了,腰上也摸着软软的,一碰就会扭。坏心眼地把粘土棒慢慢抽出来,几根黏丝挂在穴口连着粘土棒凸起的顶端。我爱罗呜咽两声催促他,一下对方火热的躯体就贴了上来,从外到内贯穿住,直达内里最脆弱的那一点。风影的肚皮真薄啊,迪达拉称赞道,手按住小腹微微隆起的地方往下压,内外一起摩擦着,我爱罗感觉要被烫穿了,更热的是身体里一股一股涌上来的快意,被蜈蚣遮住的眼睛留下刺激的泪水来,唾液也都滴在胸口,又被人蘸着去欺负乳肉,捏的直到红肿发痒起来。两个迪达拉加起来足足六张能派上用场的嘴,嘴里咬着口枷也能见缝插针地钻进来逗弄舌根。生理性想吐又吐不出来的别扭让下身更加缩紧,显然对于凌辱风影有的人很有一套。
强迫人用后面去了一次之后,迪达拉才大发善心地把口枷去掉。嘴角因为唾液浸泡变得艳红,洋溢着水光,我爱罗扭过头去不给人碰,说嫌脏。迪达拉好笑地说我那么多嘴也没有清理不干净的时候,于是两个人又亲在一起,仰倒在床上粘腻地媾合。迪达拉抬眼看到葫芦就这么放在床头柜上,不止迦榴罗看到他这么欺负亲儿子得作何感想。为表歉意他操的更狠了,压着人不让动,整条大腿下侧都贴在自己胸腹上,用最深刻的姿势给风影开宵夜,吃饱的我爱罗只能面色潮红地瘫在床铺上,拉下蒙眼的粘土,浅绿色的眼眸短暂失焦后重新凝聚起精神。
“弄脏床单了吗?”
“啊,”迪达拉伸手探了探,“有点,换一条吧,嗯。”
他顺手把我爱罗的头发揉的乱七八糟,看他恢复成以前刺头的样子,又被人甩甩脑袋变软了。他没想过人软了发质也能软。过一会儿我爱罗就偷懒用沙子去换床单,像个儿童故事里的公主,挥挥手就有小鸟帮他扫地洗衣服。
“别忙活了公主,明天早上有你有收拾的,”困极了的声音从我爱罗背后响起,一把把他捞回去,“现在给我睡觉,风影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