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Chapter 1
等到带土终于熬死了垂垂老矣的斑,他彻底从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洞中解放,从此他不必像一只鼠妇一般以地洞为家。
得益于白绝和柱间细胞,他并不需要进食,也不需要睡觉,一切正常人类的生活程序在他身上都极尽缩减,这对于一个社会性死亡而无法接到任务来养活自己的黑户忍者而言,能省一大笔钱。他不需要一个具体的住所,神威空间就是他的家,他的时空间忍术玩得炉火纯青,像获得了任意门一般来去自如。这样饮风食露的生活让他越来越远离传统意义上的“生活”二字,也正因他没有如此琐碎麻烦的生活,他变得越来越肯定月之眼计划,否认一切的生活。他讨厌家的概念,讨厌一个必须回去的地方,讨厌将他约束在现实世界中的任何东西。
于是带土挪走了外道魔像,他打算炸塌这个充满了他和斑还有白绝和阿飞的回忆的地方。他想,在那个世界里,有琳,有卡卡西,有斑,有白绝,还有阿飞。在地洞铺天盖地的落石中,他没有闪躲,石头穿透他曾经被砸得面目全非的肢体,其下落速度与角度毫无改变,仿佛他并不存在于这个世上。世界归于寂静后,他在黑暗中昂首阔步地从让人窒息的碎石堆中离开,盲目地往一个方向走。现如今已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宇智波带土,只要他往前走,就一定能穿透一切,走出去。
稍等片刻,让我们把时间倒回带土挪走外道魔像的那段时间,再来讨论带土往后貌似光明坦荡的人生。外道魔像实在是太大了,即使是对装载了半身柱间细胞的带土而言,使用神威转移这么一整个大东西他也得喘口气。带土也就这样坐上了他一直尝试无视但无法无视的,斑的宝座。
对于带土而言,这头房间里的大象并不是外道魔像,而是斑的椅子。在这把椅子上有斑经年累月枯坐留下的两个浅浅凹陷的屁股印。带土坐上去以后,突然感到他的屁股像是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关注。这世上的工业设计大多讲究人体工学,手臂长度小腿长度大腿长度,这些数据构成了人类社会的安抚奶嘴,让普罗大众能够享受到最廉价的以人为本的服务,仿佛这些东西生来就是如此贴合人体。而这么多年来,竟无一个准确的数据告诉大家,一个能够完美盛放屁股的椅子究竟该有几分深浅、长宽多少。
带土虽没读过几年书,但也算有点难以言喻的敏锐嗅觉。从转移外道魔像的疲惫中缓过来以后,他将这把椅子也收进了神威空间。然后他才开始了他的破坏行动。
一身轻以后,他跟随斑的指引结识了小南一行人。也因这份缘,他再次感受到了普通人生活中资金不够的烦恼。晓的建立不止需要人力,也需要物力和财力。带土和小南还有佩恩一同坐在雨隐村内居所的圆桌前,他们对着桌子中央雨隐村少得可怜的任务清单陷入了沉默。这样的任务连村民的基本开销都难得满足,更何况他们还计划打造一个忍界第一叛忍天团。
带土此时已经剪了短发,换上了漩涡面具。他原本对这头长发还有一丝不舍之情,但长发带给他太多麻烦。他从神威空间出来,总会被雾隐村永不停歇的雨淋成落水狗,太高的空气湿度也让他的头发总也不干,他干脆剃了光头,然后等待头发自然生长成毛刺刺的海胆状。
带土听着小南毫无波澜的声音朗读任务清单的条款,脑门直挺挺地砸向桌面,抓狂一般用双手扣住后脑,发出一声拉长且渐进变强的哀叹打断了小南。
小南停了下来,佩恩也睁开轮回眼看向突如其来发疯病的带土。带土就这样在面具背后用斑的声音提出了他毫不成熟的报复想法:“我去控制水影,让雾隐村给我们钱。”
对于这种简单粗暴的解决方式,当了一辈子地痞流氓少年犯的小南很是赞成,长门却通过佩恩这具尸体的脸流露出了犹豫。佩恩说:“就算控制了水影,雾隐村其他忍者不会抗议吗?”
带土冲动地双手一捶桌面:“抗议?抗议就给我死!”
小南的流氓心气受到了鼓舞,挥手把那寡淡的任务清单扫到一边,站起身说:“好,现在就走,就我们三个,让雾隐村变天!”
在座的两位只是近期才开始尝到违法乱纪滋味的一男一尸都被小南突如其来的气概吓到了。小南从记事就在和弥彦两人一起混街头,像两只流浪猫狗一样互相取暖,同时每天打破至少二十条法律法规。
事实上他们两位都在犹豫,但气氛被小南烘托到了这一步,他们又正值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身怀绝技,心怀梦想,行走天下浑不怕,又怎么会怕这小小的一整个雾隐村?
意料之外的是,这件事很成功。带土坐在水影的椅子上,思绪飘向了那把印有斑屁股印的椅子。带土顶着水影的名号叫来了工匠,让他把这个完美的屁股印雕在椅子上,方便他坐。享受这方凹痕的带土坐在水影之位难免思绪再次往外飘,这次他想到了曾经的梦想,即做火影。他想,当水影是多么的自由,杀伐果断,尚且不够神清气爽,倘若做了火影,还得为一方父老乡亲谋福,那岂不是更不自在?但至少还是得刚柔并济,他已在雾隐村定下多条天打雷劈的规定,该为父老乡亲谋福了。
于是带土让工匠把屁股印椅子批量生产,在村内售卖。这种椅子卖得太好,远销五大国,出现在各种红白喜事流水席上,甚至在五大国都有官方认可的版权,斑的屁股印椅子畅销一时。带土没想到,不必挪用雾隐村的公款,就算是只收这种椅子的版权费,也够雨隐村和晓的开销了。
自此,晓不止有了行动资金,还有了定制团服,有了定制戒指,有了打钉和彩妆。
这种印有宇智波斑屁股印的椅子成为了忍界的第一个流行元素。有人用不同颜色的印泥拓印了这种屁股印,摆成九宫格的形式当做广告,从此,忍界有了属于自己的波普艺术。
斑在如雪崩再来之时,并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会处处充满解构了他这忍界修罗以后得来的流行元素。从他的屁股印中延伸的椅子、从他的发型中得到灵感而遍地走的狼尾和鲻鱼头、他的族服配色、他的手套品味、他随口给村子起的名字、他胡诌的意志。这一切让他感到离奇,难道仅仅只是认识了三个来自小地方的视觉系流氓,就会让一个天真的男孩变得对流行文化举重若轻吗?
斑对带土的艺术天赋不置可否。他们再见时,斑没想到带土已经抛弃了那头象征他的长发,他认为带土新的包头面具有点丑,但无所谓了。斑没有想到,带土的形象实际上是受到斑所鄙视的小南那群视觉系新生代影响的。他以为带土还会死守他的经典风范,好好做他宇智波斑在人间的代言人。要知道,对一名摇滚明星而言,风格是很重要的,对神明一般的忍者亦是如此。
斑认为他才是月之眼的灵魂,带土一切偏离他计划的行为都让他感到如芒在背。也许这叫更迭,叫顺势而为,但宇智波斑向来倾向于亲自操刀改天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