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5
高大深绿色树木与灌木交相围起的空地里，是一片多人对峙的混乱场面。
身穿绿色连体衣的小李躺在一边，被打的伤痕累累，甚至耳朵都在流着血。另一旁，樱粉色的碎发散了一地，小樱脸上是满脸的淤青，却依旧死死攥着苦无，紧紧守护着后方。
她的身后，并排躺着两个人。
鸣人紧闭双眼，昏迷不醒；他身旁的佐助因为高烧不退，即便额头覆盖一块湿毛巾，睡梦中也仍是一副因痛苦而眉头紧锁的样子。
而正中央空地上，是头带音忍护额脖围豹纹围巾加灰色套装的音忍三人组，也就是大蛇丸的手下。此刻，他们正和鹿丸、井野和丁次小队对峙着。
“呵，木叶的蝼蚁们这是集体迷路了吗？”包了满脸绷带，几乎只露出一个眼睛的音忍托斯冷冷嘲讽道。
丁次立刻转身想逃掉，但是被鹿丸紧紧拽住了围巾无法走脱，听到这话更是震惊道：“你们在想什么啊？我们会死的！”
鹿丸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虽然很麻烦，但是没办法啊。井野都冲出来了，我们几个大男人怎么能临阵脱逃？”
听同伴左一句右一句的，尽管大喊大叫着“我不要死啊”的丁次，在听到萨克一句“要逃就逃吧，小肥猪”后，瞬间愤怒值点满了，猪鹿蝶三人组立刻原地成型。
不过，他们的加入并没有扭转局势。
丁次的肉弹战车被萨克躲过，结果一头撞在了树上，而鹿丸的影子模仿术也没办法维持太久。更重要的，看着被井野的心转身之术占据了身体的金，萨克和托斯几乎瞬间就发现了这个术的致命缺陷，那就是只要杀掉金，井野同样会死。
“啊，这下可完蛋了。”抽了抽嘴角，鹿丸抱着井野，无力望天。
用手上的气孔对准金，萨克冷笑道：“真可惜啊，明明就差一步了，你们还真是太心慈手软了。”
然而，就在音忍要动手的前一刻，一个少年的声音却在头顶响起。
“真让人看不顺眼。”站在树枝上，宁次双手抱胸，一双白色眼睛冷冷俯视着下面的情形，“你们音忍欺负几个弱小，就觉得自己赢了吗？”
“小李！”看到地上的绿色身影，天天惊呼一声。
“你们木叶的人真像蟑螂一样啊，一直从各种地方冒出来！”
“躺在那里的西瓜头，是我们小队的。”眼部两侧有经络的纹路突出，宁次寒声道，“你们还真是随心所欲啊，要是还想玩的话，我全力以赴！”
有种被看穿的感觉……音忍有些震惊的看着他的眼睛。尽管如此，托斯还是嘲讽道：“如果让你这么不爽，就别耍帅，下来这里就好。”
刚想着要动手，宁次眼中却捕捉到了一阵异常强烈的查克拉。他朝地上佐助的方向望了一眼便闭上了眼睛，嘴角微勾：“……不，没有这个必要了。”
并不算空旷的林间，一阵笑声突兀的响了起来。笑声并不大，其中的包含的森寒却令望向那个方向的众人齐齐沉默半晌。
如火焰一般明亮的花纹浮现在正缓缓站起身来的蓝色身影上。橘红色褪去后，祥云一般的黑色纹路静静交织在白皙的皮肤上，鲜明异常。
一双红色眼睛中是同样的黑色勾玉，佐助歪了歪头，嘴角慢慢勾了起来。
“又是你们几个啊，还没有死吗？”
小樱先是惊喜一瞬间，可回头看清佐助时，不由怔了一下：“佐助君，你的样子……”
随意瞥过自己手心上标志着咒印的黑色花纹，佐助不在意道：“啊，一种不入流的力量而已。比起这个……”他的视线落在小樱变短的头发上，目光移向萨克，冷哼一声。
“就是你吧？打伤小樱的家伙。”
看着身周查克拉几乎凝为实质的佐助，托斯满头冷汗，可等他急急想要阻止还在叫嚣着要一口气打尽对方的萨克时，却已经晚了。
“斩空极波！”
扑天盖地的庞大能量从萨克手中冲出，不论是早早躲在一边灌木丛中的鹿丸等人，还是站在树上的宁次天天，面对这种强大的能量，都来不及闪避。
一阵刺眼的白光后，刚刚直面攻击的佐助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萨克短促的笑了一声：“哈，被吹的四处飞散啊。”
可下一刻，脸上的笑容还未褪去，一阵低笑声忽然自背后萨克传来。
“还真是无聊啊……我说，你们音忍就不能有点别的新意吗，嗯？”听着身后的人说着轻描淡写的话，冷汗都来不及滴下，萨克已经被抓住后背轮过半圈后，被佐助狠狠砸到了地上。
嘴角噙着一丝笑，佐助静静看地上的人挣扎着爬起。下一刻，萨克就被踢的飞身而出，背部重重撞到了不远的巨大树干上。
“啊啊啊，你不要过来！”与刚刚的不可一世判若两人，萨克看着一步步走近的人影，大叫起来，双手再次慌乱的结出斩空极波的忍印。
然而，面对萨克倾尽全力最后一击的攻击，佐助却连脚步都没有移动。四周的尖叫声里，他只是仰起头，饶有兴致的看着空气中巨大能量波间闪烁着的线条。
“原来，当时看到的，是这么一回事啊。”
随意勾出一柄苦无，佐助漫不经心的挥手划下，空气中因剧烈震动所形成的的能量刹那间消散，方才半空急遽飞舞的树叶终得以轻轻荡下。
“怎……怎么可能？”
一脚扫过同时，佐助已经一把揪过站立不稳的萨克的衣领，同时压制住他的身体，一拳挥了过去。
“怎么？连反抗都不会了吗？”掩下眼中一闪而过的凶狠，佐助一拳又一拳的打在他的脸上，低笑声中满是愉悦，“那么，你是以自己的双手为傲呢？还是，以自己的头颅为傲？”
萨克已经满脸是血，感受着佐助从自己的肩膀处慢慢移到了自己的脖颈，强烈的恐惧之下，几乎是不可抑制的惨叫起来。
好吵……佐助微微皱了皱眉。
下一刻，萨克的惊恐叫声在望向他的眼睛后戛然而止，深陷于幻术之中。可是，耳边的吵闹并没有结束，听着另一个声音，佐助冷冷扭过头去。
会死……面对着着双红色的眼睛，托斯总感觉有什么光芒一闪而过间，被那双眼睛注视时，有一种马上就会死去的错觉。
一瞬间，脑中只有这个想法，他的身体都在战栗着。
见到佐助愈发不耐烦的表情，托斯连忙拿出手中的卷轴，半跪着放在地上：“佐助……大人，请饶过我们吧，卷轴就算是我们的补偿。”
“这种东西，杀掉你不就能得到了吗？”冷冷丢开地上的人，佐助一步步走过去，“我啊，可是还没有玩够呢。你们几个与其变成祭品，不如直接死在我手里吧？”
“不要啊！”
身后传来一声大叫声，是小樱。她满脸泪痕的跑过来，一把就要抱住佐助来阻止他。
可佐助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一手准确捏住她的衣领，才慢慢转过头来。
小樱慢慢摇着头，泪水从她的脸庞滑落：“佐助君，拜托了。这样的，根本就不是你！”
凝视小樱半晌，佐助微微垂下眼帘：“那么，现在看清楚了吗？就算被影响，这也是我的真实想法。”
他抬起头，缓缓环视着周围的人，木叶的人。躲在草丛里的猪鹿蝶三人组，一边的小李宁次天天三人组，这些，都是木叶将来的战力。
而木叶的人，都该死。
看着人人脸上如出一辙的僵硬神情，就仿佛在看什么怪物一般，佐助再次扬起一个微笑。那么，现在要做些什么好呢？不如……
“喂！”
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佐助的思绪，抬起头时，就见站在树上的宁次一副眉头紧皱的模样。
日向宁次吗？刚好，除了大筒木辉夜，他还没有和拥有白眼的人交过手。
这些想法零散着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佐助刚开口想说什么，眼角却在葱郁的树丛间捕捉到了一个小小的黑色影子。
宁次好像在说着什么，但他的声音却一点都没有传到佐助的耳中。
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空白起来，佐助几乎是下意识的用目光迅速捕捉住那团黑色。
那是一只乌鸦，隐匿在不易察觉的阴影之中，此刻正隔着重叠的树丛与佐助遥遥相望。那双猩红色的眼睛中，有首尾相连的三颗勾玉流转其间，与佐助的眼睛格外相似。
眼睛慢慢睁大，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盯着那个方向。
这种对视仿佛只持续了一瞬间，又仿佛持续了许久。
下一刻，方才还莫名有些呆愣的乌鸦猛地发出一声嘶哑的叫声，仿佛有些惊惶一般，黑色的双翅猝然张开，直向着远方的天幕，箭也似的飞走了。
保持着仰视的动作，佐助怔怔的站了许久，一种荒诞的心情自他心底渐渐浮起。
是他看错了吗？是鼬吗？鼬，是在一直注视着他吗？
“佐助君！”小樱带着惊喜的喊声在耳边响起，佐助有些恍惚的看过去，只见她口中开开合合，“你身上的黑色花纹消失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是吗？
咒印，一种束缚身体或者精神的法印，被施术者用来控制对手的能力或者行动。而被咒印束缚的人，则饱受精神或肉体的折磨。
就像日向分家被笼中鸟这种咒印束缚，大蛇丸留下的咒印同样有他本身的意志。
尽管心中一清二楚大蛇丸可以轻而易举引出他的负面情绪，但方才，佐助却觉得这样下去也不错。在那种状态下，他可以轻松做出很多他清醒状态下不敢做的事情。
可是……
佐助死死捏起拳头，牙关咬紧着低下头。鼬那家伙，自己明明无比恨他，可哪怕见到他的一只乌鸦，都会变成这个模样吗？
“佐助君！”
看着佐助平静下来的神色，小樱还没来得及舒出一口气，下一刻原本已经逐渐褪去的花纹却再次缓缓浮现出来。
佐助却只是瞥了她一眼，就低头看向了自己手中的苦无。
“小樱，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再借助大蛇丸的力量了。”分明是说给小樱，却又像是在提醒自己，又仿佛想要说给什么别的人，佐助微微叹了口气，“这次，我会走出自己的道路的。”
小樱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即便这里有不少人，大家却又集体沉默起来，只有小樱的尖叫声回荡在森林中：“停下，佐助君！”
方才，佐助只是低头端详了自己半晌，一道冷芒闪过，他已经面不改色的把手中的苦无刺进了自己的左胸中。
一把抱住喘着气坐倒在地上的佐助，小樱几乎是崩溃的大喊道：“佐助君……你到底想做什么呀！”
佐助把染血的苦无扔到一边，头上的冷汗滴到眼中，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再次睁开眼睛时，他才开口道：“……小樱，我脖子上的那个花纹还在吗？”
听到他的话，陷入一片慌乱情绪中的小樱才勉强镇定下来。
“消失了！为什么？”
“是吗？”重重舒出一口气，佐助勉强站起身来，低声道，“小樱，已经没事了。”
“是吗？可是……”小樱咬着嘴唇，看着佐助蓝色衣服上渗出的鲜血，努力让自己不再哭出来。
不远处，原本跪倒在地的托斯看着这边的混乱，非但没有趁乱离开，眼神还再次露出几分跃跃欲试的挣扎来：“你……做了什么？这是为什么？你居然拒绝了那位大人的恩赐吗？”
佐助嗤笑一声，慢慢走了过去。
“滚回去告诉大蛇丸，他的力量我不需要。”看着托斯，他慢慢眯起眼睛，“怎么？你觉得我没有咒印，就无可奈何了吗？你到底明不明白，你们三个，不过是大蛇丸送来给我的垫脚石而已。”
举起一只手，佐助闭上左眼，对准托斯的脖子隔空做出一个虚握的动作。
“没有咒印，我照样可以一只手捏死你。”
方才犹豫的心瞬间沉到谷底。那种眼睛，那种死亡的预感……和咒印没有半点关系！
深深低下了头，托斯忙不迭的捞起两个同伴，慌乱逃离了现场。
“小樱。”佐助看了几个音忍的背影半晌，扭头看向一边的小樱，“我的事，不要告诉鸣人。”
小樱沉默半晌，目光瞥向佐助衣服上的血迹：“可是……”
佐助摇了摇头：“没关系，鸣人不会注意到这些的。”
终于清了场，小樱已经走到一边帮佐助包扎，犹豫了一会，井野还是当先跑了出来，再次试图凑到佐助面前。见状，鹿丸扶着额头无奈的拉着丁次的围巾跟着走出，天天也早就跑过去扶起小李了。
不过，还没有成功的靠近佐助，井野已经和小樱为谁帮佐助包扎吵了起来。
佐助沉默的拿过绷带，自己默默的走到了一边的树洞里，脱下衣服简单缠了几圈。再次走出来时，却是宁次正抱胸站在一旁，一双白眼冷冷看向他。
“宇智波佐助，你也太过于目中无人了。”
佐助歪过头，不明所以：“什么？”
“你！”宁次咬牙片刻，重重哼了一声，“你还是期待以后不要在赛场上遇见我吧。”
佐助便不再看他，只在经过宁次时，面无表情道：“好，我也期待和你交手。”
宁次：……
还没走出几步，一个人影便从一旁扑了过来：“佐助君！啊，我刚刚真的好担心你啊！”
他还没来得推开井野，就见刚刚被天天摇醒的小李在接受了小樱的郑重道谢后，却摇了摇头看向他：“我还需要努力才行。佐助君不愧是宇智波一族啊，你都能击退那些音忍，而我却被打得落花流水。”
佐助有些不自然的别过脸：“虽然小樱道过谢了，不过你也算是保护我和鸣人了，谢了。”
“我呢，我呢！”井野在他耳边大喊。
“……”佐助沉默一会，有些生硬的再次开口：“嗯，还有井野、鹿丸和丁次，谢了。”
“啊耶耶！”井野放开佐助，振臂高呼大笑起来。一旁的鹿丸丁次对视一眼，面色困惑。
和天天一起带走小李，听到佐助的话，宁次再次发出冷哼声，跳到树上后离开了。
收回视线，沉默了一会，佐助看了一眼一直站在旁边的小樱：“小樱也是。”
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小樱忙摆手道：“佐助君，我们是同伴嘛！”
“啊痛痛痛！喂，鹿丸！你为什么要敲我啊！”鸣人的声音忽然在不远处响起，此刻正捂着脑袋一脸控诉的看着举着木棍的鹿丸，“啊，小樱，佐助！”
目光巡视一圈，鸣人连滚带爬的滚了过来：“小樱，你的头发怎么回事！”
小樱不自然的眨了眨眼睛：“改变形象啦，形象！”
困惑眯眼半晌，下一刻，鸣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啊！佐助，你衣服上的血又是怎么回事？！”
……话说，这个白痴为什么能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