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Chapter 2
宇智波带土再次睁开眼睛时只觉周身寒冷,仔细打量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地砖上,身上裹着半块毯子,额头距离沙发脚不过毫寸。若是他夜里不慎翻身,也许就会在梦中把脑袋送进神威空间。
想到这他不禁有些恼火,扯着毯子爬起来。
昨晚他与斑彻夜胡搞,斑对他这个便宜孙子毫无怜爱之意,仗着柱间细胞的自愈能力,残暴地将人按进沙发,到了后半夜,甚至给他戴上眼罩,大言不惭称是防止虚化。
带土在半夜被掀翻至地板,斑却好端端地躺在那里,身体盖得严严实实,脑后还垫着带土的卡通抱枕。
鸠占鹊巢。
他火冒三丈,干脆直接掀开毯子,用斑的声音数落道:“你还不起床吗?尾兽捕捉的进程可耽误不得。”
斑皱着眉睁开眼睛,睫毛半垂,闻言抬眼上下扫视带土半裸的身体,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带土顿时起了鸡皮疙瘩:“你什么毛病?”
他多年来将自己包裹严实,脸也不露,如今光天化日之下坦诚相见,他下意识要挡,又心想斑肯定会嘲笑他,咬着牙逼迫自己大大方方坐下。
斑不轻不重踹了他一脚:“不是忙着抓尾兽吗,怎么还坐下了?别歇着。”
“哪有你这样的老板,”带土烦得要命,把屁股又往里挪了点,“白天执行计划替你打工,晚上还要被你……”话到这里顿住了。
斑心情不错逗他:“被我什么?”
带土有点说不下去,见斑饶有兴致地盯着他,只能硬着头皮小声抗议:“你哪怕能给我一毛钱工资呢?再说你都复活了。”
斑笑了一声坐直身体,手指沿着他后背的交界线往下摸:“我当年给你用最好的医疗产品,救了你的命,还亲手给你捏了对称的屁股……”
带土打断他:“你能别说得这么奇怪吗?”
斑装没听见,继续说:“就凭这场手术,我已经算得上当世顶尖的医疗忍者,并且我没有收你医疗费。”
说着拍了一把带土的后腰,惊得后者差点跳起来。
“而你又是怎么对我的?把我嫖你的那点钱也算进工资。”
带土没敢在沙发上继续坐,捡起衣服就往卧室走,关门前还不忘丢下一句:“就你也算医疗忍者?一没消毒二没麻醉,橡皮泥式治疗法,能活着全算我命大。”
说完猛地砸上门,大口呼吸。
他人生前十三年的所有伤痛都由琳来治愈,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琳是他唯一的医疗忍者——直到那天在巨石下失去了半身。此后十八年,他的伤疤总是快速愈合,什么都不剩,只有钝痛残留在那里。
带土摸上左眼,那是琳最后一次给他治疗的位置,如今正筹备着装上轮回眼。
斑自称是他的第二个医疗忍者,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花了一些时间调整情绪,套上衣服出门时生怕斑看出什么端倪,顺手把面具扣上了。
斑站在窗前,眼神没有焦距地盯着远处,看上去心里藏着不少心事,阳光镀上他头发的边缘,亮亮的一圈,身上松松地裹着昨日抢来的那套衣服。强盗如今很年轻,族服遮住下巴反而少了些平日凌厉的气质,显得很……可爱。
带土纠结一番,选了个让他牙疼的词。
“在家戴面具干嘛?”斑听见动静转过来,迈步到他身侧,带土没敢躲,任由他的手顺着面具纹路画圈,“像曲奇饼干。”
“很多人都这么说——没空和你闲聊,我现在得出门替你工作。”
“哦?”斑收回手,“你还有工作可做?我以为你都扔给长门了。”
带土转身对着镜子整理衣领,从镜子里和斑对视:“这是什么话?还不都是因为给你收拾烂摊子,你突然复活,我只能把佐助送去长门那里。长门忙着带孩子,抓不成九尾,佐助也没法抓八尾,我只能自己动手——算了你根本不认识佐助,懒得和你说。”
是懒得说还是不敢说?
斑挑眉憋笑,手肘搭上带土的肩:“抓八尾吗?我和你一起去。”
“……”带土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支支吾吾道,“……没、没必要吧,我一个人就够了,你去岂不是有点大炮轰蚊子?”
“无所谓,我也想试试当今忍者的身手。”斑边说边观察他的反应。
带土把他的手从肩上扫下来:“终结谷现在是著名景点,小孩爱在那儿打架,你只要这副装扮出门溜达一圈,人人都会知道你复活了。除非……”
“除非什么?”
带土没答话,半个身子跨进神威空间,弯着腰在里面翻找一阵,露着一截小腿在外面,过会儿掏出来个白色勾玉面具,朝着斑嘿嘿一笑,抬手往斑脸上比划。
“除非你戴上这个,”他端详一番,犹豫着补充,“……也许还应该束发,但可能会像扫帚。”
斑似笑非笑,像是在透过他看什么人。经过昨晚,带土变得与他亲密起来,主动凑近斑,还说些没大没小的话,但他本人似乎并没有察觉这一点。带土被盯得心里发毛,语气恼火:“你到底戴不戴?我——”
“带土,”斑从他手里拿过面具,弯着眼睛与他对视,“你是打算宣战之后换上这身装扮吧?”
带土的手停在半空中,愣了一会儿问:“我和你说过?”
“没有,”斑盯了他一会儿别开视线,去翻一边的抽屉,转移话题问,“你家没有扎头发用的皮筋吗?”
“烦死了老头,话只说一半,”带土转身打开另一个抽屉,嘴里骂骂咧咧,“我剪头发好多年了,平时用不到,可能都扔——呃……好吧,找到了。”
“呵。”
斑接过,双手绕到脑后,微微低头,顺畅地给自己绑了个低马尾,从带土的角度能看到睫毛投下长长的阴影。然后他重新拿起面具,带土不由得屏住呼吸——
动作突然停了。
“怎么?”斑嗤笑一声,漫不经心抬眼,把他的视线抓个正着,“你这是什么眼神?”
“!……”
带土欲盖弥彰地转开眼睛。
“哦——”斑拖长声音,露出了然的笑意,膝盖抵进他两腿之间,用空着的那只手摸上他的脖颈,低声说,“看到我要扮成你……你很兴奋?”
凶恶的老头此时绑起头发,微微仰着头,从上面俯视显得很清秀,模样年轻得像他的同龄人,于是他又想起昨晚……
喉结在掌心里滚动一下。
“真是长大了。”斑调侃道,手慢慢下滑,沿着他的锁骨往外摸,吓得那人大气不敢出,但最后只是在他肩上拍了拍,坦荡得像个多年不见的长辈。
“你到底想干什么?”带土恼羞成怒,写轮眼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勾玉缓缓转动,像个漩涡。
说完他又感到有点委屈,自己永远猜不透斑在想什么,甚至不知道他复活的缘由,他们不是同伴吗?相反,斑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无论是刻意隐瞒的能力还是那点见不得光的心思。而一天前,自己刚试探性地问过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却什么答复也没有。——他冒出这一连串想法以后终于对自己有点无语,这算什么?简直像个真的女高中生。
嗓子眼里堵着一大堆话,但又没一个能真的问出来,带土憋了半天,只觉得头昏脑胀,耷下肩膀,连抓尾兽的心思都没了。
斑好笑地看着他,仿佛那副面具根本不存在,轻松将他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良久,斑终于开口:“想知道吗?你在我心里到底是什么?”
带土挣扎一番,叹气那样回答:“……想。”
心脏砰砰直跳,他很快开始察觉到氛围怪异,像是一位小伙告白后正在等待对方回应。他过去构想过无数次这种场面——在樱花树下,穿着得体,身后藏着一束玫瑰……而不是现在,站在一片狼藉的公寓里,套着莫名其妙的衣服,表白对象还是自己的爷爷!
“你等等……”
斑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凑近他像一阵风,裹挟着他家沐浴乳的香气,下一秒面具被掀开,左眼因光亮的刺激眯起——斑搂着他的脖子下压,两个人的鼻尖贴在一起,带土条件反射地闭了眼。
“……干嘛?”斑笑了一声,“睁眼,给你看点东西。”
写轮眼查看记忆需要凑这么近吗?!
带土在心里暗骂,眼前的万花筒转动起来,他看进一段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