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爱】父亲,人生是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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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爱】父亲,人生是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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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
新希好不容易带着我爱罗甩开了那些追来的暗部,此时正停留在一片森林里歇脚,与十二岁的我爱罗相处让他久违地感到了棘手。
Note
*一个15➕的新希诱拐了中忍考试前的我爱罗(12)的小脑洞简单来说就是新希穿越后从罗砂手中把我爱罗买下来了但是没付钱然后就私奔了(草)*我爱罗有物化自己的倾向,感觉ooc且嬷,完全是个人xp大放送所以不建议观看(狼狈滑跪)注意避雷*基本上是复习期间断断续续写的,八百年不看原作了有bug的话欢迎捉虫,一开始就是为了爽而爽写的零碎片段拼凑在一起的,可能不太连贯也没什么逻辑不能细想,总之文中内容如果与您的意见不符的话我很抱歉,小苹果今天也拜托你啦🏳️🏳️🏳️——

四代风影主要考虑的是能否让这个来历不明的年轻人解决掉人柱力这个隐患,他不指望新希付得起够得着尾兽的价钱,然而堂而皇之地带着我爱罗逃之夭夭未免过于挑衅了。

新希好不容易带着我爱罗甩开了那些追来的暗部,此时正停留在一片森林里歇脚,与十二岁的我爱罗相处让他久违地感到了棘手。

“进了火之国的领土就安全一些了,不过还是不要掉以轻心为好。”新希熟练地在前方开路,一边小小地感叹还是雷车出行比较便捷一边庆幸自己记得一条隐秘的到达木叶村的路线,接下来绕路去火之国的国都就差不多了。

令他惊讶的是,我爱罗一路上都异常安分地跟着他,他实际上早在跟罗砂谈判的时候就做好了当场被我爱罗沙瀑送葬的准备,然而想象中的死亡并没有到来 这一切都显得过于顺利,要不是感受到了背后的人若有若无的杀意和查克拉的波动,他甚至要怀疑自己带出来的人根本不是我爱罗。

“我记得附近有个村庄……感觉怎么样,”新希转过身来试探道,“偶尔像这样离开村子一次。”

“我不准备跟你走。我只是在想你到底是准备怎么使用我,跟砂隐村一样继续把我当成杀人的武器,或者说是看上了我体内的尾兽?在我知道答案之后自然会杀了你。”我爱罗仍然是一副双手抱臂的姿势,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实际上,新希从这个比自己矮了一大截的孩子的声音中听到了意料之中的疑惑与愤怒和意料之外的恐惧——他姑且称之为恐惧,因为他察觉到我爱罗的声音比之前稍稍大一些,语气也更加稳定,听起来有点像那些不会念课文的孩子用没有情感起伏的语气在一板一眼地念书上的字,但是我爱罗比平时说话更长的语句和这种生硬的语气明显是在刻意掩饰什么。

“那你想怎么做,杀了我,然后回砂隐村?继续做砂隐村的一尾人柱力?”
或许新希只是在发出自己的疑问,但是最后一句话的挑衅意味在我爱罗看来过于明显,他的双手抱紧了双臂,颤抖的指甲因施力过大而在手臂上留下了红痕。没等新希再多说些什么就看到一根砂柱笔直地刺向自己,顶住了自己的咽喉。
“我看起来是什么很宽容的人啊,你好像误会了什么。”我爱罗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似乎也不再刻意掩饰自己的杀意,如果说之前的的顺从只是一种试探的话,那么他现在也就没有掩饰的必要了。

“我当然可以在这里杀了你,然后离开砂隐村。”

他不会的。
新希这样想道。他能把我爱罗带出来已经是意外中的意外,如果没有一个让我爱罗彻底对砂隐村死心的契机,对方恐怕还是会继续为砂隐村执行任务。

 

“我的措辞让您感到不快的话我很抱歉,不过您或许认为这样能威胁到我,但是不管是在学校的训练还是在任务中,我都遇到过更严峻的事态。”新希一直保持着与我爱罗对视,哪怕沙砾凝聚成的利刃已经紧紧抵着他的咽喉也没能让他露出丝毫的畏缩。
“这是什么意思……如果你从风影手买下我只是为了这样羞辱我的话……!”我爱罗抚上自己上额头那块狰狞的刺青,神色已经开始变得扭曲起来。
“您大可以直接杀了我,如您所见我并没有反抗。”新希站了起来,而这个动作让尖锐的砂柱划破了他颈部的皮肤,刺目的鲜血顺着细长的伤口流了下来,浸湿了他胸口的衣服。他看到我爱罗怔住了。

“但是您并没有这样做,那么您不妨听我先听我把话说完。”

 

那其实不是购买。新希想到了我爱罗那副认真的面孔,难得地叹了口气。为了钱财而把风之国的尾兽拱手送出去未免过于荒唐可笑,四代风影只不过是想看看他是否有能力对付我爱罗,新希知道自己在风影面前到底有多大言不惭,他甚至能看到罗砂眼中不屑于掩饰的笑意。
面前这个多次封印了守鹤的男人八成是把他当成了不知天高地厚的肥羊,而四代目风影之所以会跟他商讨购买尾兽这种可笑的事,恐怕也只是想知道是不是真的能从他这里捞一笔来解决砂隐村眼下的财政困难。

罗砂的实力比他想象中强太多,带着我爱罗还要在不暴露磁遁的前提下甩掉风影和一众暗部真是件麻烦事,一旦被这里的砂隐村知道自己是磁遁忍者,那么情况恐怕就会更加棘手了。

所以带着我爱罗往火之国边界的方向马不停蹄地行进了一天一夜他才敢停下来歇脚,但是也不打算就留此地,但是现在他也开始考虑之前就意识到的一个问题——我爱罗是不是太安分了?
而此时他也确实有在反思自己为什么不在路上就先跟我爱罗解释几句,尤其是被我爱罗的砂划破了喉咙之后。

 

——

“那么我们从交换名字开始?我的名字是新希。”新希依然用之前的那种正面的态度平视他。
我爱罗抬头扫了他一眼,半晌才开口道:“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字。”换而言之,他觉得以这种方式破冰是蠢笨而浪费时间的。
“是这样。”新希说道。
“……我爱罗。”我爱罗认为自己只是不想跟他因为这种事纠缠下去才回答的。
“很高兴认识您!”新希的语调比之前更高,我爱罗捕捉到他嘴角的微微上扬,仍然搞不懂这个来历不明的可疑人物为什么会因为这种事感到高兴。

 

所以当听到新希跟他商量一起做浪忍的时候,我爱罗只觉得好笑。
“凭什么,你觉得自己能逃得过村子里那些忍者部队的追查?”

“砂隐村对你如此刻薄,但是你从来没有想过背叛过村子?除了那些被风影派来暗杀你的人之外你也没有主动杀过砂隐村的人,我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新希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目光也一直固定在我爱罗身上,然而他的语气听起来并非想是要向我爱罗索求答案。
“……那你呢?你本来就是砂隐村的人吧。你会用磁遁,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你。”我爱罗只当是对方在用激将法,很奇怪,换作平时他只会直接用砂缚柩捏死用这种语气挑衅他的人,但是此时他却重新思考起来。他在冷静下来的时候向来思维敏捷。

“……是作为暗部秘密活动的,三代目风影的血亲?”
新希愣了一下,虽然我爱罗的语气仍然是尖锐且带有敌意的,但是这样冷静审视和分析仍然让他看到了自己父亲的影子。

“或许吧。”新希知道自己自从被父亲收养以来就一直被猜测与那个被赤砂之蝎暗算的三代目风影有血缘关系,而父亲只是告诉他磁遁他生来就有的东西,不必为血脉所恼。

“别拐弯抹角的,刚刚的那些话,你是要做叛忍但是又怕被砂隐村追杀所以才想方设法把我从村子里带出来的吗,你在为哪个村子卖命?”

新希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变得有些晦暗不明。他从一开始就感觉到我爱罗对村子的态度很暧昧,砂隐村只是把我爱罗当做了剥夺人权的武器,但是我爱罗却一直有在维护砂隐村的意思,他不清楚那是为什么。

“如果我想带您出来您就会跟我离开吗?”

 

对,他刚刚在说什么。我爱罗怔住了,他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那句话的前提是——如果新希要走,那么他就会乖乖跟着新希一起离开。

“如果您在这里就这样把我杀掉的话,继续回到砂隐村做人柱力,那是您想要的生活吗?”新希扯回之前那个话题的时候我爱罗只觉得他不知好歹,自己已经足够退让,但是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试图揭开他的伤疤,这样的行为让他感到愤怒。

“您有想过离开吗,或者您有自己试着离开过吗?”
我爱罗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缓缓放下了准备发动砂缚柩的手。

 

除了砂隐村之外,你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容身之处,但是砂隐村也没有容你安睡的地方。

新希觉得自己已经知道那是为什么了。

 

——

 

“来,我爱罗大人。”看到新希双手捧着一样东西走到自己跟前,当我爱罗下意识地去接时瞬间因为那东西温热柔软的触感缩回了手,这才看见新希手心里是一只仍处于熟睡中的幼犬。

“这,这是什么……”我爱罗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僵硬,而新希也从对方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微不可闻的颤抖和慌乱。

“如您所见,这是一只刚出生几天的小狗,所以请小心一点,它很脆弱。”
“……我没说这个,我的意思是……这是从哪儿来的?给我这个做什么?”

新希听到对方深吸了一口气,而我爱罗触碰到小狗松软皮毛的右手仍然僵直地悬在半空,无处安放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指甲。

“接住它……如果您感到不适应,可以先试着摸摸它?”新希的语气透露着一丝鼓励,他上前把小狗递了上去,而我爱罗退后了一步。

“那是,什么意思……?你作为我的所有者,对我下达的命令吗?”我爱罗一手挡在身前,僵硬地维持着这个尴尬的姿势,似乎是觉得眼前人提出的要求难以置信且不可理喻。
“不,这不是命令,”新希摇摇头,“我在一片草堆中找到了他,我的意思是……它很幼小,需要有人照顾……或许,您想摸摸它吗?”
听到后半句话的我爱罗明显哽住了:“不……我的绝对防御会杀死它……”
“您的绝对防御会保护您,但是这只小狗连您的皮肤都咬不穿……所以来吧,如果您感到紧张,可以先试试用手指碰碰它。”

柔软的触感让我爱罗觉得心里突然有些难受,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出现这样的感觉,但是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从新希手中接过了那只小狗,不由自主地开始顺着毛发抚摸它。
“您看,这是很容易做到的事,您没有伤害到他。”新希向来平稳的语气里出现了一丝笑意,而我爱罗只是小声应答了一句便开始熟练地给小狗顺毛。

“我,其实并不是砂隐村的人。”新希坐在我爱罗的身旁看他低头抚摸着小狗,他觉得自己应该知道点什么了。
“嗯。”我爱罗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所以,可以拜托您告诉我一点关于砂隐村的事吗?”

 

——
五代风影曾是人柱力的事实被写在课本上,但是除此之外新希对我爱罗之前的人生再无了解,父亲的过去总是被他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只能从部分年长者的态度中依稀瞥见父亲曾经的影子。
他清晰地记得数年前曾有几个年纪稍大的游手好闲之人刻意在他放学途径的小巷拦住了他,用一种耐人寻味的语气问他是否真正了解过我爱罗。
新希那时候直观地感受到了这几个流氓的恶意,他立刻选择了眼下最妥当的解决方法——不与他们纠缠,转头就走,然而这几个目的本就不单纯的好事之徒显然不满意于这样寡淡的反应,而是直接围住了他。
在这几个混混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便被一个跟随他的暗部及时撂倒了。

新希并没有将这件事抛之脑后,而那天晚上他也是头一次正式询问我爱罗是否能告诉他以前的砂隐村发生了什么。
他记得父亲那时罕见地沉默了数秒,随即才恢复了平日那种和缓温润的语气对他说:“等你再长大点就告诉你。”

很不对劲。新希那时候就隐隐约约有这种预感,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向来倾向于把他当做一个成年人对待,很少用这种敷衍孩子的态度回应他的疑问,我爱罗的沉默令他感到不安,他迫切地想知道关于父亲的一切,然而面前的年长者为难的态度让他泄了气。

他以为自己在来时就已经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然而现在真正看到了作为尾兽人柱力的我爱罗带来的巨大反差还是让他感到了讶异和出离愤怒——他认知中的在作为五代目风影的我爱罗把持下的砂隐村并不是这样压抑贫瘠的。
一尾守鹤曾经给砂隐村造成过不可逆转的破坏,哪怕新希曾经与守鹤相处过也未曾理解这些历史真正的含义。父亲的过去比他想象中复杂太多。
从尾兽人柱力到四代目风影的执政手段,他也是现在才从面前这个年幼的我爱罗的一言半语中拼凑出那个真实存在过的砂隐村。

他们聊了很久,聊到我爱罗渐渐放下戒心,新希也逐渐把这个被砂隐村称作修罗的我爱罗和作为五代目风影的我爱罗联系在一起。即使是心里充满了憎恨与杀意,我爱罗也比自己想象中更好交流也更有耐心,他只是需要一个敢于站在他身边愿意听他倾诉的对象,然而他所接触过的人无一不是厌恶恐惧着他。

 

“……我的母亲没有爱过我……我的出生夺取了她的生命,她出于对我的憎恨了留下自己的查克拉,他们说……”说到关于人柱力和自己出身的事,我爱罗的语气难得变得僵硬起来。或许应该称为不知所措。

 

“他们,他们是谁?”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新希心里一沉,他首先想到了那个在此之前从未被我爱罗提起的四代目风影罗砂,然后就是作为我爱罗兄弟姐妹的手鞠和勘九郎,或许应该是其他人,但是他现在不打算花时间去细思这些兴许是砂隐村机密之类的事。

他们……他们?

“……夜叉丸?”
我爱罗一下子愣住了,他脑子里第一个浮现的其实就是夜叉丸,也只有夜叉丸。无论是砂隐村的长老还是本该被称为哥哥姐姐的人都基本上避免与他正面沟通,与他有血缘关系的四代风影与他的交流仅限于沟通任务细节,毫无所谓的家人亲情可言,至于砂隐村的那些避他如邪祟的普通村民就更不用说了。他能了解到的关于母亲的事因为六年前夜叉丸的死戛然而止,他对母亲最后的印象停滞于夜叉丸死前的回答——他的母亲憎恨他。

新希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眉头,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父亲虽甚少提及自己的父辈那代人的事,而十二岁的我爱罗所处的情况比他想象中更加残酷,既然是被与砂隐村硬生生撕开一道隔阂的一尾人柱力提及的名字,那么这个叫夜叉丸的人对他来说恐怕不是一般的重要,那么一定也是这个叫夜叉丸的说了些什么才能让我爱罗看起来……如此悲伤。

“那您呢,您真的信了吗?”
“什么?”
“‘你的母亲不爱你’,我爱罗大人,您真的信了吗?”新希抬起头直视他的双眼,那双更加深邃的绿色眼睛中映着的是他的身影。
“我……”换做是昨天的我爱罗听到这种话恐怕已经要发怒了,但是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让他知道新希这句话绝无挑衅的意思,以至于真的让他疑惑起来。

新希为什么要这么问?我爱罗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人,自己的出生害死了母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被封进尾兽还失去了生命的母亲在死前给他取了带有“只爱自己的修罗”寓意的名字无疑是饱含了对这个孩子的怨恨,但是新希的问题突然让他想起来一件事。

这些所谓的事实,都是砂隐村的人告诉他的,但是不论是母亲的死亡还是他的名字都是既定的,那么……

“他们把您当做人形武器使用,那您为什么要相信他们说的话,相信您的母亲并不爱您?”新希仍然直视着他的眼睛,但是这次他站了起来。
我爱罗下意识地想起了夜叉丸死去的那个夜晚,曾经面容亲切的唯一爱他的舅舅躺在他的面前,用最后的气力向他诉说了自己对他的憎恨以及关于他的出生杀死了自己的至亲而自己却对此无能为力的愤怒。

他想起了夜叉丸对他说让他去死。

痛苦的回忆让如潮水般涌现的悲伤与怒火瞬间溢满了我爱罗的胸腔,在此之前的他一直以为哪怕自己不被任何人接受也能在作为舅舅的夜叉丸那里寻得一处庇护,然而夜叉丸死前的遗言充斥着对他的怨念,让之前的那些自以为被爱着的美好回忆变得如此可憎与恶心,时至今日他也无法理解为什么夜叉丸能在如此恨他的情况下抚养他数年也未曾露出丝毫的恨意,越细想就让他觉得越发可怖。
夜叉丸死的那一晚让他彻底认清自己不被任何人所爱的事实,此后数年他的内心也变成了如今麻木不堪的模样,数着日子过一天算一天,每一天自夜晚到天明的时间都是如此的漫长与难熬,他甚至完全没有想过明年的自己会是什么模样,他甚至完全没有想过自己能活到成年。

“我是……因为母亲的憎恨……母亲憎恨着这个世界,所以她需要我活下去,以便能带给她更多的杀戮与血液……”

我爱罗,就是只爱自己的修罗,时至今日他仍然只是这样坚信着。母亲对他的恨意化作了他的盾与利刃,舅舅对他的恨意让他看清了世人永远无法接纳自己的真相,砂隐村对他的恨意让他成为了只为杀戮存在的人形武器,他对自己的恨意让他成为了我爱罗。

只为自己而活,只为爱自己而活,他怀揣着这样的理念活到今天,但是他现在头一次对自己一直坚信的理念起了疑心。

一直在利用自己的砂隐村告诉他自己是武器,甚至连母亲并不爱自己这样的事也是夜叉丸告诉他的……砂隐村是为了把他当做武器和维稳的人柱力而利用他,夜叉丸搏命暗杀他是因为憎恨他,那么他为什么要信任他们?

我爱罗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这样想是否太像自我欺骗的精神胜利法了,但是新希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彻底站不稳脚了。

“我爱罗大人,我说您的母亲一直是爱着您的,他们说您的母亲是恨您的,您愿意相信谁?”
“……别开玩笑了……”我爱罗的声音哽咽而颤抖,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不被任何人所爱的怪物,但是今天居然有人直视他的眼睛告诉他,他的母亲爱他,一直以来支撑他活下去的理念要是被这样打碎的话,那他以后该如何活下去呢。
“‘你的母亲不爱你’,那是他们说的,您并没有真正听到过您的母亲这样说,所以他们也不过是在随意揣度……您为什么要相信他们?除了您的母亲之外,没有人有资格这样肆意解读她的思想。”
新希察觉他的声调变得比之前高了是在看到我爱罗一脸茫然地愣住的时候,他反应过来时才想到自己来到这个时间线的这段期间是不是越发不冷静了,他不知道自己的过度发作是否是因为看到了过去的砂隐村以及过去的我爱罗。

我爱罗没有正面回答他,那双被浓厚黑眼圈包裹的淡绿色眼睛里久违地染上了倦意,在新希语毕的短短一分钟里他仿佛已经思考了太多。新希也觉得自己或许是太咄咄逼人了,这个时候的我爱罗还是个孩子,还是个几乎没有进行过正常社交还有严重创伤的孩子,自己刚刚的那番话语实际上也算得上一种虐待。

 

——

新希轻轻抚摸着我爱罗的头发,他曾经在任务中帮忙照看伤员的时候摸到过那种修剪整齐的短发,那些触感无一例外是坚硬而扎手的。
他原本以为我爱罗的头发也会这样,然而它们柔软得更像是某种动物的松软皮毛,透过发丝还能感受到对方头皮传来的温热。

“试着休息一下,很抱歉之前擅自对您说了那样的话,但是或许我们晚上就要开始赶路,不能再拖延下去。”新希的语气不似之前那么沉稳,而是放得更加轻柔和缓。

 

“不……我不能入睡,尾兽会在我入睡的时候支配我的身体。”我爱罗的声音有些颤抖,这两天发生的一切都像梦一样,温柔得令他害怕,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自夜叉丸死后他就再也没有如此安心地休息过,而新希空出来的那只手则紧紧握住了他的双手。

 

“正如我所说的那样,您或许不知道,睡眠对人的发育和成长极为重要。一直以来您从未安眠过,缺乏睡眠会导致人变得暴躁易怒,而您几乎没有主观上做出过危害村子的举动。您只是……在保护自己,这已经是情绪非常稳定的表现了……不,倒不如说您的情绪超乎常人的稳定,换做是其他人的话恐怕早就疯掉了。”

褪去沙砾的十二岁的我爱罗的手比新希想象中更加细滑,被砂之铠甲保护的皮肤如婴儿般稚嫩,让他忍不住多摸了几下。

“不要自责,您或许因此伤害了很多人,但是砂隐村同样因为您的强大而依赖着您,,您只是寻找了一条能让自己活下来的路,但凡风影和砂隐村的村民没有将战争带来的苦难归罪于您,您都可以活得更好,但是……”
新希安抚我爱罗的动作稍微停了一下,紧接着说出了那句他一直想队我爱罗说的话。

“您只是承受了本不该由您承受的罪责,那不是您的错……”

新希听到我爱罗的呼吸声比之前更加急促,他在想自己是否要给对方一点单独的空间和时间,但是我爱罗抓紧了他的衣襟,让他不好离开。

“我不是为了继续让您作为武器战斗而来寻找您的。”新希继续抚摸着我爱罗的后背,轻轻拍打了两下,他与父亲相处时已经不再是需要父母哄睡的年纪,但是他知道那些安抚被梦魇惊醒的孩童的父母都是这样做的。

他感受到我爱罗的身体变得僵硬了,他看到对方的一只手抚上了自己的脸,似乎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有自己的隐私和自尊,哪怕身处数年的砂隐村早已剥夺了他的人权。

新希觉得自己应该说下去。

“您在此前的人生中遭遇了不必要的磨难……所以我在想,或许……您想不想去过另一种人生?”

“另一种,人生?”

新希听到我爱罗蒙在衣服下的声音有些沙哑,我爱罗抬起了头,被黑眼圈覆盖的那双眼睛里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就好像他大言不惭说了什么违背常理的话一样。

“这就是我把您带出来理由,我很高兴您愿意听我说下去,留了我的性命,”新希看着他说道,“另一种人生,您不再需要作为人柱力或是武器而活着,而是……作为「我爱罗」而活着,不会再被利用,不用再去做只为杀戮存在的武器,只是「我爱罗」,您不需要成为任何人所期待的样子。”

“作为……「我爱罗」而活着……”本该没有人类情感的红发修罗声音颤抖地重复这句话,他曾无数次听到村民和高层毫不掩饰的咒骂与饱含憎恨的仇视,他曾无数次听到他该去死,但是没有人告诉他让他活着。没有人对他说过,他可以活下去。

“我爱罗大人,我会让您学习怎么与守鹤交流,您本就可以更好地活下去……”新希按住我爱罗的肩膀把我爱罗撑了起来,保持着与我爱罗平视的角度。

不……不要再说下去了……
我爱罗觉得自己的喉咙变得干涩生硬,连吞咽唾液都变得艰难起来,他又开始感到头疼了,但是这次和之前不一样,他总觉得心脏这一块也像被堵住了一样。

不要再说这么残忍的话了,让他活下去什么的,这太残忍了……但是……但是……
“如果是十二岁的我站在这里,恐怕会考虑到……未来之类的事,但是已经无所谓了,请相信我,您会被人所爱,您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请您和我一起活下去吧,我爱罗!”

 

「您从未被任何人爱过」
“您会被人所爱。”

「一切都结束了」
“人生才刚刚开始。”

「请您和我一起死吧」
“请您和我一起活下去吧。”

「我爱罗大人」
“我爱罗!”

 

他听到新希这样说道,随即被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绝对防御没有发动,没有杀意,没有阴谋,这是一个单纯的拥抱,是他曾经连想都不敢想的,温暖的拥抱。
我爱罗觉得自己的心中有什么东西彻底崩塌了,他作为砂隐村武器的一切都结束了……但是,他作为「我爱罗」的人生,似乎已经开始了。
新希的拥抱是汗水和沙尘的味道,这是他此时唯一的想法。

 

“库玛。”我爱罗的声音变得平稳起来,听上去也不在那么带有敌意。
“什么?”
“库玛(kuma),它的名字。它是给我的吗?那么名字我来取。”
新希低头看了一眼我爱罗怀里的小狗,发现这个黑溜溜的小家伙已经醒了,圆圆的眼睛和胖胖的身子确实像只黑色的小熊(kuma)。
“嗯,是个很可爱的名字。”新希看着抱着库玛的我爱罗,也露出了笑容。

“那么,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儿?”
“火之国国度怎么样,砂隐村的忍者要追查到那里会很困难,先去安顿下来,然后我们可以去世界各地旅行。我之前就说过,会让您能够更好地与守鹤相处,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不再做忍者也可以。”
他看到我爱罗似乎在笑。

 

“我爱罗大人……”
“叫我我爱罗。”
“好的,”新希难得没有说这样是大不敬之类的话,“那么,我爱罗,准备好来一次紧张刺激的兜风了吗?”

而我爱罗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

 

——
「雷之国——边境」

手鞠正和自己的小队结束了一个雷之国的任务,在与云隐村完成任务交接之后他们便在这里歇脚。如今正是燥热的七月末,但是这座熙熙攘攘的边境小镇哪怕是傍晚时分仍然热闹非凡,来来往往的商队穿过大街小巷,到处是三五成群的村民和旅客。
这样的景象她几乎没在砂隐村看到过,尤其是数年前失去一尾人柱力之后处境更加艰难的砂隐村。

关于当年一尾人柱力是怎么叛逃的,砂隐村的官方说法是某个夜晚他突破了暗部的追杀,但是作为风影子女的手鞠了解到的不比这些糊弄人的说辞更多。
两个戴着斗笠的人路过她身旁,其中一个的声音分外耳熟。
“家里的食材不多了,最近几天都没去买过菜,对了,今年晚上要带库玛出来散步了。”
听上去就是一句普通的家常,但是那句话的语音语调让手鞠的记忆回到了几年前准备中忍考试的那段时间里她为数不多的与我爱罗相处的时候,她那个弟弟就是这样压着嗓子说话的。
但是作为只为杀戮存在的武器成长起来的我爱罗显然不会说这种话。手鞠这样想道。

 

她现在已经十七岁了,这几年在砂隐村的生活和与高层长老的接触让她逐渐认识到砂隐村曾经对自己那个年幼的弟弟做了多么残忍的事情,曾经对我爱罗的恐惧与怨恨如今也消磨成了愧疚。手鞠知道自己也不过是伤害了我爱罗的那些人中的一个,她曾和怀揣着同样想法的勘九郎商量过试着寻找我爱罗的踪迹,如果能找到她的弟弟她会尽力弥补那些曾经的过错,哪怕我爱罗仍然恨他们。
然而事与愿违,数次断掉的情报线索让她产生了另一种想法——如果我爱罗还活着,甚至可能还活得很好的话,那么她没必要再去打扰弟弟的生活。砂隐村带给我爱罗的伤痛在任何人看来都是难以消磨的,她不能再让我爱罗想起那些充满憎恨和痛苦的过往。
不如说,她现在一想到我爱罗的叛逃只觉得庆幸,我爱罗逃离了那个禁锢了他十二年之久的牢笼。

“刚好要搬家了……今天去上次去过的家庭餐厅怎么样,吃完就回去收拾东西的话我们明天就能走,或者想多待几天再走的话我们可以在回家的时候顺路去买菜。”
“都好,去下一个地方的话就多待一阵。”那个人的声音沙哑而温和,手鞠余光瞥见他手上还抱着一盆仙人掌和一袋子看起来像砂土的东西,或许是刚刚从花店出来。

 

手鞠依稀记得,关于我爱罗叛逃一事砂隐村高层最后的通告是确认一尾人柱力已经死亡,村子里因失去尾兽这一强大战力储备动荡了好几个月,在父亲死后便再也没有人去追究这件事,木叶崩溃计划也因此不了了之。
她一直有想过自己在我爱罗还在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想过弟弟从小到大受过的白眼与痛苦,她本来早就能弥补自己的过错,但是转念一想,如果我爱罗从来没有离开过,她和勘九郎可能到现在还是只会对他们的弟弟充满恐惧与憎恨。

“守鹤又在说好无聊了,回家之后也要想想该怎么哄它。”

手鞠并没有听到这句被淹没在风中的话,她想,如果自己的弟弟还活着的话,或许也有那个刚刚跟她擦肩而过的年轻人一样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