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扉】囚徒困境

Naruto (Anime & Man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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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扉】囚徒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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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
需要假设,每一位囚徒都是利己的,即都寻求于自身的最大利益,而不关心另一人的利益。-不完全重生斑×性转的重生扉
Note
暂定斑扉,但除了斑扉之外可能会有其他角色→扉的单向暗恋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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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

  柱间听见妹妹的话,如遭雷击。他猛地站起来,小腿后却绊到了长廊边,使得他竟重心不稳,往后仰倒下去。

 

  碰地一声。他直愣愣地望著眼前,半边的屋簷与半边的天空。蔚蓝的天色点缀著丝丝缕缕棉絮般的薄云。阳光从穿透云朵,擦著簷边直射下来,晒得他的脸火辣辣的。风铃被他的动作震得直响。屋内的瓦间忽地大喊一声,“什么?外面怎么了?”显然被他从午睡中惊醒。

 

  扉间探头过来,将手在他的面前挥了挥。

 

  “你没事吧,兄长?”她问。扉间微微皱起眉,眼神于他身上梭巡。他能认出来那是扉间担心的神情。若是不熟悉妹妹的人来看,或许会以为她在生气吧。但作为有记忆起便认得扉间的兄长,柱间知道妹妹的所有表情代表什么意思——本该如此。

 

  扉间最近很奇怪。他一时间空荡得无法找出半点思绪的头脑中,突兀地飘出这个念头。

 

  她身上笼罩的,无论是忧愁还是他辨识不出的感觉,已在此刻皆尽远去了。一切好像只是他的错觉。然而,随之而来的纷杂的心声淹没了他。他的脑海纷纷扬扬,回荡著扉间的那句话,太满了,便好像自耳道流泄而出,淌至身周的空间,使之缭绕不散,久久未歇。

 

  她说:为了和平。

 

  -

 

  兄长捂著自己撞疼了的小腿,一瘸一拐地走了。临走前他和妹妹说要再好好想想,但扉间知道,这件事多半是成了。

 

  撞得这么厉害,大概要瘀青了,扉间心不在焉地想。待会拿药膏去给兄长吧。

 

  她慢腾腾地拿起一旁的茶杯——幸运的是方才柱间倒下的方向不在此处——浅浅地抿了一口。

 

  要说她不是蓄意在恫吓兄长,那太虚伪了。毕竟,扉间知道,只有一时间震住了兄长,才能让他不去询问太多,便乖乖遵从她的话。她有足够的大道理,但是没有足够的时间,而柱间总是那个质疑者,无论他是十岁还是四十岁。

 

  她细细思索下一步应该踩在何处。

 

  除却都城之事,应该要教予板间的也要提上日程了。她或许会需要离开一段时间,而毫无准备地让弟弟们暴露在危险之中,这不是她所乐见的。

 

  茶水润泽了她略微乾涩的薄唇。失去热度的温凉液体刚触到舌尖,苦意便迫不及待地攀爬上舌苔。泡得太久了。扉间顿了顿,将茶水一饮而尽。

 

  她今天说了太多的话。和宇智波斑的,和兄长的……茶虽苦涩,但足以解渴。

 

  -

 

  四五日之后,趁著一天清晨,扉间收拾了行囊,跟随父亲出发了。

 

  离开族地时,天色尚还未完全亮起,只是天边酝酿著一股浅白。细细的薄雾笼罩前路,冰凉的湿气渗于空气中,随著鼻息呼进肺部,体内便像是被凉意的利刃给剖成两半,清洗了一番似的,有种痛快之意。

 

  族地距离火之国都城并不算太远,依他们的脚程,清晨出发,傍晚便能走到城门口。若是以赶路的速度,还能更快。

 

  他们两人皆披了外出的斗篷,出了族地,顺著小道,没有多久就到了巨木林立的古树林前。要是寻常商进入此处,没有熟悉的向导,往往得迷上好几天的路。一到夜里,或许又会有凶残饥饿的野兽来袭击他们的驻扎地。所以,需要通过这里的,大多都选择远远的绕路,虽然花的时间多了一点,但也安全。

 

  千手佛间带著女儿直直走入了树林。他们攀上巨木,踩著宽大的树枝,于林间奔驰著。忍者凉鞋坚固的鞋底踩在树枝上,踏出沉闷的脚步声。

 

  走到这里,天色理应已是大亮了。然而丛生的枝叶削薄了落下的阳光,向前疾奔而流动的风充斥著树林特有的清凉的草木腥香,就连日光也显得冷淡了。

 

  枝头缠绕的藤蔓好似针头稀疏的帘子一般,稍不留神便要砸在面上。虽不危险,但次数多了,也让人觉得烦。扉间皱起眉头,信手扯下落在自己面前的藤蔓,丢在一边。佛间向后看了一眼。除了出发前与女儿确认必要的事宜之外,一路上,他皆若有所思地沉默著。此时此刻,扉间略带孩子气的举动似乎触动了他,让他不禁开口了。

 

  “你变了很多。”

 

  佛间说。这不是试探的口吻,而是笃定的阐述。扉间一愣,没有反驳。她踏过父亲方才踩的树枝,迎面而来的寒风如有形般拂过她的双颊。

 

  她不回话,佛间也不催促。两人继续赶路。

 

  扉间并未探听兄长和父亲的谈话。柱间怎么说服父亲,她一概不知;但父亲为何有此疑问,她内心却有所感。她毕竟不是那个真正的孩童了;饱经磨砺的二代目火影的灵魂从她的记忆深处苏醒。她有了一颗生满了旧茧的心。面前的佛间死去时,甚至还不及她曾活过的年岁。

 

  静默良久,她才低声道:“瓦间的事情让我想了很多。”她缓慢地说,“关于世界……关于千手一族……关于我应该要保护的孩子们。”

 

  她分明自己也是个孩子。佛间越过几道宽大的树枝。巨木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渐次低矮的普通树木。他跳下树枝,落在杂草疏落的泥地上,转身面对同样姿势跳跃并落下的女儿。

 

  斗篷的兜帽被风向后吹去,堆叠在颈项后。她新剪的短发于路途中凌乱地翘起几簇。扉间抬起头,不偏不倚地与父亲对视。

 

  “如果想要结束这些无意义的斗争,”她说,“就要从源头彻底掐灭。”

 

  这或许是她久违地于父亲面前剖白自己的心思。无论是前世或是今生,她皆将其隐藏于乖顺的表皮下。大约是与前世的境遇不同,佛间什么也没有说。他只是深深地看著女儿,黑色的眼珠与扉间相对——柱间的瞳仁便是来自于这一双眼。

 

  但人总是会有新的理由去产生新的斗争,她的心底恍惚地响起了一道质疑。那不是她的声音。永远无法有人做到最好,她默默地回应那声音。但永远有人能够做得更好。

 

  地忽然震动了。车轮辗过碎石的细微声响及清脆的蹄声窜入扉间的耳中。两人若有所觉,同时望向前方。

 

  树林前是一道小坡,坡道之后,便是广袤的平原。走上山坡,笔直的大路便于他们的脚下延伸,一列有著马车的队伍将将驶上这条大道,缓慢地前行。道路两旁错落著平房以及规整的田地,离得越远,越是密集。稀稀落落的人影在田野中活动,小得像散落的芝麻。那队伍朝著道路尽头耸立的城池而去。

 

  火之国都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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