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佐][带卡][柱斑]彷徨人间

章七

那天午夜止水无功而返。
两个堂兄弟终于有时间坐在一起交流一下手头的情报了。
“佐助的事情实在是匪夷所思，但今天发生的一切确实因为鸣人的出现变得破绽百出，火影楼方面恐怕是因为团藏那边涉及到的实验和人实在太多了所以暂时无暇顾及，但等缓过这阵奈良鹿久必定会起疑心，他担任参谋这么多年绝对不是徒有虚名。”算算时间，如果没有今天这档子事儿，佐助应该会在半年后和鸣人一起进入忍校学习。
“上一次宇智波家起事失败应该是半年后的某一天，就不知道是开学前还是开学后。刚才现场那么多人，鸣人却能瞬间找到我，说明宇智波家的其他人他都不认识，灭族之祸是只剩下我和佐助两个人了吗？”鼬轻声说道。
“无论是21岁还是31岁，对于你和佐助来说都过于年轻了。”止水猛地扭过头，黑色的瞳仁在旋转中变成了一片赤红，声音也带上了一丝轻微的颤抖，“你怎么忍心就这样离开人世，当然我也没有什么好多说的，毕竟我那时候显然也早就死了吧，就不知道到底是死在了谁的手里。”只有太过痛苦才会急着寻求改变，止水完全能想象着十多天来发着高烧的佐助在殚精竭虑地思考多么重要的事情，他不能、不敢也不愿意对鼬吐露出一个字眼，是否是因为在过去（未来）的岁月里大部分时间这茫茫人世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在艰难独行？
何其残忍。
止水紧紧闭上眼睛，但那两个血淋淋的数字却像是定死在了视网膜上一样，成为了黑暗也无法抹消的墓碑，埋葬了宇智波一族。
他的表弟。
他此生最爱的人。
又何尝不是连佐助这个幸存者一并埋葬了呢？
“说起来其实我大概能够猜到他挑今天动手的理由。”止水思付了一会，“或者说，如果没有他突击根部的话，我应该会在过几天成为第一个死在团藏手里的人。”他给了鼬一个安抚的笑容后重新整理起思绪，“你知道的，我的祖父镜是二代目的学生、志村团藏的同期，在镜牺牲之后，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受到过他不少的暗中关照。”
鼬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在宇智波族内并不是什么秘密，事实上在九尾之夜前双方关系还不算太紧张的时候，两边高层其实还保留着不少交流的渠道，但九尾之夜后所有联系都中断了。
“刚才出事之后你没有靠近，但我和富岳大人却发现团藏身上的写轮眼中有一只是镜的。”宇智波家族如果有人死在外头惯例会有专门的族人去回收死难者的眼睛，但镜去世的时候是木叶二战末期内外最混乱的时间段，彼时二代刚刚去世、其他忍村接二连三地突击木叶，镜是怎么去世的、被谁所杀、他的眼睛是当场被他本人销毁了还是如何处置，宇智波的族人也不是非常清楚，却没想到在今天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
它落在了镜的同期，团藏的手里。
止水闭上了眼睛，那种恶心到反胃的黏腻感觉又一下子泛到了嗓子眼，他从来没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恶心的畜生东西和如此违背天良的试验，更不敢去想象镜和其他那些眼睛拥有者的真正死因。
“一个月前，团藏曾经找到我，对我说按照惯例，宇智波的人如果开眼应该向族内的长老和火影楼汇报，而他一向将我视为根的继承人，所以也希望我能告诉他。”我竟然真的考虑过过几天如实禀报，天哪是不是傻了？止水捂着头表情纠结地把自己先骂了一顿，“别天神，是我的万花筒写轮眼，它能够在不知不觉中永久改变对方的意志，几乎可以算是最强的控制系幻术了，如果被团藏知道我怎么可能活命？”
鼬只觉得遍体生寒，在历经了佐助失踪、鸣人掉马、止水自曝之后，他只觉得无数的信息需要一一分析、无数的想法需要重新整理，而所有的一切在面对止水与死神擦肩而过后化成了一声长叹。
“我想佐助大概就是考虑到这个，才会在没有完全计划好的情况下迫不得已提前行动。”族兄的性命危在旦夕、家族的覆灭迫在眉睫，知晓一切的人只能孤注一掷。
那么由此引出了下一个问题。
佐助找谁干的。
“不可能是佐助本人，今天早上我去给他测过体温，虽然褪去高热，但这三天他反复低烧，症状并没有缓解多少。”现在想想这可能是因为佐助灵魂拥有远比现在强大的查克拉与如今这个幼小的身体没有办法完全兼容才会导致高烧不断，在两者重新磨合期间，身体上的巨大负担同样也会让查克拉的流动和应用受到严重影响。
下午，鼬送鸣人回家的时候曾经将对方抱起来略微试探过，考虑到九尾查克拉被封存在对方体内，鸣人本人现在的查克拉量也就堪堪与上忍持平，如果佐助与鸣人的水平相近，仅以现在这种程度是绝对不可能做到全灭根部、瞬杀团藏还不留下一丁点痕迹的。
“也不可能是大蛇丸。”止水立刻补充。
在一个小时之前结束的搜查会议上，三代已经亲口承认这段时间上门去富岳家给佐助看病的是化妆成医忍的大蛇丸，所有关于佐助身体的情况报告也是一式两份向火影楼和根部同时汇报。下午，差不多是卡卡西和鼬送鸣人去医院的时候，暗部已经在整个木叶寻找过大蛇丸，但很可惜对方没有留下任何踪迹，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如果只是根部的话大蛇丸一个人兴许可以，但老东西手上有那么多写轮眼，能够顶着连续释放的伊邪那岐还能如此快速地反复击杀，他绝对办不到。”止水比鼬更年长一点，对三忍之一的那位大人了解也更深一些，这几年自从大蛇丸开始沉迷于生与死的研究之后就几乎没有对方出手的记录，虽然说忍术不像是体术那样一天不练就会生疏，但经验就是经验，经验加一和经验加一百就是有质量上的巨大差别！
这是远超过影级的力量，若大蛇丸有这个本事，还能轮到波风水门当四代？
况且佐助发烧到今天事发，中间不过相隔十几天，根本没有出过家门的孩子能够联系到的人极为有限，放眼整个木叶，他实在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长得像圣诞树一样的高手能够如此慷慨且不计回报地为一个六岁稚童助拳。
大蛇丸什么时候如此心地善良乐于助人了？他是这种人设吗？
“鸣人提到过自己未来的老师是卡卡西前辈和自来也大人，佐助也是卡卡西前辈的学生，三人一组……止水哥你不觉得佐助的老师可能有大蛇丸的份吗？”说不失落是假的，鼬曾经一度很期待日后自己能够指点弟弟的幻术，但考虑到未来（过去）只活到21岁，恐怕再有什么雄心壮志也都成了枉然。
但佐助绝对不能交给大蛇丸，那种家伙根本不行，他既然已经从鸣人那里大概摸清楚了未来几年的走向，就绝对不允许佐助落在那种曾经觊觎过写轮眼的家伙手里。
弟控的火焰在熊熊燃烧，止水没忍住笑出了声，他亲昵地将鼬搂在怀里揉了一会，这才轻轻巧巧地赔了一句，“好啊，到时候我们一起照顾他。”
他俩又说了两句却完全没有发现在这个僻静的南贺川宇智波的祖传神社后面，有个人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半空中。
有趣。
下一秒宇智波带土出现在了火影岩上，再下一刻他偷偷摸进了火影楼里。
对于这位未来的四战大BOSS而言，今天实在是个奇妙的日子，谁能想到呢，他今天原本只是和往常一样跑来偷窥自己小学同学扫墓的，却没想到正巧撞见了一出大戏——哦不过平心而论，他和木叶的其他人一样都没看到团藏是怎么死的——没办法那时候他正蹲在墓地里吃红豆糕呢，等赶到现场的时候鸣人正好钻出来大声宣布凶手是圣诞树。
什么圣诞树能一下子宰了团藏啊？
总之就是如此好奇心起才让他蹲在木叶整整一天，却无意中听到了自己的两个大侄子说出了个令人震惊的大新闻。
佐助和鸣人带着未来的记忆，重新回到了过去。
这听起来实在是太胡扯了却莫名给了带土极大的危机感，无论他们俩是否知道无限月读计划，他都不准备让这两个小鬼有命继续活下去，只是九尾那小子在木叶，平时周围就有成堆的暗部盯梢，他又和那个赝品交过底，杀他有点困难。
但佐助不一样，小鬼不会自以为自己找了大蛇丸当靠山就能高枕无忧了吧？没错，木叶不知道大蛇丸藏在哪里，自己却是非常清楚的。
他冷笑了一声，丢下团藏的相关报告消失在阴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