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Reality
新希醒来,他对昨晚的梦只有些模糊的回忆,只记得最后像是真正的父亲跑到了梦里,告诉他要在现实中把话说出来。他还没来得及思考这到底是幻想还是事实,就发现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努力的观察视线所及的地方,只看到一片白花花的布料,和其上散落的红发。
我爱罗醒来,感受了一下家里的情况,勘九郎已经离开了。他从怀里揪出一只大号趴趴,将被子叠放整齐,又把玩偶摆放在被子上。这是新希送他的礼物,手工缝制,一大一小。趴趴拥有和新希一样的棕色发片,朝着空中硬硬的竖起,发际线处系着一条蓝色带子,中间刻画着砂忍标志,趴趴的大部分脸蛋都被两道倒山型彩绘占据,红色布料裹着两只豆豆眼,这导致趴趴虽然绷着嘴角,却毫无威慑力。
我爱罗没对大的那只做什么,而是转身捏起枕头边小的那只。新希现在知道自己为什么动不了了,他变成了小的那只趴趴。他感觉到自己两侧的腰部被父亲捏住,像起了静电一样麻麻的,然后就被提了起来。新希坠在半空,想要挣扎、说话,但他只是一只棉花填充的布偶,没法活动,也没法说话。新希的豆豆眼对上了我爱罗的眼睛,他感觉自己的侧腰又被捏了捏,然后被放了下去,视野变成深棕色的睡衣和微微敞开的领口:我爱罗把他捧到了手心里。
小号趴趴的填充是双层的,上面是棉花,下面是硬质颗粒,让重心更低,方便玩偶保持姿势。我爱罗先是沿着趴趴的头发和整个背部顺了两下,又按了按上层柔软的棉花,然后把趴趴翻了个个,去戳下层腹部的硬质颗粒,他最后挨个捏了捏趴趴四肢上半圆形的片片脚,就把它放回了枕头旁。
新希被后背的抚摸搞得很痒,但他现在无能为力,只得忍受这种甜蜜的痛苦,他被翻来覆去时觉得自己脑子里也翻江倒海,忍者的技能都因为变成趴趴丢的一干二净。他感受着父亲纤细洁白的手指戳在玩偶肚子上,也就是戳在自己的腹肌上,这让新希有点庆幸自己只是一只趴趴了。他被抚弄了一会,就被放了回去,面对洁白的枕头面壁思过,只剩下耳边窸窸窣窣的更换衣物声。
新希还没来得及担忧自己是不是永远都变不回去了,那只手就又把他提了起来,现在视线是一片红色了,我爱罗已经换好了衣服,准备去工作,但他显然有点私心,所以把小号的趴趴塞在了左胸口的口袋里,让养子样的玩偶只露出头和两只片片手。我爱罗这样看过去,觉得口袋里就像有一只小号的新希扒在那里往上张望,他因为这种联想弯了弯嘴角,再次揉了揉新希趴趴的头,然后披上风影的外袍,把自己小小的私心完完全全的藏起来。
新希仰视着父亲细腻柔和的下颌,看他低下头冲自己笑。他因风影偷偷带上小玩偶去工作这件事感到惊讶和幸福。能陪父亲一起去上班也挺好的,新希觉得自己可以这样仰视父亲一整天,不过他只得到了一个额头上的抚摸,就被宽大的袍子盖住了,视线也因此变成了雪白一片。新希又懊恼起来。
我爱罗到了办公室,把趴趴摆在了一个隐蔽的视觉死角。他开始处理事务,但时不时就伸出手去捏一捏、摸一摸那个一脸严肃的看过来的小玩偶。对我爱罗来说,这可能真的很解压;对新希来说,这想必不怎么解压。
等我爱罗的工作结束返回家中,新希已经身心俱疲,虽然他只有布做的身体,和棉花做的心。新希相信父亲一定注意到事情有所不对,他今天没有什么任务,不应失去联系如此久。然而再次出乎新希预料的是,我爱罗对养子仍未归家也不曾告知一事没有半点反应,他走进卧室,把小号趴趴提溜出来摆回枕头边,从容地换回居家衣物,就转身扑到了大的玩偶上面。
新希的视野刚刚变回白色,就被一股巨大的冲击砸在身上,不过因为他是棉花做的,所以没有受到半点伤。新希不由自主的想挣扎,但施加在腹部的压力让他一动也不能动,他的意识切换到了大号趴趴身上,这让新希又气又恼又羞耻,没有敌人会做这种蠢事,这倒像是某个爱看乐子的神明搞出来的恶作剧,就因为自己昨天在父亲闭上眼睛时偷偷许下的愿望:他是不应该借父亲的生日为自己许愿,但他只是没控制住自己的心。
新希放弃般的作为一个趴趴平摊在床上,去感受肚子上的温暖与力度,父亲的发丝柔润地划过胸口,吐息间浮动的空气痒痒地吹在腰侧,新希感觉芯里填充的棉花正在疯狂的鼓胀起来,像是被加热加压的爆米花,然后‘砰’的一下,他真的从一个布料做成的玩偶重新变回了一个血肉做成的人。
新希急切地支起上半身,要和父亲解释,但我爱罗只是从由柔软棉花突变成的肌肉上抬起头,没有半分惊讶,反而带着些罕见的故意与了然,对着新希开口问:“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