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鼬的表情变得很难看。
医生连忙补充道：“虽然如此，但大脑的病变往往会通过影响身体表现出来。但目前佐助并没有什么症状，身体很健康。所以只要辅助进行定期检查，一定可以确保他身体健康的。”
虽然得到了极力保证，鼬却并没有放心的样子。他反反复复的找医生询问了很久，只出了面色更凝重之外，并没有再得出其他什么有用的信息。
最后，向来温柔的鼬脸色几乎是很难看的离开了房间。
佐助只觉得自己的手被捏的死死的，疼的他嘶了口气，鼬才从情绪中回过神来。
“佐助，很抱歉，我只是……”鼬看起来有些难过的垂下了眼睛。
佐助并不是很明白鼬的心思，他仰起头，眨眨眼睛：“哥哥？可我没有生病，你为什么看上去很不开心的样子？”
忽然被轻轻抚上眼睛，佐助不自觉眨了下眼。鼬的身体很温暖，手指却冰冰凉凉的。
他听鼬叹了口气：“佐助的头，还痛吗？”
看着佐助惊讶的目光，鼬脸上不自觉的微笑转瞬即逝：“在自身弱小而外界复杂的局势里，天赋……或许并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这份外人称羡的天赋还有自身的致命缺陷。”
“哥哥？”佐助歪头。
“不过没有关系，作为兄长，我一定会保护好佐助的。”鼬语气很平淡，甚至又摸了摸佐助的头。
佐助：……
扭头逃开鼬的魔爪，佐助小跑着跑出医院的门口，在医院庭院的座椅上，却看到了一个认识的身影，族里的悠佳阿姨。
此刻，她坐在长椅上，正和一个护士说着话，看起来十分相熟的样子。
护士正笑吟吟的说着：“……对，就要这样呀，多散散步才能对您和孩子有好处呢。”
“是呢，”宇智波悠佳慈爱的看着自己隆起的腹部，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可惜医院里没办法看出孩子的性别呢，真是很期待呀！”
这时，她听到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是小妹妹哦！”
悠佳惊讶的抬起头，然后看着眼前小小一团的孩子，轻轻笑了起来：“啊呀，是族长家的佐助酱呢！希望我的孩子也能像佐助一眼可爱哦！”
“失礼了……”鼬快步走来，打过招呼，“佐助没有给您添麻烦吧？”
“怎么会呢？佐助分明这么可爱！”
……
于是最终，在一片欢声笑语里，佐助和鼬离开了医院。在佐助的抗拒下，鼬只好改成紧紧牵着佐助的手回家。
不过，他的心情看起来好了一点，但表情又有点复杂：“佐助怎么会知道悠佳阿姨会有一个小妹妹呢？”
这怎么会不知道呢？在看到悠佳阿姨的同时，就看到了她带着可爱的小妹妹一起出门的场景啊？她还会带小妹妹来家里拜访呢。
因此，佐助很直白的说：“……看到的。”
鼬露出了困惑的表情：“看到？”
“而且，悠佳阿姨刚刚在问护士，她很期待答案吧？我正好看到了，就告诉她了。”佐助仰起头，眼睛晶亮。
鼬看了他一会，神情十分柔软：“妈妈还怀着佐助的时候，我也和妈妈一起来过医院。那个时候妈妈也想给我一个妹妹……”
佐助认真听着，听到后面不仅有些紧张：“所以哥哥更喜欢妹妹吗？”
“不是的。”鼬看向远方的地平线，太阳已经落下了山，满地是橙红色的余晖。
“我想要一个弟弟。”他轻声说，“而且，我只是喜欢佐助而已。”
唇角高高扬起，佐助哼了一声，装作不在意的看向前方，却几乎每一步都要跳起来了。
鼬低头看了他一会，嘴角也扬着小小的弧度，二人一起走进前方的余晖里。
脱掉鞋，噔噔噔跑进屋子里，富岳和美琴果然都不在。
“妈妈已经留了饭，佐助，等我一下。”
盘腿坐在地板上，看着已经开始加热晚饭的鼬:“爸爸妈妈会在族会上说什么呢？啊，我也好想去。哥哥去过族会吗？”
鼬沉默了一会，才慢慢答非所问的开口：“爸爸妈妈回来大概会很晚了。”
“是吗？既然爸爸妈妈不在，那哥哥，我们今天一起睡在庭院里吧！”
鼬回头看了一眼佐助，表情似乎好了一些：“好啊。”
佐助显然对这个计划十分期待，几乎是狼吞虎咽的解决了自己的食物，鼬不得不几次提醒佐助小心不要噎到。
一吃完饭，佐助就立刻放下碗筷，就要跑去准备被褥。
鼬有些哭笑不得的拦住他：“……佐助，现在还没有到睡觉时间呢。而且还需要打扫，我去准备就行了。”
佐助一拍手：“那我帮哥哥收拾碗筷吧！”
再次制止了他的动作，鼬转头看了看洗碗池的高度，又静静的看了一眼佐助，脸上的笑容不变。
佐助：……哥哥这是在嘲笑他矮吗？绝对是吧？
于是再一次的，直到睡觉前，佐助都坚持用后脑勺面对鼬。
任凭鼬一直跟在他身后花言巧语，他自岿然不动。
抱着小恐龙玩具坐在庭院里，静静看了一会天上的月亮。角落里时不时传来细小的虫鸣，十分静谧美好。
他回自己房间拿了干净的衣服，走进浴室里，刚要转身关门，就再一次看到了鼬牌跟屁虫。
“今天妈妈不在，我来帮佐助洗澡吧？”鼬牌跟屁虫如此说道。
佐助刚刚还平静的心情立刻消失殆尽，他脸色涨红：“我已经是男子汉了，我才没有让妈妈帮我洗澡！”
鼬怀疑的看了佐助一眼，又看了一眼手里的衣服：“可是……不然我们一起？我也可以帮佐助洗澡的。”
话还没说完，鼬下意识后跳两步，他面前的门已经砰一声关上了。
门里传来佐助的大叫：“我才不要哥哥帮！我都说了我是男子汉！”
有点委屈的站在门口，但听着弟弟自认为愤怒却实则甜糯的声音，像极了张牙舞爪的可爱幼崽，鼬心情再次诡异的好转了。
他忍不住拍了拍门：“佐助……”
佐助再次张牙舞爪。
反复几次，听佐助都已经隐约带上了哭腔，鼬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等最后二人都折腾着洗完澡，佐助已经躺在庭院游廊上的床铺上，悠闲的数着天上星河里的璀璨星子了。
虽然是夏日，但是躺在夜空下的庭院里，却被微风吹的凉爽无比。
“佐助……是在数星星吗？”佐助眼里的星空突然被一张凑近放大的脸挡住。
鼬怎么就这么讨厌啊！洗个澡磨磨蹭蹭那么久，现在又挡住他看星星！
用力推开他，佐助抱着小被子换了个位置。
可下一刻，鼬又凑了过来：“我有一件比天上星星还要好看的东西，想要送给佐助，佐助要看吗？”
小被子动了动，里面的人好奇的斜过了眼睛。
“这样吗？”鼬故作遗憾的叹了口气，“那我只能自己去看了。”
他虽然这么说着，人却没有动。仔细听着动静的佐助撇了撇嘴，果然是在骗他！
然而下一刻，庭院围墙外有什么金色的光点升起，在夜空中闪烁不定的飞舞着，像一个个小小精灵。
那是什么？佐助立刻好奇的坐起身来。
“看来佐助也看到了。不过我想要佐助看的却更美哦，既然佐助不想看，我还是睡觉吧。”
鼬刚作势要躺下，下一刻，怀里就扑进了一个温热的小东西。
佐助眼睛大大的，此刻眼巴巴看着他：“哥哥！我想看的。”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他用力点了点头：“超想看的！”
强行忍耐自己的心情，面对如此可爱的弟弟，鼬还是绷起脸严肃的说：“是吗？那佐助要答应我一件事才可以。”
佐助惊讶的“哎”了一声，看起来想要对他进行控诉，但看着墙外越来越多的星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嘴角轻轻勾起，鼬一把抱起佐助，径直翻过围墙，向他家后山方向跑去。
被抱着不断在半空腾跃的佐助睁大眼睛，扒拉着鼬的衣领往前方看去。
“萤火虫……”
茂密的森林中，地上满是各种植被。而此刻，在草地上、树木间，有无数的金色光点闪烁其间。光点间或是互相追逐，或是在半空盘旋，仿佛流动在空气中，几乎照亮了青草的翠色。
瑰丽无比。
树叶在沙沙的摇晃着，一层又一层的虫鸣从更遥远的树林里传来，一切都仿佛那么悠远。
如水的月光挥洒而下，佐助却觉得头顶的星空好像也没那么明亮了。
“很漂亮，很好看。”他只是睁大眼睛，遵从自己的心意说。
“我就知道佐助会喜欢的。”鼬一动不动的静静看着站在光点里的佐助，面带笑意。
佐助好奇的去抓光点，却扑倒在了草丛里，鼻尖传来青草清香。
……
等俩人并排坐在草地上，眼前的盛宴还没有结束。
摸着怀里佐助柔软的头发，鼬轻声说：“佐助也该信守承诺了哦？我想知道，佐助的眼睛究竟可以看到什么呢？”
“什么嘛？”佐助揉揉眼睛，却还是不舍得将目光空中的萤火虫移开，“只是想问这个吗？告诉哥哥也没关系啊。”
“我的眼睛，可以杀死我所理解的一切呢。”
等佐助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含混不清了，夜空中，鼬被金色荧光照亮的面容也渐渐模糊不清起来。
“呐，以后哥哥会永远这样和我在一起吗？”
“当然了……佐助，我们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兄弟，我会永远与你同在。”
被星光月色和萤火照亮的夜空里，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仿佛是什么永不凋零的极乐幻境。
佐助迷迷糊糊看着鼬，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在陷入沉睡前，下意识的，他最终喃喃自语起来。
“萤火虫真是像哥哥一样都很美好呢……果然，我喜欢萤火虫，也喜欢鼬。”